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猪队友
张寂所在的豪华私人病房是一个标准的一室一厅，60来平，如果不是加宽的门口和卧室里的移动病床以及那些专业的医疗设备，普通人绝对想不到这是病房，因为沙发、茶几、电视、洗衣机、微波炉等名牌家私、家电一应俱全，所以与其说是病房，还不如说是轻奢的温馨小家。 卧室里，长相甜美的护士小姐姐正在给张寂输液，秦晴在一旁询问主治医生杨洋教授： “杨伯伯，都这么久了，张寂为什么还没有苏醒。” “请放心吧。”杨洋教授宽慰着，“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目前各项指标正常。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秦晴似乎还要再问，可萧墨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杨医生似乎是见气氛有些不对，识趣地说：“我那边还有点事儿，你们聊。”临走的时候，杨医生对萧墨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回头给你们做个测试。”说着，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萧墨。 萧墨没想到杨医生也在这家医院任职，但明白他所指的测试是什么，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血液是否与张寂相容，但基于安全考虑，萧墨并没有立刻答应，接过名片说：“我会考虑的。” 秦晴疑惑地看了萧墨和杨医生一眼，似乎想问什么，可最终没有问出口。当杨医生带着护士小姐姐出去之后，秦晴就将脸沉了下来，压着嗓音喝问：“谁放你进来的？出去！” 自从进门的那一刻，萧墨的目光像是被执行了锁定目标指令一样牢牢地锁死在病床上，见秦晴上来遮挡了他的视线，他就一把将她扒开，他就像是受到召唤的傀儡一样，垂着双臂，拖着沉重的步子，怔怔地走到张寂的床头。 病床上那个插着氧气的人，虽双目紧闭，面白如纸，却还是那么让他心醉神迷。 没错，是他，他终于找到他了。虽然只是一天多没见，但却好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恍若隔世吧！ 此刻的萧墨没有欣喜，有的全是自责，如果当时自己早一刻朝那边看一眼，张寂就不会躺在这里，如果那天自己不那么恐惧和抗拒，不去找琪琪，张寂也不会躺在这里；如果自己不那么蠢，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张寂就更不会躺在这里。 可惜木已成舟，没有那么多如果，现在唯一令萧墨感到慰藉的就是张寂还活着。 萧墨弯下腰，抬起颤抖的手朝张寂的鬓角伸了过去，当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张寂的那一刹那，他又被轻轻地电了一下，比昨天上午那次要强一些，却依旧比以前，尤其是前天中午那次要弱太多，太多。 在触电感袭遍全身的那一刻，萧墨的眼前闪过一片血色亮光，与此同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这种感觉好奇怪，难道张寂在通过这种方式向他诉说痛苦？ “出去！”秦晴指着外面，冲萧墨说：“不许你碰他，否则我叫保安了。”怕吵着张寂，秦晴声音不大，但立场很清楚。然而，萧墨根本不理她。 秦晴彻底被激怒了，回到床头摁了应急呼救通话，让护士叫俩保安来把这个神经病给弄出去。 俩正规军校毕业身着正装的安保人员很快就赶了过来，不过，当他们发现被指控是神经病的那人手里有院长特批的通行证时。也只是对望一眼，表示无能为力。 秦晴不甘心，待安保人员离开之后，秦晴就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然而，没过多久，她就更加怒气冲冲地跑了回来。 “说吧！你要怎么才肯离开他？”秦晴像是一只受了伤，却依旧高傲的小花猫。 坐在床沿上的萧墨撇了秦晴一眼，轻描淡写地说：“这话应该我来问你！” “不可能！”秦晴一口回绝，字字铿锵。 “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萧墨依旧云淡风轻。 秦晴恨得似乎快要把一口银牙咬碎，“那好，那咱们就公平竞争。” 萧墨猜着了秦晴的心思，如果渝欣真是张寂的女朋友的话，那么别的都不谈，仅性别一项就是摆在他面前第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可话又说回来，他这个钢铁直男都可以改变，那么张寂也一定可以，老话怎么说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难道现在不是吗？”萧墨看着秦晴，不无讥讽地说：“还是你已经采取过不公平的手段了？” 看秦晴那架势，估计想把他撕成碎片的心都有了，“你不要诬陷人！我的意思是：在他没做出抉择之前，不许你对他动手动脚的，我怕他将来恶心。” 看在张寂得到特别救治的份上，萧墨暂不打算和她计较。