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本公子是男人!
江云被推到了匪徒窝里,周围是遍地的鲜血与残缺的尸体,平日里跟在主子身后也颇有脸面的家丁小童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几乎每一具尸体都被刀砍的残破不全。 脚下踩着还无干涸的鲜血,江云吓得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几欲呕吐,如果不是被身后的匪徒挟制着,恐怕已经呆立当成。 与他同样面色惨白的还有或跪或坐在甲板上,捆的结结实实狼狈不堪的三十几人,通过被溅的满身鲜血污浊的衣着与凌乱不堪的装扮能勉强看出,这些都是江南富贵子弟或是世家子女。 那些被带来,人数更多的家丁仆从基本都死在了刚才的虐杀之中,显然,这伙匪徒不是第一次做这样血腥残暴的事情。 江云脑子一片空白,昨日与爹娘兄长嬉笑玩闹仿若隔世,眼前的恐怖血腥仿佛置身炼狱。 五十几个凶狠的匪徒围城了一个大圈,手里的刀滴着血甚至还带着碎肉,就像一个个恐怖的恶鬼,择人而噬。 江云不知道的是,在他恐惧的看着面前这一切的时候,其他人也在看他,原本嘈杂的环境有一瞬的安静,只是很快的,便响起了更为嘈杂的声音,不少人把目光盯在他身上,直到站在他身后的匪徒眼神不善的扫视了人一圈,那些肆无忌惮的视线方才移开。 这时,一个左脸有道狰狞刀疤的匪徒走了过来:“大哥,船已经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走么?” 抓着江云的络腮胡子一声令下:“走。” 不必要的东西与尸体碎块一同被匪徒丢到了河里,扬起的船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顺着江河而下,游船飞快的驶过两岸。 匪徒们喝着酒,屠夫一般庆贺着,被绑着的世家子弟、富贵公子小姐缩在角落里,时不时就有匪徒挑中几个貌美的小姐,带到桌前,肆意的玩弄。 扬名江南的楚家小姐是第一批被挑走的,此时正衣衫凌乱不堪的倒在一个虎背熊腰、体格壮硕的男人身上,她拼命的朝平日里簇拥在她身边的几个公子求救。 其中有两名胆大的富家公子实在不忍美人受辱,怒吼一声,便不管不顾的冲过来打算英雄救美,只他们哪里是匪徒的对手,当即便被一刀横贯胸腹,鲜血顺着穿膛而出的刀刃喷洒在地上,随后就被匪徒一脚踹下了船。 碧清的河水顿时染红了一片,只是随着流水的冲刷,那鲜艳的红,不需要多久便能冲淡。 如此凄惨的下场顿时吓住了所有想为梦中情人出手的公子哥儿,只余下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女与一名十岁左右的孩童痛哭悲戚。 余下的人里无不是心中悲凉又绝望。 大周朝至开国皇帝起便重文轻武,如今已到了第五位皇帝,武将的地位被一步步削弱,各地屯兵更是层层削减,十年前,蛮族入侵,打得大周朝措手不及,连连败退,只数个月,便被攻占了几近半壁江山。 大周皇帝连夜南下迁都,留下朝中大半武将,命他们拼死抵抗,只大周朝的武将大多没上过战场,有些甚至连战马都骑不了,更遑论御敌。 等大周朝皇帝前脚到了江南地界,被杀的屁滚尿流的武将后脚便来了,所幸那些蛮夷被从西南边界回防的战士拦在了中原腹地,这才给了皇帝苟延残喘的机会。 在前线浴血奋战的西南小将军被封赏成了镇军大将军,镇军大将军也没辜负大周国百姓的期许,把敌人牢牢的拦在了河对岸,只粮草不足,缺兵少将,缺斤少两的兵器能拦住凶悍的西北蛮夷已是奇迹,镇军大将军再如何用兵如神也法打回去。 三年僵持不下,在江南骄奢淫逸的大周皇帝大笔一挥,求和! 拿了金银财宝、粮草美人的西北蛮夷瞧着中原皇帝这样软弱,自然不肯挪窝,甚至还想把整个中原吞吃入腹,没想到的是,他们这一举动惹怒了那些盘踞中原几十上百年的武林世家。 凶悍的西北蛮夷被几大武林世家联手,不过几月便被赶出了中原腹地,大周皇帝一听,琢磨着准备给那几个武林世家封个什么将军,圣职下达,却无人接旨,几大武林世家皆拒绝封号。 坐在江南皇位上的大周皇帝本就忌惮这些日渐强大的武林世家,这下子更是昼夜难眠,只大周朝如今能打的将军提出来不过两三个,和西北蛮夷打了三年也没打赢,结果人家打了两三个月就赢了,皇帝就是如何忌惮也不敢随意伸手。 做皇帝的软弱,下面的朝廷官员也硬气不起来,更何况那些武林世家本就不好惹。 朝廷不敢管了,底下的地方官员更不管,他们也管不动,毕竟遇到个武功高的江湖人,府衙里真是谁也不是人对手,普通老百姓就更怕,就连根深树大的江南世家也不敢随意招惹那些武林世家门派的,只是与普通老百姓不同,世家私底下都会养一些会武功的看家护院,也不至于害怕普通的江湖人。 但他们这次遇到的,显然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官府不敢管,家里带出来的护卫也被杀了,有谁能救得了他们呢?