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甜妻|Chapter1 离婚协议书
这几天要么一直下雨,要么乌云连绵,就没有晴空万里的时候。好似是台风的脚步终于踏过浏湖市,将这片土地暴雨狂风好一顿摧残过后施施然地离开,现在明朗的天气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一辆粉红色悍马掠过赵氏国际的楼下,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以完美的漂移展示出豪车的流畅线条,停在了楼前一些的位置。不多时,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一双白色帆布鞋从车门踩出,稳稳落在柏油马路上,只见一位直发及腰,只身着简单的白T牛仔九分裤都无法掩盖她好身材的女人走下悍马,她撩起落到颊边遮住视线的长发挽到耳后,使她的面容清晰可见。女人眉眼平淡目光柔和,小巧可爱的鼻子深吸了口气,仿佛在让因刚刚的飙车而飙升的心跳冷静下来,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嘴唇让它们恢复血色,却也因此使嘴唇变得粉嘟嘟,和她白皙里透着健康的血色的脸颊相得益彰,没有过多的妆扮但看着十分美丽动人。 女人皱了皱眉,抚了抚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转身通过车窗对驾驶室里的人无奈地说道:“柳月你倒是也不必这样,我大好人生就要断送在你手上。” 看着好友真的被吓到似的,柳月哈哈大笑起来:“嗨呀,我是真的替你高兴嘛,赶快去,我已经准备好喇叭放了!”说完还朝女人挤眉弄眼一番,甚至吹了一记口哨。“快去快去,我在前面路口等着你”,突然柳月换了一种认真的语气:“加油,林栀!” 说完,柳月就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嗖”得开走了车。林栀叹了口气,看着风风火火的好友绝尘而去的车影,她觉得额角的青筋要爆起了。 林栀看着近在咫尺的赵氏大楼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某一层上时愈发地温柔甚至带上了一丝眷恋,嘴角不自觉的翘起。一阵微风拂过,发丝随风扬起,只听见一声叹息落在风里,而林栀的眼中多了一点无奈、一点遗憾。 捏紧手中的文件袋,林栀踏入了大楼,充耳不闻前台小姐的呼喊,径自走向了总裁专用电梯,见她的指纹被系统识别从而开启专梯,前台小姐噤了声,小心翼翼地打量林栀的背影。简单的白T牛仔裤和帆布鞋,连包都是不知道哪个十八线小牌子的路边摊货帆布包,她到底是谁居然可以开启总裁专梯,但到底她也什么都不敢多说多问。 林栀走进电梯,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了27层,指尖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双手抓着那份文件袋,心里不停地给自己的打气。 “叮”,27层到了。 走出电梯右转,不远处的总裁助理看到了她,毕恭毕敬道:“夫人您来了,会刚开完总裁正在办公室里。” “好,知道了。”她微微笑了笑,走过助理先生身边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突然叫住了他。 “宋助理”,宋武听见总裁夫人说:“叫我林小姐吧,还有辛苦了,一直以来谢谢你。” 语气中带着温柔笑意的真挚与往常别无二致,回头看时林栀已经走到了那扇门口,手轻轻搭在了把手上。宋武没由来的眉头一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今天的夫人与往常似是真的有所不同。 最终林栀还是推门走了进去,门被轻轻的带上,好像是谁的故事也在悄然中告一段落。 正在落地窗前打电话的男人听到有人进来,语速未减只用余光瞥了瞥来人,见是林栀,眼中的冷峻之色更甚,甚至带上了一丝厌恶。 林栀仿佛不曾察觉,径直走到他身侧,平静柔和的目光落在男人脸上,嘴角弯起,纯净透亮的眸子里全是他的倒影。他一如既往的英俊,就算眼中盛满了嫌弃与冷漠,也独曾一股清高的贵气,俊挺的鼻梁、饱满却显得凉薄的嘴唇和凌厉的轮廓,和优越的五官勾勒出一副俊朗的皮囊。 她很耐心,等着他故意忽略她而继续打电话,等他工作告一段落,等到这个男人终于转向她,眉目冷凝,用极度不耐烦的语气对她说:“你又想怎么样?” 林栀抿了抿嘴,把手里的文件袋递了过去,“你看看。” 