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循环往复(顾望兰H)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循环往复(顾望兰H) 山崖上刮起一阵阵苍凉的海风,两人的头发在风中凌乱飞舞,像是一群黑色蝴蝶迎面飞来,扑簌簌闪动着它们的翅膀。 江霖低声道:“望兰,你太好了,我实在是配不上你。” 望兰手里那支烟,末端闪烁着一点橘色火光,在风中时亮时暗。 顾望兰看着纷落的火星,说道:“既然是我追求的你,我就应该对你好些。” 江霖百感交集,半晌说道:“等我这次回去,我就要搬家。现在这套房子还是顾先生给我的,我一直住在那里……不太好。” 顾望兰说道:“你住在那里也没什么,我不会介意的。” 江霖却很坚定,说道:“不,我一定要换。” 那套房子,是他和顾先生之间实打实的联系,当时是顾先生把他安置在那里,后来他们结束了情人关系,江霖还依旧住在那里。 一方面是搬家麻烦,另一方面,未尝不是他潜意识中仍然留着一个念想……而现在,他愿意试着走出来了。 顾望兰从善如流,说道:“那么,在你找到新房子之前,你可以住在我的公寓里过渡。我人在欧洲,那套公寓闲着也是闲着,回去我就让人收拾。” 江霖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望兰的烟在风中熄灭,夜色氤氲,两人面孔的轮廓都有些模糊,互相有些看不清楚。 顾望兰温言道:“我们回去吧。” 江霖说道:“去假日酒店吧。” 顾望兰说道:“喔?” 江霖解释道:“我本来是住在假日酒店的,房间开了好几天。后来……我住到你们家的别墅,行李也拿过去了,酒店的房间一直没退。虽然条件比不上你们家的别墅,但我想,至少我们可以单独相处。”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轻,在风声中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可那话语中的邀约暧昧之意,顾望兰没有错过,微笑答应道:“好。” 于是他们驱车回到假日酒店,一进房间,顾望兰就吻住了江霖的嘴。 他不断向他逼近,直到他的后背紧紧靠在墙壁上,退无可退。 他握住他的右手,高高举在头顶,并且摁在墙壁上,两人十指相扣。 他们唇舌交接缠绕,没有一瞬分开。 两人的头颅不断变化着角度,偶尔他的眼镜撞到他高挺的鼻梁,江霖哼哼了一声,顾望兰就把眼镜摘了下来,顺手放在玄关上。 但他没有放稳。眼镜哗啦一声掉了下来,落在酒店套房厚厚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轻响。 两人都无暇顾及了。 他们的吻激动而又紧密,恨不得钻到对方身子里去。 他们身体的其他部分也贴在一起,江霖慢慢抬起一条腿,插入到望兰的双腿之间,用大腿轻轻磨蹭他的裆部,另一只手还勾着望兰的后脑勺,把他往自己这边拉。 江霖明明是一副无情无欲的清冷面貌,却时不时做出一些淫荡挑逗的行为,对于被挑逗的人来说,很具有刺激性的意味。 他们吻了好一会儿,顾望兰那个地方热烘烘撑起了鼓包。他们的唇舌终于分开,口唇上都涂着亮晶晶的津液。 江霖还恋恋地看着望兰,望兰也低头看着他,双手搂抱着他的腰,尝试着去拉他的裤子。 江霖低声道:“等我去洗一下。” 顾望兰便收回了手,说道:“我等你,慢慢来。” 他说是这么说,江霖却知道他已经是情动状态了,所以他很迅速地进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披着浴袍出来。衣襟敞开,露出一片晒得红红的雪白皮肉。 顾望兰拉着江霖的手,让他转身趴在墙上。 江霖顺服地两手撑着墙,弯腰抬臀,两腿分开站立。 刺啦一声,顾望兰在他身后拉开裤链,掏出一条雄伟勃起的阳物。 他今天穿得是衬衫长裤,全身上下都齐齐整整、一丝不苟,此刻却唯独把裤裆打开了,展示出男人的下阴。 一丛黑亮毛发中,竖立着鲜红硕长的性器,急欲插入情人的身体。 