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阿遥，你怀孕了 【彩蛋 贺亦钦做梦】
设计图纸空白一片，铅笔落下，修长干净的手指在桌面敲出略微烦躁的节奏。 贺亦钦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看手机。 依旧一片安静。 宋遥没给他打过一个电话。 忽然想起，交换电话号码也是他主动做的。 宋遥似乎从来都不过问他的事，不问他是干什么的，不问他住在哪儿，喜欢做什么，为什么喜欢他…… 他这时才忽然想到……像宋遥那么精明的商人，真的相信他的谎言吗？ 那谎言太脆弱了，不戳，等待时间一到也会自动破的。 没由来的慌乱，让他很不快。 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搜了宋遥的手机号码，盯着屏幕许久，他咬了咬牙……点中了“好友申请”！ 烫手一样扔开手机。 贺亦钦仰起头，胡乱地盯着天花板看。 同事从工位走出，压着他的肩膀，“嘿，看什么呢？” “没什么。” 贺亦钦深深吸了一口气，抓回手机，等了十几分钟，刷新着对话列表，却始终不见对方添加好友的回复弹出。 也许是忙，没看见。 贺亦钦趴在工位，电脑键盘被他撞出声响。他什么也听不见，脑袋里乱哄哄的，像个愚笨的毛头小子，心里紧张得不行，指头被一股热流涌动冲击着，指尖晃动的幅度很小。 他期待地发抖。 又过了一会儿。 刷新……还是没有。 “操！” 好像表白失败的初中生，失望和伤心在心里很快扭曲成发泄的怒火。 拨通了宋遥的电话，对方开口才说了一个“喂”字，他已经连珠弹炮地发射出恶语。 “臭骚逼在哪撅着屁股摇呢？” “……” 电话那头好一阵沉默。 办公室同样一瞬间寂静无声。 各组领导和同事们都盯着贺亦钦的方向看，目光中有震惊，有浓浓的兴趣，还有鄙夷和嘲讽。 “……妈的。”贺亦钦心里暗骂了一百遍“看你爹！” 踢开椅子走了出去。 公司楼层高，上天台也就十几分钟时间。这段时间宋遥始终没挂电话，只是一直沉默着，贺亦钦能从听筒里听到他的声音，喘息声。 “又发骚了？我听到你在喘了。” 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贺亦钦发现，羞辱宋遥会让自己心情扭曲地舒畅。 这特别像偏方儿，试过有效就想一直用，直到偏方失效，或者自己不再需要。 “不开心吗。”宋遥的声音很轻，很温和。 听着宋遥的声音，贺亦钦的情绪稳定了一点下来。 “你在忙吗？我微信加你好友，没看见吗？等好久了也不同意。” “嗯，在开会，没看见。我现在同意。” 宋遥低垂着眼帘，放下手机调到微信界面，眨了眨眼，卷翘密长的睫毛铺出一层阴影，百叶窗透过来的光芒稀疏地打在他身上，脸上的光影让他看起来像个珍稀的古董，珍贵又易碎。 推送出来的好友申请他之前早看过，只是不想同意而已，就没理会。不想……和贺亦钦有这方面的联系。 现在贺亦钦打来了电话，他也只好按下同意。 “好了。加上了。” 贺亦钦立刻发出开怀的笑声，爽朗，很大声，传过来震痛了宋遥的耳膜。 “……” 听着贺亦钦的笑声，他紧绷的面容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怎么样，想我没？”贺亦钦磨人地纠缠道。 他年纪毕竟比宋遥小几岁，个性也远不如宋遥成熟稳重，说话做事都透着股年轻人才有的冲动和快意。 “嗯，想着呢。” 听到宋遥这样说，贺亦钦满意极了。 “遥遥，试过电话做爱吗？” “……” 宋遥一沉默，贺亦钦就更开心了。 “我教你。” “来，听我的，先把西装脱掉，扔在地上……随便扔哪儿都好，接下来把脖子和胸口的扣子全解开，嗯……然后松一松领带，别扯下来，留着这领带继续套着……嗯，对……解开皮带，裤子脱掉，内裤也脱掉，门？不需要锁，谁敢进来你就哭给他看！哈哈……” 宋遥红着脸，依着情人的命令，下半身脱了个干净干净，上半身剩下敞开了半个胸膛的白衬衫和松垮的领带，精致的腰线被深灰色的马甲包裹凸显着，贺亦钦不让他脱掉西装马甲，他让他穿着。 下半身除了浅灰色的袜子和深棕色的高档定制皮鞋，再无他物，修长紧致的长腿无处遮掩，只能贴着皮椅紧紧靠着，腿间敏感的小屄被柔软的皮质材料温柔抚摸着，他忍不住难耐地晃动起屁股，带动着自己嫩屄去摩擦微微粗糙的皮椅。 发出淫意的喘息声：“嗯……接下来怎么做？” “当然是自渎了。遥遥，跟着我的话做，乖。踩在椅子上膝盖打开，腿呈M字。怎么样，阴茎有没有起来？” “有，硬了。” “好，一只手摸它，一只手插自己的屄。” 宋遥满头细汗，身上也透着气一样充满了淫靡香味。