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无人之地在线阅读 - 第一章 批斗(上)(公开/裸露/惩戒/侮辱)

第一章 批斗(上)(公开/裸露/惩戒/侮辱)

    电子镣铐随着咔哒的一声脆响扣在腕子上,兰的面色实在不能拿平常来形容。一贯温和的面颊现在蒙着一层苍白——尽管他竭力掩饰这份慌张。

    青年军将他的衣服全部扒下来,他像砧板上的一块鱼肉,任由对方伸手把内裤拉下来,露出他粉嫩的生殖器官。

    两套不一样的、一男一女地生殖器官。兰的下身没有什么毛发,只有一点不太长的绒毛分布在睾丸上方与小腹连接的皮肤上。青年军的目光落下来,兰就抖了一下,随着对方指节戏弄地摩挲了一下女穴,兰几乎绷紧全身。

    从来没有人碰过这个地方,连他自己,也最多是洗澡的时候稍微清洗,从来不会去抚摸,更不会被人看到。

    口枷把他浅色的唇遮盖住,扣到鼻翼下方,露出他的鼻子和上面浅棕色的眼睛。兰代表C级身份的颈环被取下,露出他纤细的脖子,现在那里被沉甸甸的镣铐束缚着,没有喘息余地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兰的耳根因羞耻而烧红,面色却还是难以回温,耳朵同面颊显得很不相合。

    青年军的批斗队伍出发了,兰的眼镜早早就被摘下来,他几乎赤身裸体——但或许顾及到他是老师,青年军说上尉允许给他披一件衬衫作遮挡。

    事实上这与赤裸并无太大区别,他一直避讳的、掩饰的女性器官,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在公众之下了,不论其它——仅仅是学生们谈论时的唾沫,就足以把他淹没。

    索多学院的批斗从学校的综合楼出发,然后绕过实验楼,途中经过每一个教学楼的门口、高阶学生公寓楼和操场,最后在学院广场花园中心停下。C和D等级的学生将会强制观看每一场批斗,“引以为戒”。

    这是索多学院第一次公开批斗老师。

    学生几乎都聚集到了楼下,人群高高低低,目光像聚光灯,一道道带着不同情绪打在兰的身上,青年军在他面前宣读,关于他的“罪状”,兰的眼睑微微耷下去,领头的青年军在他披着的白衬衫下,用红色的墨笔大大写了一个罪字,鲜红的墨汁顺着他腰线滴下来,像是番茄软烂的汁水流下来了,又像是学院农场围栏里最后一只绵羊撞死时的血。

    这是种族主义上台之后的第三年,星历2916年。

    格威斯星球,地处33号星系67区。从星历2870年起,格威斯的合法居民都在旧政府的监督下植入芯片,便于生活和信息管理。

    但在六年前,也就是星历2913年,极端主义的领导者斯维尔——前格威斯政府的首席执刑官,带着更名为“野火”的政府军团将总统府包围,一夜之间迅速夺取政权,总统与部分和平派的主义反对者被当场枪毙,旧政府在这一天被血洗、取代。与此同时,由新政府整理出的“GSD指数——社会贡献等级”名单全线发布到了星球每一个公民的芯片里,不论什么岗位都接收到了关于GSD指数的名单,并伴随一个来自于系统的等级分布。

    每一位居民都被名单赋予了对应的阶级,从此刻开始,人权不再平等赋予每一个公民。

    居民被分为ABCD四级,C与D作为被统治者,剥夺了从事部分职业的权利,在政府监视下被强制戴上颈环——每一个低阶都有遵守高阶命令、听从和顺从AB阶的义务。

    上尉站在被批斗者的背后,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最敬重的老师,终于将目光落到了那个不寻常的部位。

    他先前是不知道的。

    宣读罪状的青年军将不遵从主义、宣传不同于主义的教学内容等等一条条读出来,人群静默了几秒,上尉面色没有什么波动,他避开视线,眼底似乎凝着一层可笑的怜悯,静默听着那个宣读者的发言。

    “索多学院青年军、学生委员会、A阶组织会宣布。”

    “批斗进行24小时,被批斗者无进食、饮水以及拒绝的权利。”

    “任何人有权对其进行任何形式的教育与批判,请每一个人谨记主义的教诲,引以为戒。”

    每一个字眼都是常用的,但拼凑起来却传不到兰的耳朵里。

    主义、批斗、索多。

    曾经的索多、曾经的学院,还都历历在目。

    ————星历2910年,旧政府执政期间

    “兰老师?”

