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遇刺

    正月初三卯时

    晋安殿早在寅时就见大批进进出出准备，安宁知道昨日殿下来了，忧心自家殿下睡不过便到了卯时才匆匆进了正殿。

    “陛下，再过两个时辰殿下便要到宗庙行加冠礼，望陛下恩准奴婢进来伺候。”她跪在屏风外，低垂着脑袋禀报道。

    “把东西都准备好，你出去吧，朕自有分寸。”屏风那头传来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

    安宁略一犹豫，还是应下声来，轻轻退了出去。

    谢知看着自己怀里安睡的少年，情绪莫名，他带了些狠劲地咬了少年如花瓣般的嘴唇，像是恼怒也像是无能为力之下的泄愤之举。

    小东西，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昨夜少年累惨了，即使是这样的动作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过去。

    谢知任命地抱着少年起身，替他细细穿好准备的礼服。

    谢焉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扯着自己，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谢知怀里，男人正轻柔地替他绾发。

    他下意识地开始挣扎，却是被男人抱紧了，“别动，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他下巴搭在谢焉岚的肩头，面前的镜子倒映着两人的身影，不像父子像是相濡与沫的夫妻。

    “父皇答应你，你及冠之后便可搬去东宫。”男人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一般，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可再说什么离开父皇之类的话。”

    谢焉岚心里冷冷一笑，明明就是男人将两人的关系逼到这一地步，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做出这般情态来。他懒得与男人掰扯，不回男人的话，推开了男人唤了安宁进来。

    “岚儿，别记恨我。”

    外头宋与也在等着，谢焉岚的及冠礼得由谢知主持，他踌躇了一会，只是留下了一句话便走了。

    安宁走了进来继续替谢焉岚绾发，从镜中确实看到了自家主子发呆的眼神。

    谢焉岚想起男人走之前说的，实力愤愤想到，凭什么？我就是要恨你，恨你这个大混蛋。

    午时一到晋宣殿晋安殿的人均已移步到宗庙，谢焉岚是由他的恩师，当今太傅邵樾进行加冠。他跪在列祖列宗之前，邵樾站在斜侧方，谢知则是站在他的侧上方。

    待礼成后邵樾伸手将他扶起之时，变故突生，只见邵樾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持剑直对谢知而去。

    众人皆是来不及反应，好在谢知本人武艺超群，虽未持有武器，也与那刺杀之人打的持平。

    宋与大喊着护驾，门外的禁卫军闻讯迅速往里面赶来，那小太监看情形不对，警示一转剑锋对着谢焉岚而来。谢焉岚虽有几分武功，可常年的体虚让他根本使不出一丝力来，身边最近的也就是邵樾，一个比他还弱的文人。

    眼看拿剑就要刺上来，谢知早已维持不了往日的冷淡自持，他施展轻功，略到谢焉岚身边准备将他往后推。小太监看他的动作便知他的意图，竟是也提起步伐加快速度刺了过去。

    谢焉岚躲闪不及，人已经越来越近了，他认命般地闭上眼，最后一刻心里的念头竟是有些后悔与谢知置气，早知道会是这样，他就应该珍惜与男人相处的每一刻。只听衣帛被刺破的声音，料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谢焉岚感到自己被抱在一个熟悉又宽阔的怀抱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猛然睁眼。

    “父皇……”他的声音颤抖，脑子一片空白。

    男人对着他笑了笑，“宝贝，别怕。”

    只见说完话的男人轻轻晃了晃，然后整个人压倒在了他的身上，谢焉岚下意识地伸手抱住男人，却是在男人的后背摸到了濡湿粘稠的东西。

    嗡的一声，他好像听不清周围的声音，也看不清东西了，除了手上那殷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