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和弟弟谈心/擦头发

    蒋舸打开宿舍门，白宙正坐在那安静看书，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白宙看到他回来显然有些开心，只脸上还蒙着一层恹恹的神色，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扰。

    蒋舸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声问道，“和哥哥吵架了吗？”

    “嗯。”白宙乖巧点了点头，他指尖紧紧攥着书页，揉成一团乱麻，他轻声开口，“我不想读书了。”

    蒋舸有些惊讶他说的话，他并不觉得白宙不爱学习。他放下水杯，在白宙面前坐下，看了眼他正在看的书，“为什么不想读书了？”

    白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盯着白淳空旷的桌子仿佛自言自语般开口，“哥哥很累吧。”

    他低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我那天偷听到妈妈打电话我才知道这些年哥哥有多累，他不仅要担负自己的生活，还要照顾我，很累吧。”

    白宙垂着头，想到这些年白淳背负的压力，忍不住落下眼泪，他其实并不是多活泼的性子，只是为了不让哥哥担心，这才伪装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蒋舸并不能回答他白淳累不累，这个答案不该他来给，可他还是开口了，或许是白宙的眼泪让他想起了那个潮湿的夜晚，蒋舸沉吟片刻道，“你让他对你的期望落空，他才会累。”

    蒋舸递了张纸给他，“擦擦，待会儿你哥出来还以为我欺负你呢！”听到这话，白宙破涕为笑，他笑起来也是乖乖巧巧的，像一株易散的蒲公英。

    蒋舸听到里面水声停下，刚准备把凳子挪开，白宙突然凑近他然后吸了吸鼻子，似乎从蒋舸身上闻到了什么奇怪味道，他抬头疑惑道，“你刚刚吸烟了吗？”

    蒋舸笑了笑反问，“你怎么知道是烟味？”

    这烟是罗掷从国外买的，烟味并不重，反而有种松木调的香味，一般人会误以为是香水，蒋舸第一次闻到还惊叹了这个味道。

    听到这句，白宙颇有些不自然，眼神微闪，半天才呐呐道，“我猜的。”蒋舸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并不喜欢多干涉别人的私事。

    “那我先出去吹吹风，你好好看书。”

    蒋舸刚拉开门，另一道门就被人打开了，一阵浓郁的橘子花香随着热气弥漫在了寝室里，白淳拿着毛巾擦头发，身上穿着宽大的白T恤和裤子，整个人像一道美味佳肴被端了上来。蒋舸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开门出去了。

    白宙放下笔，跑过去抱住白淳闷声道，“哥哥我错了。”当听到白淳半晌没说话，白宙又把脸轻轻在他身上蹭着，语气可怜，“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哥哥你别生气。”

    白淳没有看蒋舸出去的背影，他摸了摸白宙的头，语气和缓，“去洗漱吧。”

    “哥哥你还生气吗？”白宙仰着脸问，白淳弹了下他额头，柔声开口，“哥哥永远都不会生你的气。”

    等白宙进去洗漱，白淳拿毛巾站在窗户前擦着头发，他并不知道蒋舸就在一扇门之后的阳台上，两人看着同样的夜色，茫茫苍穹上挂着一轮弯月，月色如同水波蔓延在大地，风里有着松木和橘子花混合的味道。

    蒋舸抬起手闻了闻身上，确定味道散得差不多才进去，他一开门就看见站在窗边的白淳，听到动静，白淳转过身来看着他，两人之间还是蒋舸先开的口，“用吹风机吧，你感冒刚好。”

    说完就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吹风机，白淳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用了。”

    蒋舸轻笑了一声，他连拒绝人都这么硬邦邦，只有在床上才是又软又潮的，像掬起的一捧春水。蒋舸拿着东西的手还是没收回去，他看了眼白宙摆在桌上的书道，“如果你因为着凉感冒，白宙会很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