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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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睡前想了春意盎然的画面,当晚沈清月就在梦里和言珩纠缠不休整夜,醒来腿间黏腻一片,紧接着葵水也来了。 月牙儿从前是做粗活的,身子骨不好,葵水一来,疼的小脸儿煞白,偏还得跟在马车后面走上小半时辰 沈清月犹豫再三,实在是撑不住了,上前敲敲马车厢。 言珩一看是她,啪的一声将窗子合上了。 “爷。”她小声可怜兮兮的唤着,“奴身上实在不舒服,能不能让我坐福山哥边儿上,就这一回,求求爷了。。。。” 这丫鬟简直得寸进尺!他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 言珩脸色发黑,再拉开窗子一看她脸色白的吓人,额头还冒着细汗,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 “停车!” 马夫闻言勒马。 “没用的丫头,路都走不得?”言珩上下打量她一眼,语气不悦。 “不是走不得路,往常不是也走了。”沈清月压低了声音解释,“只是今日奴来葵水了。” “葵水是什么?” 哪知他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当下把自己的话重复一遍,声音还不小。 得亏沈清月是现代人,否则真要被他这一句羞到撞墙,连福山都听呆了。 她心中羞恼,跺了跺脚:“爷就说让不让我坐吧。” 言珩伸手往她脑门儿拍了一巴掌,惯的她了,“你坐就是,敢冲爷发脾气,不想活了?” 听到这话,沈清月也不在乎那一巴掌了,麻溜儿的爬上马车。 车厢内的言珩,想想她方才那模样,还真有点儿怕她出事,“月牙儿,给爷滚进来。” “你倒是跟爷说说,来葵水是怎么回事?真不会死?”唯恐这丫头起歪心思,他连忙补了一句,“爷不是关心你,爷是怕你死在大街上,被旁人看见了,还当我言府虐杀下人。” 沈清月暗自嘀咕一句,杀是没杀,虐倒真没少虐自己,这会儿诚心吓他,“来葵水就是下面流血了。” 原本侧躺在马车里的言珩猛然坐起,下面,流血? “那还不会死?赶紧停车,给爷滚回去看病。” “不是,少爷。”沈清月赶紧捂住他的嘴,“但凡女子都有葵水,有了葵水,就是能行房事,能生孩子了。” 此话一出,二人皆僵住。 要命了,沈清月咬了下舌根,她跟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这是在说什么呢。 言珩神情更为僵硬,半晌才注意到她还捂着自己的嘴,皱眉骂道:“你不要命了?” 她讪讪松手,“我这不是怕耽误爷去书院。” 小姑娘家的手又软又香,言珩视线落在她缩在衣袖里不自在的小手上。 当朝风气淫靡,凡世家子弟,都兴早早有通房丫鬟了,有的人家还不止一两个,但言府家风严谨,向来不提倡这事儿,府里如今只有他一个未成家的男子,自然没人张罗着教他这些。 此时马车颠簸,沈清月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扑去。 天地作证,她是故意的,没错,就是故意的。 一把抱住少年郎的肩头,出具规模的两只玉兔儿在少年怀里蹭了蹭,只恨今日出门穿的衣服太多。 言珩何时被女人这样抱过,顿时耳朵尖儿蹿红。 “你这贱婢,当真不要脸!” 沈清月被他用力一推,后背撞在车厢上,疼得鼻尖发酸,装模作样道:“奴又不是故意的。。。。” 说着,“悄悄”用手揉了揉后腰。 言珩心虚的不行,面上却不会承认,好在马夫提醒道书院到了,他逃也似的从自己马车里下去了。 