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一次被老师叫早

    早上六点，床头的闹钟响的很准时，只不过秦肃声并没有起床的计划，关掉手机之后又蒙上了被子。

    这大概是打工人的通病，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昨天晚上一个凉水澡给他激到了，一直到十二点多才睡着，现在让他六点起床，属实是有些困难的。不过他起不来也不行啊，漠漠今天要去上学了，一大早上刘姨过来，早饭都做好了。

    六点半了，还没见秦肃声从屋子里出来，漠漠就进去叫他了，看见躺在床上的人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漠漠也不生气，推了推他，“别闹，漠漠，哥再睡会。”

    他再睡下去，漠漠第一天上学就要迟到了，但是漠漠也没做什么，只是从一边拿过了秦肃声的手机，找了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全程不说话，电话接通后，她在手机上敲了两下，又拽了拽秦肃声，“别闹，我再睡会～”

    秦肃声的声音都是慵懒的，然后漠漠就把手机放到了秦肃声的耳朵边，“早...早上好...秦先生...”对面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更多的有些娇气。

    “池...池...池老师？早...早上好。”

    突然被耳边的一个声音惊醒的秦肃声，脑海里只有昨天地铁站上，池乔跌进他怀里对视的那个表情，真的是提神醒脑，比浇盆冷水在他床上都有用。秦肃声眼睛瞪得溜圆，狠狠看向了一边偷笑的漠漠，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你活该！

    这个小孩，不说话归不说话的，心思倒是比谁都好用！秦肃声接过了手机，原本的那点困意，一下子都没有了。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被老师叫早，天哪，自己上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哦，我没什么事，就是看您刚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没接起来，就给您回了一个。”

    啊？秦肃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通讯记录，确实是有了两个电话的，不过都是他打过去的，并不是池乔回过来的啊。看来池乔也是觉得一大早上叫家长起床这事儿有点荒唐，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一大早上就经历了社死现场，身体还没清醒过来，脑袋已经醒了。

    “池老师，我...我是想...我给你打电话...是想，是想问一下，漠漠...今天都上什么课啊？我给她装书包呢。”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有些侥幸自己的一点点小聪明，不至于让这件事更尴尬。

    “课表，昨天已经发到了班级微信群，您没看见吗？”池乔早上的声音和昨天有些不一样，嗓子沙哑的很，而且声音听上去也不是特别健康，感觉好像是喉咙有些不舒服。

    “嗯？班级群？我没在班级群啊？”

    “啊，我忘了给您加进微信群了，那您有我微信吗？”池乔这个一口一个您的，听着秦肃声浑身难受，尤其是心里，之前的感觉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翻上来。

    “昨天忘加了，你加我吧，就这个电话号。”

    “嗯，行。”

    唉，这个人啊，别人说让他干啥都行，太没脾气了。

    “池老师，咱们能不能…”秦肃声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他其实只是觉得池乔这个性格，真的是会被人欺负死的。

    “什么？”

    “没事儿，等我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去听你上课吧！”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他最讨厌上课了，但是现在他竟然跟一个老师说，要去听他上课，真的感觉像自己在开玩笑，但实际上他只是想试一下池乔的底线。

    “啊？”

    明显能感觉到对面的人是愣了一下的，本以为池乔可能会拒绝的，但是等了半天也没有下文，秦肃声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等这个案子结束，想去听您的课，可以吗？”

    又等了大概十秒钟，池乔的那边才有了声音，秦肃声是真的让池乔拒绝他的，可是池乔只说了一个字，“好。”

    唉～我的池老师啊，你是真不会拒绝别人啊！你这样会被欺负死的啊！可怎么管学生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忙吧，我去送漠漠上学！”

    “好，再见。”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真是一个刺｜激的早晨呢！

    学校的要求是七点二十到校，秦肃声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六点四十了，这个时间早上都是送学生上学的车，打车多半是要被堵死了，还是坐地铁吧，挤就挤点儿了。

    虽然预料到了会是个早高峰，但是等到了地铁站，见到到处都是赶着去上学的学生的时候，他倒是先吸了一口凉气，和漠漠找了个地方站着等地铁。

    “你今天这头发梳的不错啊！”秦肃声伸手去打了一下漠漠的高马尾，惹得漠漠回头瞪他。

    “不过没有我之前给你梳的好看。”漠漠直接就是一个大白眼。

    秦肃声梳的头发，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她小时候上幼儿园，每天都会被老师重新梳，上了小学，老师就不会管他了，一年级被同学笑了一年，后来漠漠就再也不让秦肃声给她梳头了。

