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玉屠】许你一世温柔在线阅读 - 全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空气里夹杂了几分沉闷,

    药童们看着门外的雨,小声地相互低语。

    “这雨什么时候停啊,连着有月余没有见着太阳了…”

    “可不是,屠苏大人的那几株喜阳的珍贵药材蔫哒哒的,要是死了,咱们保准被他赶出医馆。”

    “说起这个,屠苏大人最近好像很疲惫啊。”

    一道清冷的喝声伴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药香突然从身后传来:“是药材都认全了?还是穴位都背熟了?”

    那两个药童一听这声音,头都不敢抬,转过身,恨不得把腰弯到腿,声音颤抖着说:“屠苏大人,小人不敢。”

    “哼,这里不收只会搬弄口舌之人。”

    待周围那阵淡淡药香散去,药童才抬起头。一药童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药童,“你怎么不提醒我呢?吓我一跳。”

    被碰的药童皱着眉不满道:“我要是知道大人在我们身后我早就闭嘴了。”

    药童低低说两句后看了看不早的天色,各自都回到了房间。

    门口的暗格却在药童们离开后无声无息打开了。

    一位白衣银发的男子撑着一把浅色纸伞轻踏入门。他身形修长,一副素色装扮,发丝如瀑,只用一根木簪挽住。

    “眼睑发乌,唇色偏深,气息不稳。你中毒了。”屠苏在廊下隔着雨帘看着夜半闯入者,他坐在红木的轮椅上,只在肩上搭了件外衣,墨发也不如平日里整齐,睫毛微阖,想来是准备入寝了。

    玉相遥跨过小院,长身玉立,收了伞,看着屠苏。他的目光落在屠苏略有些敞开的领口,苍白有些病态的皮肤,深陷的锁骨被一缕柔软的墨发轻掩。这般场景落在眼中,心底的疯狂与情欲渐渐被勾了起来。

    好想,就这么碰碰他。

    玉相遥闭了闭眼,在心底念了几遍清心律,眼底多了分清明。

    “深夜叨扰,此次前来确实有要事相求,望神医可解在下所中之毒,代价相遥定尽力而为。”

    “堂堂昆仑之主也不懂什么叫规矩?没看到都睡下了吗?还不如我那两个门童知晓规矩。”屠苏仍不改往日毒舌风格,只是声音有些喑哑,听来带着些许冷意。

    玉相遥闻言面色尴尬,张了张嘴道:“深夜打扰神医休息十分抱歉,只是……”

    “行了,进来,别在廊前杵着,给人看我这医馆的笑话。”屠苏随意的摆了摆手,纤细苍白的手腕露出一瞬便又被那宽大的袖子掩住了。

    二人来到堂内,屠苏揽了揽快掉下去的披肩,轻轻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盯着玉逍遥道:“我这一残废就不给你倒水了,说吧,中毒缘由。”

    玉相遥垂下目光,避开屠苏的目光,雪白的脸颊却慢慢染上一层粉色,“昆仑山有一宝物,被宴仙坛的人盯上了,派了很多人进攻昆仑山,我灵力不支,吃下了千叶草和玉涎果,重创了宴仙坛,可是…”

    “可是你不知道这千叶草和玉涎果同时服下虽可大幅提高灵力,却还有副作用。”屠苏淡淡开口,并没有惊讶的意思。

    “副作用…是……是…”玉相遥耳垂也被染红,半天却吐不出后面的话。

    “类似合欢散,需得找人交姌,否则毒积于体,会像慢性毒药一样破坏经脉,最后灵力衰竭。”屠苏伸出手扶住头,有些疲倦的样子,“找个人交姌便能解毒,凭你的样貌想要爬床的人必定不少,万里迢迢跑我这医馆作甚。”

    玉相遥轻轻摇头,“亲密之事只可同爱人做,怎能…怎能如此轻浮。况且相遥所食的是千年的千叶草和玉涎果,寻常人也……也解不了毒…”

    屠苏闻言,总算提起了精神,“千年分的灵物便被你这样糟蹋了,嘶。中毒多久了?”