男人没有接过袋子,只是继续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仿佛里面装着什么歹毒用心的陷阱,一打开就会万劫不复似的。 林栀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自己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放在桌子上,让男人过目。 “离婚协议书?”男人仿佛看到什么惊世骇俗的戏剧场景一样,不可思议地说:“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说罢,语带嘲讽轻笑一声,“哦对,这个月倒是忙忘了。” 便不再看林栀一眼,按下桌上的通话键,“宋助理,拿进来。” 宋助理捧着这张小卡片走进房间时,敏锐的直觉让他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下眼观鼻鼻观心,放下卡片转身就走,一点八卦的心都没有,毕竟八卦最多也是在门外悄摸儿的,明目张胆只会让工作与小命皆失。 林栀看着那张小卡片,那是她每个月都会收到的“生活费”,具体有多少林栀也不清楚。好像很多吧,林栀想,但她一次也具体没算过。 “屿谦,我已经签好字了。”林栀纤细白净的指尖点在签名处,赵屿谦看到女人娟秀的字体,笔画流畅笔触力度均匀,似乎并不是在极端情绪下的冲动决定,没由来地让他有点烦躁。 “不够吗?”赵屿谦松了松领带,就要按下通话键再叫宋武进来,一只白皙的手按住了他。 林栀有些无奈,但仍旧充满了温和和耐心,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拿出了一张卡,轻轻放在了赵屿谦面前。“这是这些年所有的,我都存在一张卡里了”,顿了顿,十分温顺却郑重地说:“可以麻烦宋助理再核一遍,应该是无误的。” 闻言,赵屿谦望向林栀的眼里带了些探究,始终还是怀疑。他倏地站起,一步步逼近林栀,直到林栀退无可退背紧紧贴在落地窗玻璃上才停下。 两人的距离很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林栀抬眼,看着赵屿谦眸中不加掩饰的质疑与似是对她的“把戏”屡见不鲜的厌烦,林栀阖了阖眸又叹了口气,“等你空了我们去民政局把手续办了吧。” 赵屿谦逼近,林栀侧头躲开,她的呼吸有一瞬间慌乱,也因他不断靠近的压迫有些急促,赵屿谦的颈侧因女人气息而感到酥痒,于是顺势将下巴搭在了女人暴露出来的颈窝上。 她只听见耳边响起的男人冷冽声音:“我不管你想干什么,离婚是绝无可能的。” 明明是最温柔贴近的姿势和音量,从左耳听见的话没有任何爱情色彩,就这么直达心脏,既不动人也不心动,只给心上一记突如其来的打击,先是感到沉闷,而后疼痛才蔓延开来,让人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那就是“锥心之痛”。 林栀旋即从侧面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低垂的目光中敛住难过,却看到赵屿谦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时,林栀快要笑了出来,虽然知道赵屿谦一直为了嘲笑她都戴着,但她每次真的看到时竟然都觉得新鲜,真是人间稀奇事。 望着那枚戒指,林栀心底一片柔软,目光也变得温柔缱绻,好像忘记了曾经无数次因为它的伤心难过,双手捧起那只左手,十分眷恋地捏住那枚戒指,也不管赵屿谦什么脸色,她倾注了和戴上它时同样的真挚和诚心,缓慢却坚定地把戒指脱了下来,把它放在手心。 “恭喜你屿谦”,赵屿谦听林栀轻轻说道:“你自由了。” 林栀的语气轻却认真,仿佛是在做人生第一重要事,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戒指,不合时宜却无法控制地想起她将这枚戒指戴在赵屿谦手上的情景,不由得想那时他对她是不是有着几分真心?又或者是不是在那时就已是满心厌恶? 林栀自嘲地笑了笑,抬头给了赵屿谦一个无比明朗的笑容,她低头时的悲伤、怀念、不舍全都消失不见,颔首示意桌子上的“离婚申请书”。 “随时联系我,我都有空。”随即,把手中的戒指扔到桌旁的垃圾桶里,好像真的在随手丢弃一个不起眼的垃圾。 “屿谦,再见。”林栀温柔地对他说。 赵屿谦望着林栀离去的背影,他预想中的回头与纠缠并没有发生,林栀关上门的声音与开门时一样,他看着桌上的协议书和空空的无名指,好像心里的某处也被人捏起拿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