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酒池肉林清平宴 周欢醉卧美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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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济水之畔,夜凉如水,处处火树银花。周欢坐在轿子中,望着流光溢彩的窗外,恍然如坠梦里。若非亲眼所见,他实在不敢相信,就在几个时辰前,凛丘城中这条最负盛名的街道上曾经发生过一场惨不忍睹的杀戮。而如今,那血腥气与喧嚣早已湮没在车水马龙的繁华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晚,周欢与沈惊月一同前往金陵阁,参加传说中的清平宴。 当沈惊月的轿子出现在金陵阁前时,人群中立刻传出不小的骚动。 “快看,沈公子来了!” “呀!是沈公子!!” 在男男女女此起彼伏的花痴声中,沈惊月一脸风轻云淡地走下轿子,并亲自为周欢掀开挡帘。当沈惊月携着周欢的手并肩出现在金陵阁前时,两人几乎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说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闪亮登场也不为过。 “咦!?沈公子身边那位是谁?怎么从来没见过?” “我的乖乖,沈公子居然牵着他的手!” “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长得也好俊啊……” 穿着沈惊月亲手为自己挑选的锦衣华服,被迫接受着围观群众们品头论足的审视与议论,周欢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尴尬得想找个地缝藏起来。 “哥哥,你走路同手同脚了哦?”沈惊月瞥了他一眼。 “呃,是吗?”周欢干咳一声,挺起背脊,凑到沈惊月身边,表情深沉地压低声音道,“我这身打扮很怪么?为什么大家一直盯着我,他们在议论什么?” 沈惊月笑道:“当然是因为哥哥长得好看啊。” 周欢却半信半疑:“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我衣服穿反了。” “习惯就好,旁人的眼光不必在意。”说着,沈惊月拉着周欢的手,一阵风似的飘然走进金陵阁中。 走进金陵阁的瞬间,周欢不禁屏住呼吸,悬灯垂烛将三层高的室内映得金碧辉煌,檩椽交错之间是华美绝伦的雕花云纹与精美壁绘。楼阁中央垒起一座高台,飘逸的红绸从梁上垂下,在高台周围笼起一层如云似霞的薄纱,在煌煌烛光的映衬下,令高台更加如梦似幻,熠熠生辉。 除了一层中央的大厅之外,各楼层四周还分布着大小不一的雅间。站在雅间的窗边,可以举目远眺,将夜晚的凛丘城尽收眼底。 周欢到来之时,清平宴刚刚开始,靡靡丝竹声中,侍从们端着美味佳肴在席间鱼贯而行,而那些达官贵人们则三五成群地凑做一堆,有说有笑,把酒言欢,气氛十分热烈。 这样豪华的宴会,居然每天晚上都有吗?周欢不禁暗暗咂舌,这些有钱人也太奢侈,太会享受了吧? 从刚一进门,沈惊月与周欢这一路上就被搭讪寒暄了无数次,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冲着沈惊月来的,沈惊月似乎是这凛丘城中响当当的豪族名士,所到之处必定涌现出无数拥趸。 看到沈惊月与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达官贵人们谈笑风生,周欢不禁开始深深怀疑起自己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刚到凛丘第一天,就与沈惊月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沾亲带故。 周欢正杵在一边发呆,沈惊月忽然悄无声息地凑近身畔:“哥哥,你看那边,那位就是你要找的齐王。” 周欢循着沈惊月所指的方向看去,见一个男子正坐在一角的雅间,与三两好友有说有笑地豪饮。周欢正好奇地打量着,齐王似乎注意到了两人的视线,不经意地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周欢不由得一怔。 好像! 齐王跟萧晗,长得好像。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与萧晗如出一辙。只不过与萧晗不一样的是,齐王年龄显然更大,看上去至少有四十多岁,锋利的眉眼中透着一丝沧桑的意味。 “咦?这不是静山么?”看到沈惊月的瞬间,齐王一拍大腿,从席间站起,大步流星地朝两人走来。 “齐王殿下,多日不见,您还是这么精神。”沈惊月欠身行礼,微微笑道。 “静山也风采依旧啊!”齐王拍着沈惊月的肩膀,爽朗大笑。 “静山?”周欢一头雾水地看着沈惊月。 “是我的字。”沈惊月拉着周欢的手,对齐王介绍起来,“齐王殿下,您可认得他是谁么?” “本王也注意到了。”齐王盯着周欢,若有所思地道,“从方才开始,这位小兄弟便一直盯着本王的脸看,莫非是哪位熟人?” 周欢忙在齐王面前行了一个跪拜礼,朗声道:“属下周欢,奉陈皇后之命,领监军一职前来兖州赴任,辅佐齐王殿下!” “你就是周欢!?”齐王一愣,连忙将周欢扶起,“哎呀呀,本王一直以来久仰周长秋的大名,早就在此地恭候多时了!” 周欢闻言不禁大大松了口气:“原来皇后娘娘已经跟齐王殿下通过气了啊。来之前属下还在担心,万一齐王殿下不认识属下,属下又没有证明身份的凭据,那岂不是很尴尬?啊哈哈哈……” “皇后娘娘?”齐王笑着摇摇头,“那倒不是。” 周欢一怔:“呃?那是……” 齐王低声在周欢耳边道:“皇上。” 周欢睁大眼睛,一时心跳如飞:“皇上他……他跟您说过属下?他……陛下他都说了些什么?” 