    林祈第一次来找兰的时候,恰巧是个午后。兰坐在办公室的软垫子里,手里还抱着半本没合上的书,从第一行到最后一行,间隙间全都注满了秀丽的蝇头小楷。阳光从窗边透进来,落在兰的肩头,或许就是他睡着的原因。

    彼时的上尉还不是上尉。林祈刚刚19,但站直身子也比兰高出半个头。他有足够的才华、韧劲与热情,一股脑的激情投入到历史和军事的研究里去。于是兰在看过他的论文之后,拿起他最钟爱的那一支Deka的钢笔,给林祈写了一篇比原文还要详实、有据的批改。

    林祈很少遇到和自己志趣相投的人,而对方平日里实在不太起眼,又是个在他看来温和到过头的老师,所以在他入学一年后,才在索多学院的网端查看了兰这几年发表的文章。

    历史类的学术性文本一向令人感到枯燥乏味,所以浏览的人极少。林祈从头看下来,虽然立时能感受到其中倾注的心血,但也同时意识到,这种方向的深入研究,能被人关注的,实在更是少之又少了。

    文章里的学识是做不得假的,处处显露出作者多年积累而拥有的文采与史识。他当晚把资料准备得充足且完整,条条类类分得清晰,第二天下午就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这是林祈第一次注意打量这位历史系老师,他站在兰身边,站得很直,又很轻很轻地把修改后的文章放到对方桌前。

    兰是被一点轻微的痒弄醒的。

    他有些懵地睁开眼睛,视线被一只替他捋过碎发的手挡住了,他也没有反应过来,还在半梦半醒里。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几秒,还是林祈先反应过来,镇定地抽回手,态度也更恭敬起来,挺起了那杆本就很直的腰杆,微微点头,向着还有点迷茫的兰开口,“兰老师,我叫林祈,是索多学院二年级历史系和军事系的学生,就是写了您上次批改的那篇‘文化与历史的推演论’的那位。”

    林祈笑起来也是一板一眼的,兰迟钝了几秒,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有些局促地把书本放起来,伸手匆忙地整理衬衫上细微的褶皱,面色也不可避免的微红起来。

    “啊,我想起来了,抱歉,抱歉。”兰的耳根全都泛起粉来,意识到对方也许已经等待许久,动作也无措起来。

    “没有,老师,我刚来而已。”

    林祈很轻易看穿对方,这话也确实让兰略微放松了一点。兰的指节这会儿搭上膝盖,在林祈把资料册打开时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完全清醒醒过来。

    “抱歉,我有点失态……”他的指节伸出来,压住了林祈翻开的那页论文,目光微微扫来,已然看到了几处细微的错处,“是来问我论文的事情吧?其实也是我有些唐突了,这篇文章写得很好,甚至远超同龄人所具备的水准了。”

    “但也是因为这个,我才忍不住添添改改许多。已经很少有对历史这么感兴趣的同学了。”

    兰讲到这里就微微笑起来,杏眼被笑容带得微微眯起,他很白,透过阳光去看眉眼,像是镀了一层璨璨的金。

    林祈一时间愣了半秒,很快将目光落至文字上,语调恳切,“不唐突,我很感激。老师用心看我的文章,我已经很惊喜了,何况老师给了这么多建设性的意见,我也去拜读了您的文章,”他微微顿了一下,兰反而心头跳了几秒,接着林祈才接着话茬说下去,“我很荣幸能当您的学生。”