沈清月泄气的看着那抹青衫晃进书院,这孩子什么都不懂,脾气还差的要命。 她哪里知道,言珩这一整日都心不在焉,只想着方才少女扑过来时,贴在怀里的那两团软肉。。。。 直到课罢,素来张狂的言珩竟有些怕瞧见那丫头,目不斜视的大步越过她去,上了马车就催促快走。 马车才行两步,言珩想起什么,撩开帘子看她跟在马车后面,道:“你既不舒服就坐上来,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沈清月一听有戏,赶忙爬进马车厢。 “谁叫你坐里面了!”言珩看她进来,跟炸了毛似的。“你这贱婢,蹬鼻子上脸的功夫倒是百里挑一。” 沈清月灰溜溜的又出去了。 还没过一会儿,他又在里面喊。 “月牙儿,滚进来。” “好少爷,怎么了?” “爷想吃栗子,你给我剥。”他指了指桌上的栗子,理直气壮道。 沈清月噗嗤笑出了声。 言珩忙装成气焰嚣张的模样,“爷都说了不是担心你。。。。” “是是是,爷是怕我死在大街上被旁人误会,奴都醒的。”她笑眯眯的接过他的话,“多谢爷体谅,奴真是无以为报,” 这一席话,让言珩有气都无处撒。 到这会儿肚子没那么疼了,沈清月低头认真剥着栗子。 她手指细细白白的,和栗子一对比更是如此,言珩觉得好看,就一直盯着。 沈清月瞥他一眼,笑道:“少爷不是要吃栗仁吗?这是等着奴婢亲手喂您?” 言珩回过神来瞪她一眼,“你那手脏死了,爷才不要你喂。” “哦,是嫌奴婢的手脏啊。”她掏出自己的锦帕擦了擦指尖,伸给他看,“现在不脏了。” “又不是洗过,还是脏的。” “哪里脏,分明是香的。”她闻了闻,抬手凑到少年脸前,“栗仁香的。。。” 言珩被她这娇俏一笑晃了下神儿,忙拍开她手指,恶狠狠道,“脏死了,拿开!” 沈清月不开心的撅了下嘴,委屈的低头默默剥栗仁,再不敢多话。 言珩看她似是真伤心了,想想也是,姑娘家不都这样,别人说上两句就难过的掉眼泪,晴妹妹就是这般。 “别剥了,爷吃不下那么多。”他说着把剩下的栗仁都推到她面前,“赏你吃了。” “那奴多谢爷的赏赐。”沈清月立即笑眯眯的抱起那盘栗仁,一扫心中委屈,边吃边想着别的事儿。 言府这种大家族,下人也分三六九等,丫鬟与丫鬟之间的待遇更是差了天地去;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当通房的丫鬟也不是好丫鬟,做了通房丫鬟,这待遇又要比普通丫鬟好。 如今吃穿不愁,地位什么的对沈清月来说倒不重要,她就是馋言珩的身子。 晚间 沈清月在床上练瑜伽。怀翡搬走后,玉嬷嬷暂时没让别的丫鬟搬过来,关上门也不怕被看见。 女优都有一套训练瑜伽,能让腰身柔软,曲线玲珑,其中还包括胸部按摩手法,她现在才十六岁,用起来不算晚。 少爷依旧是少爷,他不睡,谁也别想睡。 沈清月打着哈欠,看着言珩抄书,别说,这孩子虽然顽劣,字儿写得是真好看。 “嘴巴闭上。”言珩头也不抬的骂了一句,“扰了本少爷抄错,不打死你。” 她忙闭嘴,默默研墨,行吧,打个哈欠也能耽误您。 书院的功课,往日里言珩才不做呢,只是今日在学堂,刘夫子说抽空想来拜访言老太爷,他再偷懒岂不是等着挨骂。 “去把拿来。” 沈清月闻言放下手中墨台,摘物论共好几册,她叠到一起抱了过去。 言珩顺手拿过来一册翻开,入目竟是赤裸着抱成一团的男女,眼神瞬时慌乱,啪的一声合上。 “贱婢,你给本少爷拿的什么?!” “不是爷要的吗?”沈清月被他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给闹懵了。 “你睁大眼睛看看这上面写的是吗?!”言珩把书放到她眼前晃了一下就丢到了地上,从笔架抽出一支狼毫,“伸手!” 沈清月悄悄瞄了眼地上的书,正是那本春宫图,只得乖乖伸出手,掌心立即挨了一下。 “在我面前当差还敢糊弄?真当爷是好脾气的?” 莫不是见自己让她坐了两回马车,就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了?拿本书都能拿错,言珩气的手下力道又重了几分,“记住了没?” “记住了,奴婢知错了。”她万分委屈,若真是自己有意的也就作罢,偏自己这回真是无心。 昨儿个挨了一顿,沈清月暂且歇了对言珩的心思。 看他这责罚自己时一点都不手软的样子,她怕自己到时爬床不成,先被打死了。 正蹲在廊下揉自己青肿的手心时,远远看见个白衫公子往这边走来,举手投足间儒雅有礼 若说起来,这才是沈清月喜欢的类型,表面斯斯文文,实则是个衣冠禽兽,从前她没少搭档这种风格的男优。 “丫头,你可是珩表弟身边伺候的?”程显见廊下有个小丫鬟,上前询问,“你们爷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爷在睡觉呢?”她盯着眼前这位儒雅少年看,不知脱掉衣服后,够不够禽兽。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程显摸了摸脸,来时吃了几块糕点,莫非是沾在了脸上。 “自是爷生的好看。”沈清月羞涩一笑。 程显被她说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竟是被个小丫鬟调戏了,他咳了两声,道:“你家爷若是醒了,就说程显来找过他,问他端午龙舟,可要同游。” 程显?不就是小程爷?! 沈清月小脸一拉,“显爷自己去吧。” 怎么忽然就变了脸色,他知道言珩不大喜欢自己,可没道理这丫头第一次见也讨厌自己啊,方才还夸自己好看呢。 如此想着,他目光落在小丫鬟掌心的那片青肿,“被你家爷责罚了?” “还不是因为显爷。”她低头埋怨一句。 “这却是为何?”程显摸不着头脑。 “爷先前送我家爷的那些书,竟有本春宫图。”她瞪着他,想不到这样玉树临风的公子,还会偷看春宫图,够禽兽!“奴婢一时不察送到了爷面前,挨了顿手心。” 程显闻言脸一红,他今年已有十九,那春宫图是头先祖母给他安排通房丫鬟时,一并悄悄塞过来的,怎么会被下人弄错送到了这里。 “虽是我先错送了过来,可你这小丫鬟不也是犯了错,怎能全怪我身上。”程显与她辩解两句,拉过她掌心点了点,“看着骇人,他还是没下重力。” 说着,从怀里掏出琉璃药瓶,指尖挑了些出来为她抹上,“这可是御赐的好药,你既然觉得委屈,那便给你好生用着去。” 男子指腹带着丝丝冷意,原本还有些热痛的掌心,被他这样用药膏轻轻涂着,确实缓解不少。 言珩倚着门框,眯着眼看向廊下。 一醒来就看见了讨厌之人,这人还拉着他的小丫鬟的手不放,做什么? “是程府的丫鬟不够貌美了?让小程爷跑到我这里来调戏丫鬟?” “珩表弟岂能妄言。”程显面色尴尬,“我是看这丫鬟手受了伤。” “是啊,本少爷打得,如何?”言珩冷笑,“你若是看着心疼,不如爷送你了,你带回家好好心疼。” 程显知晓他这性子,就等着自己逆他意思呢,“表弟若是愿意割爱,我自然好说。” 言珩刚想说些什么,瞅见月牙儿眼睛发亮,抬头巴巴儿的看着程显,她还真想跟着小程爷?就因为自己打了她几下手心? “你想的美,不要脸。” 言珩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也不知是说给程显听,还是说给沈清月听,“爷的丫鬟,打死了都不给你。” 程显看那小姑娘满眼渴望的望着自己,虽有歉意却没十分在意,到底是个丫鬟,言珩和他之间无论如何也不能因个丫鬟闹了笑话。 哪知日后想起今时,真叫他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