阴茎挺立着，他把电话放在肩上一侧歪着脖子夹住，一手摸上阴茎开始撸动，另一手食指插入小屄里，屄肉主动送上来缠着他的手指，一团一团地吸咬着。 怪不得贺亦钦用说他的屄成精了。 “怎么样，好受吗？”贺亦钦问。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闷闷的，粗哑的，像是在拼命压抑什么。 宋遥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好受，也难受。亦钦，我要开始肏自己了吗？” “……你能忍到我来就不用。”贺亦钦声音重重如锤，击中宋遥的心。 宋遥愣了神，恍然后，低笑道：“不用你来，我自己可以。” 手指直直地越插越快，指甲刺着屄肉带来另一番快感。阴茎也硬着被自己的手撸到吐出白沫，咕叽——咕叽——手掌在阴茎上飞快动作，喘息声大得贺亦钦在电话那头听得清清楚楚。 “不让我来，下次见面，让你连本带利还给我！”贺亦钦恶狠狠地道。 “嗬……” 宋遥蹙着眉笑了。 “啊……啊！啊！亦钦，亦钦……亦、亦钦！” 呼唤着贺亦钦的名字，宋遥的阴茎达到了高潮，他发泄着阴茎里的白沫，喷到办公桌下的地砖上，留下肮脏的精液。 他无力地撒手，屄里的高潮还没达到，他就已经没有力气了。 难耐在他屄肉道里躁动着，宋遥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空气在他喉咙间刮蹭出暧昧的浅吟，通过听筒送到贺亦钦的耳朵里。 贺亦钦被诱到了。 “老骚货，真他妈骚。老子干死你，干死你！啊……操啊，遥遥、遥遥。” 贺亦钦红着脸，兴奋的肉棒被手掌握着，狠狠撸动，撸到微痛，脑袋里想象着宋遥在办公室里如何道貌岸然地自渎的样子，想着宋遥被他内射时哭泣挣扎眼睛通红的样子，他发狠地低吼几次，终于炙热地射了出来。 “嗯——！” “呼……嗯……” 抖着腿跪了下去，靠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贺亦钦垂下头，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宋遥。 “骚货。”勾着唇角，贺亦钦再次感叹。 …… 为了和贺亦钦独处，宋遥把工作集中安排起来，几乎每天都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总算腾出一天空闲。 贺亦钦说想跟他约会，他自然要腾出时间。 苟且人世，总得找点珍惜的宠着不是吗。 宋遥在温泉旅馆里等着。西装革履的男人，乌黑的发丝凌乱落下，精致打扮中显得随性了些。 精致的眉骨深刻不夸张，鼻梁挺得很直，鼻翼秀气，脸蛋儿很小，巴掌大，一只手捧得还多，黑发凌乱微长，在耳边卷着掖下，唇边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在等待贺亦钦的时间里，他露出了一个纯粹而专注的笑容。 如果贺亦钦现在在场，他一定会惊讶，因为这个笑容他见过，那天在机场，宋遥被接走时，他的爸爸捧着他的脸，他就是这样笑的。 这是一份信任到托福真心的笑容。 贺亦钦来的时候神神秘秘的，手背在身后，宋遥偷看了一眼，是一根包裹着糖纸的棒棒蜜糖。 脸有些红。 他走到贺亦钦跟前，张开双臂抱住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贺亦钦藏在身后的蜜糖，他手臂下滑、下滑，直到摸到那细棒，手指捏住蜜糖，轻轻上提。 贴着贺亦钦的耳朵，他轻轻问道：“送我的吗？” 宋遥的唇在贺亦钦耳朵上撩拨起来，他的气息更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不知不觉，贺亦钦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动心了…… “送你的。” “吃一口。”他将糖果抵到宋遥胸口，声音引诱着。 宋遥接受他的引诱，打开亮晶晶的包装纸，露出褐色的像可乐，也像巧克力的蜜糖，一颗圆形的，像满月一样的糖果。 舌尖探出，在褐色蜜糖上舔了一口。 眼睛忍不住轻轻眯起，再睁开时蜷着一点点的赞叹。 贺亦钦紧张：“甜吗？” 宋遥笑眼：“很甜。” “啊，对了，我带了一个朋友过来。你不介意吧？” “……” 贺亦钦跟他索求时，从不会这么礼貌，甚至像心虚似的，眼睛躲躲闪闪。 宋遥把糖吐了出来，用那包装纸重新包上，拿出手帕仔细裹上，塞进西装胸前的口袋。 “什么朋友？”他问。 贺亦钦不自然地笑道：“我一哥们，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想见见你。” “哦……见吧。” 