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真实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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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执政官把你养大 OOC我的 ————(分界线) 人造气候系统完美的模拟了类似地球上的环境,午后温暖的阳光笼罩了这座袖珍玻璃花房,花房里的土壤被划分出了不同区域,你一手捏着小花园铲蹲在空有土壤的花坛前,按照3D打印出的科普书籍上的说明,郑重其事的将一粒小小的种子放进土坑里又用铲子盖好。 “你在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即使不回头也知道是执政官回来了。 他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间或消失个十天半个月,你早已见怪不怪。 “如你所见。”你耸耸肩,掏出笔记本继续在上面写写画画。 距离你第一天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这期间你从一点点的试探执政官的底线,偶尔皮过头对他表现出战战兢兢的畏惧,到彻底放飞自我,发现他对你几乎是无限度的纵容。你和他相处时也不再那么拘束了,甚至有时还会试着撒撒娇卖个乖。 你在本子上标记好种子的品种播种时间,生长所需的温度湿度和光照时长后,把本子举起亮给男人看。 他顺势在你身边蹲下,翻看你这段时间记录的劳动成果。最开始只是一个简易的花房框架,你慢慢朝里面补充细节,规划空间,稚嫩的笔触尽量工整的列出一排排数据,最后是你预计想要完成的效果图,被可爱的繁花热热闹闹簇拥着的一方小世界,中间的一处空地上摆放着桌椅和甜点,不远处的紫藤萝花架下还扎了个秋千。 “嗯……用你们地球的话来说是个花房?看起来很不错。”执政官璀璨的金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温暖,就连往常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都看起来柔和了三分。 “那是当然,还有更好的呢!”你兴冲冲的站起来,抬手招出花房的中央控制面板,输入你事先设定好的指令,开启虚拟投影功能。整个花房建成后的影像在你们脚下铺开,各色繁花争相开放,空气中弥漫着模拟的清甜花香和泥土湿润的气息,近乎以假乱真。 “穹顶和四周的玻璃墙还可以模拟星空和极光,晴空和彩虹!”你有些雀跃的和他分享自己想要创造的小世界。 他弯下腰轻抚身侧的一从玫瑰,动作优雅的像个贵族,手上却毫不怜惜的折下一枝别在你的鬓角:“其实这座花房的功能只要一瞬间就能满足你的一切设想,你没必要亲自折腾这么久,把脸弄的……像个小花猫。” 他揩去你腮边沾着的一抹灰黑,顺手捏了捏你的鼻尖。你用脏兮兮的小手扒拉他的衣袖,阻止他在你脸上作乱的手,指尖在主控板上一划,你们周身娇艳的繁花开始消散,一寸寸崩解化为闪着微光的数据,连带着你鬓角的那只玫瑰。 “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假的。”你指指自己鬓角逐渐消失的花,又转头看向你刚刚埋下种子的小土包:“这里面长出来的才是真的。是我怀着期待迎接的生机。” 百花齐放的景象已彻底消失不见,余下空有土壤的花坛和执政官原本整洁的衣袖被你蹭上的污迹,他没有在意自己的衣袖,而是又用那种饶有趣味打量小玩意一样的目光看你。 若是其他人,别说是被执政官这样打量了,光是他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过去,那些自知命如蝼蚁的人都恨不得直接扑通一声跪下。 可你却浑然不惧,自顾自在本子上记录今天做的事。一方面是因为年纪小,一方面是因为你经常被他这样当小怪物似的打量已经习惯了。 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你刻意忽视的孤独感就会像蛇一样死死缠绕着你。在这里你是唯一的异类,活泼好奇心强情感丰富爱笑爱闹,也不被理解,就像怪物一样…… 这时管家来了,他向执政官躬身致礼,随后转向你:“小姐,您看看这是您想要的搭秋千的材料么?” 你一听便来了精神,检查了下那堆木板,金属,长绳还有各种工具,你满意的点点头:“是这些,谢谢安叔~” 你做事想一出是一出,也难为管家这些天帮你找种子准备材料。 你在地上摊开一张图纸,看着上面秋千的拆解图有点犯难。 这段时间你和管家已经混了个九成熟,他见你看着图纸沉思便主动开口:“小姐,需要我帮忙吗?” 你虽然想亲力亲为,但受年龄限制很多东西难以独自完成,正打算应下。执政官却在你点头前开口:“不用,安达你先下去吧。” 管家应声离开花房,执政官翻看了下那堆材料,比照着图纸先分了几样出来:“秋千是吧,我帮你做,这个图纸上的样式太简单了,现在你可以要求的更复杂一点……” 你呆呆的看着眼前随意挽起衣袖分拣木材的人,一时间忘了动作。 “怎么傻了?想不出想要什么样的么?”金发男人带着点笑意看你,细碎的阳光落进那对碧蓝的眸子里,好看极了。 你回过神凑到他身前,用笔在图纸上勾画着:“我想在这个地方点缀一些东西,应该会更好看……” 你从来没想过执政官真的会配合你的意愿,亲手帮你从零开始搭一座秋千…… 刚好执政官这段时间都没有出门,你们耗时三天把秋千完完整整的做了出来,原本秀气小巧的秋千被拓宽了许多,保留了原木的材质,整体线条优雅流畅,色调清新活泼,结构兼具美观和功能性,现在你整个人躺在上面都没问题。 你高兴的试过了秋千,坐在上面悠闲的晃荡着腿,承诺要把花园里开出的第一朵花送给执政官。 完成今天的花种培育任务,到了晚上,你洗去一身疲惫到点爬上柔软的床铺休息,却反复被接二连三的噩梦惊醒。