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匪徒贪图钱财,让家里人把他们赎回去。 江云浑身僵硬的坐在络腮匪徒圈着的怀里,推拒着摆在唇边的酒水:“我,我有点不舒服,喝不了。” 下一瞬,两根粗糙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抬了起来,络腮匪徒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江云苍白的脸上,粗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脸色怎的白成这样?中原男人都如你这般娇气么?” 话音刚落,一个搂着一名世家贵女的粗壮男人走了过来:“大哥,你这美人长得可真俊,比三哥压着的那女人还好看,他真是个男人么?莫不是个女扮男装的吧?”说完,还哈哈大笑了几声,顿时引得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匪徒起哄般的笑了起来,纷纷要大哥给准压寨夫人验明正身。 江云听的头上冒烟,他又怕又气的瞪着这些不止礼义廉耻的莽汉,嘴里急急辩解道:“我是男人。” 络腮匪徒扬了扬眉,盯着江云半晌,才说:“娘子,你意下如何?” 江云气急败坏:“你,谁是你娘子,本公子是男人!“ 江云从小就是爹娘和兄长的小宝贝,虽然未长成那些纨绔子弟的蛮横,但到底是娇气的,听着人这样编排他,江云生气了,只是等话说话口,他就想起了这些匪徒的凶狠残忍,顿时生出了几分后怕。 络腮匪徒自从当上了首领后,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只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眼前这带着怒气的娇艳美色给冲的丁点怒气也不剩了。 拇指滑过的肌肤细腻柔嫩的仿佛吹弹可破,染上怒意的薄红后更是比春日的花瓣还娇,水汪汪的桃花眼生气的瞪着人,眼尾还带着一抹醉人的艳红,浅粉色的朱唇抿起,却是娇嫩而丰润的,可爱又带着某种勾人的味道。 络腮匪徒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随后,灵敏的听觉也让他捕抓到了身后响起的咕咚声,被觊觎所有物的不快盖过了络腮匪徒沈腾起的欲念,他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几个起哄的下属,沉声道:”滚。“ 被大哥警告的几个匪徒顿时一哄而散,抓着身边挑来的女人就要行那不轨之事。 江云劫后余生,就看到几个认识的世家贵女绝望的眼神,心中一紧,他咽了咽口水,心中给自己鼓足了勇气,随即小手抓着络腮匪徒的窄袖,轻轻摇了摇:”那,那个,你能,能让他们放过那些女子么?“ 络腮匪徒闻言收回漫不经心的视线,重新看向怀中搂着的美人儿:”这不是留着她们的命么?只是让兄弟们乐一乐而已。” 江云听着心中更是同情那些女子,只是这会儿他有求于人,也不敢闹脾气:”贞洁对女子很重要,你,你就让他们放过那些女子吧!她们家人会送很多财宝过来的。“ 江云刚刚听到了络腮匪徒让人送信给那几个世家,还隐约提到几句金银财宝什么的,心中便有数了,既是求财,那便好办了。 络腮匪徒听后,却是嗤笑了一声:“人送回去也就是了,凭什么老子还要供着她们?” 江云听到这番强词夺理的话,心中气结,忍不住‘口不择言’:“我,我不是压寨夫人么? 他们难道不应该听我的话?” 络腮匪徒闻言,眼神在江云脸上来来回回数遍,随后大笑了一声:“该听,相公这就去为娘子发号施令!”说着,大手在江云嫩滑的脸蛋上来回揉捏了几下,留下几个红印子,才站起身,去发号施令了。 络腮匪徒是这些人的首领,他的武功高,威信也是最高的,这些人带着寨子在这乱世里日益壮大,手底下的人都很听他的话,这会儿虽然有些人都快要箭在弦上了,但也或自愿或被迫的停了下来。 被掳走的女子大部分保住了贞洁,只有最先被掳走的那些个女子有些已经失了贞操,这些莽汉可不管什么礼义廉耻,有些急不可耐的,船一开走就迫不及待的搞上了。 而比较幸运的保住了贞操的女子中就有楚家的小姐,因为先前的那两名世家公子的打乱,以及楚家小姐的激烈反抗,匪徒还没来及的干上一炮。 劫后余生的女子纷纷抱团躲在了角落里,惊恐的看着来往的男人,害怕有人再接近她们,楚家小姐躲在其中,眼中除了害怕之外,却更多了几分妒恨,她盯着远处被匪徒首领好好圈在怀里,衣衫整洁不见狼狈的江云,咬紧了一口银牙。 两日后,匪徒带着一众绑来的公子小姐,换了马车。 马拉着车,又一连咄咄咄的走了数十日,终于到了西南一处僻静的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