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司家兄弟的秘密过往（上）

    狭小昏暗的房间内充斥着肉体交缠后的黏腻汗味，并丝丝缕缕的精液气味。以及简离最熟悉不过的血腥味与尸臭味，两者就像是黑暗之中的灯塔般，明亮刺眼到了极点。

    简离耸了耸鼻尖，透明细小的精神触手，不请自入的进入司家兄弟的房间，居高临下地去睥睨房间内的生物。

    昏暗房间内，只有角落处点着一盏陈旧的太阳能灯。已经被擦拭过多次的灯泡上满是细细碎碎的刮痕，像极某些古着用品，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惨白光线下，只见司修洁雪白绵软的身躯如同蜿蜒又缠绵的白蛇，亲昵痴迷的盘绕在另一人浅麦色的躯体上，肢体交错间满是占有欲与贪婪。

    两人身下的床单，因为交合而变得皱巴巴又凝固着干涸的斑驳，丝缕的石楠花味扑面而来，透露出一种花开荼蘼之后的靡艳与颓唐。两人在狭小房间内交合做爱，雪白与浅麦相贴，像极了某些色彩阴暗的油画，满是旖旎并灰败。

    司修洁无力地倚靠在司修明的怀里，细软并显得有些伶仃的左手小臂上是数道狭长的伤口与疤痕，其中一道正不断往出流血。殷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汩汩流出，缓缓落入下方司修明的口中。

    在简离和其余军火库人印象中，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在这刻如同毫无理智的野兽。他的嘴大张着，露出两粒尖利的獠牙，旁边是不断涌出的垂涎唾液。他的喉头发出呼噜噜的声响，如同野兽将要进食般，满是威胁的意味。白日里黑色的眼眸中变成了带着薄雾一般的猩红。他的手上长出一层尖利的指甲，直指身旁正给他喂血的司修洁。

    这一刻的司修明只想要撕开眼前生物的皮肉，而后尽情地享用那鲜美温热血肉，吸允他的骨髓，啃咬他的关节，甚至咀嚼他的骨头。食欲与虐杀欲在蠢蠢欲动，可躯体却被某种力量所控制，让他如同被捆绑的提线木偶般，只能怀着渴望被禁锢，任自身的关节肌肉不断的跳动着、按耐着。

    “哥哥，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司修洁半阖着眼睛，呢喃着说到，语调飘忽之中带着明显的哭腔。白日里看起来满是阳光明媚的小脸，在这会儿苍白无力的可怕，原本粉润的唇瓣变得苍白甚至有些青紫，饱满柔软的下唇处满是啃咬过后的斑斑齿痕。

    “哥哥，要是有天我没有血了要怎么办？你会不会饿肚子啊？早知道当初就不那么做了。早知道当初就陪你一起死好了。那样也就能早早解脱了。”司修洁喃喃的说到，抬眼侧头看向身下的司修明，空着的那只右手极为爱恋的抚摸司修明的面庞，“哥哥我好冷啊！你要是能主动抱抱我该多好。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通通吃掉好不好？从皮肉到骨头要一点都不剩的吃掉，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哥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最喜欢吃奶油棒冰，长大了也喜欢。当初我要是不想吃奶油棒冰就好了，这样我们也不会被困在商场，也不会……”司修洁轻声说着话，颠三倒四又语无伦次，整个人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了。

    司修洁他自幼被家人宠着长大，从来都不是什么特别坚强无畏的孩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站在房间门口的简离无意探听两人的过往，更无意去听司修洁的痛苦。于是，简离果断抬手屈指敲了敲门，清脆的叩击声在空间内回响，换来司修洁极为敏锐的抬头和注视。

    司修洁将流血的手臂递到司修明的唇边，用自己的血肉压下司修明控制不住的贪婪吞咽声，而后支起身极为凝重的看向房门，眼中满是锐利色彩和一闪而过的惊慌。

    司修洁没有吱声，简离也不想再明知故敲，很是自然的放下了敲门的手道：“出来谈谈，我或许能让你哥哥恢复神智。”简离漂亮的眼眸内是极为冷然的颜色。

    在这个末世，又有谁不辛苦又自带苦楚呢？没人会比旁人更难受，也没有什么最难受。在末世挣扎并不断努力活下去的人或丧尸，也用不着被怜悯和同情。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挣扎求生。

    “十秒钟的时间，你不答应就算了。”简离很是冷淡的说到，对于司修明这个平时看起来是普通人类，这会儿却是丧尸的特殊案例，简离还是很有兴趣的。但那种兴趣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如果司修洁不答应，简离真的会依照之前的想法，修改记忆后不留一丝痕迹的离开。

