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趴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还有耳朵里的嗡鸣声提醒着我刚刚遭受了什么。我想我应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拔腿跑掉，而不是前一秒还在诅咒他俩结局形同此伞下一秒看见他后就贱兮兮地什么都不计较了奔向他。

    舔狗不得好死。结果就是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钟野拽着胳膊蛮横地拖拽到了实验楼里。

    “跪下。”他把我甩到转角的地板上，命令道。

    “你干什——”我从地上爬起来，胳膊和膝盖处痛痛的，感觉半边身子都摔麻了。

    “啪。”他的巴掌落下来，又快又狠。紧接着，他朝我胸口踹了一脚，虽然力气不大，但足够让试图站起来的我重新倒回地上。

    从小到大，我虽然称不上一个活在蜜罐里的小孩，但长这么大，被人这么甩巴掌还是第一次。我懵在那里，不知所措。

    “跪好。”他用脚踢我的膝盖，再次警告。

    我盯着他脚上的鞋，渐渐回过味来，自己被人打了，还是最伤人自尊的打脸。

    我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侮辱，并且还是出自钟野。难道是因为我丢的那把伞？他看出来我对方媛媛的不满了？所以这是在为方媛媛出气？

    我操，一想到这些，我火气蹭蹭上涨，瞬间爆炸。

    “我跪你妈。”我从地上蹦起来，扑到钟野身上，伸手往他脸上甩去。

    几秒后，钟野以绝对压制性的体型和力量告诉我我的反抗是螳臂当车一般的可笑。

    “还打吗？”他一手扣住我的两个手腕将它们反剪压在我背后，另一只手臂穿过我脖子钳住，低头问我。

    我背对着他，因为脖子被钳制着整个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是我曾梦寐以求的亲密姿势，但我却高兴不起来，事实上我有点想哭，为自己不堪一击的战斗力。

    他的手渐渐收紧，我感到脖子上的压迫，呼吸不畅。

    我感到害怕，摇摇头，向他妥协。

    “那就好好听话。”他放开我，把我强硬地转过来面对着他，“说，为什么要把伞丢掉。”

    我不吭声，站在那里思考从他眼前逃跑掉的可能性。

    “说话。”他用手轻轻在我脸颊上拍了几下。

    我偏头躲了几下，极不情愿地开口，“不想要了。”

    “不想要了为什么还要找我还？”他从鼻子里发出嘲讽的气音，已然看穿一切。

    他真是恶劣啊，明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却偏偏要我亲口说出来。听我承认我为他吃方媛媛的醋会让他爽？可他明明被那么多人喜欢着，他深知这一点，还需要从我这只老鼠这里得到被喜欢的乐趣吗？

    “因为我喜欢你但你又喜欢方媛媛所以我看不惯方媛媛用我的伞，我宁可把伞丢掉也不给她用。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是的，我每天放学后总是最后一个走其实就是在等你，等你来找我。就是这样，你现在满意了吗？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我看向他，赌气似的一口气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说完后愈发觉得这人过分，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鼻孔呼呼出气。

    他站在那里看着我，先是被我说得愣住，定定地看我呼哧喘气，尔后笑容渐渐从他弯起的嘴角显现，他脸上英挺的五官柔和起来，像蒙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眼睛里闪着熠熠星辉。

    “童也，你怎么能这么可爱。”他喃喃着，像在责怪，又像一句无可奈何的叹息。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他冲我露出一个大大的释怀的笑，整个身子放松下来，似是卸下了什么，然后低下头，微微弓着身子，伸手把我箍到他怀里，下巴抵在我脑袋上，轻轻地蹭。

    他的怀抱温暖有力，我的脸紧紧贴着他胸口的衣料，感受到他胸口的跳动，还有他手臂在我后背上的力道，像怕我会从他怀中逃走，抱的那么用力，似要把我整个都嵌入他的怀里。

    事实就是，比起把我嵌入他身体里，反过来似乎更容易实现的多。

    “张嘴。”钟野的舌头从我嘴里退出，意犹未尽地又在我唇上缓缓扫过一圈。他把两根手指抵在我湿润的唇边，用力摩挲。

    我顺从地张开嘴巴，将他的手指含进去，舌头绕着手指灵活地打转。

    他于是又把手指抽出来，嘴凑过来吻我。

    湿润的手指伸到了我屁股后面，顶着后面那处的褶皱轻轻地刺探。我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肛周处的括约肌，阻挡着异物的进入。

