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照
张助理从最近的药房买了顾清合常吃的解酒药，他刷开房门，走进顾清合的卧室。他离开的时候顾清合穿着西装躺在床上，现在却换上浴袍，还盖了被子。 张助理端着一杯热水走到顾清合的床头，顾清合宿醉后头痛严重，但明天要处理的工作很多，所以他只好硬着头皮叫醒顾清合。 顾清合的头很晕，不光是因为被灌了很多酒，好像还吸入过什么不知名的喷雾...喷雾！顾清合想到彻底昏迷过去前的那股迷香，他忽地睁开眼，对上张助理担忧的目光。 “顾...顾总。”顾清合看过来的眼神太具有侵越感，张助理被吓得后退一步。 顾清合在几秒内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你扶我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有人吗？” 张助理摇了摇头：“没有，我扶您进来的时候，套房里没有人。” 顾清合垂眼，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白色浴袍，他想到自己畸形的身体被人看光，心底突然升起不可遏制的怒气和慌乱：“把酒店负责人给我找来，还有今晚所有监控摄像头的录像，也全部调来！” 张助理低着头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他听见房内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匆匆关上门，去楼下找酒店负责人。 顾清合挥手把玻璃杯扫在地上，他平时是个情绪不外露的人，但今晚发生的事实在让他失控。 他从床上坐起来，身下那个让他厌恶的地方却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他快步走到浴室，脏衣篮里放着他换下的衣服，顾清合一想到这是那个人亲手替他换下的衣服，他就直接把衣服连着浴袍一起扔进垃圾桶。 顾清合打开冷水，用力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穴口被水流冲刷，甚至隐隐透着些渴望。顾清合双手撑在墙上，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那个侵犯他的人。 几分钟后，顾清合一拳砸在墙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失控过，狼狈过，要是被他抓到是谁，他一定会让对方不能翻身。 顾清合站在花洒下，冷水一遍遍浇在他的头上，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解决问题。顾清合压下心头的怒火和几欲杀人的欲望，开始思考到底是谁会做这种事。 今晚他是私人行程，知道他来这里吃饭的人除了张助理外就只剩温容那边的人。张助理是他自己培养的人，按理来说不会背叛他。 而温容... 顾清合想到这里，唇边溢出一个冷笑，如果今晚的事真是温容一手策划的，那么温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顾清合关上花洒，裸身走出浴室，他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一套睡衣。 穿内裤的时候，下身那个流水的地方紧紧地吸住内裤中间的布料，顾清合厌恶的掐了一把穴口，酥麻的快感顿时遍及他全身，他忍不住呻吟：“嗯...” 顾清合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么淫荡，只是一个暴力的动作就让穴口的水流得更多。他对自己的厌恶更甚，对那人的杀意也就更重。 张助理带着酒店负责人等在门外，顾清合终于收拾好自己狼狈的下半身，他坐在沙发上：“进来。” 酒店负责人是第一次见顾清合，他从前只知道这人长相家世都拔尖，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也听人说过他的手段如何，但亲眼见到顾清合，还是被他的样貌气质折服。 顾清合心下不耐烦，用手扣了一下桌面：“监控录像呢？” 酒店负责人这时候才回神，他赶紧把手里的手提电脑递过去：“都在这里了，顾总。”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顾清合，却看到了顾清合眼里的杀意。酒店负责人心下大惊，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顾清合知道这件事不能找警方，毕竟他的身体情况不能公之于众，所以他挥退酒店负责人，只留了张助理在房内。 “张助理，你把这个监控拷贝一份。” “好的顾总。”张助理接过电脑。 “再去找一个私家侦探。” 张助理想到顾清合醒来时的反应，一时没忍住问出口：“顾总，是出什么事了吗？” 顾清合看了张助理一眼，他知道今晚的事张助理也有责任，但他的身边都是眼线，只有张助理是他自己培养的人。顾清合的表情嘲讽至极，没想到他在商场打拼多年，身边竟然只有一个人可用。 “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就好。” 顾清合看了眼房间正中央的那张大床，那个人就是在这张床上，看见了他的身体，扒光了他的衣服。 顾清合低头，掩去眼里的情绪，又吩咐一句：“让人把这张床抬去烧了。” ＊ 张助理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找到了一个业内有名的侦探。 顾清合把监控视频发给他，顺便还把当晚出现在包厢的所有人的照片一块打包给了侦探。 当天下午，侦探就把调查结果告诉他，而出乎顾清合意料的是，嫌疑最大的不是温容，而是...江墨白。 顾清合亲自给侦探去了电话，他语气难以置信：“为什么是江墨白？” 