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瑶珠安然回府，白芍和苍术的心才算落了地。

    瑶珠带回了许多幽心草，她们高兴的同时，心里也有一些疑惑。

    郡主独自一人，如何将这么多药材带回京城的？

    如何回到京城，回到燕王府，瑶珠只字未提，只吩咐下去，将幽心草放到她的院子里保管，就说累了要歇会儿。

    可是她一睡下去，就直接病倒了。

    消息传出去，燕王府上下人心惶惶。

    世子本就体弱，药材都是郡主给找的。若是郡主有个万一，燕王府还能在吗？

    “郡主，药来了。”

    苍术捧着药碗，送到床边。白芍给她垫了个大迎枕，看着瑶珠苍白的脸，担忧地道：“郡主，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医者不自医，她瞅着瑶珠的脸比之前还白，十分担心。

    瑶珠笑了笑，摇头：“京城的大夫能请进燕王府？”

    白芍叹了口气，没再说了。

    她的师父虽然是太医院首，却被整个太医院敌视，也牵连了她这个徒弟。

    若是风寒这种小病就要请大夫，传了出去，恐怕要被人笑话，笑她这个院首徒弟学艺不精，笑她的师父名不副实。

    何况她现在根本不敢请大夫。

    瑶珠喝完了药，仍然头疼欲裂，便遣退了她们，静静地躺着，揉着太阳穴。

    她配了两副药，有一副是避子汤。为了掩人耳目，她又多写了十几味无关的药草，派人抓回府里，再亲自配好了，派白芍去煎药，甚至再三叮嘱她绝对不能离开半步。

    在魔宫荒淫的七天犹如噩梦。她从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瑶珠闭上眼，耳边却不由自主地回荡着明渊的粗喘，肉体的撞击，淫靡的话语。

    她慌乱地睁眼，狠狠揉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疼，恍惚间把藕色的寝帐看作金黄色。

    瑶珠一愣，猛地坐起来，再三确认自己回到了燕王府的闺房，这才躺了回去，只觉后背冷汗涔涔。

    她蜷缩在被褥里，一手捂眼，一手捂耳，低低啜泣着，过了很久才睡着。

    瑶珠睡熟后，一缕妖异的紫色气息从她眉心冒出来，像云一样翻滚着，最后慢慢落回她眉心，凝结成一朵深紫色的六瓣莲花。

    －

    魔界的天依然阴沉沉的。

    魔宫的灯火层叠错落，寂静无声。

    出了浴殿，侍从们垂首碎步，小心翼翼地跟在明渊身后，随他回寝殿。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细碎的脚步声。侍从们打开寝殿门，明渊迈进门槛，下意识往床帷看去，却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他已经习惯了瑶珠坐在床沿等他。

    可是七日之约结束，瑶珠已经回去了。

    明渊默不作声地坐在床沿，摩挲着柔软的床褥，只觉胸腹里燃烧着一团烈火，无处释放。

    他想要瑶珠，很想。

    外面的侍从十分机灵，见他默然坐着，猜到了他的心思，试探地问道：“君上，内廷司选了两个少女，您看……”

    魔君与凡人少女纵欲七天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魔界。因为魔君对美色不感兴趣，内宫空虚，内廷司一直夹着尾巴做事。这消息一传出来，内廷司为之一振，很快就选出几个绝色少女备着，就等着瑶珠离开，他们好在明渊面前表现表现。

    明渊沉吟片刻，准了。侍从兴奋不已，告退办事去。

    男子开荤以后，食髓知味，即使是魔君，也不能免俗。

    他们很快把两个少女送到寝宫，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为了这一天，内廷司已经精心调教过了两个少女。她们都沐浴过，只穿着雪色单衣进入寝殿，此刻都规规矩矩地站在明渊面前，等他吩咐。

    看见她们身上的雪色，明渊恍惚间以为瑶珠又回来了，下意识对其中一个招了招手，“过来。”

    被点到的少女一羞，袅袅婷婷上前，跪在明渊脚边，扶着他的腿，娇声叫道：“君上～”