    “放松。”他轻轻安慰我，一手继续往里顶，一手在我后背轻轻地抚摸帮助我放松下来。

    我紧紧地抱着他，感受到他手指冲破阻碍一点点进入，那感觉并不舒服，我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身体本能地排斥异物侵入的感受，我越是努力，内里的肠肉反而绞咬地更紧，让扩张变得愈发困难。

    我们已经顾不上亲吻，心思全集中在我那似乎坚不可摧的后面。我忍着难受抬头悄悄看钟野，他好看的脸上渗出汗水，拧着眉，神情严肃，完全没了先前吻我时的温柔神情。

    我为自己是个男的而失望，更为自己干巴巴死不配合的那里而对钟野万分愧疚。我要是女人就好了，如果是女人，那他手指摸到的地方应该早就一片湿滑。不，如果我是女人，他就不需要这么麻烦地用手指给我扩张润滑了，他只需把他的鸡巴对着我流水的逼毫不费力地轻轻一捅就进去了，就像他干方媛媛那样。

    操，一想到方媛媛，本来低落到谷底的心情一下子战斗力满满，我还偏不认输了，老子今天下面那张嘴要是输给了方媛媛的，老子诅咒自己以后天天看他和方媛媛秀恩爱。

    一有了目标，我也不暗自菲薄了，扭了扭屁股，示意钟野把手指撤出来。

    “我自己来。”我咬他汗湿的下巴，涨红着脸含糊地说着，手臂伸到后面，借着他扩张过的一点缝隙用力挤进去。

    他把手指撤出来，捧着我的脸和他额头相触，不好意思地冲我抱歉笑笑，“对不起，弄痛你了。”

    我的手指还在下面捣鼓，本就觉得羞耻，听他道歉，更是羞得不敢和他对视，只闭着眼睛将嘴巴凑上去，向他索吻。他便低下头，和我接了一个缱绻的吻，又去吻我发烫的脸颊，还有臊红的耳廓……

    被他吻过的地方烧起来，我颤抖着，身子渐渐软下去。他把我身上的衣服用手撩上去，露出一整片胸膛，手指捏着胸前单薄的一点，轻轻地捻。

    我自慰过很多次，也摸索到自己身体上的几个敏感点，但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乳头这么敏感。

    钟野的手一摸上去，我立刻感到整个身子过电似的发麻，抓着他肩膀的手不自觉用力。他察觉到我的兴奋，玩的愈发起劲，用手指夹着用力地拉扯，揉捏。我几乎用了平生最大的忍耐力才没在钟野大口吸吮我那被玩弄地已经肿胀成之前两倍大的可怜乳头时而直接高潮。

    “嗯，我可以了。”我喘息着，颤巍巍把湿漉漉的手从里面抽出来，抵起脚来让自己的屁股对准下面竖起的那根坚硬，抱着钟野的脖子，缓缓往下坐。

    我有过很多关于和他做爱的幻想，但其实，这是我的第一次。

    奇怪的是，对于这件在我的整个人生里都有特殊意义的事，我反而记得并不是太清楚，大概因为整个过程对于第一次的我来说都太过刺激和兴奋，我的身体所体验和感受到的一切已远超大脑可承载的范围之内，于是它选择当机。

    只记得我们在狭小安静的厕所隔间里激烈地接吻，是在实验楼二楼的男厕最里的隔间，靠窗。钟野坐在马桶盖上，我胯坐在他腿上，一边屁股缓缓抬高让插在里面的那根坚硬一点点抽出来，一边内里肠肉贪恋地不断收缩包裹，舍不得它离开似的。

    这过程缓慢磨人，钟野很快被我吸地往往整根阴茎还没完全拔出来，他就已经受不住地双手掐着我的腰用力往下按。我的屁股重新重重地落下去，被插软了的里面轻松接纳住他硕大的那根，食髓知味地吸吮起来。

    他的体力很好，干到后面我渐渐体力不支，他便把我从他身上抱下来，把我翻过身去，让我胳膊支着窗框，从后面干我。

    雨还在下，窗面上遍布蜿蜒的水迹，我把手掌整个撑在玻璃上，身子前倾着，呼出的热气在面前的玻璃上面留下氤氲水汽。钟野从后面揽了一把我的腰，将我的屁股和他的贴的更紧，肉茎顶着我内里的嫩肉慢慢地磨。

