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被植物轮奸成肉穴温床的学者/爱欲之根3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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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爱(攻受久别相逢深深插入相互告白 “啊啊啊啊啊!” 繁缕因疼痛而颤抖,因快乐而血液涌动。 根在繁缕的身体内抽动,拉扯他的血管和神经。他们想要从人身上离开,但他们已经深深缠绕在一起。 想要抽开,无异於想把宝石变回原矿,是可笑而无意义的举动。 艳红色的肉在抽搐,繁缕的身体痛苦痉挛,但他依旧紧紧抓着兰,唇边带着一抹扭曲的笑意。 根早与繁缕的肉体深深缠绕,进入他的血管,像根深入泥土一样,丝丝缕缕抓紧他的身体。 深入侵犯是他们的本能,即使受兰的意志往外抽离,只要稍一放松,便受到牵引影响重新挤入,张牙舞爪吸取人类的汁液。 植物的根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光是一株小麦,便有7 万多条须根,总长度可达20多公里。 繁缕的身体布满细丝,包括私处。那里密密麻麻缠绕着根与藤蔓,在黑暗的茧中呈现艳红的异色,肉穴痉挛扭动,渴望更多的侵犯。 ──不够,还不够。 这具身体想要被占领,全身都被吊挂、束缚、缠绕,直到他不成人形,和对方融为一体。 “兰,进来,你不想这样吗…….嗯啊!” 繁缕身上的细根蠕动,他们有上万甚至上亿条,连起来足以缠绕整个世界。 但这些根对世界没有兴趣,世界只是一个空荡的居所,占领世界对他们毫无意义,他们想要的,仅是他们紧紧缠绕着的人类。 呼吸,气味,汗液,湿热的肉和催情的气息。每一样都让他们失去理智。 兰的意志企图将根从繁缕的身上分开,但早已经来不及了。 或许从他对人类产生慾念开始,这一切就已经难以回头:毕竟食慾和性慾,常常是一体的。 而他们的人类,又毫无原则的允许他们的行为,甚至抓住想要更多。 繁缕紧抓住兰,一边哭一边笑:“我……讨厌人类!我恨那些人,我讨厌!” “我……没想到能看到你回来,我真的好高兴。带我走,兰…….!” “我讨厌人,包括我自己。所以,如果可以…….” “兰,我想要成为你!” “你明白吗?兰!” 繁缕的声音嘶哑,他像抓紧浮木一样抓着兰。茧里又黑又湿,没有美丽的花朵,只有吸血鬼一样的根和藤蔓,因饱吸鲜血而微带血红。 但在繁缕的眼中,兰还是一样美丽。他喜欢兰,不只是因为兰不可思议的花朵。花朵只是兰的一部份,他巨大的根茎、缠绕的藤蔓,每一次动作,每一个姿态,都是美的。 能成为兰,该是多美好的事啊! 繁缕抽咽着,无法停止流泪。他以为他的眼泪已经流乾,但事实上,一看到兰,一滴滴泪水便不断从眼眶涌出。 他紧抱住兰,像孩子一样大声哭泣。 “兰,我好想你!” 兰抱住繁缕,奇异的情绪在他们体内涌动。 以人类的情绪来譬喻,那是心疼,想念,和极致的哀伤。 兰不知该如何定义这些情绪。 身为植物,他通常先思考该怎麽行动,但眼下却是难以处理的状况。 他们的基因已经改变,两者开始相容。 兰和繁缕的生理界线,看起来似乎深如鸿沟。从原初生命诞生之际,植物和动物便开始分流,在不同的道路上成长。无论在神话中,还是科学领域,他们都分属不同的世界。 但是,鱼的基因可植入玉米,蜘蛛的基因可植入母牛体内。生物之间,本来就有那道界线存在吗?或许,界线只是人类狭窄的知识所划分出的东西。 植物和动物的区别在哪里,或许,植物是不善移动的动物,动物是擅长跑动的植物?