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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乐的首单以高奢MV的形式在圣诞节前夕上线。 一个小时后首单的国内播放量和转发量破了S.D少年团排名第三歌曲的总点击量,油管上的点击还在直线上升。 与此同时,韩版首单进入CB周。 至平安夜时,亚洲六家音乐电台将这首歌作为主打歌播放。 施乐有了自己的团队,他跟团队成员聚餐结束时,接到裴永乐的电话。 “乐乐哥,我听了你的歌,很好听。” 施乐向他们挥挥手独自离去。 大家都知道,施乐的性格很孤僻,在不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跟随,连白丽都不行。 有人说他跟白丽快闹崩了。 “嗯。”施乐喝了酒,脸颊有些发红。 “乐乐哥,今天是平安夜。”裴永乐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嗯。”施乐顺着小道朝前走,他准备打车回去,他现在是大明星,但并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你说过以后每一年圣诞节我们都一起过。” 施乐停下来,“永乐,没有谁会永远在一起。” 那时候是他们最艰苦的时候,似乎不通过漫天海口就不足以支持下去。 裴永乐的私自出逃让裴正南震怒,他没有将儿子抓回来,而是断掉裴永乐的所有经济来源。 这个矜贵的小少年终于遇到人生的第一个低谷。 “我明白。” 一阵长久的沉默。 “乐乐哥,那些照片是你的意思吗?” 施乐回答得很快,“是。” “你想报复秋嘉泽。” “是。” “那你快乐吗?” 施乐抬起头,灯火之上是无尽的夜幕。 无论照射在身上的灯光多么璀璨,无论欢呼声多么热烈,都无法逃开黑夜的笼罩。 “开心。” 那边似乎传来裴永乐的哽咽声,他开始向施乐讲述最近的工作行程,裴氏集团在他身上砸了很多资源和钱,裴永乐已经转战大荧幕。 这一年,S.D少年团还有不少合体演唱会,新歌依旧在出,但内行人都看出来他们在走向解体。 有的人感到可惜,有的人觉得他们很聪明。 “乐乐哥,你那样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你想把我们俩分开对不对,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是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 “乐乐哥,我不能劝你什么,毕竟我不是你,但是,乐乐哥……” 施乐听见裴永乐经纪人的声音。 “乐乐哥,我永远喜欢你,永远支持你。” 昏黄的路灯下,迟来的雪花终于开始飞舞。 施乐举着电话很久没有动。 回国两年,他尝到报复秋嘉泽的快乐。 就像当年秋嘉泽将他带入地狱时的心情,隐忍的,快乐的,看着猎物在自己的节奏里挣扎。 他现在跟当年的秋嘉泽一样快乐。 施乐闭着眼睛想。 首单录制完毕的那个晚上,外面响起喧哗声。 “他妈的,罗昔,你居然拦着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谁是金主?” 意大利语,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不知所措看着发疯的陆运。 罗昔轻易拦下他,他暴躁得毫无形象可言,却逃不开罗昔的桎梏。 “放开他。”施乐站在门口说,纯正的意大利语,工作人员诧异地看着施乐,不知道施乐竟然会意大利语。 陆运整理凌乱的西装,盯着施乐走过来,依旧使用意大利语。 “大明星,现在开心呢?” 施乐皱了下眉头,进入首单录制开始,他已经很久没休息,也没有做过什么。 施乐想到什么,笑了笑。 他一直在做,广告?跟裴永乐的“绯闻”后续,还是? 施乐的表情再次激怒陆运,他伸出手想掐住施乐的脖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施乐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拳砸向陆运的腹部。 陆运痛得蜷缩起来。 “看着。”施乐面无表情地看了罗昔一眼。 施乐将陆运带向临近的空房间。 罗昔已经站在门口堵住所有人。 有人迟疑是否通知白丽或者报警,被罗昔看了一眼,便不敢再轻举妄动。 陆运躺在地上,他完全不是施乐的对手。 被暴打一顿后,只能蜷缩着粗喘。 施乐将有些凌乱的头发撸向脑后,将陆运揪起来,“秋嘉泽已经穷途末路到只能放狗出来咬人?” 陆运满嘴都是血,他笑嘻嘻地看着施乐,“说到狗没有一只比得上你,秋嘉泽在你身上花的功夫最多吧,结果你反咬的最凶。” 施乐一把将陆运按在墙上,他比陆运高了半个头,“你来找我只是斗嘴,那就赶紧滚蛋,我没时间应付你这种垃圾。” 