    这一声叫得婉转动听，若是别的男子听见，只怕要当场将她按倒。

    明渊却稍稍皱眉。

    不是瑶珠。

    少女见他没反应，又叫了几声，甚至伏在他腿上撒起娇来。

    可是，不论这少女如何撒娇献媚，他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瑶珠不一样。

    就算瑶珠反应生涩，几乎不讨好他，甚至拒绝他，他仍然会兴奋，会情动。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明渊先是一愣，随即有些恼怒。

    他明明是魔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凭什么执着于一个凡人女子？

    明渊脸色阴晴不定，忽然将这少女一把提起，扔在床上，直接撕开了她的衣裳，高傲地审视她。

    虽然殿内很暖和，少女洁白的身子依旧微微颤抖。

    她红着脸，看着魔君俊美的面容，想起他“骁勇善战”的传言，禁不住咽了口唾沫。

    魔界女子比凡间的更加大胆一些。她热切地看着明渊，觉得自己能得到魔君的宠幸，真是天大的好事。

    她甚至回头看了一眼另一个少女，眼神中充满挑衅。

    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她怎么想，明渊根本不在乎。

    明渊只意识到一件事。

    这不是瑶珠。

    因为，看见少女在他面前娇羞作态，他仍然保持冷静，只觉得反感。

    于是，胜利者还没来得及炫耀个够，就被魔君扔下了床。

    她一脸错愕地坐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另一个少女会错了意，转忧为喜，高兴地贴了过去。

    下一刻，她也被扔到地上。

    绢纱屏风接连被撞了两次，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侍从们呼啦涌进来，就看见明渊一脸铁青地站在床边，不耐烦地挥挥手。

    “抬出去！”

    先前提议的侍从愣住，连忙补救：“是她们伺候得不好……”

    明渊冷笑，直接堵住他的话：“少拿这些庸脂俗粉糊弄本君，滚！！！”

    这一声“滚”用了法力，响彻魔宫。侍从们被吼得魂飞魄散，赶紧抬着两个少女，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中。

    明渊冷着脸，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直至殿门传来轻轻的叩击：“君上，奴婢有要事求见。”

    “进来。”

    殿门打开，明渊看见熟悉的侍女，挑眉：“是你？”

    虽然他从不记侍女的名字，但他记得这张脸。

    她是贴身伺候瑶珠的侍女之一。他在浴殿和瑶珠当众交欢时，也是这个侍女面露不忍，欲言又止。

    “奴婢是薜荔，伺候过瑶夫人。”

    瑶珠是他的女人，却没有正式封号，所以一概以夫人相称。

    “何事？”

    薜荔快步走入寝殿，把手捧的衣物放在床沿，轻轻一礼。

    “这是瑶夫人的寝衣。要如何处置，还请君上示下。”

    这是瑶珠初次侍寝穿过的雪色单衣，当夜就被他撕坏了，没想到被这个侍女留下。

    明渊眯眼，起了杀心：“你好大胆子。”

    且不管她为何存着这件衣裳，单论她看透了他的心思，明渊就不想留她。

    对于任何一界的帝王而言，能看穿自己想法的，都是变数，不该留。

    薜荔跪下：“君上息怒。”

    她看起来很害怕，明渊却直觉她一点都不怕。

    明渊本想一掌劈下去，却又想到了瑶珠。

    这个侍女伺候过瑶珠，心也向着她。倘若瑶珠以后还来，有这样一个侍女，对瑶珠是好事。

    明渊沉默良久。

    “……下去吧。”

    薜荔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只是在离开时看了一眼衣裳，显然是有意送过来的。

    果然看透了他的心思。

    可是究竟看透了什么心思，明渊又说不清楚。

    待他回过神来，他已经拿起了衣裳，放在手心缓缓揉搓。

    衣裳被撕坏后被薜荔收走，所以没有清洗过，还残留着瑶珠的气息。明渊最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像是深谷云雾，又像是清新的花香。

    他忍不住把衣裳贴在颊边，用力亲吻吮吸，就像是在亲吻瑶珠那样热切。

    胸腹里的热火终于越烧越旺，明渊撇开自己的衣衫，轻轻舔咬着衣裳，一手握住了昂扬的欲根，重重地喘息起来。

    “瑶瑶，心肝儿……瑶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