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那瓶Rush欢快地奔向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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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巧。” 上校冷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夕阳下，墨绿色瞳孔是温暖的海洋绿。 “真巧。”习岛干巴巴地说，他没想到这么快又遇到上校，一时间有些尴尬。 “您过来买东西？” “嗯。”上校淡淡地点头，不紧不慢地走向超市。 习岛想了想跟上去。 “你买什么？”上校随意地问道。 就像一个跟民众随意聊天的和蔼首长，习岛心想，但是他是来买Rush的，尴尬了。 “晚，晚饭。” 上校突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不太信？ 习岛慌忙说道，“大家似乎没认出来您？” 上校的嘴角上扬，露出隐晦的神秘表情，“隔离器。” 习岛恍然大悟，一种容貌阻隔器，很多明星使用，但是对熟悉他的人起不到作用。 嗯？自己是熟悉他的人？ 可能一起看过电影？ 一想到电影院里的社死场面，习岛就头皮发麻，赶紧想说点别的什么转移话题，只是一时语塞。 目光不由落在走在前面半步的上校左手上，当时，他握着的就是这只手，上校的手指真长，微微曲起的指骨分明，像玉石雕刻出来一样。 “所以，你最好不要称呼我上校。”上校突然停下来微微侧身看着习岛。 胡思乱想的习岛一头撞到人家的肩膀上，吓得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那双海洋绿的眼睛慢慢变成让习岛很害怕的墨绿色，对方的语气似乎也有些冷，“你总是这样爱撞人？” 习岛回过神顿时满脸通红。 他有些结巴，“对不起，上……” 夏佐沉着目光看着他的伴侣，伴侣一直都这样迷迷糊糊？ “你可以叫我夏佐。” 不合适吧，习岛抬起眼睛看了夏佐一眼，又飞快垂下眼睛。 真的挺可爱。 夏佐勾了下嘴角，“所以，公平起见，你叫什么名字？” 习岛不想跟上校接触。 但是对方也没有别的意图，犹豫了一下，“习岛，我叫习岛，微风习习的习，小岛的岛。” “小岛？”上校舌尖卷着这两个字，尾音带了点上翘，仿佛在确认，又仿佛只是无意识的重复。 习岛站在原地，心头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碾过，一时间痛得无法呼吸。 “你没事？” 习岛抬起头，上校的瞳色浅淡起来，不是让他惧怕的墨绿色，习岛摇摇头，“没事，您叫我习岛就好了。” 夏佐沉默地看了他几秒，若有若无地点点头，转身走进超市。 习岛很想跟上校分道扬镳，但是又会显得特别没有礼貌，不管怎么说安德鲁的事情，上校不仅帮了忙，还解决了后顾之忧，他好像一直没有说声谢谢。 习岛跟上夏佐的步伐，“那个夏……夏先生，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可能结果会很糟糕？” 事后习岛也意识到，安德鲁不管有没有接受惩罚，他和那个男生都会遭受对方报复，不管那个男生是什么身份，单单是他一个生活在1984社区的平民，安德鲁要对付他真的太容易。 他会很轻易被赶出本星，甚至遭遇更糟糕的结果。 只有像上校那样，将对方彻底打入地狱，再也爬不出来，他和那个男生才会真正安全。 夏佐淡淡地说，“职责所在。” 这当然不是一位上校的职责，而且习岛当时听见上校修改报案人信息才明白，上校的实际军衔已经是少将？ 或许他有职责监督军人们的言行。 但不会干涉军人的个人行为，何况安德鲁还不是命运军团的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份人情是他欠上校的。 但是他拿什么还呢？ “如果你实在想感谢我，请我吃晚饭？” 啊？ 于是，本来来买Rush的习岛，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地跟夏佐上校逛起了食材区。 