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异变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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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膝坐下,辛涣正在思考对策,忽然想到先前的对话还未结束,而他也有一些发现。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地形与外面的村寨很像?” 凌恪愣了下,接着回忆起入室后所看到的场景,当时无暇留意,这会儿将两者联想起来,倒真有几分相似。 “而且,周围好像太安静了,除了我们弄出的响动,连鸟雀、虫子的叫声也没有。”辛涣说到这里,愈发觉得古怪和不妥,“湖水山原都是生机浓郁的地方,但这里死气沉沉,就像……” 他冥思许久,勉强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就像画里的景色,徒有形而无声。” 画?凌恪皱了皱眉,思路电转,难道这里是画像操控的世界?这或许解释了不能恢复神力的问题,但又带来许多新的疑点,画像为什么不直接拉人入画,而要让他们以为自己进了明堂宫室?人像的眼神对他恨之入骨,他进来后却好似没有遇到真正的危机? 在解决敌人之前,凌恪从不小觑任何对手,从村子到遗迹的经历重新在脑中过了一遍。 “你觉得呢?”辛涣半天听不到回话,忍不住问道。 “我身上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凌恪反问。 “啊?”辛涣一懵,这问题就挺不对劲,不过还是认真思考答道,“没有吧。” 凌恪再次陷入深思。 “也有一点。” 他抬眼看向辛涣。 “你跟我说话变、变少了。” 凌恪:“……” 看来辛涣是真的未曾意识到,仿佛完全失去了敏锐感觉……突然,一个念头在思潮中乍然升起,自身会不会也受到了影响? 他悚然一惊,再次审查己身,缺漏之处这时便接连冒了出来,不论白雾还是画景,他都没有提前发觉。 不知不觉蒙蔽思绪么?饶是凌恪也不免心悸,因为实在太隐蔽、太难察觉了,要是他没有发现,再这样下去,很可能着了算计都不自知。 但这手段也有弱点,一旦人知晓就会时时刻刻警惕,受到影响就要小得多了。 他立即出声提醒:“在这思维会受影响,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疏漏。” 话音才落,辛涣还没作出反应,树洞先一步发生异变,剧烈震动起来,无数生长在外的茎须突然从地底、树壁涌出,向二人身上攀援缠附。 凌恪迅速跨前两步远离树壁,并掌如刀砍削周身树茎,黑暗阻隔了视觉,他凭着记忆去寻辛涣的位置,伸手却探了个空。 “辛涣?” 变故发生的同一时刻,辛涣本来靠坐在地,背后却是一空,整个人惯性后仰,不待他稳住身形,就好似被什么东西牵扯,毫无反抗之力被拉拽过去。 这次他并未失去意识,清晰地感受到自身下坠,好在持续时间不长,几个呼吸后就重新踩上实地,落地之前,那股拉拽他的力量还微微向上承托化解冲势,看似并不想害他性命,只是要把他带到这里。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四周黑黢黢一片,辛涣取出一件照明纹器尝试激发,等了许久也没有亮光,他只好又将纹器收起,心情有些沉重。 此处不是善地,不能视物带来的危险将大大增加,要想办法尽快脱离。 他缓慢地向前行走,一边伸手探路一边思考,凌恪最后说了什么?思维被影响? 就在这时,手掌似乎触碰到什么湿润的东西,随即一股流水般的凉意从掌心侵入,脑中仿佛挨了一记重锤,顿时思绪僵滞凝固。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等到辛涣惊骇回神自视其身,便看到神识空间中多了一团灰色雾气,连忙调用蚀力摧毁镇压。 而他同时想到,第一次毫无防备被白雾攻击时,雾气也是侵入了神识空间。 两种雾气当是出自同源,但相比白雾,灰雾威力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思量之间,又是两下钝痛,匆忙消灭两团灰雾后,辛涣心中涌起莫大的危机,他能预感到越来越多的灰雾向他聚集发动袭击。 尽管在神识空间对付灰雾并不难,但他绝不希望将这里变成战场,这些雾气如此诡异,谁知道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他可是清楚记得苍鸾神意侵入时毁天灭地的惨状。 麻烦的是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也就无法像先前那样用神力对付雾气,通常遭到攻击后才能感知到灰雾,雾气已然闯入神识。 