宋遥开口同意。 关灵雨站到身前时，宋遥恍恍惚只觉得这个人很眼熟，但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 也是，贺亦钦和宋遥搅和在一起已经快三个月了，关灵雨也不过是几月前的寥寥几眼，他拒绝人时正眼都没瞧过，又哪会记得这张脸。 关灵雨就这么自然地走到了宋遥面前，一天……两天……宋遥录得不舒服，但贺亦钦开了口，他不能说拒绝，关灵雨打着“朋友”的名号自居，自由进出宋家别墅，管家和一众保镖对他很是反感，但宋遥不发话，他们也只能把关灵雨奉为客人待着。 “关先生，少爷在后院看花，您稍等。” “哦，好。” 近来身体总是困倦疲惫，宋遥这种长年累月的工作狂也撑不住了，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回家休息，公司那里有安妮在，他不需要担心。 这些年把自己扔到工作里泡着，不是因为多喜欢工作，而是因为全身心投入工作后，就可以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其他的……如自己，如父亲。 他自小在那个扭曲的家庭里长大，个性自然不正常。 宋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让宋遥能够离开那个牢笼之地。 宋蔚和他相处的时间很少，但他知道，爸爸是真正用生命在爱他的。 他不少父爱。 好累啊……只是多想了想，头就晕晕的。 太阳的光又热又乱，砸在他的头上，脸上，包裹着他的身体和藤椅，身外无界，却仿若囚笼。 关灵雨进来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满面疲倦的大美人，歪着头仰躺在藤椅上，身前是花，很多花，香味和蝴蝶扑在他身上，温柔的意蕴在他微长发丝上重重沉淀。 他走近了一点，又又近了一点。 距宋遥的唇，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关灵雨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一声声敲击着灵魂，发出恐怖的声音。 宋遥睁开了眼睛，目中带着困意，声音却冷冷地：“你做什么。” 做什么？ 他也不知道。好像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了。关灵雨红着脸退后了一步……然后又一步！ 宋遥看向他的目中流露出一丝鄙夷。 关灵雨看见了，心中深深刺痛着。 他恼怒了，退后的步伐朝着正前方走去，在宋遥惊讶的眼神中他扑到了宋遥的身上，压着他……强吻！ 手掌在宋遥的脖颈处轻轻揉摸，听到宋遥的惊喘，一股无法言喻的占有欲和满足感在关灵雨的心中轰然炸裂！ 他把手掌伸进宋遥的衣服，摸到了一股柔软，那柔软太过美好，让他爱不释手，下腹火热地抵住宋遥的腿间，他用力冲撞起来，毫无意义愚蠢地冲撞着。 “啊！”下一秒，关灵雨发出痛哭的低鸣，捂着腹部跪在了宋遥的脚边。 宋遥面上红润，显然刚刚被关灵雨吓到了。 “滚。”他开口道。 关灵雨忽然狞笑。 “贺亦钦真不识货。珍贵的不珍惜，下贱的偏要挽回。” 宋遥皱着眉头，不懂关灵雨的意思。 “怎么……你不会还不知道我是谁吧？”关灵雨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宋遥只觉得丑陋，“你是贺亦钦的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哈哈哈……” 关灵雨继续大笑，宋遥听得烦躁，让他闭嘴，他笑道肚子疼，指着宋遥大叫：“蠢货！真是蠢货！” 他继续笑着吼道：“你见过睡在一起的好朋友吗？他肏我的时候你还不认识他呢！哈哈哈……宋遥，宋总！让我告诉你吧！他贺亦钦来肏你，不过是为了出一口气……报复而已！” 宋遥眼里的迷茫更多了。 一口气？报复？ 回想着他们的初次，贺亦钦夜袭到他家，说爱慕他所以来肏他…… 手腕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他紧抿着唇，问：“他报复我什么？我从不认识他，没得罪过他，他报复我什么？” “报复你抢了他的初恋啊。” 关灵雨挑了挑眉，若有所指地道：“宋总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这个曾往你身上扑的小明星也正常。” “是……是你？”