    “一月有余。”

    “一月有余?看来你是真的想死了。”屠苏皱着眉,思索着有没有方法解毒,“对了,我这医馆的规矩没忘吧,替你医治是需要东西换的。”

    “若神医大人真的医好了,赴汤蹈火,逍遥在所不辞。”玉相遥抬眼定定地看着屠苏,“其实相遥已从古籍寻得一法,需要屠苏大人…”

    “跟你做爱?”屠苏突然开玩笑似的接了一句。

    “嗯,可以吗?”玉相遥盯着屠苏的眼睛,眼底分明有灼热的欲望。

    这下,以毒舌闻名的屠苏却说不出话了。

    ???????玉相遥仿佛看不到屠苏变化的神色,走上前半蹲下,伸手拨开了他额前一缕墨发,几乎是恳求的语气,“可以吗?屠苏大人。”

    ??????不知是因为靠近的体温还是那句语气上调的“大人”,屠苏的脸有些发烫,有些无法直视那双琉璃般的浅色眸子,“你……”

    ???????还未等屠苏想好之后的话,玉相遥轻轻揽住了他,“你还记得道光年间救过的白发少年吗?”

    ???????明明只是一个不带情欲的拥抱,?屠苏的心却被扰乱了,“我救过那么多人,哪里会记得。”

    虽这么说着,心里有一个少年的形象慢慢显现出来。

    ???????他的身体这些年消散的愈发快了,记忆也变得模糊。只记得当年他医馆的门外一众求医问药的人中,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白发少年有些局促地站在角落,他越过众人走到那少年面前。

    ??????那少年什么反应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少年有一双会笑的眼睛,求着屠苏去救一个老妇。

    ???????“求屠苏大人救救她。”

    ???????“我会救她,但你要记得,你是食魂,是不会死的,凡人自有生老病死。别去强求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屠苏突然嗤笑了一声,“你跟当年还是一样没变啊。”

    ???????玉相遥搂紧了屠苏,“没变你也不曾认出我来。”

    ???????屠苏把头靠在玉相遥的肩膀,“我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你还指望一个残废记得多少。”

    ??????玉相遥肩膀一沉,感受到屠苏的回应,偏过头吻上那两片唇瓣。

    ???????温热,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玉相遥忍不住撬开他的齿,挑逗着湿滑的舌。

    ?????????他的味道太好,让他忍不住沉沦。

    ?????????把手伸入屠苏的衣内,抚摸着那细腻的皮肤,可这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突然,屠苏推开他,声音低哑:“笨蛋,你想让药童看到他们的师父在堂内与人交姌吗?去……我房间。”

    ???????????玉相遥睁开眼,此时的屠苏已不符平时的清冷,向来苍白的脸颊透着绯色,眼角有些红,浓密的睫毛有些湿,嘴唇被吮吸发红。

    ???????????玉相遥眸色渐深,一把打横抱起屠苏大步朝着房间走去。

    烛光昏黄,床幔微掩,映着两个交叠的身影。

    玉相遥嘴里含着屠苏白嫩的耳垂,长腿卡进他的两腿间,用灼热的欲望磨蹭着他的下半身。两只手伸入繁复的衣衫,抚摸着他细腻的皮肤。

    身下的人轻喘着,面上的桃色更映地眼尾嘴角那两颗小痣愈发清晰。平日里浅色的唇已变得艳红,泛着晶亮的水光,“等…等下……”屠苏伸手要去够什么东西,挣扎间衣物大开,纤细的脖颈,深陷的锁骨,光滑的皮肤以及胸前那两颗粉色的乳粒展现在玉相遥眼前。

    他深深地盯着屠苏,眼睛被情欲逼的发红,眼底还有大片屠苏看不懂的感情。

    屠苏莫名觉得脸更加热了,“去把药柜第五层第二格里的药盒拿过来。”他轻轻推了一下玉相遥的胸口,玉相遥此时上身衣物已褪尽,这一推刚好推在他并不夸张但线条完美的胸肌上,屠苏的指尖突然有些酥麻。

    自化灵这几千年来,他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神医,哪怕是他那神医师父,也不过陪了他几十载时光,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这个人,能陪他多久呢。

