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狂恋苦艾(双性)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检讨

第二十一章 检讨

    到学校的时候果然迟到了。

    在校门口分开,艾语扬回画室,隋时去教学楼。

    早自习刚结束,第一节课还没开始,教室里很吵,学习委员踩着椅子在黑板的侧边写今天要上的课,隋时从后门走进教室,径直坐到艾语扬的位置上。

    隋时用脚把凳子勾出来,弄出了难听的摩擦声,检凡析扭过头看他,说怎么这么晚。

    “起晚了,”隋时背靠着窗台,踹了一脚自己的凳子,用下巴点点,让检凡析坐那里,“坐这。”

    检凡析拉了凳子坐上去,问他,“怎么了。”

    隋时抱着手臂,因为心里认为自己要问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所以他没有说话,先停顿了一下。一直以来隋时鲜少有机会为一些事情而烦恼,他不在乎很多,但是现在却这样困囿于情绪里,急需一个解答。

    “要怎么哄人啊。”问题在喉咙里盘旋很久,终于艰涩地说了。

    检凡析连思考的时间都没花,“我从来不哄人。”

    “那说你以前的女朋友们是怎么哄你的。”隋时说。

    检凡析简短地考虑了几秒钟,说,“堵我,每天给我发消息,一有时间就过来找我。”

    隋时“嗤”了一声,像很不屑这种小儿科,身子往桌上一趴。他枕着自己的手臂侧过头看检凡析,脸上带了点不容易被察觉的笑,在笑检凡析的笨拙或是别的什么,因此让脸变得比以往柔和很多。

    “我问你有个屁用,”隋时说,“你就这么好哄,连生气也不会。”

    检凡析也没被隋时的话惹恼,反问隋时,“那你要哄谁,难哄的。“

    隋时情绪又很飞快低迷下去。

    哄难哄的,很会生气的,怎么也哄不好的艾语扬。

    明明隋时道歉了也不肯原谅的艾语扬。

    在地铁上拒绝隋时的艾语扬。

    隋时皱着眉,说没谁。

    狡辩很苍白,检凡析也没信。

    检凡析瞥隋时一眼,这次换成他问隋时,“吵架了吗?”

    隋时顿了顿,片刻才哼了一声,“我能和谁吵。”

    检凡析耸了下肩,习惯于隋时的不坦诚,慢吞吞地说,“和你送戒指的对象啊。”

    检凡析知道隋时是那种人,是什么也不肯说非要别人先提的人,通常只会旁敲侧击,抛砖引玉。如果隋时不想和他聊这个一开始就不会打开话题,既然隋时肯问,那就一定会说。

    但没有等到隋时开始说,班主任从外面走进来,拍了一下隋时的肩,说你跟我过来。语气不太好,表情也难看。

    话题被打断隋时有些憋闷,但只好站起来,说哦。

    跟到办公室,班主任坐下来,急不可待地用手在办公桌上磕一下,“昨天晚上查寝的时候你人去哪里了?”

    隋时对班主任的怒火有点茫然,低声自言自语,“昨天查寝了啊。”

    隋时只是很简单地说了一遍这个事实,因为他们学校很难得才会查一次寝,他偶尔逃一次居然就正好碰上了,也太点背。

    没想到就这短短一句话直接把班主任脾气点炸了。

    “不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你还有没有点高三学生的样子?”班主任重重地拍着实心的办公桌,厉声道,“之前你逃几节课我没管你,现在你是以为自己考的很好可以直接毕业了是不是?不想学就别学了直接回家!”

    虽然平时隋时就让人不省心,但是学习成绩抹杀一切,隋时也不犯什么大错,班主任对隋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段时间隋时实在太不像话,逃课、逃晚自习且不提,现在还迟到、夜不归宿。

    “没不想学,”隋时否认,“我昨天真的有事。”

    “你有事?你有什么事?!你还敢说?”

    隋时自觉很诚恳,不知道班主任怎么还要这样生气。他站得直了一点,手也从校服口袋里拿出来,自然地垂放在侧边,以显示自己真诚,继续解释说,“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去医院陪他。”

    隋时说得很理所应当,把这句话当成一个完美的解释,好像事出有因,班主任和他发火都是错的。

    况且班主任为他生气的那些都不是大事,逃课,逃寝,夜不归宿,或者是迟到,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是可以被忽略的,也不用被特意拿出来说的,就像没有人会特意去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特意为这些生气,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反正对学习隋时很擅长,怎么考也不会差,因此在学习之外有些小毛病也应该被容忍,因为隋时比别人好那么多,拥有“特别关照”也不奇怪。

    至少隋时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就像隋时可能有时候说话并不算好听,口不择言时也许会更加过分,但在那之后隋时会承认错误,会道歉,既然道歉了就应该要被原谅,艾语扬不应该在他服软之后还说话来讽刺他。

    奇怪的是,除了隋时,别人都不这么想,并且要和隋时生气,怎么也哄不好,很不合理。

    班主任被隋时的回话弄得更生气,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隋时一句话把他的所有火堵回来,他甚至暂时找不到别的话来回隋时的这句话。