齐王却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望着周欢笑而不语。 “殿下,您别这样看着属下好吗?属下瘆得慌!”周欢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别在意这些细节,走,咱们一起喝一杯!周长秋,啊不对,应该叫周都监才对。” 不等周欢发话,齐王便搂着周欢的肩膀,拉着他来到雅间,向在座的众友人介绍周欢。一听说周欢是当今陈皇后身边的大红人,众人顿时来了劲,热情洋溢地与周欢套起了近乎。 就在这时,阁中忽然鼓声大作,紧接着楼阁中烛光骤然一黯,独留高台之上的一盏红灯笼,熏风卷起纷纷扬扬的落花,一个人手持宝剑,依稀出现在摇曳朦胧的红纱之中。 周欢正不明所以,只听身旁一人小声道:“快看,轮到沈惊月表演了。” (什么!?沈惊月!?) 周欢一惊,这时他才注意到沈惊月早已不知何时从自己身边消失。 “这是清平宴的惯例。”齐王不知不觉地凑到周欢身边,低声道,“每个人都必须表演一段才艺,只有大家都认可你的才艺,那才算通过,否则就要罚酒。” 原来这就是沈惊月口中提到的那个如果不准备就会死得很惨的才艺表演?原来不止周欢,连沈惊月自己也逃不过这所谓的惯例么? 周欢循声望去,只听铮地一声,琴音一起,沈惊月手一扬,手中软剑化作一道闪电,如游龙般疾驰而出。沈惊月足尖轻点,翻身跳上置于高台的几个踏鼓上,身轻如燕地凌空跃起,伴随着富有节奏与律动感的鼓点,在几个踏鼓之间从容起舞,一袭红袖如火,腰带翻飞飘逸若仙。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才艺……” 周欢怔怔地注视着台上的红影,脑子里除了一个“美”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形容词来。 齐王见状又凑过来道:“静山的剑舞可以说是整个大楚首屈一指也不为过,可不是随随便便想看就能看得到的,今天你有福了。” 正如齐王所说,台下众人与周欢一样,彻底沉醉于沈惊月那精妙绝伦的舞姿当中,惊叹声、叫好声、掌声不绝于耳,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个妖娆的红影锁定在了高台上,舍不得将眼睛移开片刻。 “如何?是不是叹为观止?”齐王笑道。 “太美了……简直是,无法形容的美……”周欢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 “不过,这还不是整段表演最吸引人的地方,接下来,才是最高潮的部分。” 齐王话音未落,只见沈惊月奋力一跃,飞到半空之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抓住从梁上垂下的赤练,荡秋千似的绕着高台荡了起来。远远看去,如同飞天的凤凰一般在阁楼上空来回盘旋。而与此同时,沈惊月还大胆地拽下自己脖子上的一条上等的汉白玉佩,随手往空中一抛,那玉佩就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入台下的观客之中。 观客们一声惊呼,纷纷哄抢。 周欢看呆了,齐王笑着在一旁解释道:“这是静山的习惯,每次表演剑舞,总会将自己身上各种价值连城的首饰珠宝抛到台下,送给在场的观客。” 当那红影朝着这边荡过来之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周欢似乎感觉到了沈惊月的惊鸿一瞥。紧接着一样物事从空中向这边抛掷过来,周欢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摊开手一看,竟是沈惊月那把随身携带的象牙骨扇。 扑通一声,周欢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他将那扇子凑近鼻尖轻轻一闻,似乎还能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体香。 等周欢再度抬起头来之时,沈惊月已经落在了高台上。紧接着,惊人的一幕来了。沈惊月像是喝醉了似的,白皙的肌肤兴奋得泛着潮红,额头上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仿佛吃了春药一样浑身火热难耐,竟开始慢慢地宽衣解带,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件接一件地脱下,随手一丢,抛在一边。 “他、他想干嘛!?”周欢大惊失色,急得站起身来。 “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齐王却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从容地抿了一口酒。 只见沈惊月越脱越来劲,最后脱得浑身上下几乎全裸,笼着一层朦胧红纱的高台上,起伏有致轮廓分明的肌肉勾勒出恰到好处的紧致腰身,浑圆的臀部以下是两条修长而笔直的腿,若非此刻光线昏暗,又有薄纱遮挡,也许沈惊月的私处早已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齐王殿下!这、这这这……”周欢满脸通红,急得满头大汗,“你们为什么不去阻止他!?” “都说了,这是表演。”齐王似笑非笑地道。 “这也算!?” 周欢望向高台,的确,不但沈惊月本人毫不在意,台下观客们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冲着台上的沈惊月吹起了口哨,甚至有些人也开始有模学样地脱下衣物,披头散发,坦胸露乳起来。 周欢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这些贵族们的骄奢淫逸、放浪形骸强烈地冲击了他天真纯朴的心灵。 当沈惊月结束他的表演,回到台下时,已经换上了另一套衣物,衣冠楚楚地出现在周欢等人的面前。 “如何?”沈惊月拿起一杯酒,凑到周欢身边,勾着嘴角道,“哥哥对我的表演可还满意?” 