    正愣神,屠苏突然被推倒在绵软的被褥上,身上那人啃咬着他的脖颈,屠苏手心一凉,玉相遥已把那个小药盒塞进他的手里。

    突然胸口传来一丝疼痛,屠苏痛叫,“啊…你以为我是什么做的?能不能…轻一点……啊…”玉相遥轻轻咬着粉嫩的乳粒,伸出舌舔了舔,那乳粒便红肿地挺了起来,屠苏突然就感到一种奇异的快感传来,下身也硬挺了起来。

    玉相遥解开身上最后一件里衣,二人终是坦诚相见。

    他握住屠苏的那物,上下撸动。屠苏几乎要被那舒爽折磨的发疯,挺着腰迎合那只手,眯着眼细细地喘着,终于,在玉相遥手里泄了出来。挺着的腰松了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眼底刚涌出的泪意又缓了下去。

    玉相遥看着屠苏,脸红的要滴血。屠苏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刚才摸的时候怎么不害羞,摸完了又开始害羞了?”玉相遥红着脸,就着手上的白浊,指尖碰了碰紧闭的穴口。

    屠苏一下就噤声了,把手里那个已经被体温捂热的小药盒递到玉相遥眼前,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笨蛋,用这个。”

    接过药盒,玉相遥打开用指尖挖了一块,抵在穴口,突然低头吻了吻屠苏眼尾的痣,然后手指进入了他。屠苏两手抓着玉相遥精壮的背,轻轻哼了一声。那一声仿佛成了玉相遥的鼓励,他缓缓抽动手指。

    手指被柔软的内壁包裹着,明明下身已经硬的发疼,玉相遥仍是缓缓开拓着,直到加入三指。

    “行了,进来。”屠苏的嗓音已经软了,低低哑哑的,带着色气。

    玉相遥收回手指,抬起屠苏那双修长笔直的腿,目光却突然凝在从小腿开始透明的地方,他握住近乎消散的小腿,在脚踝处轻轻一吻。

    屠苏看着平时温文尔雅此时满带情欲的脸,看他虔诚得亲吻虚幻的脚踝,心头好像被小针扎了一下。

    调整好姿势,玉相遥慢慢进入了屠苏。

    疼,胀。

    宛如被撕裂的痛意袭卷而来,屠苏用力得抓住那人的背,留下几道血痕,“啊……好…好痛……”前端已经进入,被温热的内壁紧紧包裹,玉相遥吻住屠苏,下身一送到底,嘴唇堵住了屠苏即将出口的痛呼。

    松开口,嘴角带出一根银丝,玉相遥看着他的神医大人蹙着眉,眼睛里含着泪,几乎是有些委屈地看着他。机智突然就失控了。

    他耸动下身,肉纫在温暖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巨大的快感几乎要将他吞没。“哈啊……啊……你……玉…相遥,这么…大…要…弄死我……吗……啊!”屠苏被艹弄的太狠,嘴里吐不出完整的句子,身上那人红着脸动作着,仿佛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一下又一下地冲撞着,疼痛之外又夹杂着欢愉。在攀入欲望的高峰时,他抵在他的深处,狠狠的将一切都放入他的体内。身体深处有一股热热的暖流,屠苏愣了片刻,道:“拔出来。”玉相遥却不没有离开,那肉纫分明没有半分软化的痕迹。

    他在他耳边轻轻道:“乖。”将他翻了个面,臀高高翘着,再次被狠狠进入。屠苏有些惊异,“你…啊……哈……”还未说完便溃不成声,只剩下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屠苏昏昏沉沉,醒来时门外已听不见雨声,透着晨光,身上那人还在低低喘着,一下又一下的进出他的身体。

    良宵苦短,白昼相接。

    日上三竿之时,屠苏才揣着一肚子精水闭上眼睛。再次醒来已是日落了,屠苏看了看身边,并没有人,身上有痛楚,却是干爽的,显然已经是被清理过了。他裸着身子缓缓起身道:“臭小子,吃完就跑。”声音沙哑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甫一坐正,后穴的痛楚猛地袭来,屠苏扶着腰忍不住痛呼一声小兔崽子。

    腰上的触感有些过分软,不像皮肉,他垂下眼睫,看着开始变得透明的手指,低叹一声。

    “阿屠。”门被打开,屠苏系好最后一个扣子,用宽大的袖子掩住手指。冷冷地看着门口的人,嗤笑道:“你叫我什么?我看你病的不轻。”

    玉相遥笑了笑,并没有在意。“阿屠,刚才醒的时候我给你沐浴过了,你再休息一会吧,吃点东西。”

    屠苏没答话,反问道:“毒解了吧?”

