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日
唯一令我不安的只有陈意悦。 我只要一和他聊天,就不可避免地透露出更多的信息。想到要和他聊天,就害怕。这样来来回回,我终于被训练出了条件反射。 最开始避讳在文卿面前接他的电话,后面每天24小时相处,自知文卿早已把我摸得透透的,也不掩饰我对陈意悦的敷衍和不满了。反正这种场面,高中的时候他估计早已习惯了。 “……你中午吃什么?我最近吃到一家很好吃的外卖,我给你定吧?” 我看了眼文卿,文卿在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 “不用了,中午我自己弄。” 陈意悦那边传来低低的笑声:“老婆不用这么防着我啦。” 我打了个寒颤,听见文卿那边传来的“噗嗤”声,我看了眼电视,抗日剧也能笑啊? “不是,我为了锻炼厨艺,最近都尝试自己做饭了。” “是吗?那等会你能给我拍几张照片看看你做的什么菜吗?” 我想了想冰箱里的菜,还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有信心。 “好啊,我做好了就拍给你看,我现在先挂了。” “嗯,老婆再见。” 我熄了屏,缓缓转过了头面向文卿,“你刚刚是不是在笑我?” 文卿收敛住了笑意,纤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没有。” 我本想双手握住他的脖子,哪知他靠得太高,姿势太别扭,只能狠狠捏住他的手臂。 “那你在笑什么?” 文卿轻轻一捊手就可以把我的手弄下去,但他没有。他只是任我凑得过分近,被我虚张声势地威胁。 他头一偏,稍稍离我的头远一些,与我对视道: “你这么怕他,为什么不分手?” 我抿了抿唇,苦恼道:“我想和他分手的,可是他怎么分都分不掉。” “因为他会跳楼呀?”文卿又笑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 我想想,那天在客厅声音确实有点大,他听见也不奇怪。只是更加丢脸了,不过没关系,我什么丢脸的时刻没被他看过?就连在江边当流浪汉,也被他抱回来了。想到这,我索性就把一切都告诉他算了。 我直起了身子,跟他掰扯道:“对啊,就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以前我就打算和他分手的,他那次直接从他家跳了下去,摔了个骨折。哦,就是你腿摔了的那段时间。” 文卿知道陈意悦骨折,倒不知道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每当我想和他分手,他就威胁我,我真的都腻了,”我深深叹了口气,“怎么办啊?文小卿。” “嗯,”文卿静静听完我的发言,“你知不知道下次他再这样威胁你的时候你最应该做什么?” 我侧头,“应该做什么呀?” “应该报警呀,怎么这么笨啊李汉宁。” 我的额头被文卿敲了下,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对哦,我怎么不报警啊? 见我恍惚的模样,文卿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了电视上面,顺口提醒我一句。 “别忘了你说的做饭。” 我飞快地趿着拖鞋打开冰箱一看,好嘞,番茄鸡蛋,永恒的家常菜就是你了。 “今天中午将就着吃一下,菜有点少。” 文卿不置可否地点头,“多煮点饭。” 这我还能忘? 看我不把电饭煲都给塞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