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迟家,再起波澜
许悠与迟陆的年纪差了太多,而迟家除了迟陆,被迟华瑞认可的孙辈里只有顾晏与她年纪相当。 许悠说的还真的不无可能。 “好啦……”许悠环住顾晏的脖子,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晏,你在不安……为什么?” “我……” 认回亲人,亲人还是近在眼前的迟老……对于顾晏来说,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除此之外,其实他是开心的。无论是因为怎样的过去,至少这么多年……一直有人记得他,一直有人在尽全力寻找他…… “我怕……”顾晏软下身子,抱住了许悠:“我怕我并不是他们记忆中的迟衍,怕……我没法成为那个迟衍。” “晏……” “悠悠,在你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你知道我的一切,我们相遇时,我就已经是顾晏……” 许悠轻抚他的背。 “可他们不同。八岁以前的迟衍天真乖巧,即便拥有私生子的身份,也是迟家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但顾晏不是……” 顾晏是从地狱挣扎着爬出来的恶鬼,是苟活于人世间的残魂。 “晏,我明白。”许悠蹭了蹭他的脖颈,换来对方的细细颤抖。 “别怕,无论怎么样……我一直在你身边。” 治疗还要继续。 顾晏谢绝了迟老亲自治疗的建议,依然让许悠帮他。 与前一日相比,点药香又更加难熬了许多。本就被烫伤的患处要承受再一次的折磨,对顾晏的身体和心理都是极大的考验。 隔音极好的治疗室外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痛呼,迟华瑞在门外坐立难安。 “爷爷,您别着急……”迟陆劝他。 “我怎么不急……小衍受了那么多苦,我却见到都没有认出他来……怪不得小衍不认我。” “爷爷,我虽然不了解顾晏……但大概不是这样,您得给他一些时间。” “是啊,迟爷爷。”许奕跟着劝道:“其实不是他不想认您……想必他也有些害怕。” “害怕?” 许奕嗯了一声,耳尖微红:“坠入深渊的人……是不敢轻易接触温暖的。” 迟陆挑眉看向许奕,被许奕瞪了一眼。 “对……是我太急了。小衍经历了那么多……我不该逼他。” “爷爷您能想开就好,慢慢来,小衍还要进行很久的治疗,您时间充足。” 治疗过后,顾晏几乎不能动弹。 好在许悠早有准备,治疗室内的床是可以推动的,将房间里打理干净后,直接喊许奕和迟陆一起把顾晏推进了隔壁的卧室。 镇定的药物缓缓流进血管,顾晏终于暂时摆脱了痛苦,陷入昏睡。 迟华瑞这时才敢进去看他。 许悠见迟华瑞进来,让出了床边的位子:“迟老,您在这儿看着晏,我去煮药。” 迟华瑞摆摆手:“我就来看看。我想……小衍还是更想让你陪着他。”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许丫头……谢谢你。” “迟老您这是说什么……” “我知道我没资格这么说,但还是……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小衍。” “您别这么说。”许悠扶住了对她鞠躬的迟华瑞:“晏他……可能不是你们记忆中的迟衍。但您不知道,不是我救了他,而是他救了我。” 冷心冷情的许家三小姐,是因为顾晏,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 在C国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治疗过半的时候,迟陆似乎一下子忙了起来,许久都没有再来。迟老却是直接住在了许悠的别墅里,日日朝夕相处,顾晏终于少了一份生疏。虽然还无法开口喊爷爷,但至少已经跟着许悠改口叫迟爷爷了。 没错,是许悠先改的口。 中间许奕联系了许泽,不知两人说了什么,本想要立刻来C国见许奕的许泽被他劝说着改变了主意,似乎跟迟陆一起合作了起来。 许悠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开口询问自己能不能帮上忙时,许泽只让她好好照顾顾晏。 也好。 在经历了最初最痛苦的治疗后,顾晏一天天恢复了起来。 许悠可不想这时候离开顾晏。 却不曾想,在迟华瑞宣布第一阶段的治疗暂时结束后,顾晏失去了踪迹。 许悠完全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前一日晚上顾晏突然缠着她做爱。两人厮磨了大半夜,许悠不知为何睡的特别沉,待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而顾晏则失去了踪迹。 “迟爷爷……对不起,是我不够细心……”许悠红着眼睛向迟华瑞道歉。 “不是你的错。我们得想想……小衍能去哪儿。” 许悠沉默半晌,突然抬头。 