第二章 一个吻

    “我...我没事啊，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死了？”谢康小心翼翼地问。

    “哼。”少年轻笑一声，从袖间取出一方素白的帕子，在剑刃上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怎么，舍不得？”

    “不是！当然不是！”谢康似乎从他的语气中察觉到些许轻蔑，赶忙端起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道，“这两个毛贼想抢老子的钱，老子把他们碎尸万段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可是，我看你刚刚好像很享受哦......”

    “享受！”谢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我看你怕是疯了吧，谁会享受被人抢劫啊，这些钱是我辛辛苦苦做工赚的，可都是我的命呐！”

    继而他挠挠头，小声道：“不过你救了我，若是要我给你几文钱当谢礼，也是...也是使得的......”

    少年听到这话，面具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抬脚一步一步向谢康靠近，直到他的锦靴挨住谢康光裸的小腿时才停下。

    白衣少年俯下身，伸出一根纤长的食指，在谢康诧异的目光中，移上他的面颊，轻轻戳了戳那几颗稍显稚嫩的小雀斑。

    他笑道：“想谢我，你无需用钱。”

    谢康愣了愣，迷茫道：“那用什么？”

    “你估计不知道，你这副傻乎乎的样子，看起来可真诱人......”

    “诱人......”听到这个词，谢康立刻想起满香楼里金黄酥脆的炸鸡腿。

    他吓了一跳，“难道你是女鬼？你...你要吃我？”

    少年满头黑线，无奈地想：女鬼我倒并不是，但想吃了你却是真的。

    谢康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妥。

    眼前的少年虽然说话奇怪了些，但刚才自己被歹徒围困时，分明是他仗义相救。若是他也想加害自己，那为何不去帮那两个歹人对付自己呢？

    思及此，他又问：“那这位壮士，你想要我怎么谢你啊？”

    少年的视线在谢康半遮半掩的胸膛上扫荡了片刻，托着腮，做出一个思索的神情：

    “唔，容我想想。”他停顿片刻，道，“本少爷自幼衣食不缺，金银珠宝更是无数。唯有好男风这一条，因为家中长辈管得严，一直没能得到满足。嗯，看你脸长得不错，身材嘛...也算是看得过去，不如，你就委屈一下，让本少爷尝个鲜儿？”

    “啊？！”谢康瞪大了眼睛。

    “你不愿意吗？”少年很失望，“那好吧，本少爷就勉强同意用钱做谢礼，你把小包里的钱全部拿出来，就当请本少爷去采翠坊嫖一次妓了。”

    采翠坊乃是西宁城中一家妓院，以其中各式各样的小倌而颇受有龙阳之癖的男子欢迎。

    “哎，别别别！”谢康忙道。他心中快速地盘算了一番：自己此时身中软筋散，四肢无力，而面前少年却是武功甚高，若是他执意要做什么，只怕即便是拿了钱，依旧会照做不误。

    那自己岂不是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了？身为一个皮糙肉厚的七尺男儿，他谢行之就算吃了点亏，似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谢康心一横：

    “算我倒霉，你来吧！”

    少年的眼中渗出一抹喜色。他并不言语，只是倾身上前，用冰冷的手掌抚上谢康宽阔紧致的胸膛，轻轻摩挲了片刻，仿佛在抚摸一匹上好的绸缎。

    继而，少年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谢康抱着等死的心，决绝地闭上了眼。

    但那种滋味，似乎和他料想的并不太一样。

    湿湿的，暖暖的。

    谢康从小到大从没有与人做过这种事，此时，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

    少年伸出舌头，在谢康略微有些干燥的双瓣上舐舔着，好像在细细描画他的唇纹。接着，少年十分灵巧地探入谢康口中，谢康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少年也不恼，只是慢慢地去寻他那快要退到嗓子眼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诱导、挑逗，终于将它逗弄出来。

    少年的唇很软，一条嫩红的舌头更加软。舌尖扫过谢康的上颚和齿间，痒痒的，麻麻的，却又带了几分蛮横的力道，顶得谢康口中生津，不知道是该将这些与少年交融的口水吞下去，还是任凭它们顺着嘴角流下来。

    “唔...嗯...”

    谢康呢喃着，注视着少年银色面具的目光逐渐涣散，双臂也情不自禁地搭上少年劲瘦的腰肢，像是要将他推远，又像是要将他拉得更近一些。

    继而少年又温柔地去吮谢康的唇，尤其是那小小的唇珠，被他翻来覆去啄了许多回，险些被吮得破了皮。

    原来这就是亲嘴儿。

    看来，不论是和谁，亲嘴都是一件让人这样快活的事情。

    谢康失神地想着，也开始学着少年的样子笨拙地去回吻他。

    最终，少年将这两片唇折腾得够了，才将谢康松开。

    见谢康过了许久，依旧双眼迷离，少年整了整脸上的鸟纹面具，笑嘻嘻地问道：“小笨蛋，为什么还抱着我不松手呀。”

    “这样就...结束了？”谢康疑惑。

    “不然呢，你还希望我怎样？”

    “我......”谢康通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

    他也不知“喜好男风”究竟该是怎样一个“喜”法。但若只是方才那样的一吻，那自己好像也并不能算是吃了什么亏。

    谢康是等到软筋散的药性过去，才提起裤子，拢了衣裳，慢慢走回家的。

    他那当捕快的二哥谢无恙一看小弟这幅狼狈模样，很是吃惊。还不等谢康解释，他便对事情的原委自行做了推测，并痛斥近来世风日下，连男子出门在外都不安全了，并宣布今后一定要好好当差，将城中所有的不轨之徒全部抓起来，让西宁重新成为一个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安宁祥和之地。

    这一夜，谢康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梦见无数的银色飞鸟扑过来啄他，一会儿又梦见飞鸟化作无数个美貌的白衣少年，围上来搂着他，脱他衣裳，还要摸他屁眼儿......

    总之，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眼下也是一片乌青。

    他本以为自己一整日都要这样晕乎乎的过了，谁知到了学堂，见到了他最讨厌的死对头齐月白，却瞬间打起精神来。

    “哈哈哈哈，小白脸，你的嘴怎么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