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直播【蛋是对感情线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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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有一点好，人少，可以一个人独占一整间向阳的大床房。 宋秋白回到宿舍就蹬了鞋，瘫在床上放空大脑。 alpha公共服务部门的效率很高，晚饭时款项就已经到账，还附赠了一瓶alpha激素药丸，贴心的小礼物。 明天的晚饭总算是有着落了，省着点花，说不定到下个月都不用再去，而且还能剩余不少存作风险资金。 捐精这种东西，次数越少越好，地球上有句老话，一滴精十滴血。每个月来这么一遭，真是我的小秋白受苦，脑袋也跟着受苦。 要是被领养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想着想着，他又打开个人智脑，登进了某个熟悉的网站，里面有他早已烂熟于心的领养家庭资料卡。 自从14岁性觉醒为alpha后，在这一年里陆陆续续有不少橄榄枝向他递来。 在挑挑捡捡之后，终于锁定了其中4家。双beta家庭，中产阶级，性格温和，无不良信誉陋习。无论是从哪方面看，都是顶顶好的监护人。 但就在那临门一脚，他又犹豫了。 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累了点、穷了点，但也没有什么家庭的烦心事。 要主动走出独属于自己的舒适区，与另外两个陌生人度过童年、青年、中年，为他们养老送终，光是想想就觉得前途无望。 况且自己两世为人，年龄合起来算怎么也有三十来岁，再怎么样也不能真像一个小屁孩，在父母跟前撒娇弄痴，满足不了人家对孩子的期待与指望。 还有让人头大的alpha领养手续的繁琐条陈，更别提住所变更、家具更换这些杂事。 于是他也只把这些领养愿望当做退路，心情低落的时候翻出来看看，好提醒自己，还有人惦记着我、需要我。 智脑的蛙叫声响起，到点了。 宋秋白懒懒地翻了个身，拿脚把搭在一旁的床上小桌踢过来，上面还晾着昨儿写到一半的数学作业。 随意扒拉了两下头发，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智脑脱离手腕飞起，就是一个简易的直播摄像。 “叮咚，您关注的主播‘怎么还不开饭呀’正在直播，神秘号码a－1327－300027，请及时关注～” 正在处理bug的楚朝歌一个激灵，丢下手头的程序就登入了e站。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omega，平凡且平庸，人生几乎一眼就可以望到底。读书、工作、相亲，然后和一个同样平凡平庸的omega或beta走到人生尽头。偶尔可以在发情期奢侈一把，买一罐稀释的alpha信息素吸吸，然后继续在每月的情潮中挣扎，连孩子也是奢望。 但是，一个星期前，这个小主播的出现，挽救了他摇摇欲坠的精神。 e站由国家控股，每一位用户注册都要上传自己的ID，经过相当复杂的审批之后才能进行直播、发布视频等，是最为权威且安全的视频网站，每日平台浏览人数和活跃主播数以万计。 a－1327－300027更是大有讲究。a是alpha视频分区，1327是直播开启年份，300027则是今年第300027个直播间。 三十万alpha，粗粗一看，确实很多，但平均到在1亿嗷嗷待哺的omega面前，真是僧多粥少。 再加上有些，不，几乎所有alpha都只是为了完成公共服务任务。打开直播后，要么闲置在空房间里，要么就直接盖住镜头。 一次性播满每月强制12小时时长后，这个月的直播也就结束了。等到下个月，观众们又是同样的待遇，空无一A、冷漠孤独的房间窗口。 即使有alpha出镜，他们也总是紧紧地束缚在衣物里。眼镜口罩帽子，连一丝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不见，一个笑容都欠奉。 即便如此，这样不见真容的直播也得到了很多omega的追捧。 楚朝歌浏览过一条被无数omega奉若至宝的直播录屏。一条条弹幕应接不暇，打赏更是天女散花，这样古怪的单方面交流贯穿了视频首尾。 但他看完后留在脑海中的，只有视频主角的眼睛，纯黑的瞳孔，仿佛极地的极夜，是无数前仆后继的狂热灵魂都无法点亮的永暗。 当晚就发了噩梦，一双眼睛高悬天空，冷漠的、高傲的、厌恶的目光投下，而他就在无边赤海炼狱中沉浮。第二天醒来，心悸不已，精神萎靡。 直到点进了小alpha的直播间。 小alpha第一次直播时他眼疾手快地录了屏，每天晚上，逐帧逐句，反复回味，小主播的自我介绍他这辈子都忘不掉。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一名初中生，也是一名alpha，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多多指教。” 