    这个世界谁都不容易，所以不要妄想有人会一而再再三的救助你。机会只有一次，就看你抓不抓的住了。

    “10.9.8.7.6……”简离慢条斯理的数着数，门内的司修洁则不断思考简离的话，心里挣扎又不定，像极了被奋力抛出的弹力球，蹦蹦跶跶地停不下来。

    终于在简离数到1时，司修洁下定了决心，请求道：“请您帮我们！求您帮我们！请您稍等，我马上就出来。”司修洁一边说一边从床上找衣服穿，之后动作极快的安抚好饥饿的司修明，打开门站到简离面前。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加牛仔裤，将司修洁衬得稚嫩又明亮，是很给人好感的穿搭。

    原来是你啊！司修洁在心中想到，恍然大悟又觉得理所应当。但司修洁望着简离的眸中，却只充满了明显的迫切与希冀，像是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司修洁只希望简离能真的帮到他们，哪怕只有一点点。司修洁不想知道简离为什么会找上门，也不想知道对方为何那样的胸有成竹并肆无忌惮，他只想知道对方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无论任何条件，他都会努力达成，哪怕头破血流、粉身碎骨，他也会把对方当成除哥哥外最重要的人。

    但如果不是，那就用对方来喂哥哥好了，剁成大小均匀的小块，做成肉干给哥哥吃。反正他出现的那么奇怪，被吃了也活该。

    脑内满是血腥想法的司修洁冲着简离笑的甜美，语气之中满是迫切的问：“求您告诉我要怎样做？”省掉所有的寒暄与客套，单刀直入，直切问题的关键。

    简离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司修洁，瞧着对方苍白如纸的脸，眼眸内带着极为冰凉的审视道：“你的异能很奇异，是它帮助你压抑住你哥哥的丧尸化，也是它帮你以血养尸的对吗？”简离姣好漂亮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疑惑，对于司修洁的异能有一点好奇。这是迄今为止，简离见到的第一例特殊异能，很特别。

    “对！甚至这里的人会对我印象那么好，也是因为这个很像精神系又很像傀儡操作的异能。所以您准备怎样救我哥哥？”司修洁看着简离问道，一个又一个的“您”字充满了敬意并咄咄逼人的催促。

    得到答案的简离看向司修洁，柔软雪白的手抬起，而后在司修洁的注视下瞬间变成了丧尸之手，苍白如纸的皮肤上青筋狰狞，指尖尖利黝黑的指甲上甚至还带着猩红的血色，就像是曾掏过人心一般，血腥味十足。

    “他们。薛东哥……”司修洁下意识的惊呼，眉眼之中充满了做不得假的不安与担心。司修洁虽然会偶尔暗戳戳的把薛东当情敌，觉得哥哥喜欢对方心里不痛快，但是在生死面前，这种拈酸吃醋的小心思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有的只是纯然的担心。还有军火库的其他人，他们也是司修洁牵挂的存在。这个军火库对于司修洁来说不仅仅是他和哥哥藏身之所，更是两人的容身之所。

    “他们没事，只是在今晚会睡得沉并忘了我的存在。”简离道，看着司修洁继续往下说，“我的方法就是让你哥哥变成完完全全的丧尸，而后逐渐升级成为有理智的丧尸，就像我一样。”语罢简离露出自己的獠牙，黑色的眼眸瞬间变成了滴血一般的猩红色，那种浓郁的红色就像是红宝石一般，是任何光线都无法改变的存在，浓郁又深邃。

    “用丧尸晶核来喂养吗？这个方法我试过，没有用，反而会让哥哥的神智越发模糊，整个人都被丧尸的本能所操控。这个方法不行。”司修洁低声道，原本满是期待的心在这刻骤然从天上掉了下来，然后在下一秒又被简离的话给弄到天上。

    “会有用的，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再说除了晶核外，还有别的东西。”简离看着司修洁道，故意停了一下。

    “您希望我做什么？”司修洁望着简离问，他早已明白这个世界不是他想要有什么就会有什么的，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先付出。

    “我希望你和你哥哥，从此之后便是我的臣属。”简离看着司修洁道，忽视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臣属”一词，一脸的认真。

    司修洁看着简离，许久后点头：“好，只要你能做到。”臣属不臣属的没关系，只要哥哥能好好的，别说是臣属了就是奴隶他也会应下。而且“臣属”这个词意外的容易接受，甚至让司修洁有种安心感，明明它出现的那么突然不是吗？

    “那就走吧。”这边已经不适合你和你哥哥再待了。最后这句话，简离未说出口，司修洁自己就懂了。

    “您等我一下。我收拾一下东西，顺便把他们的记忆改一下。”司修洁看着简离道，抿了抿自己带着齿痕的嘴唇，垂在身侧的手攥的紧紧的。如果可以，司修洁不愿意离开这里，可是不离开不行。

    简离等了司修洁30分钟，30分钟后三人或者说一人两丧尸去往早已廖无人烟的市中心，开启他们既定的命运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