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杖责
金鳞子时去寅时归,挟着一身寒气带回来一个让沈燕北震惊的消息。 丽妃沈氏毒害皇后,陛下震怒将其打入冷宫,依雪阁上下全部被杖毙,除沈晴儿外无一活口。 …… 沈燕北手里的热茶掉在地上,茶杯摔得粉碎。 “皇后如何?” “还活着!” 沈燕北提起的心稍稍落下了一些。 “更衣,我要去见陛下!” …… 夜里寒气重,金鳞担心冻着沈燕北,便把柜子里最厚的一件袍子拎了出来,正打算关门的时候他动作一顿,视线落在衣柜最下面的一抹雪白上。 犹豫片刻,金鳞把压在柜低的披风拽了出来。 管他谁送的,穿着暖和就成。 …… 沈燕北看见金鳞手里的披风愣了一下,直到全身被温暖包裹才回过神来。 “走,去皇城!” …… 月光给整座都城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街道两侧家家户户挂着大红灯笼,静谧的夜色中一辆马车匆匆驶过,车轮压着青石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狗吠,打更人游魂似的在胡同里穿梭。 沈燕北抱着汤婆子闭目养神,他总觉得今年的冬天要比往年冷一些。 马车悄无声息的停了下来,沈燕北晃了晃身子睁开眼睛。 “侯爷,宫门到了。”金鳞撩开厚厚的帘子轻声说道。 沈燕北裹紧披风下车,把事先写好的信交给守门的将士。 从亥时到卯时,进出皇宫的大门全部锁死,任何人不得擅自开门,遇紧急情况只能写一封信顺着门缝塞进去,皇帝看后再决定是否把宫门打开。 将士们不敢怠慢,接过信便塞进了门缝里。 沈燕北安静的立在宫门前等待,直到手里的汤婆子没了热乎气大门依然紧闭着。 “侯爷,去马车里等吧!”金鳞看不下去出声说道。 沈燕北摇了摇头没动,眼睛紧紧的盯着宫门。 直到天边泛白门内依旧没有动静,最后就连守门的将士都看不过去,趁着换班的空挡给沈燕北烧了壶热水送过来。 …… 沈燕北的信一塞进去就被送到了颜良手中,但听说是沈燕北的信他看都没看便随手把信扔到了桌子上,元宝刚想开口劝一劝,为皇后诊治的御医们鱼贯而出,颜良立刻过去问话,那封不起眼的信很快被忽略。 皇后历来吃不惯北方的食物,晚饭的时候只用了几口青菜,故而中毒不深,喝下解药后便好了大半。 只是经此一遭颜良就越发觉得皇后像自己的母妃,整夜守在凤仪宫没有离开。 元宝没法子只能派人隔着门缝给沈燕北传话让他先回府歇息。 沈燕北没动,一直站到卯时宫门打开。 壶里的热水已经成了冰坨,沈燕北的睫毛上挂了一层冰霜,眨一眨眼睛上下眼皮就粘在一起。 从脚底板钻上来的凉气已经把两条腿冻得没了知觉,沈燕北僵硬的迈开腿走进皇宫,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元宝见到沈燕北的时候着实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管合不合规矩,连忙把人拉到偏殿里,一连上了三个火盆把屋子里烧得热烘烘的。 “元公公,丽妃她……” 元宝给沈燕北使了个眼色,将屋子里的下人们全部赶出去才小声说:“丽妃娘娘身边的小蝶有一个同乡在御膳房当差,那药藏在指甲里,临上桌才下进菜里,故而验毒的时候没有发现,直到皇后娘娘突然晕倒。” “可查出来是什么毒?” “牵机!” 沈燕北眉头皱了起来,“丽妃深居内宫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而且他不相信依沈晴儿的性子会干出杀人害命的事情来。 “丽妃娘娘亲口承认了,那药是依雪阁的下人轮休的时候出宫买的,陛下震怒,连夜杖毙依雪阁所有太监和宫女,奴婢知道您和丽妃娘娘兄妹情深,可陛下正在气头上,侯爷见了陛下还是少说话为好。” 沈燕北点点头,“多谢元公公,我自会小心。” 话落,一个小太监跑进来喊道:“陛下宣沈侯爷到正阳宫觐见。” 沈燕北提起精神走了出去。 颜良一夜未睡,脸上阴云密布黑得像是要吃人,睫毛遮住阳光在眼睛下方留下一道阴影,掩盖住了浓浓的疲惫。 沈燕北跪地行礼,颜良没听见似的用着早饭。 一坐一跪,近在咫尺的两个人仿佛隔着万水千山,彼此心底都生出些物是人非的感叹,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米粥的香味儿萦绕在鼻尖儿,勾着沈燕北冻了一晚上的胃蠢蠢欲动。 屋子里静得只能听到勺子磕碰碗壁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清脆的声响停了,沈燕北的身子被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沈侯爷,朕小看你了!” 颜良毫无起伏的声音出现在头顶,沈燕北低着头许久才回道:“臣不敢!” “这世上哪里还有你沈侯爷不敢做的事儿?把朕当猴子耍是不是很过瘾?” “陛下……” 不等沈燕北说话颜良已经一脚踹了过去,只是那力道对沈燕北来说和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他上半身晃了晃依旧稳稳的跪在地上,反倒是颜良因为用力过猛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周身的气压降到了谷底。 “陛下息怒!” 沈燕北暗暗叫苦,情况紧急他没发挥好,要是颜良再踹一次他肯定要摔出去。 颜良气得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咬牙切齿的命令:“镇远侯以下犯上,杖责一百以儆效尤!” “就在这里打!” “脱裤子打!” 行刑的侍卫们一时都有些懵,这当着皇帝的面杖责大臣以前遇到过几回,可脱裤子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能在这儿受刑的人身份毕竟不同,为了照顾大臣们的自尊心他们一般不要求脱衣服。 听到最后一句话沈燕北顾不得礼数抬头惊愕的看向颜良,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见不得人,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 颜良的愤怒被沈燕北充满震惊的眼神抚慰了不少,只是他高高在上看不见沈燕北眼睛里的其他东西。 有侍卫上前把沈燕北架起来按在行刑的木凳上,披风被解开,长袍的下摆被撩了起来…… 沈燕北猛地打了个冷颤,屋子里不冷,可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冻住了一般。 “陛……陛下……” 沈燕北全身颤抖的望向颜良,祈求一般说道:“求陛下饶了臣……臣再也不敢了。” 颜良心情大好,一整夜的阴郁顷刻间消散。 气消了可教训不能免,他要让沈燕北知道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 “开始吧!”颜良淡淡的命令。 沈燕北眼睛里的光瞬间湮灭。 亵裤被褪下来,沈燕北闭上眼睛不再出声,死一般的沉寂过后空气中响起木棍打在肉体上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十几棍打下去沈燕北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行刑的侍卫们心里既惊讶又好奇,以往他们行刑的时候那群大臣吱哇乱叫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喊出来,今儿这位倒是硬气,只是他们眼睛上都蒙着布条,不能一睹沈侯爷的风采。 遗憾啊遗憾!思罢手里的棍子高高扬起来,落下的时候他们不自觉的加了力道,不喊代表不疼,不疼陛下自然不满意。 沈燕北终于发出一声闷哼,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肉里。 颜良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场“酷刑”,沈燕北隐忍又痛苦的神情让他痴迷,抚摸过无数次的屁股被打得又红又肿,隐隐渗出几缕血丝,像成熟的蜜桃诱人品尝…… 嗓子有些发干,颜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在沈燕北发出那声闷哼后他身体嗡的一声燃起了一团火,烧得他胯下发紧。 “朕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多心眼儿。” 颜良走上前抬起沈燕北的下巴问:“你早就知道沈晴儿会对皇后下手,才用兵符向朕讨了那个承诺对不对?” 沈燕北紧紧咬着唇不敢说话,他怕自己一张嘴泄出的全是呻吟。 “要不是沈晴儿把事情交代的清楚,朕都要怀疑这件事情是你在背后指使的了。” 颜良用手指在沈燕北的唇上狠狠蹂躏了几下,撬开紧闭的牙齿在他口腔里搅弄了许久,直到沈燕北的口水顺着嘴角滴在地上他才把手收回来。 刚一获得自由沈燕北便死死咬住下唇,很快下唇上就多了一排带血的牙印。 颜良无奈的笑了笑,“若是疼就喊出来,喊到朕心软就放了你。” 沈燕北依旧硬撑,颜良骂了句“倔驴”便不再管他,双手来到胸前揪住两点扯了扯。 颜良招来元宝低声耳语几句,元宝欲言又止的瞧了沈燕北一眼,担忧的走进了内室。 片刻后元宝捧着一个雕刻精美的漆木盒子过来,颜良挥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两个行刑的侍卫。 临走前元宝不放心的叮嘱道:“陛下小心些,伤到人便不好了。” 颜良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倒是心疼他。” 元宝陪笑,“奴婢是怕事后您心疼!” “行了行了,你让冯续兰进来!” 元宝笑容一僵,眼底的担忧更胜,可见颜良兴致勃勃的挑选着盒子里的东西,他最终还是没能把嘴边的话说出来,只是下去的时候便让御膳房炖上参汤,常用的药也备好了。 感谢打赏的小可爱们,依旧不点名一一道谢啦?????? 下一章道具py,敬请期待 颜良:淦,打人都打不疼,生气! 沈燕北:第一脚没发挥好,下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