这段时间你时不时就会整夜整夜的梦魇,醒来后独自坐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发呆,努力放空不去回想梦里的内容,直到支撑不住再次迷迷糊糊睡过去。 因为再也不会有人像妈妈一样,在你做噩梦的时候轻轻叫醒你,温柔的唱着歌陪你入睡。除了坚强你没有其他选择,你压下心中翻腾的对母亲的思念和悲伤,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怀里抱着床边的大兔子玩偶,推门出去准备在走廊稍微散散心。 幽长的走廊里亮着柔和的悬浮壁灯,随着你方位的移动自行调整明暗程度。归功于之前的冒险,你已经将自己日常活动的范围摸的一清二楚了,每次晚上睡不着出来游荡,你都觉得自己像是独自走在一条无尽的长廊中,向前向后都望不到边际。孤独无助恐惧,这些东西开始纠缠着你,并随着时间的推移缠绕得越来越紧,如同绳索勒进皮肉嵌入骨血。 你默默对抗着这些负面的情绪,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执政官房门前。你双手攥紧了怀里的兔子,纠结起来要不要敲门。你明白任性只能在无条件宠爱你的人面前,因为做了噩梦大半夜去找执政官,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事有多奇葩…… 你准备敲门的手终究还是放下了,可下一刻门竟然从里面开了,金发男人高大的身影从门后露出来,他低头语气平静的问你:“什么事?” 你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卸下那身张牙舞爪的华服,穿着睡袍一幅柔软的近乎温柔的姿态。 你也不知自己是发了什么魔怔,一见到他刚刚强制压在心头的委屈,就一股脑的冲破了被你反复加强的心理防线,你仰着脸看他,眼眶刷的就红了。 他见你红着眼眶抱着兔子玩偶,泪汪汪一脸委屈的看着他,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下意识放柔了声音:“做噩梦了?” “……嗯。”你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哭出来,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抬手揉了揉你的脑袋,侧身让你进去。你这算是第二次进他的房间,屋里的陈设和之前一样没变,工作台边的灯还亮着,看来在你来之前他还没睡。 “你现在困么?”他把你拉到身前:“我可以允许你在我这睡一晚。” 你摇摇头,反复的噩梦折腾得你几乎不敢闭眼,你希望自己能保持清醒:“执政官叔叔你刚刚在做什么?” 他从工作台前拿起一样东西递给你,那是一块很奇特的矿石,晶莹剔透的碧蓝色,在光线下变换角度展现出迷人的光泽,光芒沿着被人为雕琢出的纹路游曳,像碧海间的一尾银鱼。有的地方纹路还不够清晰,这是个半成品。 “好漂亮啊……”你小声赞叹。 “有眼光,这是我从上个世界带回来的收藏。”他说出收藏二字时带着些不明的意味,你还未来得及细想他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既然你不想睡,那……要不要看我雕完它?” “好。”你乖巧的坐在工作台边,撑着下巴看精致细巧的繁复纹路在执政官修长的指间浮现,碧海般的矿石中仿若有浪涛在晶莹的外壳下翻滚流动。 很快,困意的浪头打来,你沉入了梦境的深海。你感觉自己在不断的下坠被暗流裹挟着朝更深的黑暗靠近,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孤身一人和吞噬一切的黑,你想要挣扎想要求救,却发现丝毫无法移动,窒息的感觉浮现,冰冷刺骨的恐惧拴住你的脖颈把你拖向更深的绝望。 又是这个梦,你已经无力抵抗,放弃挣扎任周身的黑暗一点点蚕食着你。你在一片漆黑中静默良久,几乎要被完全吞噬。恍惚间听到有人叫你的名字。 ……是,谁?好熟悉的声音…… “……醒醒。” 你感觉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丝光亮,费力抬起手去触碰,瞬间感觉自己被人抓住一把拽出了深黑的泥沼。 感官渐渐回笼,你觉得自己被一团光包围着,冰冷的四肢逐渐回暖,像是劫后余生。 你发现自己坐在执政官膝上被他抱在怀里。 他轻轻拍着你的背,嘴上还不太熟练的安慰着:“好了,没事了,别怕。” 这几句生涩零碎的安慰让你彻底醒过神来,你原以为这次再睁开眼又是空寂荒芜的黑,可这次却有人守在身边。 “呜……我好怕……”你一把抱住金发男人的脖子趴在他身上哭起来:“我害怕……一个人,呃唔……你们都不要我了……” 突然离去的母亲,归期不定又不通人情的新监护人,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板一眼像木头一样的侍者……这一切的叠加将你本就薄弱的安全感撕个粉碎。 我本该想到的,金发男人终于开始反思起来,自己这个半吊子监护人是不是做的太不称职了些。 你崩溃的情绪和他那一点微弱的共情能力与责任心,终于唤起了他死去已久的良知。 他把你抱起来,手足无措但耐心的安慰了好一会,这下你终于平复下来,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你在睡梦中还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襟,喃喃着:“别……不要我……” 良久,男人叹了口气,回应你:“好。” 你是个活生生的人,还是需要保护才能生存下去的人类幼崽,本不该被当成物品看待…… ————————(分割线) 有点进展,之后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