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契约

    比起浴池中间鸟笼似的简易军用帐篷，艾伯特先生在神殿的深处找到了法老王专属的房间，那是异常奢华宽大的住所，巨大的房间几乎有一半被床占据，后面用违背物理学常识的方法联通神庙的库房。

    除了数不尽的财宝、饰品、美酒　，那里找到了大量前任法老遗留下来的文字资料。

    不同于神庙里的其他东西，都是用萨草纸和石板写成并保留的，看来前任法老曾担心神主有一天会不告而别，所以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保存了部分资料。

    结合这些记录和‘房子’给出的契约译本，艾伯特先生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当艾伯特先生因为了海量信息头重脚轻的走出库房，凯恩刚刚被灌完营养液，正瘫软在躺椅上接受女奴们的照顾，见到艾伯特先生立刻翻身站起来，手背到后腰抱臂，双脚齐肩宽，挺胸，收腹，牙齿咬合，下巴微收，以一个标准的站姿立在看起来气压很低的艾伯特先生面前。

    艾伯特先生习惯性的挥手示意凯恩稍息，很快反应过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关系。

    但现在还不是主动让凯恩意识到这点的时候，艾伯特先生示意让凯恩跟他去法老的卧房。

    法老王的房间有巨大奢华的床，其余的四面空墙看似空无一物，却直接连通神庙后面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库房。

    凯恩惊异的看着艾伯特先生一挥手，墙面都变成了各种奢华的首饰，再一挥手变成了占据四面墙壁的冷兵器，然后是华服、美酒、黄金、珠宝，满墙用处不明的古怪刑具，最后变成了满满四面墙壁的文件资料，古旧的资料发出腐朽的味道飘散在房间，房间里有什么被启动了，换进新鲜的空气。

    艾伯特先生拿起一份古旧的文件，把目光投向凯恩。

    那是凯恩之前从没有在艾伯特先生身上看到过的神情，记忆中的艾伯特先生永远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他看着凯恩什么都没说，却仿佛在看着什么恒古难题。

    那种目光让凯恩不舒服，对于凯恩这种人来说，如果你的指挥官觉得不舒服或者事情不在掌控之中，比凯恩自己不了解状况要难受的多。

    “首先，你真的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看着走路都有些不方便的凯恩，艾伯特先生突兀的说出这句话，语气像医生嘱咐身患绝症的病人。

    “恩，好。”凯恩下意识的回应，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是说真的，”凯恩那样胡乱的对待自己的身体，在艾伯特先生看来简直是可笑，：“那里的毛细血管可是很脆弱的，弄不好你会因为灌肠和注入营养液弄破大血管，姿势难看的死于失血过多。”是真话，但是也带有恐吓的惩罚，只是对肛交知识匮乏的凯恩并没有发现。

    艾伯特先生继续说：“这种契约的第一个对象是要你自己选的，我看了资料，替你选了有审判者之称的秩序之神卡尔玛特，他是有记录的几个神主中最言而有信恪守律法的，对人类有点冷淡，但没什么古怪的爱好，很适合当你的开苞对象。”像极了对等着卖初夜的男妓做最后的交代的老鸨。

    “嗯。”凯恩却只是简单的出声表示知道，不害羞，也没有过闹脾气，更没有显示出任何男性自尊受伤的样子，表现的比艾伯特先生这个专业的还要坦然，直挺挺的站在原地表情都没有变。

    艾伯特先生本想让凯恩坐下，想了想还是自己站了起来。他在男人中已经算是极高挑，却还是比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凯恩矮了半个拳头。

    现在难以开口的事情已经说完了一部分，艾伯特先生小心的展开手中莎草纸，准备开始将事情的全貌向凯恩慢慢诉说。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个疑问要问凯恩。

    “为什么找我帮忙。”艾伯特先生很有自知之明，他可不是什么以善良热心闻名的角色，尤其是在一线突击人员之中，风评几乎能用可怕来形容。

    “哪怕最后没有成为您的直系，我也知道您是世界上最好的色情间谍。”凯恩回答的很直接，单纯的觉得术业有专攻，他的思考方式实在太过好猜，反而有时候是艾伯特先生这种心思九转十八弯的人想不到的。

    “……是最好的特工”专业收到质疑的艾伯特先几乎笑了起来，因为凯恩这种充满了各种歧视和职业偏见的直男言论，却并不急着生气，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有的是机会“回报”凯恩的冒犯。