好像是夏佐上校说不喜欢吃外面的成品食物，本来已经拿起两盒咖喱牛肉速食的习岛，又默默将速食放了回去，刚刚放回去，他简直尴尬地恨不得原地爆炸，他居然想请上校吃速食，以此报答对方，他可能是整个联邦最抠门的人。 去餐厅吗？ 习岛在心里一家一家过滤他请得起，又适合上校身份的餐厅，然后沮丧的发现并没有那么一家餐厅的存在。 习岛推着车，夏佐上校一路捡食材，似乎也没捡什么，等习岛回过神，已经满满一篮。 这是，需要他们自己做的意思？ 习岛不知道自己的账户还有没有这么多钱，一路忐忑不安地跟着，完全没有去思考哪里可以烹饪这些食物。 直到站到收银台，夏佐上校看着习岛，“你没有什么要买的？” 习岛恍然想起Rush还没买，但这个时候再买已经不合适，正要摇头，夏佐上校又说，“我忘记买水，能麻烦你帮我买一瓶？” 上校说了一个牌子，习岛返回去寻找这个牌子，拿起水的时候习岛发现一瓶水竟然要一百多联邦币，真的太贵了，上校是什么昂贵品种吗？喝普通水会生病的那种？ 趁着拿水，习岛偷偷去性交用品店拿了Rush，这类产品在货架区就有结账通道，习岛刚才路过时瞥见的，慌忙结账后，习岛将Rush装进背包里。 走出去发现上校已经结完账站在外面等他，习岛一时间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有些尴尬，也有些莫名其妙的触动。 他拿着水递给夏佐上校，“您怎么结账呢？” 夏佐拧开水喝了一口，“我不会做饭，你会吗？” 习岛点点头。 “那就很好了，走吧。” 什么很好了？ 难道夏佐上校认为他只需要做顿饭就是最好的感谢？ 直到坐上车，习岛才意识到整个晚上，事情走向都在夏佐上校的掌控下，当然并不是说夏佐上校故意如此，习岛轻轻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一个军团上校的掌控力吗？ 真可怕。 “怎么走？” 果然如此，他好像很自然就决定感谢方式，感谢内容，感谢地方。 可是习岛根本没想过要带上校回家吃饭呀。 那太尴尬了。 “我家很小。” “没有厨房？”夏佐点开路径界面后侧头看着习岛，似乎根本没听懂对方的潜台词。 “……有。” 夏佐的目光回到界面上，“1984社区还是旁边的源川社区？” “……1984。” “……38号11栋1601。” 夏佐的嘴角微弱牵动，他的伴侣气鼓鼓的样子真可爱。 家果然很小，连客厅都没有，商务酒店般的格局，进门左手边是一间浴室，浴室过去是间半开放式厨房，靠近卧室那面有个吧台。 床很干净整洁，纯白色的被褥铺满整个床，带着若有若无的樱花味。 习岛局促地在窗边放了个坐垫，“您坐这里。” 然后迅速躲进厨房，他平时只在这里解决早饭和晚饭，因为身体的原因，习岛的饮食很少大鱼大肉，简单的素食或者简餐就能解决问题。 看着放满吧台的食材，习岛有些犯愁，他并没有相应的工具来烹饪这些东西。 “1984社区的赛博朋克中心广场做得很好，每年都能吸引大量游客前来参观游玩，这个地方的民众生活得也不错。” 夏佐上校的声音在窗边响起，习岛从食材中抬起头，上校坐在垫子上看着窗外，此时外面正是一天中最绚丽的时刻，各种3D广告影像交相出场，一会儿是游弋的五彩缤纷的海洋鱼，一会儿是雪花一样四处飞舞的白纸屑，还有各种科技感很强的游戏广告。 他看起来很关心民众的生活？ “嗯，当时就是因为这个落地窗租住在这里。”习岛笑了一下，当时他从郊区的别墅搬出来，正为配对任务惶然不安的时候，租售中心的工作人员看出他的不安，推荐了这间公寓。 从这个角度来说，1984社区虽然落后，但在人性化方面确实很照顾民众。 “不用做太多，我晚上吃得少。”夏佐上校不知什么时候倚在吧台边。 本来放松下来的习岛又紧张起来，抓着牛肉的细长手指微微颤抖。 但夏佐上校很快背过身，似乎对外面的景致很感兴趣，他的姿态有些随意，是习岛从未见过的一面，似乎多了份慵懒和亲近。 上校也是人。 嗯，上校也是人。 习岛这样鼓励自己，他深吸一口气很快决定晚上的菜式，动作也麻利起来。 直到灶火上响起咕噜咕噜的汤汁声，他已经快忘记夏佐上校的身份。 “为什么晚上吃得少？”在习岛的印象里，军人的训练量应该很大，不是更应该补充能量。 “早上五点就要起床，晚上吃得太多会不太舒服。” 五点？ 这么早？ “是每天吗？” “嗯。” 习岛犹豫了一下，“军人都这样？” 吧台附近发出一声轻笑，“我都如此，其他人难道比我晚？” 习岛突然觉得他的伴侣好可怜。 “充足睡眠对身体更有帮助。” 