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受视角夏簟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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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司机按时出现在学校门口,等着接我和弟弟一起回家。其实主要是接我弟弟,顺带把我也载回家。坐到后座,我一路上都在盘算着怎么跟我亲爸和后妈开口。我猜我搬出去住,他们一家三口大概都是喜闻乐见的,断断不会出现父亲震怒,母亲哭泣挽留的场面。但何时开口,怎么开口,依然找到合适的时机和恰当地措辞。以免自己一不小心捅破那层表面印满‘和睦相亲’,实则随着时间流逝愈加发黄脆弱易碎的纸。 走进别墅大门没看到我爸,这个时间他一般在书房,我打算等到晚餐大家都在时宣布我的决定。晚餐时间气氛一如既往得和谐,甚至算得上其乐融融,我爸问我弟在学校的近况,后妈在给我弟的餐盘里夹菜。我挑了个没人出声的空档开口:“爸爸,高中课程紧,我打算搬到学校旁边的公寓,方便学习。”。大约是我开口的时机过于突然,他们一家三口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似乎我地决定出乎了所有人地预料。我笃定没人会反对我地决定,便也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我爸,问:“可以吗?爸爸?”。我爸沉默了两秒后,道:“随你。”。“出去住也没个人照顾,要不,还是回家来住,反正有司机接送。”,重新动筷正在给我弟弟夹菜的后妈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转过头,视线落在后妈脸上,笑着答道:“我能照顾好自己,妈妈,住学校旁边还能多睡一会儿。”。后妈看了一眼正拿着汤匙喝着人参乌鸡汤的我爸,继而说道:“那好吧,既然你爸不反对,我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你照顾好自己,周五放学司机接你和你弟一起回家过周末。”。我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说:“知道了,妈妈。”。晚餐后,我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行李。一边整理,一边回想餐桌上的情景。后妈眼中那快要掩饰不住得欣喜,我爸平静甚至称得上冷淡地反应,他们默默期盼许久的和谐美满的三口之家,就这么实现了,都不必等到我高中毕业。虽然没什么深厚的感情,但毕竟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没有反对,没有挽留,就像是听说借住的人要离开,主人们怀着客走主人安的心态,送走客人般理所当然。虽然我一直清楚在我亲妈死前,我和我亲妈是别墅里那多余的两个人;在我亲妈离世后,我就成了这座别墅里唯独多余出来的那个人,但还是难免觉得有些悲凉好笑,自己在亲人心里的分量,尽然不如一条相处多年的宠物狗,至少宠物养久了如有别离,主人们还会表现出依依不舍。 在我亲妈过世后的这些年里,随着我渐渐长大懂事,偶尔听到照顾我长大的佣人说起过,我爸起家全凭我亲妈当年从自己娘家带来的嫁妆和老丈人的人脉帮持。我心里也明白这些年来,我在这座别墅里还能有一席之地,全因我亲爸不想背负忘恩负义和薄情寡义的骂名。虽然我爸对我地存在,有诸多地不顺眼与不满,但表面上对我还过得去,金钱物质上从没亏待过我,就如当年我妈还活着时一样。听一直照顾我的佣人说,我出生前,我爸和我妈的感情还不错,就如同所有地新婚燕尔般。他们和睦美满的关系的转折点,出现在我出生的那一天。自从我出生后,我爸开始经常借口忙生意而不着家,对我亲妈和我漠不关心,只是也从来没在物质上亏待过我们母子俩。后来,我爸就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我现在的后妈。据说,后妈是在知道我爸已婚,有妻有子的情况下跟我爸在一起的。