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妄念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7

分卷阅读87

    回到病房时,宋景正在宋宽予的指挥下收拾出院的行李,看到宋晚洲进来,沉着脸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背过身。

    半倚在病床上不方便扭腰,拧着眉费力在换衣服的宋宽予,看到宋晚洲身后的关之文,哼了一声,更是扭过头不看她。

    两父子摆着同样的臭脸,故意冷落门口的两人。

    问医院借了个轮椅,宋景搀扶着宋宽予从床上缓慢挪动到轮椅上,一个吃力不得技巧,另一个痛得表情狰狞,费力不讨好也绝对不开口求人。

    宋晚洲面露担忧,想要上前帮忙,关之文直接拦住他,“阳阳别管他俩,就是惯得。”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瞎忙活的两人耳中。

    宋景推着宋宽予走在前面,宋晚洲陪着关之文走在后面,中间隔了两步的距离,犹如两个世界。

    就连上出租车,一向在孩子面前好面子的宋宽予都不松口让关之文帮忙。

    宋晚洲站在一旁,等着宋宽予能松口,像往常一样喊声‘关教授’。

    最后反倒是关之文先失去耐心,皱着眉把想要帮忙的宋晚洲拉走,两人拦了另一辆出租车,留下挣扎许久都没能上车的宋宽予父子。

    在司机的帮助下,满头大汗终于上了车的宋宽予想到刚刚关之文眼底的失落,心里没由来的发慌,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问:“小景,爸爸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还在气头上的宋景,抿着嘴,攥紧拳头,胸腔充满了怒气,额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把岑悠凡找出来当面对质,问她,谁允许她如此亲昵喊他哥哥。

    宋宽予诧异地看着比自己还生气的儿子,想不明白他是因为什么才这么生气,扶了扶眼镜,收回视线,独自发愁该如何哄已经生气的关之文。

    自从接到关之文已经上车的电话,宋暮就一直等候在小区门口,但凡经过一辆车就伸长脖子,不停张望,看看是不是宋晚洲他们回来了。总是兴奋地抬头,失望地垂下头,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失了耐心,挫败地蹲在地上不停画圈圈。

    走在前面的关之文看到蹲在门口,嘴里念念有词的一团,轻喊了一声:“暮暮在地上干什么呢?你爸爸妈妈呢?”

    快要哭出来的宋暮听闻缓缓抬起头,越过关之文看到走在后面的宋晚洲,眼里星光渐渐点亮,丢掉手里的木棍,迅速站起来,小跑过去一把将宋晚洲抱住,瘪了瘪嘴,哭啼啼地倾诉:“哥哥,你怎么才回来啊?”

    正在想事情的宋晚洲没站稳,趔趄了两步,连忙扶住宋暮担心她摔着,揉着她的短发,温和地问:“暮暮怎么了?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嘛。”

    在听到宋晚洲温柔的声音瞬间,宋暮强忍住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嘴角下弯,张开双手,“哥哥,抱。”

    宋晚洲轻笑一声,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伸出手擦拭她止不住的眼泪。

    宋暮正值长个子的时期,几天不见,宋晚洲感觉怀里的团子又长了不少,他抱起来有点吃力,但还是使

    上劲让宋暮能够安稳地赖在他怀里,轻言细语地安慰他:“哥哥都在这里了,怎么还在哭呢?暮暮不是说给哥哥带了礼物回来吗?礼物呢?”

    “哥哥回来晚了,不给你了,”宋暮泪眼汪汪,埋在宋晚洲怀里,故意将眼泪擦在他衣服上,“哥哥再不回来,暮暮就要走了。”

    “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嘛。”宋晚洲安慰着她慢慢往回走。

    抱着难过的宋暮绕着小区走了两圈,宋晚洲才终于把哭闹不停的小祖宗给安慰好,露出了笑脸。

    回到家中,正好看到余铎陪着宋饶霜坐在沙发上正笑着和谭菁聊天,而在小区门口等了好一阵子也没能等到宋宽予两父子的关之文正郁闷地反复翻看手机,犹豫着是否打电话,难掩眼底的担忧。

    “阳阳又见面了。”余铎温声说。

    宋晚洲将撒娇的宋暮放在地上,从‘奶奶’喊到‘小姑’,对上余铎的视线,看着他和宋饶霜紧握的手,微微点头,轻声喊了声:“小姑父。”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快一个月,余铎病恹恹的身体看起来康复不少,头发剪短了些,脸颊依然消瘦,不再像之前那般病态的苍白,嘴唇红润,添了一分血色,就连原先沙哑说不出话的嗓音也好了许多,依稀能听出他原本的声音,不再需要大衣护住虚弱的身躯,整个人焕发着属于青年人的精神气。

    宋晚洲陪着宋暮在一旁玩耍,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才知道宋饶霜和余铎已经先斩后奏领了结婚证,这次回来就是想要搬出去,构建属于他们的小家庭,让久别重逢的一家人能有更多相处的时间。

    宋晚洲低着头,嘴唇微微抿开,欣慰地笑了。

    阻挡在宋饶霜和余铎中间的误会都一一解开,没有彼此错过,真好。

    第63章 该死的甜美

    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原来余铎当年问了宋饶霜的地址后,立马买了当晚的航班,只不过他没能成功登上飞机,甚至连机场都没能抵达。

    高架路上与醉驾的货车相撞,出了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

    除了他侥幸留下了一条命,彻底失去意识昏迷了过去,经纪人和司机都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当余铎的家人收到消息赶到医院,他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医生说他生命迹象暂时正常,只是身体各个机能严重受损,脑部创伤,是否能再次苏醒过来只能他自身的意志,他们能做的只有用机器和药物维持他奄奄一息的生命。

    余铎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如果不是多了个心眼,在年少叛逃出家的余铎身旁安了眼线,可能连他出事都不得而知,还单纯以为是公司看重他,所以忙得脚不沾地,回不了家。

    见到病床上昏睡不醒的余铎,他妈当场哭晕,他爸甚至扬言除非将隐瞒真相的公司给铲平,不然实在难解心头郁结的恶气。

    余铎在床上一躺就是八年,每天只能靠着营养液和呼吸机维持微弱的生命迹象。

    漫长的等待令他的父母眼中的希望渐渐消散,就在他们以为自己独子的下半辈子可能就在床上度过的时候,余铎悄无声息地苏醒了。虽然能睁开眼,也能轻微动弹手指,但已经荒废多年的身体完全不能正常工作,意识涣散,就连基本的话都讲不清楚,更别说下床行动。

    好在记忆没受损,还能认出来趴在他床前哭的是他已经花白了头发的父母。

    时而清醒,时而继续陷入昏迷,浑浑噩噩做了一年多的复健才能勉强离开拐杖,缓慢又颤巍地行走,但仍然离不得人的搀扶。

    所有东西都需要重学,就连说话发音都要从最基础的开始。

    因为心里有所寄托,所以就算再艰难,他也愿意坚持下去。

    从他感染烧坏的喉咙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