    学生把“早恋”当借口,简直没法沟通。

    只是上课铃突然响,第一节课是数学课,班主任不能占着上课时间继续训隋时,只好摆了摆手说“你先去上课,晚上交三千字检讨,别在被我抓到你逃课”。

    “哦。”隋时说。

    然而嘴上应得好听实则屡教不改又极不听劝的隋时逃了第五节自习课去找被他自顾自划归为“女朋友”和检讨的诱因艾语扬。

    “我昨天逃寝被抓了,要写三千字检讨,”隋时把艾语扬堵在墙壁上,问他,“艾语扬,你怎么赔我。”

    又在厕所的隔间,他们学校艺术楼的厕所真的很大,干净又宽敞,也许这是隋时热衷于在这里“谈话”的原因。

    “这怪我吗?是我要你逃寝的?”

    艾语扬反问隋时,心里感到隋时荒谬至极,又后悔自己因为隋时一条信息就出来见他,本来就该拒绝的。

    隋时伸手用指腹按了一下艾语扬的嘴唇,低声说,“反正要赔给我。”蛮不讲理,随心所欲。

    所以隋时到底哪个时候心软过,无非是秋后算账,谁欠他他是一定都要讨回去的。

    隋时讨要的不多,除了上床也不会要别的,要别的艾语扬也没有可以给的。

    情欲升温的时候艾语扬总是有的那股味道往隋时鼻腔里撞。是抓不住的苦涩气味,很像一场感冒,让隋时觉得自己头脑发昏,胀痛又难以思维。

    “艾语扬。”

    隋时说话的时候喜欢用名字起头,原因是他喜欢叫艾语扬的名字,好像念一遍这三个字心情就可以变好,很神奇。

    隋时掐着艾语扬的大腿把他一边的腿抬起来,握着自己滚热如铁的肉具试图把它往熟嫩的甬道里送,背弓下来,具有风雨将至的压迫性。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这个问题隋时想问很久,是反复在胃里考虑要不要倾吐出来的问题,在第一见艾语扬的时候就想问。

    隋时虽然从不考虑分寸,但讲究时机,一直保留到现在才说出口。

    “香水。”艾语扬被隋时顶得往冰冷的墙上靠,手抓着隋时的肩膀,他现在不会回避隋时的问话,也疲于回避,“狂恋苦艾。”

    “是吗?”隋时缓慢地问,忽然低头亲了一下艾语扬的额头,“可是我觉得你好甜。”

    这给隋时一种时空倒错的幻觉,让隋时想起他在宿舍见艾语扬第一面。

    那时候高二刚开学,艾语扬到宿舍比隋时早,隋时拖着行李箱往宿舍里走,艾语扬要出门,朝他走过来。

    比艾语扬先靠近隋时的是艾语扬身上的味道,辛辣刺激,苦涩迷人,灌满隋时整个鼻腔像是晴空烈日下劈头盖脸照下来的太阳。

    然后隋时才看到艾语扬的脸。

    隋时在乎第一感觉,就像隋时第一次抽现在抽的那款烟的时候被第一口薄荷味呛到,咳了很久,之后就再也没能换掉。哪怕后来被检凡析嘲笑很多遍烟味淡,根本全是薄荷味,哪里像在抽烟。

    艾语扬对隋时来说也同样。

    所以现在隋时低下头,吻到一直想吻的人。

    隋时吻下来的时候,一阵温和包裹住艾语扬,这迷惑了艾语扬也迷惑了隋时自己,好像本来隋时就是这样平和的、贴心又迷人的情人。隋时的嘴唇软,盖印到额头上的时候像给艾语扬敲下一个属于自己的章,略显虔诚,但又逾矩。

    艾语扬不能说自己讨厌,因为是人就会耽溺于温柔。

    当然,这种错觉并没能持续很久,隋时挺腰把自己送进艾语扬潮热的甬道,直直进到最深处,毫无保留地全部钉进去。

    隋时很擅长给完一巴掌再给一颗糖,或者说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有哪些地方是错的,不要说温和,隋时连自省都是一种施舍。艾语扬却有点难过,因为他发现隋时短短一句话一个吻就可以随意支配他的心情,不公平又丢脸。

    “在这里不行,”艾语扬残存理智,抓了一下隋时的肩,出言阻止他,“有人来怎么办。”

    没有说,“不能做”,只是说,“万一有人来”。艾语扬可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玩什么文字游戏。

    隋时说怕什么,艺术楼的老师现在都不在。

    “还是你怕画室的同学听到我在插你,”隋时的嘴唇翘一下,用脸颊蹭艾语扬的脖颈,耸腰戳顶艾语扬,“那你叫轻一点。”

    好像是艾语扬先给了隋时这个机会,出来之前艾语扬就应该想到最后会发生这些,但是被他忽略了。隋时贪婪又从不知满足,不懂什么叫放过,他要的是必须得到的,他只采纳自己的意见。