袭击越来越密集,蚀力并非无尽,也会有所消磨,此消彼长之下,辛涣渐渐疲于应付,更别说想别的办法,说来他神识里的两个大佬,一张苍鸾氏纹书页,一本不知来历的破书,此刻都是事不关己,安静如鸡。 还以为是金手指,垃圾!不给点反应是想大家一块儿玩完吗! 但无论他如何痛骂,二者仍是巍然不动,指望不上它们,辛涣不得不自寻应对之策,有一个思路却很清晰,破解灰雾的关键是主动出击,不能等它们侵入神识,何况疼痛也会带来相当大的干扰。 怎样才能“看到”灰雾? 树洞里没过多久便恢复了平静,凌恪细细搜查了一遍,也没能找到辛涣消失的端倪。 此时凌恪屈膝半蹲,不时在地面写划,复盘此前经历,不厌其烦地推敲每一个细节。这个过程中他明显感受到思维的错乱之处,有些上一刻还存在脑中的重要念头,下一刻就被自然而然地忽略。 好在他事先已有所提防,将重点写下来,凭借记录便能重新想起。 过了许久,他将地面的字符反复看了几遍,确信已没有遗漏。 谜团有不少,譬如遗府与画像是否为同一意志、所处之地是真实还是虚幻、与外间村寨又有什么关联……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落点还在辛涣身上。 两次异变都在他提醒辛涣之后发生,凌恪不会认为这是巧合,背后的意志明显不希望辛涣对遗府产生怀疑。 即便画像对他的恶意不加掩饰,各种手段针对更多的仍是辛涣,更加说明问题。事实上这也不难理解,若非机缘巧合,来到遗府的本该只有辛涣一个人。 眼下对方的谋算因他而生出变数,所以才设法将他们分开,不出意外的话,恐怕遗府这时已经出手。 凌恪眸光微闪,他现在才想通这些似乎已经晚了,实则不然,这里面还有另一个变数,那就是辛涣本身。 这方天地同样遵循日升月落的规序,从树洞洞口向外望,天色已经完全沉寂,凌恪收回目光闭目静坐,等到天明,若是辛涣没有出现,他再离开此地另寻他策。 “沙、沙——”手指拂过沙土,发出极其细腻的声响。 几点天光斜漏入洞,静坐之人的面貌笼罩在蒙蒙光晕中,愈发俊雅出尘,有若翡玉。 一只手掌向其伸去,似要抚上这张面庞,才到半路就被另一只手准确截住,手的主人也睁开双眼。 辛涣莞尔一笑:“你醒了?” 凌恪松开他的手,答应一声起身,其间打量他的神色,没有错过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辛涣又偏头看向地面,语气有些高兴:“这些是我教你的符号?” “嗯。”凌恪点点头,为了避免再次遗忘重要事机,他没将地上的记录擦去,为了方便简化,其中确有不少数学运算符,此外也有些他自创的指代字符。 知晓这点似乎就证明了辛涣的身份,没被替换,也没被控制。 “我已经找到了对付雾气的办法,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嗯。”凌恪依然点头,脚下却没有挪动一步。 “怎么了?”辛涣疑惑地看向他。 “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 “是吗?”辛涣慢慢收敛了神情,清明的眼眸渐渐染上一层灰翳。 凌恪脸上没有意外,从一开始他就发觉不对,如果辛涣正常回来,不会一直不出声地在旁窥视,之后的对话亦是佐证,他绝口不提自己去了哪里、如何回来,也不问他这边的遭遇与发现,却只说离开这里。 这与刚才的判断并不冲突,辛涣没被替换和控制,但一定受到了某种未知的影响,至于何种影响,暂时还不得而知。 “你不想走吗?”辛涣轻声问道,站在与他相隔一步的距离,浅灰的颜色在眸中氤氲。 “现在不想。”凌恪仍是如平常一般答话,却就在他说完最后一字,神力陡然自对方身上爆发,滴水千钧,势若陨星。 “蓬——”水滴在冷白的火焰中炸响,虽有浩大声浪,那火焰却未动摇丝毫,与之同时,凌恪抓住他的手臂绕至身后,手肘在肩上一压,抬腿顶向膝弯,迫使人跪在地上,将其体内神力也一同压制。 轻易将人制服,凌恪反倒觉得有一丝违和,他正微微蹙眉,忽见辛涣抬起头,嘴角勾出一个笑容。 “轰——”仿佛有重锤砸在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树洞却在此时隆隆震动,沉重的力道击在后背,凌恪踉跄一步,无数树木茎须向他身上缠绕而来。 神力涌动间树茎大片大片地断裂脱落,很快重又生长出来,但凌恪的神力却无法恢复。 辛涣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抬步走来,茎须碰到他便自动朝两旁避开,等他走到凌恪身前,所有树茎不但停止攻击,并且尽数缩了回去。 有形的束缚离去,凌恪尝试抬了抬手,依旧无法动弹。 这已不只是辛涣的手段,还有遗府的诡异。 辛涣手指搭在他脖颈间,在一侧反复摩挲。 凌恪微微仰头,喉结震动:“你想杀我吗?” 辛涣似是没听见他说话,颈间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褐色的疤痕仿佛一记吻痕,他凝思许久,凑近将嘴唇贴在上面,形状恰好贴合。 眸中沉沉灰霭翻涌不休。 “你——”凌恪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