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
经过几日萎靡不振的状态,我慢慢恢复了过来。 只有在偶尔胡思乱想时,才会又难过起来。室友们见我状态不好,对我说话都温柔了许多,连胡天楠都不敢来招惹我了。 今天陈意悦神秘兮兮地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不跟我一起回去,还特意嘱咐我晚上早点回去。 我嫌他故作玄虚,不过也听话地一下课就径直回了家。 一开门,屋子就黑漆漆的,我心道这人莫不是跟我恶作剧呢。 "陈意悦?" 见无人回应,我便开了灯,提防着哪里突然又冒出个人来吓我。 客厅没有人,卧室房门紧闭,我知晓他一定是想让我进去。 "不准吓我哦,要是吓我,我就不理你了。" 我嘴上说着威胁的话,一步步走近了房间门,然后谨慎地慢慢转开了门锁。 "老婆!" 我被扑了个满面,差点被他磕到鼻子,脸上宛如被兽类舔/舐,留下湿滑的津液。 等他亲完,我用袖子抹了把脸,恍惚地看向了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同之处。 "惊喜呢?" 陈意悦露出灿烂的笑容,"当然要你自己去找啦老婆,我藏了二十份礼物在房间里,都是你的哦。" 我惊诧道,"二十份?你有钱没处花啊?"说完我又觉不对,"你为什么要今天给我礼物啊?" 陈意悦扯了扯我的脸,无奈道,"我的蠢老婆诶,今天是你二十岁生日啊,你忘啦?" 我还真忘了,这几天心情不佳,根本就没有过生日的心思。哪知他却记得牢牢的,我感动得低下了头,偷偷拭去眼角的泪花。 陈意悦继续道,"我复读的时候没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现在也补偿上了。你不要怪我哦。" 我哪能怪他,我有什么资格怪他。 "没关系,我也没给你准备。" 我用哭腔强行笑着回他。 陈意悦闻言不高兴地哼了一声,又别扭道,"那我原谅你这一次,不许有下次好不好?" 我使劲点头。 察觉到我现在的表情不太好意思让他看见,他揉了揉我的头发,体贴道,"你先在这里慢慢找,我去做饭了。" "好。" 见他走开,我才抬起头来,拿起镜子整理了下仪容仪表。 这房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藏东西的话,还是有很大的发挥空间。不过礼物数量太多,找起来还是很快的。 礼物有大有小,有轻有重,全都用白色大理石纹的包装纸统一包装。找出来后放在地上快堆成一座小山。 "……16、17、18,还有两个在哪儿呢?" 我摸着下巴沉思。 "找出来几个啦?" 厨房那边传来陈意悦的询问声。 "18!只剩两个了,你能不能给我点提示啊?" "耍赖啊?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上,那我就给你一个提示,看看灯上面。" 我望上一看,好家伙,这么高都爬上去放了,也不怕摔着。 可是剩下一个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他的饭做好了,我还在那儿翻来覆去地找。 "行了,来吃饭吧。吃了再找。" 陈意悦身上还围着粉红色的围裙,斜靠着门笑着催促道。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从地上站了起来,"行吧,你到底藏哪里了?我连地板都快翻起来看了。" "秘密。" 我嘁了声,接过纸巾。 "哟,你厨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这是你做的?" 红烧狮子头、糖醋排骨、辣子鸡丁、西湖醋鱼…… 各大菜系应有尽有,我又一次对陈意悦刮目相看了,朝他直直地竖起了大拇指。 陈意悦被我夸得脸红了,摆了摆手,谦虚道,"没有啦,这些是我专门向我家厨师学了几星期学来的。" 怪不得他没事就一直往厨房钻,还不让我看。 我明知故问道,"为了做给我吃吗?" 陈意悦轻轻颔首,期待地问道,"好吃吗?" 我摇头,见他眉毛立马就蹙了起来,要变成一只伤心狗狗,又马上点头,"逗你的,真的很好吃。" 他便又喜笑颜开起来。 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哄。 吃完了饭,我迫不及待想把最后一个礼物找出来,"现在能告诉我最后一个藏哪里了吗?" 陈意悦还在那里装模作样,"我也不知道诶,你先把这些礼物拆了再说。" 我虽然强迫症没得到满足,但还是乖乖地去拆了礼物。 什么奇奇怪怪的都有,我把奶嘴、口水兜甩在一旁,又把山地自行车放在了墙壁边,对下一个礼物永远充满了期待。 直到我拆到了属于18岁的那个礼物。 我拿起玉佩,惊讶道,"你捞出来了?什么时候捞的,怎么没叫我。" 陈意悦走了过来,亲手为我重新戴上玉佩。 熟悉的份量落在胸口,莫名的安心。冰凉的玉佩迅速汲取肌肤的暖意,变得又温暖起来。 我摩挲着玉佩表面看着他。 陈意悦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其实,我没扔。"怕我发怒,他又连忙认错,"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我错了。" 我抚了抚胸口,横了他一眼,压抑着怒气道,"你真的很欠揍。" 居然敢骗我,我还跟个傻子一样跳湖了,太傻逼了,真的太傻逼了。 旧账不提,我拿出礼物盒子里剩下的小盒子,丝绒外壳,方方正正,我怀疑地瞥了一眼他,打开一看,果然是块表。 我盯着他,等待答案。 陈意悦垂下眼解释道,"他在十八岁的那一天送了你一块表,即使我后面送了,那也不是十八岁的表。我要在你十八岁最重要的日子重新送你一块,这样你就会记住,最终送你表的人,是我。" 我被他的解释震到,没想到他的心思如此细腻,这么久了还记在心里。 更让我不敢置信的是,居然有人可以这么爱我。 我真的要崩溃,眼泪又要出来,为了分散注意力,便道,"那最后一份呢?到底在哪儿?" 陈意悦从胸口处摸了一个小盒子出来,"在这里。" 这我怎么可能找到? 我伸手去拿,他手缩了回去,我以为他逗我,拍了他一下。 "别急,求婚只能我来。" 我怔住了,不敢相信他刚才说了什么话。 直到他单膝跪在了地上,我才缓过神来,害怕地后退了一步。 他见状黑沉沉地望着我,我被他看得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踏了一步。 "这是个不正式的求婚,代表着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决心。你可以现在拒绝我走掉,"他笑了下,露出两个酒窝,显得纯良无害,"或者答应我,再也不能走掉。" 本来浪漫的气氛,我却莫名感到有些不舒服,但这一切都是我追求的,还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已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我郑重地点头。 他激动得颤抖着手给我的无名指套上了铂金色的戒指,然后吻了吻我的指尖。 我盯着他兴奋的脸庞,脑海一片空白,唯一的想法便是: 这戒指真的很紧。 取下来一定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