如果仅是如此,这道界线未免过於脆弱。 生命诞生的爆炸,是多麽伟大而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繁缕咳着笑出声。“兰,你抛弃不了我。” “我们已经共生了。而共生的终点,不是分离,便是走向融合…….” 繁缕色情的夹紧兰,这个动作让对方绷直了身体。兰在忍耐,但他能忍到什麽时候? 在漫长的演化史上,动物细胞中的粒腺体,植物不可或缺的叶绿体,原本都是独立的生命。因缘际会,他们和其他的生命共生。 在经历长久的共生之後,他们的外壳逐渐消融,分子和其他生物相混。“我”的概念不复存在,他们变成了他人的一部份。 演化一向如此,这并不是少见的事。 人类体内,混有许多生物的基因,多到超乎常人的想像。每个人,每个生命,都是各种基因的乘载体。 人从来不是单纯的人类。 或许,“我”从来不是“我”,而是“我们”。 一个生物,便是一个微生物基因群,一个不可思议的小宇宙。 而此时此刻,繁缕和兰的世界正在融合。 细胞激烈的动作,拉扯神经。繁缕痛得喘不过气,但奇异的兴奋席卷了他。 这个过程就像做爱。插进抽出之间,两者是分开的生物吗,抑或合为一体?最後两者的细胞藉由做爱融合,成为一个崭新的个体。 啊,生命! 繁缕抱住兰:“我爱你!你在这里,我好高兴。” 他浑身是伤,但眼神闪闪发亮,神情天真。 这份“爱”,包含太多扭曲而沉重的成分,但它依然是爱,无可置疑。 兰回抱住他,神经的交会,让他隐约感受到繁缕的感受。 这可以说是兰第一次,真正碰触到繁缕的“爱” 他抱紧对方,用尽肢体动作回答: --我在这里,就在这里。 繁缕笑了:“嗯,所以,杀死我吧。我要和你一起永生。” --不,我希望你独立活着。 “不,兰,如果你有一点点爱我的话,求你……啊!” 繁缕的尾音消失在水声中,他的唇舌被缠住,只能发出呜咽声。 如果能说话,兰想要告诉他: --不对。因为我爱你,所以,求你活下去。 --我不要你的意识消融在空气中。 意识决定个体,意识消失,和死亡并没有分别。在这层意义下,意识消失的永生,只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而已。 38-星辰(重要剧情,高甜!真正心意相通,软萌受回归 空气中响起不可思议的震荡,植物们窸窣作响。他们在低语,本能告诉他们,这个世界,将要有巨大的变化发生。 那是比瘟疫还要惊人的东西,足以挑战这个世界的规律。 在森林中央,巨大的茧中,生命的奇蹟正在作用,两个截然不同的生命,其中的分子却在相互缠绕、变化,然後—融合。 兰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植物,他的身体组织变化,有些地方变得如同人类血肉一般柔软。 而繁缕,或许也已不能称之为人。他的血管和根系已经无法区分,部分皮肤转为植物般的浅绿表皮。 他们相互影响,缠绕成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而他们彼此都还未察觉。 刚开始时,兰还是植物。他如同攀缘在枯木上的菟丝子,根深入腐木—将死的繁缕。 但与菟丝子不同的是,兰拼命想要将血液灌输回繁缕的体内,即使用尽他所有的气力,让根茎枯萎也没关系。 他不要他的人类死亡,绝对不要。 这不是本能,也不合乎利益,在生态系中,是一个可笑的举动。 但,就是这个小小的、可笑的举动,造成眼前不可思议的後果。 学者研发药品时,只会考虑实验得出的结果,就像数学公式,那些符号确实表现了世界的真实,但一个公式并不等於世界。 那些是简化过的符号,忽略了情绪、爱等更重要的事,忽略生命的延展与变化。爱听起来无形无影,但并不是虚无之物。 “它”就在这里,并且确确实实的,改变了眼前的一切。 此时此刻,兰和繁缕强烈的感情,将颠覆世界的规则。 药物确实让他们相容性提高,可是让一切改变的,确实是他们的意志。 繁缕想献出自己,兰则开始反向用力,以自身维持繁缕的生命。 两股力量互相对抗又纠结,像是互相碰撞的行星,在宇宙中引发绚烂的爆炸。 是的,他们爆炸,破碎,然後—开始连结为一。 断裂的血管和维管束开始连结,兰体内的生物电引导繁缕的神经走势。强烈的意志影响身体,他们为了彼此,互相修补彼此的伤口。 基因像一幅美丽的彩色泼墨,截然不同的色彩因泼洒而相融,转化为崭新的颜色。 前所未见的生命正在诞生。 新星爆炸,宇宙沉寂。 一切都混在一起,看似无序又有迹可循。 这个过程像是疯狂做爱,又像是姙娠着床。 这是一件神圣又肮脏的事。繁缕和兰将违背神的意旨,在不同物种间,以截然不同的方式孕育生命。 他们是违背神的存在,即使他们没有意识到。 像这样的存在,在历史上虽然罕见,也并非绝无仅有。大部分,都如同企图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迎向坠落而亡的结局。 但,有些却能昇华为星辰,闪耀发光。 这或许只能称之为奇蹟。尽管,过程会痛苦不已。 “啊啊啊啊啊!” 繁缕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他仅凭藉意志保持清醒。他知道自己为了兰,此时不能昏过去。不然兰会将生命全部给他。 但拉扯的过程痛苦至极,光醒着,就感觉身体快要碎裂。 沉睡通常比醒着更快乐,可是为了重要的存在,即使再痛,也必须站起面对。 繁缕一直逃避在意的人,逃避社会。可是此时他不能逃。 为了兰,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勇敢。 基因融合是无法形容的剧痛,像是整个人被挤压变形,连骨头都被压扁扭曲,折成非人的形状。 繁缕迷迷糊糊地想:没错,他本来就要变成非人之物。 可是,他不想让兰经历同样的痛苦。他仅存的理智明白,现在之所以痛苦,是因为兰想要挽救他的生命,所以他清醒着,身体正在以奇异的方式癒合。 但这代表兰也正在承受,面临坠入深渊的危险,他不要这样。 如果兰因此而消亡,他死也不会原谅自己。 “兰,住手,抛弃我……呜!” 每个字说出的过程都极其艰难,憋着一口气说完,繁缕便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的喉咙因疼痛和乾涸刺痛麻木,濒临碎裂。 不只喉咙,他的四肢百骸都是如此。繁缕感觉自己将裂成许多碎块粉尘,而勉强连接这些碎块、让他维持人类模样的,正是兰。 只要兰放手,一切就会结束。 兰不该如此,他不必如此。 繁缕的泪水不断流出。 尽管不知道对方是否听懂,喉咙剧痛,但但还是拼命说:“兰,你会活很久,遇到、很多人,和我一样,都是、人类…..咳!” 他睁大已经茫然无神的双眼。 “我没有什麽特别的,所以,快点,抛弃我……求你……” “明年,你还会盛开美丽的花。我希望,这个世界有你……所以,真的不要……呜!” 繁缕唇角流出黑红的血,眼神失去焦距。 声音消失了。他的嘴唇依然微弱开合,但他已吐不出话语。 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想必很丑陋吧。一个乾枯,丑陋,将死的混浊生物。 然而,兰依然拥抱住他。 ──不要。 微弱的声音,在繁缕脑内响起。 繁缕愣住了。 那声音,像是许多人轻声合唱,或是风吹树林的声响。明明不是人类的语言,但他却奇异的能够理解其中意涵,像是基因将这种语言深植於他脑内。 