    “怕不怕被人看见？”他用手抹掉玻璃上的水汽，里面立马映出我俩模糊的身影。上身压下来，叠在我的后背上，脸贴着我侧脸坏坏地问。说完故意往我敏感的那处重重的顶了一下。

    我沉浸在他给的快感里，在破碎的呻吟声中断断续续回答，“有你，不怕。”

    “这么信我？”他在后面笑起来，又偏头过来咬我脸颊上的肉，重重的吮吸，发出啵啵的响声。

    “唔。”我发出含糊的呓语，把手探下去，去摸我俩连接的那处。他故意往外抽出一小截，给我抚摸。他的阴茎温暖粗壮，被黏黏的体液包裹，摸起来滑溜溜的。

    “你水真多。”他把我的手拿上来，十指交错，看我手指上亮晶晶透明粘液，感叹道。

    这对我来说真是一种莫大的肯定，彻底驱散了我先前因为扩张不顺而产生的自卑感。

    我心里得意地心花怒放，脸上却越装出副无辜的样子，酝酿好说词转过脸来想跟他撒娇，却又听他说到，“要是你是女的就更好了。”

    哦，我水再多，也还是比不上一个“更”字啊。那些调情的脏话再也说不出来，如鲠在喉。我闭上嘴，只在他脖子上轻轻吻了一下，飞快地转回头，然后哑声道，“快点。”

    他渐渐察觉到我情绪不高，一开始还尝试安抚，试了一阵没用后，便也放弃了，抓着我得屁股闷不作声狠撞了几十下，很快泄了出来。

    结束后，我俩各自沉默着整理身上的着装，小小的隔间里充满两人做爱后留下的痕迹和气味，处处彰显着刚才这里进行了怎样一场激烈的性爱。但此刻隔间里的气氛却已经降到了冰点，两个人的脸都很臭。

    我草草穿好衣裤，便着手清理地板和瓷砖上的痕迹。

    钟野系好裤带，双手插在裤兜里，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看我蹲在地上用纸擦墙壁上的精液。

    他等了一会，拿出手机看一眼，终于开口，“别擦了，反正这里也很少有人用。”

    我把对钟野的气全撒在墙壁上，恨不得在上面擦出一个洞，听他催促，压着火气淡声说道，“你先走。”

    “童也。”

    我没应。

    “我知道你在生气。”他走到我后面，探身把窗户打开了，风挟着雨飘进来，吹散了隔间里凝滞的气息，雨细细的落在我头顶上。

    “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我觉得和女的在一起更方便，这你应该能理解吧，我不想被人当作同性恋之类的。”

    他蹲下来，手指插过我的头发，轻轻揉搓。

    我咬着唇，极力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我想冲他大吼，问他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来引诱我？我都已经死心了，放弃了，这样玩我有意思吗？难道你是找不到女的了所以临时找我替代一下？是哦，像方媛媛那样出身高贵的大小姐，怎么会屈身和你在公共厕所里做爱呢？全校都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般贱的人了吧，所以就是这样的吧？

    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正撕裂成两半，一半桎梏在我身体里冷漠地擦着墙壁，一半正悬在空中对着钟野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等发疯的那一半归于平静，隔间也收拾地差不多了，这才转过身，看向钟野。

    “那你想怎样？”

    又想像上次一样用完我后就装作没事发生把我抛到脑后等想起来了再招猫逗狗似的丢点好吃的骗我吗？！

    我攥紧拳头，打算不管他待会说什么，我都要拼尽一切给他一拳，然后拉开隔间的门马上跑掉。我再也不想听他那些糊弄人的破话了。

    他和我对视，雨落到他脸上，我这才发现他嘴唇破了一块皮，虽血已止住，只是轻微的肿起，但出现在他脸上，看上去就有种被摧残的脆弱美感。我内疚起来，竟不知道自己这么野蛮。

    但我很快又从这小小的内疚中抽离出来，告诉自己这又怎样，我下面都快被他捅烂了，我有计较过吗！他还揪我的乳头，害得我那两点连衣服轻轻碰到都痛地要死。他还掐地那么用力，明天我的腰上肯定会有淤青。屁股上也会有……

    停，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我甩掉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凝神等钟野的回答。

    “你又走神了。”他伸手把我脸上的雨雾擦掉，了然地笑着，语气却很郑重，“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认真听好了，别再走神了。”

    我点点头，把捏在身侧的拳头悄悄藏到背后，伺机行动。

    “童也，你要不要做我的狗？”

    我愣在那里，半晌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