在这么个斯文英俊的青年身上看见那玩意儿,实在是十分突兀,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江霖一边撑着墙壁,一边回头看着顾望兰,胳膊上露出半张侧脸,他一双凤眼黑漆漆、湿漉漉,欲语还休。 顾望兰笑了笑,掀开江霖的浴袍下摆,底下什么也没穿。 那挺翘雪白的屁股,就大喇喇显露在顾望兰眼前,一朵鲜红肉花已经扩张过了,含羞地不停翕张。 顾望兰拍了拍他圆润的臀板,江霖嗯了一声,但仍然站立得稳稳的。 顾望兰就右手扶着他的屁股,左手扶着性器,龟头对准了那娇小的洞口,稍作磨蹭,一鼓作气插了进去! 江霖不由自主踮起了脚尖,整个人往前倾倒。 但顾望兰进攻的速度更快,不由分说把一整条肉龙强塞入他的屁股,硕圆的茎身把洞口每一丝肉褶都撑得平整。 他停在那里,什么都没做,湿热的甬道就热情地卷裹着他,催促着他快些动起来。 江霖把脸低了下去,全神贯注感受着被望兰完全占有的感觉…… 他的后穴,本不是接受男人性器的部位,望兰插得好深,让他感到一种本能的不适,可是欲望正在无限滋生,他的身体越来越烫…… 顾望兰开始摆动腰肢,小幅度地在江霖的后穴里抽拽律动,节奏沉稳,力度笃定。每一次都浅浅拔出,又深深插入。 江霖被他撞得整个人都摇晃起来,一颗心扑扑乱跳,反过一只手去拉望兰的手。 顾望兰也就牵住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江霖小声呻吟着,浴袍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露出他赤条条的肩膀和脊梁。 顾望兰发现,江霖白天游泳之后,连后背的皮肤都晒红了,宛如樱桃般鲜嫩红润。 顾望兰一只手搂紧了江霖的腰肢,一只手伸到前面,抓住江霖的性器,顺手揉搓起来。 江霖的男根本来就很兴奋了,给他搓了几下,更是激动得弹动起来,连带着后穴也一下子绞紧了。 顾望兰的速度也陡然加快,小腹撞击得江霖的臀部啪啪作响,淫水四溅。 他一边尽情地干他,一边问他道:“舒服吗?” 江霖的脑袋低低垂了下去,顾望兰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到他带着压抑的声调,答应道:“嗯……” 过了片刻,江霖又喘息着说道:“望兰,我……我想到床上去。” 顾望兰微笑道:“站一会儿就累了?原来你这么娇气。” 江霖说道:“不是娇气……我腿软了,实在站不住了。”说着,他转过头来看着他,那对形状清傲的丹凤眼,分明流露出了央求的眼神,可怜兮兮的。 顾望兰说道:“那我们去床上,好让你躺着。” 他搂着江霖的腰转了个身,便往卧室走。 但是在走路的过程中,他的下体仍然在不停耸动,一刻不停地不断肏着他。 江霖两股战战,艰难地迈开步子,顾望兰在后面赶着干他,让他每一步都像走在海浪上,跌跌撞撞十分狼狈。 这间套房又是宽大奢侈的房型,一条走廊看起来无穷无尽,似乎永远也走不完。 慢吞吞走到一半,江霖实在是又爽利又羞耻,腰身止不住发软,几乎就要趴下去,用两手撑着地走路了。 可他纵使是被望兰干得昏沉沉的,也觉得那四肢着地的姿势太为不妥。 平时在光天化日之下,野猫儿或是野狗儿在街上堂而皇之地交媾,不就是那种姿势么? 所以,江霖勉强保持弯腰站立的姿态,颤颤巍巍走过长廊,进了卧房。 推开门就是一片漆黑,他没看清房门口摆着一条高几,额角险些没撞上去。 顾望兰反手开了房灯,江霖被灯光晃了一下眼睛,胡乱叫道:“望兰……” 顾望兰欺负他也欺负得够了,终于从他身体里滑了出去,然后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快步走到床畔,往床上一丢,微笑道:“你这两天是不是吃胖了?抱起来比以前重。” 江霖铺天盖地躺倒在床上,闻言不好意思地微笑道:“辛苦你了。” 他们的下身只分开了十几秒钟,顾望兰立在床沿,就把他双腿扯了过来,迫不及待又一次插入了他的身体。 现在这个姿势舒服多了,两个人更容易交合了。 