    随意就调动起来的淫靡状态。

    高中生好像很难管住自己这一方面,时时刻刻都可以躁动,愤怒和委屈或者别的情绪先放在一边,要先被肉体和情欲支配,无论如何也难以自我管教思维。

    艾语扬给隋时的男根磨到抑制不住地发抖,背贴住门板,阴阜鼓鼓地发热。

    隋时把艾语扬的腿托住,裤子全部剥掉了,腰和艾语扬的亲密无间地连接,阴茎一次次没入艾语扬的阴穴。

    艾语扬的上衣没被隋时脱掉,隋时要艾语扬把衣服下摆咬在嘴里,露出他白嫩起伏的光洁胸膛,也用这个让艾语扬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但这完全是掩耳盗铃,肉体撞击的声音,阴茎在紧热肉道抽插时发出的水声,布料摩擦的声响,全部都暴露出他们在做的事。

    可能隋时叫艾语扬这样完全是为了舔他的胸口可以更方便一些。唇舌含住艾语扬嫩俏的乳头,他的齿尖轻噬那颗硬硬的小肉粒,迫使艾语扬发出一些像母猫发情的小声呜咽。

    含着火热热的阳具,艾语扬近乎浑身浸湿,因为这个姿势,他被隋时顶得涂在墙上,每次隋时的腰胯打上他的时候他就顺着力上耸,再因为重力狠狠掼到隋时暴横的阴茎上。

    捅得极深,腔口被撞得发麻发胀。阴道夹这样紧,都舍不得随时走。

    隋时是不是会心里这样想,艾语扬这样贱,隋时讽刺艾语扬什么,睡一觉就全忘了,现在又会送屄给隋时插,这么好打发。

    这算什么?艾语扬好像已经开始把这些当作是“甜蜜的威胁”,淫荡不堪的身体近乎沉溺其中,隋时那根淬了毒品的阴茎叫他着迷叫他沉沦,在欲望里面的时候哪怕是隋时让他像个荡妇一样骑上去套弄他也不会拒绝。

    快感夹杂着自我撕裂的苦楚,艾语扬想隋时又骂错了哪些,可能也没有错误。

    隋时胡乱地亲艾语扬的脖颈,撕咬他的锁骨,手臂有力地把艾语扬托住。

    艾语扬被他干得浑身都汗津津的,全身都靠着隋时的力气托住,屄口淌下的水弄脏隋时的小腹,不知道潮喷了几遍。

    下课铃响,他们听到有人走进来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还在说话。艾语扬和隋时在最里面的隔间,只有有人接近的威胁这样的事出现艾语扬才发现自己在干什么荒唐事,怎么会又和隋时在这里做爱,怎么会爽到不知道自己的分寸。

    紧张到肉道狠狠地夹紧隋时的肉根,绞住它,隋时没有忍住,直接射给艾语扬,精液一股股灌进艾语扬的宫腔。

    艾语扬用气音说有人,哑到根本分辨不出他的话。他松开嘴巴的时候衣摆掉下去把他和隋时交合的地方盖住,隋时被他夹得头皮发麻,身体里有种暴戾的征服欲乱窜,只想狠狠弄死这个人。

    可艾语扬还怕隋时不听,腿夹紧了隋时的腰,胯用力送上去,叫隋时别再动,还送上自己的嘴唇,讨好地求他。

    精液灌得艾语扬忍不住抽颤,嘴唇偏离路线,亲到隋时嘴角。隋时却知道抓住机会,攫住艾语扬的嘴唇吸咂,舌头顶开艾语扬的牙齿进去翻搅艾语扬的口腔,让艾语扬完全染上他的味道。

    等厕所再没声音的时候艾语扬卸掉力气似的软在隋时身上,头靠着隋时的肩,不知道为什么流了眼泪。

    就连刚才做爱的时候也一直没有哭,现在却没忍住。

    隋时感觉到有湿漉漉的热液流到他的肩头,但艾语扬抱他太紧,没办法去看,只能问,“怎么又哭了?”

    好像就是那一瞬间,艾语扬忽然就想通了,或者说说服了自己也好。艾语扬发现纠结于一件事的自己就像一个傻逼,尤其是另一方根本不在乎,独角戏很可笑。

    和隋时现在这样很没劲,艾语扬和隋时不一样,比如隋时会把自己要的都拿到手,艾语扬只会想去要一个完全不可能的东西无望又没必要。

    因为总是过度纠结一件事情会显得矫情又小气,高中生要酷,要洒脱,绝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悭吝的人。因为年轻才从不考虑原因和后果,也不想自己的不计较是否用错地方。

    不要折磨自己,及时行乐也很好。

    这种想法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很快就能麻痹所有的正确想法,艾语扬觉得脸被自己的眼泪烫得很痛,咬了咬牙,放弃所有计较。

    反正也不会怀孕。

    要豁达很简单,而高三也很短。

    “艾语扬。”隋时又一次叫他的名字,声音平稳,并且带着不适合隋时的温柔,捏捏艾语扬的脖子根,“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