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楠竹先生今天又来了,傅晴自然也是很欢迎他的,正好他来的时候很赶巧,傅晴刚刚做好了饭。 傅晴给他开了门,迎他进来,楠竹先生没有吃饭,于是顺理成章的邀请他一起吃饭。 两个人坐在了饭桌上,距离很近,只隔了一条手臂而已。 “竹先生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傅晴侧头,看自身旁的楠竹。 楠竹温柔的笑了笑,用公筷给傅晴夹菜,然后放下筷子说道:“没有,今天正好顺路过来,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了礼物。” “真的吗!?竹先生真的是太感谢你了,每次都会给我带东西,我真的太喜欢你了!”傅晴惊讶出声,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眼睛里都仿佛有亮光一般看着楠竹。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个人进来隐匿在了黑暗里面,在听他们说话。 “不用谢谢我,毕竟你这么可爱,可惜我没有弟弟,不然我一定会宠他的,不过我还是更想要你这样的弟弟。”楠竹探过身子揉了揉傅晴的头发,语气很宠溺。 傅晴害羞的笑了笑,然后拿起筷子吃饭,吃完饭后他本来想刷碗的,但是被楠竹抢先,让他先去看看电视什么的了。 傅晴带着好心情向外走去,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他拉开餐厅的门,向客厅的沙发走过去。 没走几步,他就愣在了原地,沙发上有一个人,他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他缓缓走过去,颤抖着声音叫了一声:“哥哥?” 傅决嘴边叼着烟,头发看起来有些凌乱,他抬眸看了傅晴一眼。 “哟,舍得出来了,嗯?傅晴—”傅决嘲讽的说了一句,语气听不出怒气,但是还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我不是…”傅晴把手背在了后面双手不断交织着,他看着傅决的眼神都有些慌张。 “怎么了,怎么站在原地了?哦,是傅决啊—我记得你不是今天有会要开吗?”楠竹但是很淡定,他拿着餐巾纸擦了擦手,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面。 走过来一把揽住傅晴的肩膀,笑眯眯的看着傅决。 傅决起身,走到了距离他们不足一米的位置前。 “楠竹,今天有点事,就不请你吃饭了,公司还有点事,那个会议你代替我开吧,你也知道,他们不太喜欢我给他们开会,毕竟你更八面玲珑。” 话里有话,赶他走是一点,另一点是对着傅晴说的,让他明白他旁边的人可是一个善于伪装的狐狸。 楠竹脸色有些难看,“知道了,一会我去开。”然后转身拍了拍傅晴的肩膀,“既然我现在有事情了,那今天就不多留了,期待我们下次见面吧。” 傅晴点了点头,楠竹才转身离开,路过傅决旁边的时候,他低声警告了一句:“傅决,别太过分。” “呵,他是我弟弟,这件事你有什么资格管?”傅决对他的话毫不在意,甚至反驳了一句,楠竹冷哼一声离开了。 楠竹离开后,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傅决走到傅晴的面前,掐住他的下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阿晴很喜欢和楠竹在一起,也对,像我这样不合格的哥哥,阿晴讨厌我也不过是无可厚非。” 傅晴慌张的摇头,“不是的,哥哥,我不讨厌哥哥的。” “是吗,可是哥哥看见你们那么亲近还是很伤心啊。” “对不起哥哥…不要伤心,阿晴很乖的,哥哥你打我好不好…哥哥不要伤心。“傅晴急切的攥住他的衣角说道。 傅决笑了笑,他拉住傅晴把他甩在了地上,傅晴立刻爬起来跪在他的面前揪住他的裤子。 傅决抓住他的头发强制他的抬起了头,“一会好好受着,求饶一句,你就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傅晴连忙点头,他不想被哥哥赶出去。 傅决从茶几上面找了一个价值不菲的茶杯一把摔在了地上,茶杯丢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傅决指了指那片碎片,“跪上去。”傅晴恐惧的看了那里一眼,他慢慢挪动身子然后试探着跪了上去。 只是一条腿就让他满头大汗,两条腿上去的时候让他已经身子忍不住颤抖了,疼,好疼,满脑子只剩下了这两个字,膝盖那里密密麻麻的剧痛席卷了他的全身。 泪水混合着汗水一起流下来,在他的脸上糊了一片。 傅决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一条鞭子过来,走上前来,把傅晴的上衣撩了起来,让他自己捏着衣服,露出后背来。 傅晴乖乖照做,他希望傅决可以轻一点,他真的好害怕他会承受不住出口求饶,然后傅决让他滚出去。 