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址（h）

    西亚涅穹洞。

    虽然拥有着熟悉的名字，却到底是全然陌生的遗址。

    秦杏跟着老林一行人进入那深紫色的洞窟群时，便更加肯定这里并不是她曾去过的那个“西亚涅穹洞”。

    “你们中间的有些人或许已经知道了，D－503小行星是艾泽奥曾经的母星。但由于环境恶化，他们曾经被迫离开过一段时间。”

    老林转过身来，那双褐色的眼睛逐个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而后又继续平静地叙述：

    “他们遗留下来的东西并不多，最为着名的就是这座西亚涅穹洞。”

    才往洞窟深入了几步，秦杏就明显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这种晕眩显得很不同寻常，像是被一下子硬灌了一整瓶烈酒，不仅控制肢体成了难事，神思也混沌起来。她一个趔趄，即将栽倒的那一刻，走在她斜后方的安吉立时前进了几步，一把将她扶住。

    “秦杏？秦杏！你怎么了？”

    安吉的呼唤勉强把她的一丝神智拉回了清醒，她挣扎着抓住安吉的袖角，有些含糊地道：

    “口袋里有一颗…”

    这句话还未说完，安吉就从秦杏口袋里翻出了那颗秦珩给她的糖果样的东西。她连忙剥开那斑斓多彩的包装纸，小心地把它喂给了秦杏。

    第一次咽下这东西的记忆仍很清晰。

    秦珩不知第几次插入她，过于粗暴的力度令她内壁痉挛似地缩紧。她的身子蜷缩成一团，他立刻强硬而不可抵抗地把她舒展开，逼迫她更好地顺从他。她身体出于保护作用涌出的水液愉悦了他，他享受地咬住她耳后的那一小块软肉，左手掐住她的乳，右手则把她的腿扳得更开，性器毫不怜惜地抵入更深处，她赤裸的身体上满是青紫的痕。

    她不堪这样的折磨，刚要下意识地发声求助，却被他又掐住喉咙。他的吻自肚脐一路向上，窒息渐渐让她有了飘飘然的幻觉。他咬住她乳的时候笑着看她，像是在向她宣布她身体的主权。在她几乎要被他扼杀时，他终于松开了钳制。可还没等久违的氧气涌向她肺部多久，他就立刻无视她对氧气的渴求，凶狠地吻住她的唇，把那糖果样的东西哺给她。

    近似性虐的性爱麻痹了味觉，但原本溃散的神智在它触及舌尖的那一刻就恢复如常，被刺激过头趋于麻木的肉体霎时间更加敏感。屈辱感和生理的愉悦纠缠得更紧，比他很凶残地扼住她的喉咙。

    她无措地望住他，眼眶里盈满了生理性的泪水，他碧绿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吻落在她额头。

    “也别那么紧，让我好好肏你，秦杏。”

    苦涩而辛辣的滋味伴着并不愉悦的记忆袭击了她，这一次还是迎来了上次侥幸逃过的味觉折磨。那颗糖果样的东西在秦杏舌尖上炸开了激烈的烟花，虽说多半短时间地摧残了她的味蕾，但到底挽救了她即将沉没的神智，把她勉强拖回了理智的浅滩。

    “你怎么了？”

    她揉着额角，晃晃悠悠地靠着安吉半搀半拖地站直身时，才发现老林已特地走到了她面前。

    “没什么，可能是因为昨天和今天都忘了进食。”

    这句谎话一出口，她就听见马克西姆嗤笑了一声，也有几束颇有嘲笑意味的眼光扫过了她。然而老林显然信以为真，偏头瞪了一眼马克西姆，没再多说什么，从身上取出一支淡金色的营养剂塞给她，不等她拒绝便转身继续一边解说一边向前走去。

    “艾泽奥的繁育能力奇差，甚至这座西亚涅穹洞对曾经的他们来说都算得上宽敞——”

    扶着秦杏的安吉忽然笑了一声。

    秦杏闻声望过去，撞进她那双橄榄绿色的生机勃勃的眼眸，她今天的栗色长发又束成了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更显俏丽温柔。