    兰被他的话好像戳到心坎间,他并不擅长应付别人的赞赏,但对方的话恰到好处,于是他也把这个话题匆匆掠过,仅仅用笑容所为回应。

    一整个下午,兰都和林祈窝在办公室里,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堆在桌子上的一本本资料和兰老师字迹干净遒劲的笔记。

    林祈从教学楼出来时,指针卡到了十二点,月与云缠绵在夜幕之中,星光从中间流淌下来,滴到林祈的眼里。

    从这一次开始,林祈几乎每天都往兰的办公室跑,每天抱着不一样的资料、之前的论文,写过的小结还有不确定的史实。兰也乐于同他讨论,乐于把自己知道的那些都教给林祈,不过在他眼里,是没有所谓“亲传子弟”这种存在的,即使校园里不少人拿这个作调侃,连林祈身边的朋友也都同他开玩笑,说他快成了兰的关门弟子了。

    “兰。”

    远比往日冰冷的语调将思绪压缩又反复撕扯,琐碎的白光把兰从回忆里生硬地扣进现实。

    林祈,或者应该说上尉,站在他面前,脊背还如往日那样挺拔,校服换成了军装,皮鞋换成了军靴,那双向来盛着星光的眼睛里有些兰读不透的东西。

    有学生把书远远扔到了兰的身上,引起他一下子的颤抖。书本的力量看着不算太大,但棱角沉沉磕在后腰时也激起莫大疼痛。随着第一次伤害,批斗的序幕才真的缓缓拉开。

    上尉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仅仅伸手,捡起来那本砸到地上的书,又再次把它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抬起手来,兰看到了他掌心的纸张,翻飞着、随着风被吹散开,有一张蹭着兰的面颊过去,留下一道极浅的血痕。

    “我警告过你,不要挡在主义的面前。”

    在最后一张纸落地前,兰才模糊地看清上面的字迹,他试图张开嘴,却被口枷死死扣住了,只有一点呜呜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

    他挣扎了几下,旁侧的青年军立即扬起棍子,惩戒地向羔羊背脊打去,换来一声沉闷的响声,骨骼与肉被棍子一下打得僵硬了一下,兰的动作小下去,徒劳地、沉默地,目光落在一页页纸张间。

    是林祈第一次找他修改的那一篇论文。

    兰犹记林祈在论文里写到的,他说:“文化与文明是不可抹杀的,历史在洪流中起落,没有人可以阻挡在这股力量面前。”

    现在他站在兰的面前,军靴把论文的草稿撵进泥尘,冷声警告他,“不要挡在主义的面前”。

    书本、鸡蛋、装着精液的避孕套、颜料、水瓶……各种各样的东西向兰飞过来,砸在他的背脊、额头、大腿甚至屁股。

    湿答答的液体从股间流淌下来,顺着女穴滴下来的触感让兰整个人绷紧起来。青年军批斗的队伍在不停前进,他一边额头被一点血染脏了,碎发耷下来,贴在脸颊。粗砾的石子路让爬行变得艰难,他的膝盖被磨破了,一点血沾在皮肉上,淤青和大片的紫连在那里,他很难跟上带领人的脚步,每一米都挪动得很艰难。

    走过长长的走廊时,兰的膝盖上没有一块好肉了,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脏兮兮染着灰尘,青紫与血液模糊在一起,好像屠夫砧板上一团烂掉的肉。

    “换架子吧。”

    上尉在兰身后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很快得到了青年军的听从。他们把兰架起来,旁的人推来架子——一个带轮子的刑车。兰被用跪态绑在刑架上,一个青年军一直盯着他两腿间,始终有意无意地用手蹭过那里,激起兰的颤动,然后又挥起棍棒,狠狠抽在那两瓣臀肉上,“婊子,别他妈的动了!”

    兰被这一下疼狠了,重重地喘息着,金属的口枷间发出呼呼的声音,有些瘦削的背脊不停颤抖,随着疼痛的减缓才逐渐停下来。一道深深的紫痕贯在他臀肉中央,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