顾望兰放开手段,大开大阖发起猛攻,江霖躺在下面,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性爱快乐。他们注视着彼此的面孔,不错过对方每一个神情。 顾望兰双臂挽着江霖的两条腿,下体肉龙一下下凿弄着江霖的后穴,问道:“现在好受些了吗?” 江霖点了点头,光裸的身上汗津津的,白里透着红晕。他两只手一起撸动着自己的青茎,不一会儿就发着抖,一颤一颤射了出来。 顾望兰加紧节奏干了一会儿,便搂定他的臀部,肉柱深深埋在他体内,也射出了一腔精液。 两人在床上缠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抱他去浴室冲洗干净,这才相卧而眠…… 上午醒来,顾望兰叫人把他们俩的行李从别墅搬了过来。他们接下来几天就住在酒店里了。 仆人送行李来的时候,顾望兰问起他父亲的状况,仆人说道:“昨天顾先生起来得晚,听说您和江先生出去了,他也没说什么,中午就出去见人了,又是晚上回来。今天顾先生也很忙,有客人来宅子里谈事情。” 顾望兰点点头。 等仆人走了,江霖说道:“你爸爸也真够操心的,到岛上来度假,还没清净几天,又有这么多事情缠上来了。” 顾望兰说道:“对他来说,忙是好事。” 之后几天,江霖都和顾望兰厮混在一起。望兰的假期比较短,到了要回欧洲的时候,顾望兰回到自家别墅,陪了他父亲两天,帮着处理了一些事务,便要离开了。 江霖坐车把望兰送到机场外面,两人依依分别。 回到酒店,江霖自己的假期眼看着也要到头了,便跟着桃桃他们在岛上游玩观光。大家玩到最后一天,白天连轴转打卡了几个景点,晚上又吃了海鲜烧烤夜宵。 因为第二天就要回S市了,大家都尽可能延长这段最后的快乐时光。在烧烤摊子上,每个人都吃得肚皮圆滚滚的,连江霖在那种气氛之下,都忍不住多吃了些。 可是江霖素来节食惯了的,肠胃消化不了过多的食物,刚吃完饭还不觉得什么,半夜回去收拾好了行李,到了快睡觉的时候就不对劲了。 他胸腹一带又闷又堵,叫他坐也不是,睡也不是,难受极了。 夜深人静,江霖实在不舒服,就戴上帽子口罩,独自到酒店的沙滩上散步消食。 可惜时间太晚了,酒店沙滩已经过了开放时间。江霖就沿着沙滩外围的绿化信步而行,不一会儿到了椰林附近,他故意折往后方山岗,避免遇上顾家的人。 酒店依山而建,山上并无人工修建的道路,不过林带稀疏,坡度平缓,江霖就慢悠悠走进树林子里。 走到半山腰,回头望见酒店大堂里灯光辉煌,远远一轮淡白色的月亮,娟秀地嵌在深蓝色的夜幕里,黑灰色大海里细浪粼粼闪烁。 他站着吹了一会儿风,忽然之间,不远处丛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穿花拂柳地极速逼近过来。 江霖想着别是遇到了什么野生动物,便转身往山下走,没想到来者的速度极快,江霖才走出去几米,两道黑影嗖的一下蹿了出来! 白银月光透过树枝洒在林间,江霖看清楚了,是两条体型健硕的杜宾犬。 江霖忙退了一步,那两条狗却毫无避让的架势,一前一后火箭般直扑而来。 领先的那一条狗纵身一跃,张开大口,照着江霖就咬了下来。 江霖赶忙抬手挡住身前,那条狗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江霖先是吓了一跳,随即感到,那条狗的牙齿并没有使力气,只是虚虚叼着他的腕子,它又大又湿的舌头抵着他的肌肤,口水都流到他手上了。 那条狗睁着两只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乌溜溜、圆滚滚,满口含着江霖的手腕不放开。另一条狗则围着江霖转圈儿,又跑又跳,伸着舌头喘着气。 江霖察觉到它们并无攻击性,奇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我不认识你们啊。” 月光下看见两条狗都带着黑色皮质项圈,江霖便左右四顾,到处寻找它们的主人。 山岗上忽然有人懒洋洋说道:“它们把你当成猎物了。” 江霖抬头看去,只见顾先生站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提着两条解开了的狗绳,居高临下看着他们。 