陆运靠着墙偏头吐出再次溢出来的血水。 这次他没有再放狠话。 “第二年,九月二十七日,秋嘉泽开始使用抗燥郁药,没有特殊反应,三个月后十二月十五日停药,一个月后一月二十二日再次用药,半年后六月七日停药,半个月后六月二十一日再次用药……至今。” “我是不是神经病?为什么把这些日期记得这么清楚?” 施乐看着陆运无动于衷,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 “最后一次用药,半个月后某天晚上,池彦返回秋嘉泽的住处拿东西,白丽离开后,池彦兼任生活助理一职,他发现秋嘉泽准备吞枪。” “挂在墙壁上左下角那把猎枪,施乐,你还记得那把枪长什么样子吗?” 施乐收回按着陆运的手,转身走出去几步。 陆运笑了笑,“池彦救他做什么?死了多好,我是他的私人医生,他的心里已经病成这样,我竟然不知道,不,我应该知道,但是秋嘉泽不让我知道。” “秋嘉泽那种人,永远不会让步,也永远不会让别人看出一点点弱点。” “他对不起你,他活该,但是这些年,他欠你的,早还够了,别不知好歹,我今天过来就是想问你,你还想怎么折磨他?” 施乐回过头,黑色的眼睛没有光。 “想完结?” “不可能的。” “没有终点。” 他不是什么记吃不记打的阿猫阿狗,践踏他的,折辱他的,永远记得,并狠狠地还击回去。 秋嘉泽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吗? 陆运疲惫的闭上眼睛。 疯子。 一个是。 两个也是。 他吸了吸快要在鼻腔里凝固的血液,语气是自己都未料到的柔软和难受,“乐乐,放过秋嘉泽,放过你自己。” 施乐突然意识到什么。 “秋嘉泽,他怎么了?” 一种无形的,压抑的,凝固的灰朝施乐挤压来。 他分辨不清那是什么。 又为什么产生这种感受。 陆运离开墙壁,整理衣容朝外走,“你关心他吗?你又何曾真正关心了解过他。” 打开门前,陆运还是没忍住,“他的躁郁症稳定了很久,你回国前医生让他减轻药量,你回国后我发现他增大了药量,你知道为什么吗?” “而前段时间……一夜回到从前。” 陆运回过头,带着无望的笑,“你跟秋嘉泽是一类人,乐乐,给一次机会,不管这个机会给谁。” 陆运什么时候离开的,施乐并不清楚。 他只记得手里拿着那根秋嘉泽隐藏在水箱里的耳麦线…… 施乐承认自己最期待广告投放时刻。 表白时的羞涩,做爱时的回眸,挣扎时的失望…… 秋嘉泽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一定痛苦极了。 施乐只要一想到这个,浑身都会兴奋的战栗。 似乎所有的恨都得到了抚慰。 当两个人再次相遇。 施乐就知道他不好。 即便如此,那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高贵。 即便捏断袖扣,也要保持风度翩翩。 可那又怎样,这样的男人更可怜。 白丽以为他没有开始行动,不,飞机落地的瞬间,复仇正式开始。 变态的人只在黑暗里跳舞。 施乐放下手,抬头再一次看着飞扬的雪花。 雪花很小,一粒粒落在施乐的眼睛里。 冰冷,刺痛。 原来秋嘉泽看见他和裴永乐拥抱的照片会崩溃。 这么容易就打败秋嘉泽? 施乐想笑。 但笑不出来。 秋嘉泽的崩溃是雪粒引发的雪崩。 不是始于他的报复,早到秋嘉泽的治疗开始又终止,终止又开始,池彦口中的每一个日期都是秋嘉泽过不去的坎。 九月二十七日,秋嘉泽在一条废弃的巷子里遇见正遭受强暴的施乐。 六月七日,秋嘉泽将施乐锁在房间,让他高考缺考一门。 六月二十一日,秋嘉泽开始无节制强暴施乐。 十二月十五日,施乐割腕自杀。 一月二十二日,秋嘉泽放施乐离开。 一定很痛,痛到治疗反反复复。 既然这么痛,为什么当年还能下得了手。 施乐缓缓吸了一口气,转身朝前走。 他的黑发,肩上落下薄薄一层白雪。 几步后,施乐停住脚步。 那个男人不知等了多久,头发上,肩上落满厚厚的积雪。 秋嘉泽看着在雪地里待了几个小时的施乐。 那么孤独,那么寂寞。 曾几何时,秋嘉泽很多次从施乐身上看见这种感觉,他想拥抱对方,想温暖对方,这种不经意产生的冲动都被秋嘉泽克制住。 这次,秋嘉泽依旧克制住。 他不是那种为了星点温暖止步半途的人,他要最终地的温暖花开,不一定存在,但要去看看。 “乐乐,我们谈一谈。” 秋嘉泽决定让步。 他发现痛苦不是让步,将施乐送往人人羡慕的光明之地也不是让步。 那什么才是让步? 秋嘉泽不知道,但决定试一试。 曾经的少年突然快步朝着秋嘉泽走过来。 他在秋嘉泽面前停下来。 没有羞涩紧张的笑容,也没有性感颓靡的笑容。 黑色的眼睛没有光,没有失望,亦没有锋利和危险。 它是混沌的黑,亦不是绝望。 没有希望,哪里来的绝望。 他突然揪住秋嘉泽的领带,嫣红的嘴唇在刺目的白雪里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