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成为室友

    薄荷绿的出租车飞驰在街道上飞驰。常靖坐在车上闷闷的，即便开了空调，她仍觉得热，很想将窗户打开透透气。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季斯明好端端正坐在位置上。常靖却歪在一旁，一动不动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晕车了？”季斯明问她。

    常靖心里想，晕车？我从来不晕车？身体好得很。问什么问，难道要我和你说是讨厌你，不想和你待在同一个空间中吗？

    她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太热了。”

    季斯明感受着车内的冷气，看着常靖缩在角落里，说话也不转过来头看着他。心中有些微妙的不舒服。

    从前高中时期，常靖的目光是跟着他走的。即便是在二人闹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也能感觉到常靖的目光。

    今天的几次见面说话，她都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也不看自己。他无法忍受常靖的忽视。于是断言到：“那看来你是中暑了。”

    什么意思？骂我是吧？“你才有病呢！”常靖一下子直起身子。

    她高中时就知道季斯明有些小毛病。可现在却骂到她身上了。这个人，书读得多了，素质却还是那么低下。

    常靖这生龙活虎的一嗓子，让季斯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总算表现得像个活人了。不那么疏远。

    到小区门口之后，常靖本来想自己进去，潜意识中并不想让季斯明看见自己住的地方。可东西实在太多。一时间脸上为难的神色被季斯明看见。

    “送佛送到西。我帮你拿进去。要是我不帮你，南泽的那个妹妹知道后，肯定又要帮你说话。”他故意顿了顿，又问，“他妹妹挺好看的，是叫南嘉吗？”

    常靖点点头。走在前头刷卡让季斯明跟着她进去了。又有些气馁，是了，还有南嘉在。常靖不要自作多情。

    他帮你或许也只是为了南嘉。自己是南嘉的好朋友，他又是南嘉哥哥的同门。南嘉又长相家世学历样样都好。你怎么还一厢情愿以为他为了你呢？

    季斯明跟着常靖把东西搬进来后，便在沙发上坐下来。常靖看他没有立马要走的样子，便给他倒了杯水，回到自己房间开始整理东西。

    不一会儿，季斯明也进来了。环视打量着常靖的房间。干净整洁，床单被罩桌椅都是白色的。书籍衣物化妆品都分门别类放好。整个屋子呈现出一种克制的清洁感。

    常靖感觉到他房间中多出一个人，心里清楚是季斯明进来了。却没听见他说话。她一扭头，发现他正四处打量她的房间。

    正当她想请季斯明出去时，他开口问她：“听南泽说你们正在实习。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对，嘉嘉住在自己家里。”

    “这套合租房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住吗？”季斯明又问。

    “对，暂时只有我一个租客。”常靖仍然在整理东西。

    季斯明点点头，转到客厅里按照房子公共区域的联系方式联系上中介。

    不过十分钟，中介赶来得很快。当常靖走出房间，看到屋内忽然多出一个人时。她很震惊，怎么有人闯进来？

    但当她听见季斯明和对面这个男人在聊房租交付日期和水电费时，她明白了，对面这个人是中介。同时诧异地看向季斯明，眼神中透露出疑问。

    季斯明看见常靖睁大眼睛一副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这个呆样子终于还是那个桂宝。

    “怎么？我搬进来不可以吗？”

    常靖不解：“你博士生难道没有宿舍吗？干嘛要搬出来住？不太方便吧”又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示出极力掩饰却仍然按不下的抗拒。

    季斯明只当作没看见：“这么为我考虑？当然是我想住在哪里就住哪里。和常靖应该没什么关系。你要是桂宝的话，我还想再多听你讲几句。”

    常靖瞬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越过季斯明和一旁看热闹的神似猪八戒的中年中介，换好鞋子出门买菜。

    自从出来工作，她就想要自己做饭。人生在世，所求所得称心如意者少。用干净的一饭一食来供养自己，求得干净食物和健康身体，是常靖为数不多能够自己把控的事物。

    夏夜晚风吹过常靖的裙角，穿过公园，看见广场上嬉笑的孩童和活蹦乱跳的小狗。常靖拎着一兜子菜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满是幸福。又很羡慕，多想变成人类幼崽或动物幼崽，每天只有吃喝玩乐得到全身心的照顾，不用独自一人面对人生的凄风苦雨。

    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亲情友情爱情，无一不带给人痛苦。远离苦乐之源即是远离苦乐。常靖想，这世上最适合自己做的事，可能是出家。

    胡思乱想着走回房间，却发现季斯明还在。他正用着常靖买来的清洁工具打扫自己的房间。

    已经签好合同要住下来了吗？这个人做事的效率还是那么高。

    常靖懒得和他搭话，也不想计较他私自动自己的东西。把买的水果放进冰箱，然后走到厨房，开始处理食材准备自己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