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Just be friends
秋光在参观过橙子哥哥家的所有房间后，无不羡慕他住的房子大，在入住第五天吃早饭的时候，还感叹“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住，好浪费啊”。高一程却笑说他与父母同住的那个家更大，他有些时候其实希望家里可以小一点。 “打扫起来不方便。” “你不是有家政吗。”秋岚喝着粥，没有抬头插话道。 “找东西不方便。”高一程说，“而且我爸妈经常不在家，晚上硕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偶尔可以听到婴儿哭的声音，其实是附近的野猫，周围没人家里有小孩。” 那个时候，唐雅雯还悠悠跟他说她最近看的鬼片：“突然觉得那里面的大宅子，跟咱们家构造好像。” 小时候的高一程：“……” 四人吃过早饭，上学上班。秋岚也跟高一程要了地铁路线，他每天白天依旧日复一日待在医院，晚上回家跟弟弟跟高一程聊聊天，监督弟弟写作业，到坐在书桌前备考的高一程身后瞅几眼，去画会儿画，睡觉。 “卧槽，我快累疯了。” 这天，两人约好晚上一起去商场买菜。高一程把车停在老位置，秋岚下班后一上车，就大喘气跟他吐槽医院。 “被主任叫着去接了一天的病号……就这两天，突然增加了十几个。休假的都被叫回来了，黄医生正休着产假都被叫回来。” “休产假都被叫回来……”高一程扶着方向盘，听着秋岚描述得跟打仗似的，语速缓慢也吐槽一句，“也太没人性了。” “哎……” 秋岚觉得自己休假也泡汤了。他半躺在车座椅中，歇息了好一会儿，缓过来气，转头问高一程期末考试情况。高一程道“全部考完了”，他正式放假了。 “植树节那天开学。”高一程道。 “……能借我几天假期吗？” “可以啊，你帮我把作业写完吧？” “……啥？还有作业？”秋岚回想这几天看高一程写的那些题，“……数学这东西……我编都编不出来。” “有那么难吗？” “有。”秋岚斩钉截铁道。 “比你的专业还难吗？” “……比我的专业？” 秋岚在脑内比较了一番。“有。至少我的专业我还能看懂。话说你们专业以后都找什么工作？除了当老师。” “会计，财务，统计，计算机……数学相关的都可以。除非真正热爱数学愿意一辈子钻研，纯数学一条路走到底的很少。我们专业有不少考研跨到别的专业。” “你不是说你喜欢数学吗？” “喜欢和热爱不一样。” 两人先到商场周边饭店吃饭，结束后进商场果蔬区，边看记在手机上的需购食材清单，边寻找目标挑挑选选。高一程道自己厨房都没进过几次，真要做菜一定是秋岚主厨，他打下手，因此两人事先定好，买菜的钱，高一程付60％，秋岚付40％。 走出商场，穿过地下停车场到达车旁，购物袋放后排，两人坐入前排车座，口中仍呼着白色的气体。暖气慢慢融入车内，高一程活动活动手指：“回家吧？” “嗯。” 寂静的夜空下，冷冽的晚风被甩向车后。秋岚靠着车窗，看着街道路灯闪烁，穿着厚实的人们行走着，有的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有的是和朋友不知在说说笑笑什么；他视线抬升，一座座深硬冰冷的高楼，此刻都亮起了一盏盏小窗，在近处远处前后左右，缀成一片星河。 红灯，车停。秋岚目光转向驾驶座。放下手刹后，高一程双手抱臂，身体后靠着车椅，眼睛盯着前方，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 光线昏暗的车内，安静温暖的氛围。人造光将车窗遮掩，外面的世界离他们那么远。这里只有他们两人。 秋岚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 他真的好帅。 “……你，累不累？”半响，秋岚开口问。 “嗯？不累。” 绿灯，高一程提起手刹。车起步后，他说：“放首歌吧。听你的。” “哦……好……” 秋岚点开手机“喜欢的音乐”，往下划拉，随手一点，熄灭屏幕，肩膀靠后，闭目养神。 “Just be friends All we gotta do” “Just be friends It，s time to say goodbye” “Just be friends All we gotta do” “Just be friends Just be friends...” 高一程：“……” 听不懂歌词的秋岚听着悲伤的调子，闭着眼睛脑补了一部可以画成漫画或做成手书的虐剧。高一程看着前方路况，控制着注意力…… “这样的话，”约十个月前，他说，“我们分手吧。” “我看了你设计的题，”今日离校前，他主动来找他，“我想起我当初追你的事了。” ……控制着注意力，不要随歌联想太多现实的事。 “再过一个路口就到家了。”又一个红灯，高一程刹住车，说。 “……终于快到了。”秋岚睁开眼，直起腰背，揉揉眼看看前方，一个不好看的车屁股。 “对了，你冰箱你插上电没？”秋岚扭头问高一程。 “插上了。回去就可以用。” “啧啧，橙子你家冰箱总算是个冰箱了。哈哈哈哈哈……”秋岚说着说着自己忍不住先笑起来。如果高一程那个大冰箱还不用，他都准备跟他商量计划把它当杂物储备库了。 “さよなら爱した人 ここまでだ もう振り向かないで歩き出すんだ” 秋岚的笑声与歌声混在一起。高一程看着他的笑脸，再偏偏头，看向后排他们一起采购的食材。 “等下，你去买菜？你什么时候会买菜了？”今日离校时，他收到他的拒绝，“真不让我蹭车？” 高一程视线重回秋岚脸上。 一周前那晚，无意说出的“除了你”，他那明显的反应。 以及自己坐在漆黑的客厅内，喝的一杯又一杯水。 高一程忽地也露出微笑。不明所以。 “东西买回来，我就一定会做。那都是老子血汗钱。不放假的话咱们就晚上做。你啥时候晚上有时间？都有？我也都有。咳，现在几点了？秋光他俩绝对还没睡，回去还得看他俩作业写完没。你问我回去干嘛？回去……先让我躺床上歇一会儿吧老子腰快酸死了！” “需要给你按摩吗？” “你会？行啊给我按按，让我享受享受。” “好。等回去。马上。” 在即将结束的歌声与两人聊天声中，车驶入了小区。 “これでおしまい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