那是什麽,是兰的声音吗? 他困惑的想。 而声音欢欣的回答了他。 ──你能听到我们了吗? ──好开心。好开心! 繁缕呼吸变得急促。他抓住兰,急切而无声地问:是你吗?兰?你一直在看着我吗? ──是我们。我们好想你! ──你是特别的,你和其他人类不同。 ──即使死掉,我们也希望你活下去。 繁缕愣愣地听着这些话。 兰继续诉说: ──所以,不要说“抛弃”这种话。我们会很难受。 ──不要再这麽说,因为我们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声音未落,繁缕已经泣不成声。 兰怎麽能这样? 他怎麽……能说出自己最想听到的话? 繁缕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渴望他人的爱,所以他选择奉献,选择融合。 可是,他还是本能的渴望被爱,被包容,像是将死的人渴望空气。他渴望到几欲死亡。 繁缕只是忍耐久了,选择忽略自己。但这份渴望一直存在。 即使在黑色山脉中,过了一段特殊的时日;即使走入人群,装出强悍的外表,说出许多扭曲的话…… 繁缕的内里,还是当初独自走入黑色山脉,渴望着被需要,蜷缩起来不断哭泣的脆弱灵魂。 而兰,他深爱的兰,居然爱着这样可悲的他。 这个美丽而冲击性的事实,让他无法停止哭泣。 39-新生(高甜洒糖,两笨蛋不断告白,受摆脱过去阴霾 雷声隐隐作响,紫色的电光划过阴沉的天空,宛若神的警示。 即使远方也能看见划过天际的闪电,那些住在安全地带的人,藏身於高墙中的“健康人类”,本能的感到不安。 他们隐约感觉到有什麽要发生了,纷纷看向窗外,即使他们还不明白即将有什麽变化。 他们不知道,在远离人烟,被他们抛弃之处,漆黑的山脉中,一个寂寞的人和一株寂寞的植物,彼此曾相遇、交缠、变化,汹涌的温暖情感,如水ㄧ般涌出。 这些微小的变化如同蝴蝶振翅,看似轻微,却卷起了无法抑止的风暴,的正在动摇世界的规则。 随着交缠,繁缕和兰已成为违背规则之物。大自然警戒着他们,乌云沉沉的压下,风停止吹拂,只有灰黑浓烟滚滚落到茧上,弥漫四周,刺痛旁人的眼。地面乾枯之下,窄而深的裂痕一路延伸,宛若一道巨大的伤疤,贯穿整座黑色山脉。 此时的黑色山脉乾涸如月球,植物们叶片纷落,根系蜷缩在地底,祈祷一切过去。自从这些人类进入山脉,这里便没有再下过雨。 水,珍贵、清透的水。它尽管能汇聚成灾,淹没一切,更多时候,水是维系生命之物。他们是流动的血液,是生物的命脉。 黑色山脉总是潮湿而暖热。可是现在,连空气都少了温柔的雾气,乾枯如同垂暮老人的呼息。 天空很暗,没有星星。云层遮蔽一切,遮蔽月光,只有残忍的火光映照悬浮的沙尘,将那些东西照得闪闪发光,如同伪装的星辰。 而此时此刻,巨大的茧,在火光映照下,宛若尘世之外的物体,是意识产生的幻觉,不属於这个世界。 在巨茧之中,繁缕和兰紧紧相拥。 繁缕不知他哭了多久。在过程中,兰不厌其烦的抚摸他,拥抱他,用细柔的根亲吻他的眼睛。 --我们喜欢你。 --爱你。 --说多少次都可以。 --能够告诉你,我们好高兴。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哭泣可以被原谅,原来会有人安慰他。现在即使不用言语,繁缕也很清楚的明白,他被深深爱着。 他明明没有这一份资格。 他是被厌弃的对象,可悲可笑的自私家伙。可是,兰即使知道他的自私和怯懦,也依然爱着他。 这是多麽不可思议的幸运,。 兰听见他的声音,急忙说: ──不是的,不是的。 ──我们喜欢你,因为你很好。 ──我们就是喜欢你。 这些话,让繁缕无法克制地颤抖。他神经质的握紧自己的手,尽管他的手苍白无力。 他在心中告诉兰:不,不可能。