    “怎么了？”

    安吉摇了摇头，笑着回答：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冷冻人的魅力果然名不虚传。”

    秦杏愣了一愣，安吉把那张斑斓的包装纸递还给她：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依靠，这个的主人你也应该是时候脱离了。”

    她此时也无暇顾及安吉上一句再次令她不适的话了，转而追问起安吉这一句：

    “安吉，你这是什么意思？”

    栗发少女轻轻笑了笑，用食指点了点那张色彩缤纷的纸：

    “这东西里面的违规成分，大概比蓝色营养剂的味道还离谱。”

    称这里是遗址，的确是有高估之嫌。在老林的引领下一直深入。看到的场景，依旧不过是“断壁残垣”。如果非常细心，能够面前从这些旧日遗骸上看到些除了深紫以外的色彩。在刚刚经过的那个拐角，秦杏觉得自己看到了一抹柠檬黄，但安吉坚持那应该是嫩绿。

    “——西亚涅穹洞的现状，一部分学者认为，是有外来种族来到D－503小行星后，因为环境过于恶劣不能生存而恼羞成怒，进行了破坏。但也有一些学者认为，是艾泽奥当初就是否离开D－503小行星产生了激烈的争执，在冲突中毁坏的。”

    老林望着一处同样毁坏严重的洞壁声音毫无起伏地叙述道：

    “西亚涅穹洞的毁坏缘由众说纷纭，但很显然，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与人类无关，那时的人类尚在纳恰列星进行长达百年余的恢复及重建。”

    而就在老林讲述这段话时，秦杏忽地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气息。但它似有而无，并不很明显，更难说那气息是否宜人或者难闻，她只觉得那气息让她隐隐有刺痛感，或者换一种不太抽象的说法，那气息透着辛辣味。但是这个说法就并不准确，它不是辣，它只是“冲”，只是“尖锐”，像是被一只眼盯住了后背。不过若隐若现的气息给人带来这样的感受显然更糟糕，难以追寻它的起源，只能任由它挑衅地搔过你的鼻尖。

    秦杏终于忍耐不住，轻轻拍了下安吉的肩。安吉很快转过头来看她。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她压低声的问询只得到安吉疑惑的摇头。秦杏正欲组织好语言再补充问上几句，就发现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她抬起头来，发现老林已经讲完了该讲的内容，此刻正沉沉地望着她，秦杏一时间不敢再言语。

    似乎见秦杏还算识趣，老林倒没有再为难她。他收回了目光，略微顿了顿，道：

    “那么现在自行成组探索西亚涅穹洞，日落时在飞船前集合。”

    “你刚才说什么味道？”

    安吉跟上了本打算独自探索的秦杏，追问起刚才中断的话题。

    “与其说是味道，其实更像是气息。我也说不清楚，只能说它很奇怪。”

    秦杏模糊了言辞，她并不打算对安吉这样总让她有不适感的人坦白太多。

    但安吉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开始认真地盯住她：

    “上层有些人认为，艾泽奥会使意志力差的银河时代人以及冷冻人误入歧途。你还是远离一切和艾泽奥有关的事物比较好。”

    这样莫名其妙得出的结论让秦杏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她确实已经习惯了安吉总会向她宣扬这样的理论，倒是今天对她的关切让她很不自在。

    刚开始思考要如何回应她时，那种奇妙的气息再度掠过鼻端。只是不同于上一次，这次的气息显得异常的突出。秦杏立时没了与安吉再搭话的兴致，飞快地向着那气息的发源处赶去。

    老林朋友达莎赠予的探索防护服绝非凡品，前进时的速度着实教秦杏吃了一惊。她心中不由得又思忖起要多久才能换上这笔人情债。

    但在转过许多大同小异不堪入目的断壁残垣，赶到那气息的发源处，一切多余的思考都停止了。

    那是一只陶壶。

    一只破损的陶壶。

    酷似那异族身后曾背着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