    “你这个眼神看我｜干嘛，你有我这么个心灵手巧的哥，就知足吧！”真不知道秦肃声这个莫名其妙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不过他倒是一早就注意到了，在那边的一个小胖子，一直在往这边看，在偷瞄漠漠。

    不过这个颜值还是差了点，看样子也和漠漠差不多大，这么胖是不是不太好啊！这小胖子一个人能装下至少两个漠漠了。

    在那边走来走去徘徊了半天，看样子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上来搭讪，“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拜托，你这样撩妹能撩得动谁啊！我们家漠漠会看上你吗？秦肃声一把拉过了漠漠，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后，一脸严肃的盯着那个小胖子，“不记得，你哪位？”

    “你是她哥哥吗？我是他的同学，我叫王小建，昨天池老师把她领进教室的时候，我们说过话的。”

    说过话？笑话，我妹妹跟我说话都惜字如金，怎么可能和你说话呢！

    “哦？是吗？可我妹妹好像并不想理你呢？”漠漠在秦肃声的身后，连看都没看王小建一眼，不过这好像让王小建越挫越勇了，“嗯，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王小建，今年13岁，在渭淮十一中初一七班，我......”

    这是干啥？自报家门，谁想知道你是谁啊！

    秦肃声一大早上被池乔叫醒，本身就是有火没有地方撒，现在这个小胖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让他撒气。

    “打住，你有没有事？”王小建被他这一问有点懵，“没事儿，地铁来了，我们走了！”说着秦肃声领着漠漠上了地铁，王小建跟了上去。拍马屁再次拍到马蹄子上的王小建，终于认怂了，一路上都没有再去烦秦肃声。送漠漠到学校门口时，秦肃声还朝昨天看门的值班大爷看了一眼。

    终于解脱的秦肃声看了一眼时间，7:17距离规定的上班时间还早得很，但是因为昨天有案子，自己因为漠漠的事提前走了，本身就挺不合适的，所以送完漠漠，他在警局楼下吃了个早饭就去办公室了。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这个时间了，办公室里竟然没什么人。这倒有些反常，一般有案子的时候，办公室都是忙疯了的，别管是出外勤还是在留在局里审讯的人，几天几夜不能回家都是家常便饭，就算回家也是倒头就睡，然后第二天起来就立马又来办公室了。

    秦肃声之前还感叹过自己将大好的青春全都奉献给了警局的泡面和亡命的罪犯。

    但是今天这都快八点了，怎么办公室还没来人呢？秦肃声坐在办公桌上有些无聊，翻了一下自己昨天做的笔记，还有和张晓一起调来的监控录像。

    其实，蹊跷的地方还是挺多的，比如说为什么刘白和张淼去了东林山，那不是什么旅游景点，平时虽然也会有人去那玩，但大家都是白天去，很少有人会晚上去那夜宿，就算是露营，也不该只有两个人去吧，山里虽然也没什么猛兽，但是蚊虫蛇蚁还是不少的，去那不是找罪受吗？就算，大家都是成年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小心思，但一个女生，也不会因为男生三言两语，就跟他去了吧。

    他想不通的问题接踵而至，看了一眼手机，才过去五分钟！什么？想了这么久，才过去五分钟，天啊，老｜江到底什么时候来啊？张晓昨天去交警大队查到啥了？我还要干坐在这儿等多久啊？

    在他越想越无聊的时候，他算了一笔账，结果这帐越算越难过。

    漠漠今年上初一，距离她初中毕业还有三年，也就是说我每天早上都要在7:20之前送她到学校，而我，在没有案子的时候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像今天这样寂寞的时光，我要过三年。天呐，不行，我不能让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还是要想办法治好漠漠的病，对，治好漠漠的病就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

    只不过漠漠的病要是那么好治，不早就被治好了！秦肃声每年寒暑假都会请假带漠漠去国外看医生，今年七八月更是在美国待了两个月，大夫都说她的问题不是很严重，就是她自己不愿意接受治疗，是什么原因大夫也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大夫明确说了的，就是她不接触外界的原因一定是和秦肃声有关系。

    不过，漠漠好像和池老师接触的不错，能不能从池老师这边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漠漠和池老师接触的原因，没错，说干就干！

    秦肃声拿起手机给池乔拨了个电话过去，却被池乔挂断了，紧接着微信就蹦出来了一条消息。

    【池乔请求添加你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