    “嗯,解了。我…”

    “给我下场雪吧。”屠苏打断了他,坐在床沿,定定的看着他。

    玉相遥盯着屠苏的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其他的什么东西。只是,那双眼睛冷冷的,只像是在看一个不甚相熟的客人。

    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好。

    下雪了。

    纷纷扬扬的雪花坠落又融化,总是存在的不长久。

    笛音袅袅,是轻快的调子,吹笛之人却不见喜色。

    风带着雪飘进廊下,有一片落在了漆黑的睫毛上,屠苏正要抬手抹去那一点凉意,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做罢了。

    一只手出现在视野,擦掉了那颗雪花融成的水珠。屠苏抬头一看,那手的主人一只手拿着笛子,另一只手停在他的发间,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墨发。

    “你还真的是没脾气啊,手拿开,”屠苏将头一撇,避开了那只手,嗤笑一声,“你不会真以为上个床就是确定关系了?”

    玉相遥抿了抿唇,似乎是想起了床笫之间的温存,有些羞涩,眼睛里却带着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知道,但是,阿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屠苏仿佛觉得有些好笑,挑了挑嘴角,道:“首先,我们都身为男子,若在一起是不伦不类;再者,我不会跟你去昆仑山的。”

    “不用跟我回昆仑山的,我……”玉相遥慌忙道。

    屠苏打断他:“难不成你要来这小医馆?放着昆仑之主的位子不坐,跑到青丘的小角落里呆着?还是说你认为你家那头驴子能把昆仑看好?”顿了顿,脸上的冷笑也消失了,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道:“毒已解,这场雪且当做报酬,昆仑之主,请回吧。”

    “屠苏大人,您该就寝了。大人?”药童立侍在屠苏身旁,轻轻问他。

    屠苏半阖着眼皮,一脸倦容,不甚在意的打了个哈切,道:“知道了。今天是几日了?”

    “回大人,今天已是七月初六,明天就是七夕节了。”

    他已经走了有七日了啊。

    “你们回去休息吧,医馆这一个月都不接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说完,屠苏驱着轮椅缓缓向房间走去。

    轮椅上原本攀着各式各样的茂盛花草,此时却叶子发蔫,连花朵的颜色也黯淡了。

    身后的药童向同伴问道:“屠苏大人的样子好像越来越疲倦了,连轮椅上的花都没精神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这个情况貌似是那日下雪之后就有的,那天早上屠苏大人的轮椅居然是在堂上放着,难不成大人已经找到治疗腿疾的办法了,才会如此劳累。”

    二人对此深信不疑,屠苏大人可是神医啊,怎么会有他治不好的病呢。

    神医治万人,唯独救不了自己。

    “师父,师父你要去哪?带上阿屠吧。”

    “阿屠好好看着医馆,师父去给人诊治,几日便回。”

    那墨发的少年笑着说:“师父你早点回家,阿屠新研制了一种药,对于治疗师父的咳疾很有效。”

    老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提着药箱离开了医馆。

    那少年掰着手指等着,坐在廊前等着,靠着门框等着。

    一天,两天,三天……快一个月了老人也没有回来。

    后来,少年终于等回了老人。

    只是老人再也不能说话,不能笑着摸他的头叫他“阿屠”。

    那被救的人杀了救他的人。

    杀了他仁慈的神医师父。

    从此少年颠沛流离,在一个又一个地方流浪,也成了人们口中的神医。

    房间里有些热,屠苏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又梦到这陈年往事。

    窗外有落叶经过,原来已经入秋了,想来,今天也是七夕了。

    开始是手指变得透明,现在整个手掌也不见实体了,腿已经消散到了膝盖上一寸有余。连更衣吃饭都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记忆也开始变得混乱,昨日记下的事今日便想不起来了,魂力更是越来越弱。

    真的,成了个废人。

    屠苏自嘲一笑。

    值得么?