一条杜宾小跑回了顾先生身边,主动用脑袋去顶顾先生的手。 顾先生随便摸了它两把,杜宾犬两只尖尖的耳朵在他手下忽折忽立。 另一条杜宾则咬着江霖的手,拉扯着他往回走。江霖被迫弯着腰跟着它,无奈道:“好了,你放开我吧,我自己会走。” 杜宾犬却不依不饶,兢兢业业把他拉到了主人身边才松嘴。 顾先生也摸了它几下,然后说道:“你们去吧。” 两条狗就撒开爪子冲了出去,漫山遍野奔跑玩闹。 江霖擦了擦手上的口水,小声道:“怎么又遇见你了?” 顾庭静回头看着他,说道:“我每天晚上都出来遛狗散步,是你闯到我面前来了。” 江霖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可信,但要说顾先生为了见他江霖一面,每晚都跑出来守株待兔,那也不太可能。 顾庭静说道:“我还要问你呢,是你撺掇望兰搬出去住的吗?我自己儿子回国一趟,我倒没见到他几天。” 江霖说道:“望兰的事情,你去问望兰好了。” 顾庭静说道:“我现在问的是你。” 江霖把心一横,说道:“你别问我,我以后不跟你说话了。” 顾庭静说道:“又怎么了?”斜了江霖一眼,微笑道:“是不是望兰跟你说什么了?” 江霖怎么能跟他说,望兰允许他们继续保持暧昧关系呢? 江霖憋了一会儿才说道:“望兰对我很好,他为我考虑的很多,甚至能牺牲他自己……可我不能心安理得,让他这样委屈自己。” 顾庭静有些猜到原委,笑了笑,说道:“望兰的确很像我。不过,他的心思都用在这些事情上了。” 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说望兰是以退为进,故意卖好。 江霖说道:“就算这是他的心机,至少他愿意对我上心,我就是上了他的当也心甘情愿,没什么不好的。” 顾庭静微笑道:“你是想让我对你用心么?” 江霖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庭静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孩子家家,倒是挺贪心的。” 江霖说道:“我都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庭静在月光树影中面露微笑,低声道:“我知道。” ——他是故意捉弄他玩的。 江霖无言可对。 顾庭静望向不远处的树林里,两条杜宾互相追逐着滚作一团,不时发出响亮的吠声。 顾庭静手里的两条狗绳垂荡下来,在他的腿侧随风晃动着,金属搭扣互相撞击,叮当脆响,如同铃铛。 过了半晌,顾庭静说道:“我走了,你回去休息吧。” 江霖说道:“嗯。” 在黑黝黝的夜里,两人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第二天,江霖回到S市,便利用假期末尾搬了家。 望兰的公寓着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但到处还留存着他的痕迹。江霖只使用起居室和卧室,其他房间,他都尽量维持原样。 他联系中介寻找房子,可是要找到合适的房子,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再说他假期结束,又要继续投入工作,忙忙碌碌之间,看房子的事情进展得很缓慢。 望兰劝他不必着急,他也就放宽了心慢慢寻找。 公司新近替他接了一部现代都市剧叫做,故事主角是三个刚离开校园、踏入职场的女生,围绕着她们的事业、爱情、友谊、家庭,展开了一系列或是啼笑皆非、或是跌宕起伏的精彩故事。 该剧的出品方,此前操刀过好几部现实题材作品,全都成了收视率冠军,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热议。不但阿姨妈妈爱看,在年轻观众中也有很强的感染力。 江霖这次饰演的是其中一个女主角的年下男朋友,算是男一号。 不过,故事主线是围绕着三个女主角展开的,江霖说是说男一号,其实戏份不算非常多。 