傅决用鞭子摩擦了几下傅晴的后背,然后手腕一甩,一鞭子就打在了他的背上,傅晴身子一颤,被惯性冲的往前移动了一点。 膝盖跪在瓷片上面被反复碾压,不过是第一下,瓷片上面就已经开始晕染上了鲜血。 傅晴咬着牙闭紧眼睛,膝盖…膝盖好疼…碎片扎进去了唔…不可以乱动的,要忍住。 他慢慢又退了回来,双手死死攥着衣角,痛的手上的筋脉都有些清晰可见了。 傅决看他跪好,又是一鞭子,傅晴再往前移动一点,然后自己在跪回去。 一次又一次,膝盖被碾压在碎片上,不断被摩擦,上面的血甚至都透过衣服显现出来。 傅晴眼泪一直就没有断过,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他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现在打了只有十几下而已,过程漫长的让他觉得遥遥无期。 膝盖都已经开始麻木起来了,但是又若有若无的带着刺痛一直链接到神经,让他时刻保持着清醒,为什么哥哥要生气,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在他迷茫的时候突然生气,也从不告诉他任何原因。 就在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住的时候,傅决停了下来,他走到傅晴的跟前,板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和楠竹走的那么近,那么下一次就不是让你跪碎片了,我会让你明白不听话的后果。” 说完傅决就拿上西服径直离开了,看也不看跪在那里的傅晴,就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傅晴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艰难的起身,然后去处理伤口了,他借力慢慢移动到沙发上坐下,打开了抽屉。 从里面找出来一个小药箱,里面有一把剪子。 然后用那把剪子一点一点剪开自己膝盖一圈的布料,上面扎进肉里面的碎片甚至带着一点残余的布料。 傅晴大概感觉到了刻骨铭心的疼痛,他从里面找了一块帕子就咬在嘴上,自己动手把打的碎片全部拔了下来,瞬间鲜血就顺着伤口里面流出来。 伤口里面还有些细碎的渣子,他只能用镊子一点一点夹出来,眼前一阵阵的模糊,看东西都感觉出现了幻影,额头上的汗水也跟着流下来,甚至滴在了他的伤口上,让傅晴更是忍不住的咬紧嘴里的帕子。 等到好不容易清理完那些渣子,整个膝盖已经是穴肉模糊一片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分布在上面,傅晴也知道,他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伤口,勉强上了个药,就打了120去医院了。 夜幕时分,傅晴也在医院里回来了,身上还穿着病号服,他拄着拐杖一点点移动着,医生建议他弄个轮椅,但是很不方便,他觉得没有必要,就自己要了个拐杖自己行动了。 白蓝条得病房里面是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身缠上了严实的绷带,白花花的一片。膝盖那里也上了药裹了绷带,傅晴脸色有些苍白,和楠竹吃的饭也早就吐了出去,他以为这一次可以再忍忍,没想到刚到医院就撑不住了。 医生知道他的情况后给他抓了很多药,瓶瓶罐罐的胶囊让人看着就望闻止步,但是那些都是傅晴每天要吃的。 傅晴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面,然后微微放松身子什么也不干,就那么干愣愣的坐在那里,一个人出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过了多久,傅决也回家了,他看见了傅晴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一个,就当他是个可有可无的物件。 “哥…哥哥!我…我想…我想…”傅晴看他要走了,连忙开口叫住他,那副胆害怕的样子突然让傅决不爽了。 明明不是最期待他露出那种表情吗,等到真正看到的时候,反而不觉得期待,还有些厌烦。 傅决干脆走到傅晴面前的沙发上坐下,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想干什么,说清楚,我没时间陪你玩这过家家的游戏。” “对不起哥哥…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傅晴低落的说着,语气中是难掩的无助。 “傅晴,你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一条狗,我想罚就罚,还需要理由吗,我只是讨厌自己的狗摇尾乞怜的去讨好别人而已,我还犯不着跟你生气。”傅决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每一个都深深地扎紧傅晴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