一定是你还不够了解我。或者,只是因为我是第一个进入你视野的人类。如果是其他人,你也会一样喜欢他。 ──我们不明白。为什麽有如果?我们只喜欢你,旁边的人我们都不喜欢。 ──你看过好多植物,你喜欢其他植物了吗?不只喜欢我们吗?我们不要这样! 对方的声音变得急切,繁缕一愣。 他想:如果他遇见的是其他植物,他会这样爱上兰吗?不,这个假设毫无意义。因为兰已经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是不可否认的现实啊! 他太习惯否定现在,远望虚幻。 他是多麽无知而可笑。 而兰还在继续诉说: ──我们已经知道你的身体组织、气味和血液流速,这样不够了解你吗? ──我们真的好喜欢你。要非常非常了解,才能够喜欢你吗? ──快点,快点。你告诉我们你的事,让我们更了解你。我们想要赶快喜欢你。 “哈哈…….” 繁缕突然明白了。他笑出声,但眼角的泪水不停落下。 不,不是这样的。 在这个世界上,要了解对方的一切,才能够喜欢吗?怎麽可能。 当先前的话说出口,繁缕才发现自己是多麽可笑。过去、现在、未来,生命都会不断改变,就像兰开花又枯萎,幼苗萌发又长大,但无论哪一个,都是兰。 因此,他自认为了解兰,但在无法交流的状况下,又怎敢说了解兰的一切?即使在实验室中,也无法了解实验体的所有,更何况是美丽而自由的兰。可是他依然深爱着对方,即使这份爱可能扭曲而固执,不符合世人对“爱”的标准。 反过来说,为什麽他认为了解自己,就会不喜欢自己? 说到底,他只是太过厌恶自己,不相信自己会被任何生命所爱。 繁缕在心中问:兰,你真的喜欢我,不会抛弃我吗? 兰的所有部位争先恐後的说:当然!不要离开! 繁缕哭着笑:好,我不会的。不会离开。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明明身体依然疼痛抽搐,但极致的幸福却盈满他的胸口,如同蓓蕾在他心口绽放。 他一直想要得到兰,成为兰,与他融合。 但爱不只是如此。“得到”是可笑的用词,爱就像一座山,可以拼命靠近、攀爬,沉浸在其中,但永远无法“征服”山峦。 山峦,大海和爱,都是不可征服的浩瀚之物。 繁缕闭上眼睛。 --兰,对不起,我是笨蛋。但是我好爱你。 在温暖的拥抱之下,繁缕终於放下一切不安。他很快失去意识,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眠。疼痛逐渐离他远去。 茧的内部非常黑暗狭窄,繁缕不喜欢这些,因为他从小就常被关起来,在漆黑的角落,孤独地靠着冰冷的墙。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份黑暗是兰的拥抱,而兰爱着他。 只要这一点,一切就都够了。 那是照亮他世界的光芒,比正午的日光耀眼,比满月的光温柔。 所以,他并未真正身处於黑暗之中。 即使他和兰化为尘埃,散佚在空中不留丝毫痕迹,这份温暖一直都在。 沉眠的繁缕双眼紧闭,睫毛不时颤动,像在做着什麽温柔的梦。 繁缕的血流入兰的身体,而兰的体液和细胞也进入他。森林除人类的喧嚣和吵闹,一切安静如死亡,但不知何时,轻微连绵的乐声却柔柔响起,那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温柔的呼唤。 那是生命的声音。即使在严苛的环境下,被旁人耻笑,整个世界都不允许,依旧茁壮生长的声音。 那是从废墟下钻出的,迎向天空的新生命。 四周依然喧嚣,活着的人们争执了起来。在吵闹中,茧安静的裂开一条缝。 在其中,繁缕缓缓的睁开眼睛。 40-苏醒(攻受融合为一,世界改变。