但除此之外，他不可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秦晴差点气出了内伤，她之所以将张寂转到这里，不仅是为了让张寂得到更好的治疗，还为了将这个讨厌的家伙隔绝在外。“因为你现在在我的地盘上。” “呵呵！等张寂好一点，我会重新联系医院的。张寂入院的一应花销多少，报个数吧，我马上转给你。”说着，萧墨便拿出手机准备转款。 秦晴气得不行，“现在你有什么资格为张寂出医疗费？” 萧墨正想反驳，手里的电话却响了。萧墨做了一个停战的手势，低头一看，不觉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鉴于之前的教训，萧墨选择了接起。 “喂！您好，我是张寂的高中同学渝基，麻烦告诉我张寂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急促且低沉沙哑。 虞姬？还张寂的同学？…… 萧墨仿佛嗅到了什么味道，感觉怪怪的，酸酸的。嗯，没错，那是情敌的味道。呵呵！一个情敌就够令他烦的了，再多一个，是斗地主还是咋的？ “哦！很抱歉，医生说他需要休息，不方便见客，你改天再来吧！” “我在病房外看看就好！不会打扰到他的。” 萧墨见对方并不识趣，便索性将地址告诉他，让其知难而退。 刚挂断电话，他手里的电话又响了。 “要接电话出去接，别打扰张寂休息。”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此刻萧墨已被秦晴凌迟几遍了。 萧墨看了看张寂，又看了看陌生号码，最后，选择了出去，可他刚出去，秦晴就将卧室的门给关上，且反锁了。 靠，萧墨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问：“你谁啊？” “渝欣。”渝欣声音很弱。 萧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缓语气问：“什么事？” “我们一个同学，张寂最要好的俩兄弟伙之一，他昨天从魔都赶过来的。”渝欣顿了顿，“由于渝业他们不方便接待，所以拜托你帮忙接待一下。” 最要好的兄弟？就刚才那一位——虞姬？萧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提起张寂最好的兄弟，倒让萧墨想起那个小非洲渝业，自从张寂出事以来，渝业怎么就没有出现过？白天见的那几位走了可以理解，可渝业为什么没有出现，还不方便接待……，还有，张寂的哥哥，为什么陪在这里的不是张寂的哥哥而是秦晴，…… “萧墨，……，萧墨，有在听么？” “哦！你说？” “我已经把你的电话号码发给他了，回头你留意一下。” “好。对了，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萧墨有些嗫嚅地问：“你，……”萧墨舔了一下嘴唇，“你……” “想问我和张寂是吗？我也想，可我还没有那个荣幸。”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那个荣幸？那张寂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萧墨正想着，手机又震动着响了起来，萧墨一看是楚沨，蓦地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于是，赶忙接起电话迎了出去。 这哥仨跟搬家似的，金准拧了两篮水果正隔着地上的两大袋零食同谢子轩说着什么，楚胖子一个手转着车钥匙，一手拎着某大牌男装专柜的购物袋叉着腰跟前台执勤的安保人员较劲儿。 见萧墨出来，就说：“看见没，我说我哥们儿在里面，你还不信。什么破医院，还搞得跟机关似的。” 萧墨跟执勤人员打了声招呼后，就去接金准左手里的那一篮水果，金准不给：“你个病号瞎掺和什么？前边带路就行了。楚胖子，赶紧过来拧一下。” 楚胖子赶紧过来，将那个购物袋往萧墨跟前儿一递，“赶紧拿去把你这身衣服换了，不然，人家还你为你是哪里跑出来的杀人犯。”说完又补了一句：“老二挑的。” 萧墨刚接过那个购物袋又听谢子轩问：“诶，萧少，不是说他是山里的穷小子吗？怎么转这里来？谁转的？” 这话不偏不倚恰恰戳中了萧墨的痛处，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才冲这哥仨打了个手势，“你们先过来，”楚沨等三人会意，赶紧围了上来。萧墨将病房里的情况大致给讲了一下。 “我操，”谢子轩愕然，“敢情人家有女朋友啊？”萧墨还没来的及张口，楚沨却给了否定答案，只是脸儿有些黄，说完，他砸吧了一下嘴，问：“要怎么办？” 一旁的金准倒没说什么，只在一旁直皱眉。 萧墨说：“容易，你们假扮演张寂的朋友。记住，你们的嘴吧给我严实点，别给我说漏了，能不能骗她开门就看兄弟们的了。” 说得倒好，刚进门，谢子轩就来了一句：“我去，什么味道啊！好香啊！” 萧墨正满头黑线，楚胖子还要死不死地补了一刀，“废话，不香，还叫什么香水小哥哥？”说完，才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上嘴。 真是猪队友啊！萧墨彻底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