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贺2
难捱的痛苦让他的脑子变得清晰,多年来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但是为什么是他,沐萧想不明白。他盯着唐贺玩弄着乳头的手指,换了个事情继续想。跟祝沙白上床的时候他就不会走神,因为祝沙白会时刻注意着他的感受,尽管有时候会让他难以承受。 他想着祝沙白,身上的痛楚好像变得不是那样绵长难捱了。祝昂……这小崽子对祝沙白还挺好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深藏自己真正的感情。毕竟血浓于水,就算是再没有感情的亲情也比他这样一个外人来的浓重。 外人……沐萧在齿间细细品尝,这两个字比身上的痛苦更叫他难受,他是祝沙白的,祝沙白也是他的,已经走出来的地狱他绝不会再回去! 舌尖的痛意令他保持清醒,唐贺抽身离去,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自以为的呻吟。 “李瞻一直在等你自己回去。”甩给他这句话,唐贺漫不经心的坐在床边擦了擦自己的那根东西,然后理了理衣摆,坐着等他的回话。 沐萧嗓子眼里干涩的要命,“……水。” 水杯递到他面前,还没等他张嘴,杯里的水直接倒在他脸上,被凉水糊了一脸,沐萧艰难的睁开眼睛,水滴流进他眼里,又从眼中滑落下去。唐贺重新接了一杯送到他唇边,迫使他仰着头,伸了两指压着他舌头,水倒进他喉咙里。 “咳……咳、咳……”沐萧只囫囵吞枣的吞了半口,那些水也不顾他的意愿滚落进喉咙里,有些进了他鼻腔里,呛得人喘不过来气。还剩下一些,唐贺淋在他股间,就当是为他清理过了。 床上湿了大片,沐萧半死不活的呛咳着,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个开始,连个开胃菜也算不上。不过唐贺此时发发怒火也好,他消些火气,回去自己只用面对其他三个人。 “咳……对不、咳咳、起……”适当服软也是必要的,沐萧最懂得怎么在他们手底下讨生活,他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唐贺,迅速的为自己的逃跑道歉,“我错了,咳、我不该生出任何想逃跑的想法。” 唐贺面色没动,他把自己的警棍擦拭干净重新插回自己的腰间,“第二次了,陆源说要打断你的腿,我下不了手。” 沐萧浑身一震,他目送着唐贺走出去,陆源是他们中最阴暗的一个,平日里的惩罚也是他做的最多,他下手狠戾,说过的话必定会做到。唐贺留着他,却让陆源来执行,沐萧望着天蓝的舱顶,离那座岛应该快近了,他一定要想办法逃离。 又有人推门而入,是祝昂。 “你……”他一怔,完全没想到沐萧会被折腾成这个样子,他以为祝沙白已经够变态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注意到沐萧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没有生气也没有痛苦,平淡极了,“可以吗?”他问道。 祝昂手中的餐盘递到他面前,“当然可以,我喂你。” 饭递到他嘴边,沐萧痛苦的吟了一声,他轻声问,“可以稍微把我手腕上的绳子松一点吗?” 他很危险,祝昂的脑中飘过唐贺的话,可是,他看看沐萧虚弱的样子,全然不觉得这样的沐萧能掀出什么风浪来。见他手腕上还有手铐,祝昂索性拿小刀隔断绳子,他把沐萧扶起来半倚在枕头上,帮他把手臂移到身前揉了揉,这具白皙的病态的皮肤上面惨不忍睹的覆盖着青紫红痕。 祝昂垂下眼眸轻叹一声,“他们答应了不会杀你。” “但会打断我的腿。”沐萧静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是空荡的神色,令人害怕的木然。 等他吃完,祝昂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又叹了口气,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 等他出去,沐萧一骨碌翻起来解开自己脚上的绳子,不知有意无意,祝昂的小刀放在桌子上没有带走。此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卸下刀片藏在手心,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上。想法还未成型,有人的脚步声已经传来,是唐贺——他怎么又来了?沐萧四下看了看,他把椅子举着悄无声息的藏在门后面,被手铐铐着的手腕一点都不方便。 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自己的心跳就盖过了那声音。门孔扭动,沐萧死死盯着,心中充斥着掺杂着希望与恐惧的情绪,机会只在刹那间,不成功便是死路一条,他高举着手中的椅子狠狠砸在来人的头上。 唐贺脚步一撤躲开了这一击,那一瞬间他眼睛扫过沐萧身上所有的致命点。挥手夺了椅子扔在一边,他靠近沐萧,那双手依旧乖乖被锁着,可是人却是一直的不听话,手心淌出一滴鲜血,不知是不是被椅脚划破了。 沐萧猜不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不是有过瞬间的后悔——没有将他腿打断。汗水绝望的滑过面颊,落下。唐贺离得很近了,沐萧护在胸前的手都在发颤,他颤着睫毛看过去,唐贺身上的怒意要将他淹没。 尖刀插进皮肉的声音,沐萧左手全是血,那是他自己的,藏刀子在手心的痛。血溅了他们一身,唐贺冷酷的外表龟裂,微微不可置信的捂着脖子后退两步,几秒之后,栽倒在地上。 沐萧惊恐的发现自己腿软的无法站起,他扶着墙壁,干呕几下,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他难以忍受的想吐。周围没有一丝声音,他绝望的抹着自己脸上的鲜血,满眼的红色。他跌坐在地,倒下的男人手臂上青筋暴起抓着他衣服,痛苦的痉挛起来。 沐萧记得他们初见的样子,唐贺警官,黑发剪的很短,高挺的鼻梁,下唇抿着,一副桀骜不驯的生硬冷漠气息,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几乎要将他踩到尘埃里。他捂着眼睛,血水混着泪水滴落下去。 “喂……”沐萧脱了自己的衬衫包住他的伤口,他扒着门大声喊,“有没有人啊!救命、救命啊!”他面色纠结,大声唤着人,他只是想离开他们,可下手杀人……他做不到,唐贺的生命体征正在消逝,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死在他面前。 祝昂先一步进来,抱着他到一边。他仔细检查,确定蔓延在地上的鲜血不是沐萧的,松了口气。 私人飞机停靠在小岛上,沐萧无神的眼珠空荡荡的看着前方。李瞻早等在那里,沉默的把烟蒂碾碎,挥手让人上前扶住他,祝昂被他们强硬的邀请着带走,沐萧茫然的动了动嘴唇,他身上沾了大片鲜血,半只手腕上也是鲜红一片,抓住李瞻的衣袖,“唐贺……快叫医生来救救他吧。” “我知道。”李瞻的手下连拉带拽的将他拖走,“闻东,去给他清理一下。” 傍晚的岛上聚了些雾气,应是又要下雨了,那朦胧的雾色弥散开来,包裹住岛上的一切,也包裹住他,让他无处可躲。 闻东掀开他手掌给他消毒上药,痛意令他微微蜷缩起手指,又被人无情的捏着不能动,他用那只手环住自己的膝盖,“他会死吗?” 闻东仔细擦拭他手上的血水,将伤口处用纱布包住,“应该不会,你那点伤不了他,有这时间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他从医药箱里挑挑拣拣,捡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兔子胶布给纱布封了口,“李瞻最近情绪非常大,陆源也是,只有商锴还能开开玩笑,不过他把你那些画烧了……唉” 沐萧露出一个哭泣的笑容来,“闻医生,你们都对我叹气惋惜,却没有人救我。”他把头埋在膝盖里,声音小下去,扯着哭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