周欢盯着沈惊月那仍残留着一丝潮红的眼角,低声道:“我能说实话吗?” “当然。”沈惊月眸光潋滟。 “你真是……”周欢深吸一口气,注视着沈惊月一字一句地道,“衣冠禽兽。” 沈惊月一怔,忽然噗地一声,抖着肩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衣冠禽兽,说得对。我沈惊月就是衣冠禽兽。”沈惊月一边笑,一边转头朗声对众人道,“诸位,今日周都监也专程准备了才艺表演,大家说,想不想看?” “想看!”众人纷纷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轮到我了吗。”周欢豁出去地道,虽然在看到沈惊月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演出之后,他已经对自己的才艺失去了自信,不过想想今日沈惊月的反应,他还是鼓起勇气地站起身来道,“那不才周某就为大家表演一段压箱底的拿手好戏,周氏大鼓书!” 与白天在沈府时一样,周欢一手拿快板一手握鼓槌,将一面小鼓架在面前,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表演。 然而同样的唱段,当周欢一字不差地唱完,抬起头来观察众人的反应时,看到的却是一脸如同吃了狗屎一样的表情。 “周都监,这就完了?” “你刚才都唱了个啥?” ——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全场冷场。就连齐王也一脸为难地看着周欢:“周都监,你这不是成心让本王为难吗?这下叫本王怎么替你吹啊?” “怎么会!?我唱得有这么难听吗!?”周欢不敢相信。 “不是一般的难听。”齐王表情严肃地回答。 “可沈贤弟他……”说着,周欢转头看向沈惊月,谁知沈惊月却是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一脸事不关己地喝着酒。 “喂!沈贤弟,你白天不是说了,我的大鼓书一定能行的吗!!”周欢抓住沈惊月的肩头,忿忿地道。 “有吗?”沈惊月斜了他一眼,“或许有吧?抱歉,小弟我大概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忘了。” “你……!”面对态度与白天截然不同的沈惊月,周欢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上当受骗了。 “哥哥,你输了。”沈惊月嘴角一扬,反手将周欢的手腕扣在案上,眼眸中精光一闪,“说好的,输的人罚酒。” “没错!”咚的一声,齐王将一大坛酒重重一顿,放在周欢面前,“罚你敬我们所有人一杯。” 周欢面如死灰,他环视在座众人一圈,咬牙道:“好,今日算我周欢栽在你们手里。不就是敬在座的一人一杯嘛,我喝!” “哎,等一下。”沈惊月一把按住周欢的手,“谁让你只是敬在座的?” 他站了起来,袖子一扬,指着全场道:“是整个金陵阁所有人,一人一杯。” “什么——!?” 轰地一声晴天霹雳,周欢脑中一片空白。 那一晚,周欢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敬的酒,他只记得才敬了一半,他就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他依稀记得自己又气又恨,像一滩烂泥一样地瘫在沈惊月身上,搂着他大声抗议沈惊月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再后来…… 再后来他便醉倒在沈惊月怀里,不省人事。 到了夜里,周欢便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游走,他醉得一塌糊涂,意识不清,就算很努力地睁开眼睛,视野也是模糊一片。 “周公子……” 那个带着炽热气息的声音是那样的近在咫尺,那样的诱人。 “是你么……沈贤弟……” 周欢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反手搂住身上之人。 “你把哥哥我……嗝……害得好苦……”周欢抱着一个柔软的身体,嘀嘀咕咕地胡言乱语起来,“不过,要是你对哥哥说声……对不起……嗝!……哥哥就……就原谅你……” 怀中之人似乎有些不听话,在周欢怀里扭动着身体,挣扎起来。 “沈贤弟,你……你这是在干嘛……”周欢迷迷糊糊地搂着怀中人,“别乱动,再动……哥哥我可要控制不住……嗝!……控制不住自己了……” “…………” 随之而来的是良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周欢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儿……?” 他坐起身来,紧接着便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他扶住自己的脑袋,呆滞了半晌,视野渐渐地清晰起来。 此刻的自己正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幽暗的烛光在风中扑闪着,一抬头,便看到一扇玲珑别致的雕花窗棂。窗外夜色浓郁,一轮明月当空高悬。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呆若木鸡地望着悬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还有一川之隔的对岸,脑子逐渐恢复清明,回想起了他来到兖州,偶遇沈惊月,参加清平宴的一连串经历。 “狗贼!受死吧——!” 就在这时,黑暗中一道寒光直逼周欢而来。周欢一惊,条件反射地把脖子一缩,一柄寒气逼人的利刃便擦着自己的头顶而过。紧接着哗啦一声,一个黑衣人从窗外突然闯入,举刀径直扑向周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