宋遥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人和脑海中的记忆有了重叠。 “是我。贺亦钦和我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是他的初恋，他对我很执着。我不想一辈子浪费在他这种没前途的人身上，而且我身为明星，想给自己找个金主也很正常，我看上你，设法出现在你面前。” “贺亦钦纠缠我，我就跟他提分手。我说我和你好上了，那个没脑子的竟然二话不说就跑去你家把你给肏了……哈哈哈哈，我怎么也想不到，他说的不放过你这个情敌，原来就是这么个‘不放过’。” 宋遥沉默着，一点点低下头，乌黑的发丝沉沉地垂下。 “宋总，还记得那晚贺亦钦把你叫出来肏吗？” “……记得。” “那晚他找我复合，我说我喜欢你，他就骂你这种双性人怪胎有什么好喜欢的，躺在他身底下张开大腿给他肏屄的老骚货，有什么值得我喜欢的。我说我不信，他就把你从家里带来，当众肏你给我看……” “别说了。” “那天夜里，我躲在墙角，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足够了，我看到了，你真美，骚逼真厉害，把贺亦钦夹得欲仙欲死，他跟我睡的时候还没那么狼狈过。” “你，滚！滚！”宋遥气得大口喘息着。 愤怒和怨恨在他眼里越积越多，全身都在发抖，他按着藤椅扶手，艰难站起，大腿、前屄，后穴，被贺亦钦肏过的地方都在狠狠作痛。 “嗯…” 他忽然捂住口，一股作呕的冲动涌了上来，恶臭的酸气也一起涌上，失控地干呕了几声，痛到撕心裂肺。 “宋遥，你不过是他报复的玩具。” 关灵雨失控了，他接近宋遥的目的明明这个，他想要资源的，他想要明星的大好未来的。 可看到这么美好的人，躺在那里晒着太阳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去摧毁、会毁灭。 “毁掉他。” 内心在疯狂叫嚣着！ “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让贺亦钦亲口告诉你。” “……”宋遥抬头，满面屈辱。 收到关灵雨打来的电话，贺亦钦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些不安。这不安，让他想到那个人的脸，那张美好的，总是或是微笑着、或是隐忍着望向他的脸。 去了酒店约好的房间，关灵雨正在洗澡，浴室是透明的，他能看见关灵雨不着寸缕的身体，在水流的冲刷下泛起情欲的红色。 奇怪……身体没有一点反应。 冷静的要命！ 贺亦钦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一心执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早已没了那份冲动。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微妙的不安着。 “贺哥。” 关灵雨赤裸着身体，推开浴室的门，走出。 脚掌在地砖踏出一个个湿润地痕迹，他离贺亦钦越来越近。 “你接近那个宋遥，只是为了报复他玩玩而已，那我现在吃醋了，我想跟你重归于好，你说……好不好啊？” 贺亦钦没幻觉，他心里一直渴望的事终于实现了。那为什么他心里没有一点开心的情绪。 他不懂。 “好啊。早就玩腻了，那个长屄的怪胎，我每次碰都觉得恶心，肏他还不如肏狗。” 对，就是这样。贺亦钦告诉自己，他说的没错，他心里一直就是这样想的。 宋遥那个老骚货，不过是他报复玩玩而已的怪胎，那个双性老骚逼自己笨，从来不怀疑他，每次都主动张着大腿给他肏，他怨得了谁？ “哈哈……” 关灵雨忍不住低笑出声。他笑到流眼泪，笑到满腹苦楚。 “阿雨，你笑什么？” 关灵雨指了指墙壁，笑着说道：“宋遥就在隔壁，我安了摄像头，你刚刚说的话他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贺亦钦愣住。 有那么十几秒钟，他身体是僵住了的，动不了，他急到发疯都动不了！ 他没时间发火，甚至没时间去想这一切，冲出去的时候撞坏了房间的门，他推开那房间的门，宋遥就坐在床上，认真地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好像，正在等他。 “遥遥……” “嘘。”宋遥抬头，满面泪痕，美得惊人！ 贺亦钦只觉得这一瞬间，他心痛难当。宋遥的眼神好脆弱，好美，让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毁了这份美。 “我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宋遥咬住下唇，溢出一丝破碎的笑容。 “也好……总算，你还是告诉了我。” “亦钦，我爱你爱得深，这次恐怕没那么好收场了。我是个说大话的人，曾经我说，若是你背叛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哂笑：“其实，我除了心痛，什么也做不到。” “遥遥，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亦钦啊。”宋遥挤出一丝笑容，直视着贺亦钦的眼睛，眼泪一颗一颗落下，他幽幽叹息道：“我是多么恨你啊。” 宋遥走了。 空气里没了他的味道，好闻多了，不会让人心悸难受。 贺亦钦一个人留在这间房，一句话也不说，肩背始终僵硬地窝着。关灵雨站在门口，守了一会儿走到他身边，贺亦钦忽然抬头。 关灵雨满眼震惊。“贺哥，你…你……” 贺亦钦不知道关灵雨在说什么，只觉得烦躁又失落，他起身，推开关灵雨走了出去，外套在他肩上随意搭着，夏天炎热的风烧得他心里着了一场大火。 走了好。 宋遥主动离开，总好过继续这样纠缠不清！ 一个被他玩弄的臭骚货，走了就走了！ 呵。 贺亦钦唇角柠起一丝可怕的笑容，路过有人指着他说三道四。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德行，八成是被甩了…” 他们在说谁？ 谁被甩了？谁哭了？ 男人被甩也会哭吗，哈哈哈！ 贺亦钦内心狂笑着，越走越急，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有几次甚至闯了红灯，路人们说他的更多了。 “哪家的疯子不看红绿灯啊？” “别说了，看他那样八成是失恋了。” “失恋了了不起啊？哭，哭死他活该！” 他们在说他哭了？呵，开什么玩笑。 贺亦钦停下脚步，冷笑。 他左右看看，找到了一辆停下的车，蹲下去在后视镜里看到一张满脸泪痕的脸……那正是他自己。 是他贺亦钦自己。 他被吓得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他慢缓慢地摇头，满眼不敢置信。 他在……哭？ 为什么、为什么哭？ 他不解，完全不解！ 为什么自己会哭……不，不应该的！ 徐叔很担心，少爷回家后只让他煲汤，自己守在饭桌前，盯着桌面一动不动地发呆。汤煲了两个多小时，宋遥就发呆了两个多小时，表情很奇怪，不是怨，也不是喜。总之很奇怪。 只喝了一口，宋遥就说：“我累了，叔叔，明天晚点叫我。” 徐榕担忧地道：“是的少爷。” 卧室很凉快，通风的设计把外界的风带入到室内，又从其他风口送了出去。 宋遥一整个晚上，都坐在床上，倚着微凉的墙壁，仰头看着不亮的吊灯…… 房间逐渐暗下去，随着月亮的升起，屋子里更暗了。 他就那么孤独地、克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露微光。 第二天，凌晨三四点钟了，他终于冲了澡，在浴室里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从里到外洗了个通透，贺亦钦的味道被他洗掉，赶走。 他抓起淋浴头，塞进腿间，激烈的热流冲刷着伤痕累累的甬道，屄肉被冲刷得发痛，阴道的壁肉干涸地流不出一点水，被热水冲了一遍，才算湿润了。 一个多小时的洗浴，他却像度过了一年那么久。 裹着浴袍走出来，房间里更加亮了。他推开窗，安静地一言不发，走到阳台，手拄在边界，微微倾斜了身体向外…… 天边开始亮了。 他喉咙干哑着，流了最后一次眼泪。 “结束了。” 每个人的轨迹都在继续运转，时间在脚下运行着，手机界面的日期一天天更新着。 九月的第一天……到来了。 宋遥依旧西装革履，依旧每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他把自己更加全身心地沉浸在工作里，不分昼夜，熬了下来。 心灵的苦楚很快被身体的疲惫麻木压过。 终于有一天，他倒下了。 倒下了办公桌上。 他的私人医生带他去做了检查，宋遥躺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就听到自己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私人医生白芷襄一字一顿地说道： “阿遥，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