在我两岁的时候,后妈和我爸生了我弟弟,又在我亲妈死后不到一个月,就迫不及待地跟着我爸回到了这座别墅。后妈大概也和我爸一样怕落人口实被人戳脊梁骨骂,表面上待我也还过得去,虽然不是真心实意。小时候看到我爸和后妈对不小心磕碰到的弟弟担心紧张,嘘寒问暖,恨不得日夜陪伴,我也曾期盼着能被父母这般呵护疼爱,直到有一次我高烧不退,却只有佣人端水送药照顾我,我才彻底放弃这不切实际的地幻想。虽然失落,但那时的我以为自己不是亲生的,没资格去记恨,只能在心里怀念我妈活着时对我地疼爱呵护,但逝者不可追,最终,我无奈地接受了这样的处境。直到后来我长大些,知道了真相,也认清了住在同一屋檐下,所谓一家人的我们,那些父疼母爱,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都不过仅仅是表象,就如同老旧城区地改造,面朝马路的一面永远修整得光鲜亮丽。 在我把近一年可能常穿到的衣物叠好放进行李箱后,抬头看了看房间里是否还有遗落下需要带走的东西。我的视线扫过书桌后,落在了一旁的书架上。书架上有一个黄铜相框 ,里面放着一张我五岁生日前和我妈的合影 。我走过去拿起落了些灰的相框,坐在了书桌前,拆开了黄铜相框的背板,一封信掉落在了书桌上。这是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信纸背面有一行苍劲有力的字,白色的信纸已微微泛黄。这也是一封遗书,笔者是我亲身母亲的父亲,我的外祖父。这封信经由外祖父的律师转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刚过完自己的十五岁生日。那是一个惨烈的生日,一如同我五岁那一年时的生日一样。在我十五岁生日那天,外祖父与外祖母带着礼物来到这座别墅,为我庆祝十五岁的生日。生日晚餐结束时,从下午便开始稀稀落落下个不停的毛毛雨没有任何征兆地变成了瓢泼大雨。但恶劣的天气变化并没有改变外祖父与外祖母的行程,司机在送外祖父和外祖母回家的途中遭遇了严重车祸事故,司机当场丧命,外祖父与外祖母在送医抢救的途中相继离世。第二天早上,一位自称是外祖父律师的人来到这座别墅里找到了我,外祖父的律师向我转述了从警方那儿了解到的车祸事发经过以及造成这场事故的原因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请节哀。”。大概是有了五岁生日当天失去亲人地经历,我很快从震惊中接受了外祖父与外祖母遭遇不测的事实。见我情绪还算稳定,律师开始交代外祖父地委托与遗嘱。律师告知我,外祖父与外祖母留了一部分遗产给我,这部分遗产本来是想留给我亲身母亲的,但由于我亲身母亲已经过世的事实,所以外祖父与外祖母将原本属于我亲身母亲的这一部分遗产留给了我。 外祖父的律师告诉我,这部分遗产在我成年之前将交由外祖父的律师代为托管,待到我成年后,将由我自行安排处理,只需要我在委托确认文件上签字。如果我拒绝签字,则将视为我自动放弃这部分遗产的继承,那么,由我放弃的这一部分遗产,将会转赠给外祖父与外祖母生前一直在资助的一所孤儿院。除了继承遗产的文件,律师还交给了我一封外公的亲笔信,信封上写着‘致18岁的爱孙夏簟清’。我看着信封上的字,想着我亲妈如果还活着,会怎么处理这笔遗产。我亲妈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女人,即便由于我的出生而导致了她婚姻生活的不幸,她也还是一位性情温和的母亲。从我有记忆以来,她每个月都会带着我去外祖父与外祖母所资助的那所孤儿院,探望比她的婚姻更加不幸的孤儿们。每次都会带去小孩子们最喜爱的糖果,玩具和图书。我想,如果我亲妈还在,她大概是会拒绝继承这笔遗产的,就算继承了,这笔遗产的用途也会和拒绝继承大同小异。在我得出了这个结论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外祖父律师放在我面前的遗产继承文件上签字,只留下了外公给我的这一封亲笔信。送走律师后,我回到房间,把外祖父这封给十八岁的我的信,藏在了放着我和我亲身母亲合影的黄铜相框背板夹层里。如若不是因为要搬离别墅需要整理行李,我大概也不会现在就想起这封被我刻意藏起来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