侦探的声音用了变声器：“从你给的监控视频里来看，除了温容，姚杳和江墨白之外，所有人都在十分钟内出了酒店。但温容和姚杳进了同一间房，只有江墨白，他的身影先是消失在一楼卫生间的拐角，半小时后又出现在一楼的侧门。” 顾清合挂了电话，侦探又把江墨白消失和出现的视频发给顾清合。 为什么会是江墨白？ 顾清合坐在椅子上，他一遍又一遍地看了侦探发过来的视频，还是无法把江墨白和那个侵犯他的人联系在一起。顾清合当初不让酒店在他的房间附近安置摄像头，所以监控摄像只能拍到这两个画面，那么江墨白又是怎么躲过其他的摄像头到二十三楼的？一个普通的演员会有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吗？ 顾清合的手撑住下巴，他和江墨白相处的时间不到一天，但对方在他面前展现出来的是一个还算阳光的形象，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吗？ 顾清合给私家侦探又汇了一笔款，让对方好好查一查江墨白这个人。同时，顾清合让张助理去调查江墨白最近的所有行程。 张助理很快把江墨白近几日的行程做成表格送到顾清合办公室，顾清合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江墨白昨晚从剧组请了假。顾清合的手指在“请假”两个字上点了几下，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一整天的精神紧绷让他疲惫不已。 张助理见状退出办公室，顾清合的手机突然震动几下，他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收到了一条新的彩信。 顾清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彩信里是他的照片。 照片里的他还穿着衬衫，只是扣子全被解开，粉嫩的乳尖上晶亮一片。照片下面是一行字：喜欢吗？ 顾清合把手机重重扔到桌上。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号，手机号的格式很陌生，顾清合回拨过去，那边显示电话无法接通。 几分钟后，顾清合又收到一张照片，这次照片里的他浑身赤裸，阴茎勃起，穴口被阴茎遮盖了一部分。 这次的号码和上一张照片不是同一个，顾清合没回复对方，他想知道对方到底有几个号码，又拍了他多少张照片。 半小时之后，顾清合一共收到了五个手机号发来的不同裸照，最后一张照片里他的阴茎被人握住，常年不见光的穴口被白皙的手指插入，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红艳的穴肉。 顾清合握着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眼底猩红一片，过去无数次因为身体受辱的经历，一桩桩一件件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侦探的电话适时打进来，顾清合调整好语气：“查到了吗？” “嗯，资料发过去了。” 顾清合揉了揉眉心，声音难掩疲惫：“有几个号码，你查一下地址。” 侦探发过来的资料只有薄薄几页，但详细记录了江墨白这个人的前二十三年。资料的前几页都是浏览器上能搜索到的内容，但第三页的一行字引起了顾清合的注意：江墨白十八岁时被一个陌生人资助了二十万，他用这笔钱念了大学。 顾清合又翻到江墨白的成绩单。 江墨白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高三时七门只有语文和数学勉强及格，化学和物理甚至只有个位数。顾清合嗤笑，这个成绩，哪个冤大头会资助他读书？ 顾清合的视线又往下，江墨白的成绩在高三下册急转直上，不仅三门主课都上了100，连各位数的化学和物理都能考到四十多分。 顾清合的视线又放回“陌生人”三个字上，陌生人的资助发生在高三上册，江墨白会不会因为陌生人的资助才愿意认真读书？ 几分钟后，顾清合放下手里的资料，他嘴角又挂着嘲讽的笑，江墨白的惨淡经历与他无关，如果昨晚的事真是江墨白做的，他不会因为江墨白的经历就手下留情。 私家侦探的消息又发了过来，上面说这几个号码都是虚拟电话，找不到地址。 顾清合把尾款汇给私家侦探，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 晚上，顾清合坐在床上，他翻出白天收到的几张照片，又想到在山上那次时车里一直看着他的人。 江墨白。 顾清合默念着这个名字，经过一个下午的时间，顾清合的情绪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甚至开始思考，如果真的是江墨白，那么他这么做的背后有什么意义？他到底想要什么？钱？名？还是...人？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顾清合眼底发冷，为了人吗？ 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两下，时隔六个小时，对方又用虚拟号码给他发了彩信。 打开彩信的一瞬间，顾清合甚至隐隐有些不合宜的期待，这个人，还拍了什么照片？ 看到照片的那刻，顾清合的心里还是惊讶了一瞬—对方的指尖抵在穴口，两根手指正试图拨开穴口，而穴口处还有白色的精液。 顾清合的下身没有不适的感觉，他确定自己没有被进入，但一想到有人在他穴口处射精，顾清合的心里就一阵恶心。 对方又接着发过来一条消息：明天上午我会把地址和钥匙寄到你公司，十点前赶到我说的地方。你一个人来，不要耍花招，否则我就把你的照片发到网络上。 看到对方的要求，顾清合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讲条件，那就有所求，有所求，就很好解决。 顾清合最担心的事，就是对方无所求，只想让他身败名裂。 