她得出了一个看似荒谬,实际却不能更合理的结论:“迟家?!” 迟华瑞愣住了。 “迟爷爷,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晏的亲生母亲,还在迟家!” 许悠努力回想着:“晏他最近身体好了很多,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您一直跟他说一些小时候的事,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迟华瑞突然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去迟家。” 他想了想,又道:“不行,我得先给小衍的爸爸打个电话。” “迟爷爷?” 迟华瑞叹气:“许丫头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懒得管那烂摊子,迟家现在……简直一团糟。” 与此同时,H国,迟家。 迟常义看着坐在他面前瘦弱的年轻人,挑眉:“你说你是迟衍?” “是。” 迟常义失笑:“顾医生……因为你说你是域岛的医生,要跟迟家合作药品生意我才肯见你。如果你这样信口胡说,我可要送客了。” “陈琴……”顾晏开口,迟常义果然愣住了。 “我母亲在迟家,我是来接她离开的。”顾晏看向迟常义,冷静开口:“对您而言,她已经没有价值了不是吗?” “你知道陈琴?” 陈琴已被囚禁在迟家近二十年,除了迟家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若说之前迟常义对顾晏的身份一点都不信,此时却已经信了一半。 “她确实试图刺杀您,但她已经被囚禁了这么久……我并不是想让您认我,也不想掺和迟家的事,只是求您让我把她带走。” “你也知道她刺杀过我?!” 迟常义冷哼一声:“迟衍……我姑且相信你是迟衍。这么多年你在外面,可能不知道迟家的规矩。敢做,就要付出代价。” “您想让她付出什么代价?我替她偿还。” “你偿还的起吗?” 回应迟常义的,是顾晏坚定的目光。 不欢而散。 迟常义没有答应顾晏的请求,却也没把人赶出去。他让助理带顾晏住进了迟家的客房。 顾晏走后,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走进办公室,笑着坐进了迟常义怀里。 “怎么不开心?谁惹你了?” 迟常义抱住怀里的女人亲了一口:“一个野种……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些过去的事,就敢来我面前大放厥词。” “野种?”女人笑着:“老爷这些年领回家里的孩子和女人……还不够多嘛?” “咳……宁宁……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怪你。”女人,也就是如今的迟家夫人郑宁宁继续问道:“这回又是谁的孩子?这个年纪……没准她的母亲是我姐姐呢。” “陈琴。他说他是迟衍。” 迟常义心烦意乱,没注意到此话说出口后,怀里的女人僵硬了一瞬。 “咳……那个,老爷打算怎么处理?” “不知道。”迟常义撇嘴:“你也知道,老爷子这么多年都在找他,如果他真的是……” “老爷你可不能跟老爷子说他在这儿!” “什么?” 郑宁宁眼神急转:“您想啊……老爷子当年离开迟家,把家主的位置交给您不就是为了找那个孩子?如今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他回来事小,万一他想把迟家交给迟衍……” 见迟常义被说动,郑宁宁再接再厉:“迟家的老股东们可是还记着老爷子呢……” “……还是你想的周全。” 迟常义叹气:“那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他?” 郑宁宁笑了起来:“老爷您是不是傻了。他说他是迟衍……那再好不过了。老爷可是迟家的家主,处置一个私生子……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他毕竟是老爷子在找的人。” “老爷可是心软了?” 迟常义嗤笑一声:“我对陈琴都不曾心软,何况一个失踪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只是麻烦罢了。” “老爷怕麻烦,那就交给我吧。” “你?”迟常义迟疑:“你别闹出什么大事……” “老爷说的像我有多恶毒一样……”郑宁宁幽怨的看着迟常义。 “哈哈……好了好了,多大年纪了还像年轻时候那么贪玩。” “老爷……” “行了,交给你了。家里的事我也懒得管……每天公司里就够让我焦头烂额了。” “我就说让迟威来公司帮你,你总不肯。” “威儿现在才大三……” “迟陆十八岁就出去建立自己的公司了!” 迟常义皱眉:“好端端的提那个逆子做什么……” “老爷,我这不是怕你太累……” “……过两天我去跟威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