    好像,是值得的。

    那年,那个冒失的人闯进医馆,喝了整整三坛屠苏酒,已经晕晕乎乎了,还想替那空桑少主再喝三坛。分明跟他那乐于助人的师父一模一样。

    给驴子看病居然连宝贝笛子都可以送人,为了守护昆仑伤痕累累,真是笨蛋啊。

    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笨蛋呢?

    不过自己为了救他,搞的命都要没了,不也是笨蛋。

    “上辈子的冤家吧。”屠苏笑叹一句。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想来该是药童端来了洗漱的水。他从不在药童面前遮掩什么,更何况药童们也向来不敢抬头看他,于是他只穿着敞口的里衣,手也露了出来。

    “进来。”

    门口那人步伐稳健,绝不是药童,还没等他抬头,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屠苏抬头,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去藏手,玉相遥却已经看到了,一把抓住屠苏的手腕,却不敢用力,虚虚地攥着。

    屠苏还没来得及想出借口,玉相遥两眼已经含着热泪,哽咽道:“阿屠,为什么会这样…”

    屠苏想把手抽出来,可是手臂使不上力气,佯怒道:“你是中毒把脑子搞坏了吗,放手。”

    “阿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玉相遥双臂抱住屠苏,“阿屠,我爱你…很爱…”

    当年那个身着华服的,像仙人一般好看的神医,在他最落魄时给了他一点温暖,以致于他念念不忘数百年。

    玉相遥此时没有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哭得像个孩子。

    屠苏想抬起手拍拍他的背,奈何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屠苏叹了口气,道:“可我已是无用的废人,甚至不能张开手拥抱你,待魂力散尽,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与其情深时死别,不如生离。”

    “阿屠,我们去空桑,会有办法的。”

    屠苏转过头凝视着他,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容,轻轻吻了吻玉相遥的唇:“我也爱你,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爱善良的你,优雅的你,全部的你。

    昆仑山向来整洁的藏书阁上,离开的人太过匆忙,门还开着。地上散落着一堆书,最上面的那本停在一页,写道:

    屠苏酒,化灵仍为良药,可解百毒,但尤为伤元神,数次医救,本身消散,无药可救。

    昆仑山下有一家餐馆,老板是个年轻的帅哥。

    餐馆只卖甜品和一种酒。

    据说都是因为老板娘喜欢才卖的。

    “老板,你真的结婚了吗?看起来好年轻啊,该不会是为了拒绝我们说来骗我们的吧?”年轻的女孩们拿着手机起哄要年轻老板的联系方式。

    老板总是礼貌一笑,然后亮出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

    “老板,老板娘肯定长得很好看吧,不然怎么让老板这么帅的人英年早婚啊。”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老板金屋藏娇啊,藏着好看的媳妇不见人呀?”

    “他生病了。”

    看到老板黯然的神色,游客不再多问,笑了笑说:“老板,你这里的屠苏酒我爸特喜欢,别的地方都买不到,所以每次我一来这旅游他都恨不得让我批发一车回去呢。”

    听到这样的话,老板才会再次笑起来,给客人打包好甜品和酒。

    餐馆后院的榕树下坐着一位黑发的男子,容貌俊美,眼尾和嘴角都有一颗小小的痣,但双目无神,像个空洞的精美娃娃。

    傍晚时分,老板收拾好餐馆,回到后院,抱起后院的人,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唤他“阿屠”,一会说起餐馆卖了多少屠苏酒,脸上都是温柔的笑。

    “空桑少主说,等人们都再次知晓屠苏酒的时候,你就会回来了。”

    “今天又是七夕了。”

    “阿屠,我想你了。”

    絮絮叨叨地说完,又忍不住亲了一下怀里人眼尾的小痣。

    落日余晖,霞光也被裁成了碎片,怀里的人睫毛忽然动了动,嘴里呢喃着:“笨…蛋…”

    我也想你了。

    老板僵了僵,紧接着更温柔的笑起来,抱紧了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