画面中的小alpha两颊的婴儿肥未消，额头有汗，面上还带着可爱的紧张。少年独有的亮晶晶眼睛直直看着镜头，活泼地作着开场白。 【还是个孩子呢】 就像一颗生机勃勃的小太阳，青春的朝气扑面而来，触动了自己死气沉沉的内心。 【还是个孩子】 是啊，接下来的日子，如果能有太阳陪伴，那么这种枯燥无味的人生也不是不可以忍受了呢。 而某人的生命之光此时正对着练习册发愁。 摄像头很智能地换了一个角度，让直播间中呈现出宋秋白无可挑剔的侧脸，和一道初中数学题。 一道初中数学题。 初中数学题。 若m2＝m＋1，n2＝n＋1，则m?＋n?＝＿＿ “为什么我都上过大学了还要在这里被初中生的数学为难啊啊啊啊啊啊！” 宋秋白心中崩溃呐喊，面上也露出痴愣神色。 舔颜弹幕瞬间被哈哈哈哈覆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来我之前还在沉迷于alpha的美色，一看到崽崽的呆滞脸就忍不住想笑怎么办” “纯路人，刚进直播间，请问怎么主播不太聪明的样子” 等到alpha回过神来，评论区早就已经被各式各样的沙雕表情包占领。 有眼神涣散的他，头顶“看上去睡着了，实际上已经睡着了”的字样。 也有脸歪嘴斜的他，下批“世界毁灭吧”。 alpha的自尊心如火山爆发，连封好几个活跃账号，吃瓜猹猹们才安静下来。 当然，这副生气的小模样也被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截屏做成了表情包，在私下里偷偷传阅。 不过当看到网上广为流传的“封号警告”“没想到小alpha也有两副面孔”等等后，主人公又作何感想，我们无法知晓，不过可以预见，又将是一番惊天动地的景象。 这时才有科普弹幕姗姗而来，远程指导暴躁的小alpha。 “两式相减 m2－n2=（m－n） m2－n2=（m＋n）（m－n） m＋n=1 m?＋n?=m2·m2·m＋n2·n2·n m?＋n?=（m＋1）2m＋（n＋1）2n m?＋n?=5m＋3＋5n＋3 m?＋n?=6＋5（m＋n） m?＋n?=11 还有多种解法，崽崽要加油哦～” 在恶趣味地加上最后一句话后，满足吃瓜的楚朝歌才点击发送。沮丧的小alpha也别有一番风味，大大丰富了他的相册。 唉，没法去掉弹幕食用真是一大缺憾，看来要努力学习了。 哭丧着脸的宋秋白如临大敌地写着作业。要不是明天就是周一要交了，谁会碰数学这玩意啊！ 等写完了作业，就已经是9点半了，自觉要早起早睡的小alpha冷漠无情地无视了弹幕的挽留，关闭了直播间。 上一世就因为熬夜打游戏所以才只有175，这一世说什么都不能重蹈覆辙！ 他甜甜蜜蜜地进入了梦乡。 【请不要走，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充满爱意的文字还没发出就惨遭腰斩，楚朝歌看着黑暗的画面。 屏幕上的倒影带着呆板的黑框眼镜，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白色t恤衫上还有早上的番茄酱残留，整个人显得又阴沉又老土又邋遢。 【任何事?】 不会有alpha喜欢我这样的omega的，即使是崽崽，看到我这样的人也会马上皱眉走开的吧。 【任何事】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小alpha喜欢我呢？】 【先去洗澡，剃掉胡子，换一身衣服，社区医院的视力矫正手术最近正在打折，再去拜访好久不见的前辈，请教黑客技术】 他听到另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咝咝低语，宛如伊甸园的毒蛇。 他忍不住发问，【为什么要学习黑客技术？】 毒蛇用他那蛊惑的嗓音回答，【你难道不想每天都看到他吗？】 他又问，【你是谁？】 毒蛇在他的耳边盘桓，吐出蛇信。 【咝咝】 他听不清。 【大点声！】 【咝咝！】 【再大点！】 他的太阳穴微微鼓胀，青筋跳动。 他听见了。 【我就是未来的你】 【什么？】 【我就是未来的你】 【什么？！】 【在未来，我们会遇见他，逗他开心，和他交往，和他生活。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 【孩子?】 【是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一个长得漂亮、强壮、健康的孩子】 他忍不住继续发问，这简直就是他梦想的生活，【真的吗？】 【是真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话去做】 蛇和人的声音逐渐重合。 【是真的，只要我按照你说的话去做】 楚朝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是真的，只要我按照我说的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