在初夏正式开机,剧组在S市取景。 有时候他们在写字楼或者小区取景,会有乌泱泱一大群路人围观,网上的路透图一抓一大把。还未开播,就已经预定了年底的黄金档。 而江霖此前拍摄的杂志封面,也在夏天正式刊行发售,江霖的粉丝们积极购买,这一期的销量十分好看。 将近年中,又轰轰烈烈地开展了一项专访计划,目标是采访一百位国内名人明星,工程浩大,任务艰巨。 主编再次力邀江霖担当嘉宾,江霖也就答应下来。这几天剧组没有排他的戏,江霖就去B市接受了专访。 那天晚上,他回到酒店休息,却接到了一通陌生来电。 江霖估计是推销电话,他懒得接,挂断了几次,对方还不知疲倦地重复拨打,江霖只好接通了。 对方可能也是被他挂断太多次,有些着急了,一开口就匆匆忙忙说道:“江霖先生,我们联系你是想通知你一件事,你的家人因病住院了。” 江霖一听这口气,以为对方是电话诈骗,淡淡说道:“谁住院了啊?” 对方说道:“你是江啸川的直系家属,对不对?我是S市市监狱的,江啸川正在我们这里服刑。前段时间,他突然晕厥,检查下来发现是晚期胰腺癌。现在我们给他办理了住院,给你打电话就是通知你这件事。” 江霖呆住了。 太突然了,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发生的事情都是没有逻辑的,这一瞬间跟下一瞬间之间毫无关联,风马牛不相及…… ——可是对方还在继续告诉他种种情况,他父亲的病情、住院地址以及探视时间,一一说给他听了。 江霖脑中乱成一团,当下只得答应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看望我父亲。” 挂断电话,江霖首先想到了他过世的妈妈。 他妈妈就是癌症去世的,这才过了一年,他父亲也要因为癌症走了吗? 难道他就这么倒霉,他的双亲都是这样的结局?这种概率能有多大? 不,说不定这又是他父亲躲避刑罚的伎俩。 顾先生最近不是停职了吗?说不定孟文涛那派野火吹又生,又跟他父亲进行了某种密谋。他可不能被骗过去。 江霖这么一想,心肠就硬了起来,头脑也迅速冷静下来。 可是他始终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是像在做梦,梦里有个微弱的声音在说:万一是真的呢? 谁都有死的那一天,他父亲就算不得癌症,总有一天也是要走的,那么为何不能是癌症呢? 第二天回到S市,他迅速赶到医院。 江啸川住的是保外就医指定的医院,和一般的病房情形有所不同。江霖费了一番功夫证明自己的身份,终于进去了。 那时刚过午饭时间,江霖一进房间,就看见饭菜原封不动放在床头,一筷子都没动。 江啸川独个儿躺在病床上。 江霖第一眼都没认出他,等走近了再看,不由得骇然。 只见他父亲骨瘦如柴,宽宽大大的病号服都撑不起来了,头发花白,掉得稀稀落落。 江霖记忆中的父亲,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生意人模样,跟眼前这个病入膏肓的憔悴小老头相比,当真是判若两人。 江霖震惊得无以复加。一个人惊骇到了极点,脑中空空如也,一时之间没有任何想法了。 他又注意到他父亲的脸色黄黄的,记得他妈妈那时来找他的时候,脸色也是一模一样发黄——他爸爸是真的生病了,江霖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是真的发生了。 他就像走在路上,天上掉下来一块石头,猝不及防就砸中了他。 砸中他就是砸中他,没有道理可讲,他不能跟谁诉苦抱怨,他只能接受,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他的生活…… 江啸川乍一看见江霖,也好像认不出自己的亲儿子。他上上下下打量江霖许久,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勉强笑道:“你来了啊,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