顾清合打开手边的纸质文件，上面显示着明天上午江墨白没有拍摄戏份，下午四点才有拍摄的戏份。 深夜十一点半，张助理接到了顾清合的电话：“顾总？” “你现在去联系剧组，让他们把江墨白明天下午的戏份改到上午。” “啊？”张助理被电话吵醒，脑子不太清醒。 “有什么问题吗？” 张助理听到这句话，思绪突然清醒，急忙回道：“没有问题！我马上去安排。” 顾清合关上手机，躺到床上。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如果真是江墨白…他倒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江墨白凌晨两点才接到拍摄计划有变的消息。剧组的安排经常会变，但这次的变化实在巧合。他看着自己两个多小时前发出去的照片，闭上眼靠在床头。 顾清合，你发现什么了吗？ ＊ 第二天早上七点，顾清合站在镜子前整理领带，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顾清合倾身拿过手机，又是一条虚拟号码发过来的消息，他点开消息——时间改到下午三点，别耍花招。 顾清合看到对方最后强调的四个字，心情莫名的变好。 不耍花招么？ 顾清合戴上最喜欢的一款手表，从柜子里挑了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 不耍花招，那就送你一份大礼吧。 顾清合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张助理才从前台取到快递。快递袋上的寄件人信息一看就知道是胡编乱造的，顾清合用小刀拆开薄薄的塑料袋，取出里面的纸条和钥匙。 钥匙是很老式的款式，顾清合又打开纸条，纸条上只有一行字——街心花园三栋501。 张助理守在一旁，他看到顾清合饶有兴趣地拆开快递袋，接着把一只纸条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哪儿？” 张助理拿过纸条，他知道街心花园，离他住的地方不远：“这个地方在城西，离公司不太近。” “嗯。”顾清合手里把玩着钥匙，“一个小时内能到吗？” “路上不堵车的话，可以到。” 顾清合把钥匙放进口袋，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取过架子上的衣服挂在臂弯：“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公司里的事先留着，我明天再处理。要是六点钟我还没有和你联系，记得到纸上这个地方来找我。如果找不到我，就可以报警了。” 张助理被顾清合的一番话震惊到，他结结巴巴地问出口：“顾...顾总，出...什么事了吗？要不我...我陪你一起去？” 顾清合似乎笑了一下：“不用，只是去解决一个小麻烦。”说完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专属电梯。 电梯的镜面映出顾清合颀长的身影，他拿出手机给一个陌生的电话发了一条短信：街心花园三栋501，半小时内赶到。 顾清合把手机放回口袋，他掏出钥匙，仔细看着上面的花纹，猜想钥匙上会不会留下对方的痕迹。 停车场在负一层，顾清合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把车开出停车场。 下午两点多，大街上的车辆不多，顾清合的车速稍快，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对方现在在做什么。 是在准备让他屈服的照片？还是坐在桌子后面等待一场谈判？ 顾清合又想到江墨白，他没有在江墨白身边插人，也没有在剧组下山的路上堵人。如果真的是江墨白，他实在期待在房子里见面时，对方的反应。 两点四十五，顾清合的车停在街心花园小区门外，门口的保安把手里的照片和下车的人对比数次，确认没有认错人后，才将他放进小区。顾清合进去之前朝某个角落轻轻点了下头，车里藏着的人也做好了准备。 顾清合根据指示牌找到三栋的入口。楼里的电梯需要钥匙才能启动，顾清合把钥匙贴到感应区，电梯开始缓缓上升。 一楼…四楼、五楼，顾清合看着变化的数字，内心有些微的慌乱和说不清的兴奋。 慌乱是因为未知，兴奋则是…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顾清合站在501的门口，不知道是房子隔音太好，还是房内的人刻意掩掉声音，他站在门口没听到任何声音。顾清合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一圈后，门开了。 进门处有感应灯，顾清合打开客厅的吊灯。 客厅的三面墙上都挂了幕布。几秒后，茶几上的投影仪启动，顾清合的裸照一张接着一张出现在幕布上。 不同于手机收到的照片，幕布上出现的每一张图片都有顾清合的脸。 巨型幕布将顾清合的每个动作都放大，他的眉头微皱，眼睛上系了藏青色丝巾，脸颊绯红，乳头挺立，两套畸形的器官被人玩弄过，整个人绽放着成熟的味道。 顾清合心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他伸手抓过手边的盒子掷向投影仪，幕布上的图片瞬间消失，房间里只剩下顾清合急速的呼吸声。 他打开房子里的大灯，一间间地检查所有房间，每个房间都很安静，安静到，整个房子里只有顾清合一个人。 顾清合终于明白自己被人玩了一把，他动手砸了屋里的家具。 看着满室狼藉，顾清合的怒火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他整理好褶皱的西装，取下眼镜，用手帕擦干净镜片上的灰尘。 顾清合打开大门，他重新戴上眼镜，脚步平缓地走向电梯。 在看到那条丝巾时，他的心里就认定了那个人是江墨白。 江墨白，既然你不出现，那就换我亲自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