    凯恩等了半天不见艾伯特先生说话，只能主动问出心中的疑问：“那些东西上有没有写，我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契约回去过自己的日子？”

    这回真的让艾伯特先生吃惊了：“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契约到底上面写了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敢答应，不知道算事大胆还是单蠢。

    凯恩无语，他其实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但是解释起来太麻烦，只是随口说：“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看懂用古埃及人写的东西。”他说的是文件上那些楔形文字，当然这只是众多原因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一种类似都已经被强暴了何必还要在乎对方会不会留下嫖资的逃避心里。

    “……，看不懂，但是就敢答应，”艾伯特先生想起凯恩对他汇报过进入金字塔的过程，“下次看不懂的黄金书简不要用手乱摸，尤其是沾着血的手。”

    看着艾伯特先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凯恩犹豫，他要不要追问自己刚提出的问题，怎么才能摆脱这些，至于什么地球法老谁爱当谁当，他这样的小人物可不想为整个人类的命运负责，可是他又隐隐觉得答案并不乐观，索性不再问了。

    艾伯特先生开始讲述自己的发现，知无不言，意外的坦诚。

    凯恩的这个身份与其说是法老，其实正确的叫法应该是法老王。

    前任法老离世的时候曾说过人类将选出新任法老，让金字塔与新法老签订契约，协助侍奉神主统治人类。

    然而新法老没有选出来，又或者是选出来了没有能进入金字塔，又或者是选出来的法老没有合格，当然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新选出来的人知道了法老王职责的真相逃跑了。

    总之，这个金字塔就这么沉睡了八千年，直到有一天，地壳变动唤醒了它，执着的继续履行八千年前的约定。

    “我们能不能和‘房子’商量一下，不要继续了。”凯恩完全是随口胡说的提出了这个想法。

    “你别指望了。”艾伯特先生冷酷的回绝，连来因去由都懒得解释。

    凯恩其实不傻，只是他这种出身的人，趋利避害几乎成了本能。怎么可能，神的部分先不说，他就这么凭空出现，然后成为地球的统治者，负责将这个已经在没有神族统治八千年的国家，变回那个虔诚信仰神的时代，怎么看都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用原始社会的方式和制度去约束那些高喊着自由的无知男女，就好比要求老虎不再吃肉，老鼠循规蹈矩，哪怕是电影里都演不出来的情节。没有人能比凯恩更清楚现代人类的残忍和自私，比起被外星木乃伊干屁股，他更不想卷入这种程度的腥风血雨里。

    相关于权利的事情是这个时代直通欲望的敏感点，千百年来不知有多少次，人类为此血流成河，所有的权利几乎无一例外是由同类的生命铸成，沾满了鲜血的腥味儿，飘荡着魔鬼的笑声。

    更何况从艾伯特先生给他解释的这个契约来看，责任、义务和惩罚是相对的。

    这个所谓的地球法老，号称是人类统治者，劳心劳力，可不管是他没能伺候好所谓的神，还是人类搞出来什么幺蛾子，最后受惩罚的都会是他和他的屁股，怎么看这都是个不合算的买卖。

    同样被卷入这个大烂摊子的艾伯特先生却没这么悲观，相反这种操纵全人类命运的机会，对他这样的控制狂来说，可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所以也就不要指望他能花心思棒凯恩想出脱身的办法了。

    “对了，还有最后一件事，”艾伯特先生把关键问题留在了最后，等凯恩挣扎完毕只能认命的时候才说，“为了表示足够的忠诚和奉献精神，你还需要将自己的身体准备好，别担心，做个小手术而已。”

    凯恩警觉的问：“什么小手术。”想起那些让自己难堪的灌洗和脱毛，一直维持着简单正常异性关系的凯恩实在想不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只是把阴茎放进冰块里失去知觉，再做一个放大版的包皮手术，让你那里更加方便把玩，有不少人都这么干过，对于很擅长用刀的你，应该不难。”　　艾伯特先生挥手收起库房里的东西，并没有告诉凯恩，几乎没有人会被要求对自己动手，这种事情几乎都是在特殊医院由专业人士操刀的。

    “……。”凯恩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他知道已经把自己卖掉了了，但还没意识到的是他把自己卖的有这么彻底，毫无底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