对面没出声，习岛飞快看了夏佐上校一眼，发现对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习岛高兴地竖起两根手指连忙转过身。 应该在深思熟虑的夏佐上校，目光不知什么时候早就落到那道消瘦的身影上，嘴角缓缓勾起，之前性交时就发现对方的小动作挺多，那时候无法分辨是伴侣的性交习惯，或者说故意为之的勾引小手段，此时看来他是……真的可爱。 习岛准备了一份牛肉汤、一条清蒸马哈鱼、一份素菜、两份米饭。 “很简单。” “很丰盛。” 两个人同时说道。 习岛抬起眼睛，光怪陆离的光影下，上校深邃的五官闪过短暂的不知所措。 习岛弯了弯眼睛，分出一碗牛肉汤放到上校面前，“军部的饮食不好吗？” 夏佐回忆了一下，他好像不太记得平时吃了什么，一顿饭五分钟就解决掉，似乎并不是什么需要格外在意的事情。 “忘记了，好像挺不错？”夏佐露出些许疑惑的目光。 习岛忍住笑，舀了一勺牛肉汤放入嘴里，他们坐在窗边的小桌子前，桌子很小，折叠款，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习岛弯腰喝牛肉汤的时候，微微露出樱粉色的舌头。 夏佐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下意识收紧。 五分钟后，夏佐放下汤勺。 习岛含着一口米饭看着对面空掉的汤碗和饭碗，吃得好干净，一点都不剩，但是上校是什么时候吃进去的？ 恰在此时，军团竞赛的广告放出来，一艘巨型战舰从屏幕里飞出来，发出空洞又遥远的声响，一种神秘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密密麻麻顺着习岛的脊椎爬上头皮。 “不急。” 上校的声音有些低沉，在这种令人恐惧的空寂感中莫名令人安心。 习岛松了松有些发白的手指，回过神说道，“您应该吃慢一点。” 夏佐上校再次露出那种迷惑又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 习岛想了想，“每次食物不超过勺子的三分之二，放入嘴里后至少咀嚼十次以上，等食物完全磨碎后再吞咽，这样对肠胃会比较好。” 夏佐上校看着面前的食物，光看眼神，似乎在部署什么重大战役。 然后他说，似乎有些疑惑，“你确定咀嚼十几次后还有食物？” 习岛闷闷地笑起来，“这是医生告诉我的，我试过，其实两三次咀嚼后，就有细腻的食物开始进入食道，它是一个一边研磨一边进入的过程，而不是全部研磨完毕再一起吞咽。” “加上聊天的间隔，差不多能达到医生的要求。” 夏佐沉默地看着习岛，然后偏过头笑起来。 他的笑容很迷人，在梦幻的霓虹灯中，突然多了一点大男孩的天真烂漫。 总的来说，这是一顿还算愉快的晚餐，食材还剩很多，上校自然不会拿回去，房间里有一个小冰箱，习岛将一些容易变质地塞进去，其余地堆放在厨房里。 房间开了空气净化系统，饭菜的味道很快消散，夏佐一开始就闻到的樱花味再次弥漫每个角落。 床尾靠墙有一排矮柜，上面收拾得很干净，没有相框之类的东西，只放了一个笔记本和一只铅笔，以及一瓶樱花味的润滑剂。 正在厨房清理残局的习岛快速走出来，挡在润滑剂的前面。 “上校，您想喝茶吗？” 夏佐看了看时间，“不了，十点还有会议。” 看着伴侣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以及偷偷拉开抽屉，借着纤细身躯的遮挡，偷偷将润滑剂塞进抽屉里的小动作。 夏佐突然就有那么一点点不爽。 “食物冻好，明天这个时间我再过来。” 还来？ 习岛吓呆了。 “联邦禁止浪费食物，今天花费了一个餐点的费用，我以为一顿就能吃完，结果超出预料。” 夏佐上校一边朝门边走一边说。 那模样很像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并以身作则的好上校。 习岛连忙走过去开门，他的脑子很混乱，拼命想着如何拒绝上校又不失礼貌。 慌乱中一脚踢到放在门边的背包，背包倒下的瞬间一罐东西旋转着迅速又欢快地奔向上校。 糟了。 习岛想捡，上校先他一步弯腰捡起东西。 然后上校看着上面贴着的收银小票，抬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习岛，“买水的时候？” 不是，不是那样。 他没有想要勾引上校。 习岛慌乱又彷徨地看着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