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人流手术

    第二天何妍妍起了个大早，林其躺在床上睡眼惺忪，问她去干吗。

    “医院。”

    何妍妍说完看到林其睁开了双眼，坐起来望着她，道：“去……检查？”

    “嗯。”何妍妍把一套林其的衣服扔到床上，道：“你也一起去。”

    “我干吗去？”林其脱口而出，有一点后悔，但依旧倔强地认为本该那个alpha陪妈妈去医院。

    何妍妍看了林其一眼，没说什么，径自走向卫生间。

    林其一下被妈妈眼中的失望刺痛了，爬起来穿好衣服，叹了口气。那人那么忙吗？连这种事都要她代劳。那人以后会对妈妈好吗？

    走在路上，何妍妍瞟了斜后方的林其一眼，冷冷道：“你跟来干吗？”

    林其嘿嘿一笑，搂过何妍妍的肩，道：“跟着一起看看我妹妹多大了，诶，应该是个妹妹吧？妈妈给我生个妹妹吧。”

    这人在疯言疯语什么？何妍妍推开林其，自己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林其跑过去与何妍妍并肩走着，道：“妹妹要长得像妈妈，嗯……嘿嘿，说不定长得还有点像我——太像别人不行，太像别人我就没那么喜欢她了……”

    “是你——”何妍妍忽然停了下来，冷眼看着林其，面无表情地说道：“是你的孩子。”

    林其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她是想过那可能是自己的孩子，但没想到从何妍妍口中听到确切的这么一句话对她的冲击会这么大。她难过得想要大哭一场。她跟何妍妍的孩子……注定不会来到这个世上……

    何妍妍转身继续往前走，果然，果然这个神经病以为她怀的是别人的种——难怪昨晚要说那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呵，还盼着自己嫁给别人，她好享受那给人戴绿帽子的快感……

    何妍妍的脸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意。

    林其见了，愈发心虚慌乱，闷头跟着何妍妍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到了医院，挂号、看诊、尿检加B超，确定了何妍妍怀孕的事实。

    由于去的是私立医院，在何妍妍的要求下，医生立刻安排了下午四点的无痛人流手术。

    上午十点，何妍妍开始术前禁食，林其陪着没有吃饭。

    做完了所有术前检查后，何妍妍说：“你去吃点东西。”

    “没胃口。”林其恹恹地说道，把何妍妍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

    何妍妍把手抽了回去，靠在休息室的沙发里闭目养神。

    林其在一旁焦躁地踱来踱去，随手拿起了一份患教资料来看。

    恰好看到“人流手术术前三天最好不要进行性生活，以防感染”。

    “操……”林其不由在心里狠狠骂起自己来，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又坐下认真地起这份资料，把术后的注意事项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是全背了下来。

    手术两小时前，医生叫林其过去签了字，见她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安慰道：“不用担心，只是小手术，你太太醒了我们马上会有人叫你。”

    “谢谢……”林其心里安定了一些，听到“你太太”这样的称呼，有些苦涩又有些甜蜜地笑了一下。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何妍妍在医院休息观察了一个小时，无异常情况，两人便回了家。

    何妍妍虚弱地躺在床上，嘴唇泛白、形容憔悴。林其心疼地握住妈妈的手，道：“妈妈，我去买饭，你先睡一会儿。”

    “嗯……”何妍妍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饮食要清淡，要补充蛋白质和维生素，适宜吃蛋、奶、瘦肉，吃新鲜蔬菜……”林其嘴里重复着患教资料上的指导，想来想去，觉得外面卖的都太油腻，食材也不一定新鲜，最后竟决定要自己做——

    买了菜在厨房“乒铃乓啷”地捣鼓了一个小时，总算做成了三菜一汤。

    林其还不忘买了个小桌子，把饭菜端到了何妍妍的房间。

    “不用，我起来吃就行。”何妍妍蹙着眉头要下床，觉得林其小题大做。

    “别动！”林其有些生气地提高音量，把桌子放到地上，走过去按住何妍妍，抓过另一个枕头放在她的背后，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这么吃！”

    何妍妍注视着林其，心道这人浓眉深目的原本就长得凶，一生气的样子就更凶了。不满地伸手过去用大拇指揉了揉林其的眉心，道：“不准皱眉！”

    林其松开双眉，咕哝了一句：“你能皱我为什么不能皱……”

    “我是你妈还是你是我妈？”何妍妍又瞪了林其一眼。

    林其瘪了瘪嘴，把小桌子端上床，说：“我做的，应该不好吃，但搭配比较合理。”

    桌上摆了炒青菜、皮蛋豆腐、茭白炒肉片、番茄蛋汤。

    不管好不好吃，何妍妍心里已经一阵欣慰。看到只有一碗饭，又道：“你的饭呢？”

    “你先吃。”林其道，“我想看着你吃。”

    “去盛饭，一起吃。”何妍妍无奈地下了命令。

    “好。”林其先给何妍妍舀了一碗汤，这才走去盛饭。

    何妍妍喝了一口，偏淡，但她却觉得这是她活了大半辈子喝过最好喝的汤。这餐饭也是，她还没开始吃，但这一定是她有生以来吃到的最香的饭——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