攻将暴走为受报仇 繁缕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声开始的鸣枪,规则变化的信号。 他的眼瞳像是黑色,但在光线照耀下,却是深邃的幽绿,却又闪亮如同宝石,由世上一切绿色、美丽的事物萃取而成。 方才,在茧的内部,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他和兰已经身体交融。他们既是伴侣又是一体,将永恒相伴,地久天长。 “兰……我们还在。”繁缕微笑着抱住兰,兰用全身回抱,他们紧紧相拥。 不必多余的话语,他们的心意相通,身体连结。 随着他们的变化,世上的“规则”,已经无声的改变。如同重组的魔术方块,看似维持原貌,但实际什麽都不一样。 植物们都清楚这点,窸窣作响,发出了敬畏的声音。虫豕瑟缩起来,钻入地底,等待即将到来的风暴。 牠们都知道发生了什麽,不像人类,需要实验室做出的证据。繁缕和兰还活着,以违反规则的姿态,这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这就是最重要的事,是一声悠长的、响亮的,在夜空中吹响的黄金号角,向全世界发出通告:这是一场胜利。 --他们还存在。 存在就是胜利。 这个世界,看似弱肉强食,狮子捕猎羚羊,强者能侵犯甚至轮奸弱者。但实际上,活下来的,才是胜利的一方。 比方说,病毒。病毒多麽微小,只能靠显微镜才能看见,单独一只病毒,可以轻易的被酒精杀死。 但靠着强大的繁殖能力,病毒却能毁灭整座大陆,改变繁缕和其他所有人的命运。 野草被人们轻视,但他们却可以快速占领原野,在曾经伟大的城堡上恣意生长,在宏伟的陵墓上蔓延。 兰在曾经的伊甸中,死人的枯骨上,静静地度过悠长的日子,直到繁缕到来。 许多宗教首领,包括死亡的领头人,都说人类被神眷顾。 但事实是,在这个世界上,人类并不是被眷顾的生物,即使真有神明。 所有生命,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如此而已。 但同时,彼此又互相影响,犹如行星间有引力牵引。 就像是繁缕与兰。他们如交错的线,互相牵引,最终缠绕在一起,像是DNA螺旋,再也不分开。 而在他们身体发生变化之时,外面的世界,也正经历波澜汹涌。 就在这一晚,遥远的城市掀起战火,火光远比雷电炙热迫人,人们尖叫逃窜,在哭泣绝望中烧成焦炭。 植物们闻到了灼烧的气味,包括兰。 造成这些的黑暗究竟是什麽?是病毒,是死亡的阴影,是可笑的掌权者,还是时代的无奈?没有人知道。 只有深沉的黑暗,如同乌云,沉沉的压了下来。 而此刻,森林里,火堆之前,同样的黑暗,也正侵蚀着众人。 学者已完全没有怯懦的样子,他挺直身体,站在众人面前,茧的正前方。 这是他第一次走到众人之前。尽管身体满是青紫,腿间留下腥臭的体液,披着肮脏的白袍,眼神却如同燃烧一般炙热。 在不安的喧闹声中,他大喊:“安静!” 他指着茧:“你们在害怕什麽?在你们面前的是奇蹟!全人类的解药!” “只要,把它砍下--” 众人睁大眼睛,喧闹声更大。复杂多样的情绪,散发着强烈的气息,涌入兰和繁缕的神经。 恐惧、厌恶、贪婪……他们的情绪争先恐後涌入,如同腐烂垃圾散发的恶臭。 同时,因为和繁缕连结,兰读到了繁缕的记忆,并且情绪更加接近人类。他早已明白繁缕在人世经历了什麽,暴力、贪婪等恶意,如利刃割伤他的恋人,差点让他死亡。 兰前所未见的愤怒了。 --都是因为那些人。 --他们现在还想伤害我们的人类。 --是敌人。 --他们应该比现在更加痛苦,痛苦百倍! --所以快点,杀掉他们。 --杀掉……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