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穿越引路者往往死于话太多

    那个黑影在庭院里静立了几秒，猛地在庭院中旋转起来。戚风这才看到他手里还抓着一个巨大的黑影，宽扁的黑影在黑夜里如同旋风般舞动，带起沉闷的风声。

    是阿岚吗？看那身形和武器，戚风隐约觉得应该是阿岚和他那把巨剑。

    他只见过阿岚出手一次，一击就杀死了那可怖的鸦人，眼下阿岚的练习，则更加让他震惊。

    阿岚的身影在庭院里迅疾地奔跑，折返，每次的拐角都很莫测，时不时还会跳跃起来，竟然能够达到两层楼的高度。也就是在他跃起的时候，教堂钟塔彻夜不息的灯光照亮了他，那矫健的身姿几乎定格在空中，大剑划过沉寂无声的弧度，漂亮的简直像是游戏中的连招，超出了人类能够达到的技巧。

    不，在这神秘的世界，或许人类技巧的极限，已经超出自己的认知了吧。

    看到阿岚在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停下休息，握着巨剑驻在地上，调整呼吸，戚风眼睛一亮，想起了一个圣心秘典里提到的圣言术。

    持久术。这是一阶圣言术中，消耗圣力最多的圣言术之一，需要足足两百菊圣力。而一级牧师晋升二级神甫，也只需要达到一千菊圣力，只够施展五次持久术。

    持久术也是个像圣光术一样的判断标志，想要支撑一场提炼圣油的圣祭，需要至少能够释放出两个持久术，也就是四百菊的圣力。

    圣心秘典和圣言术里，都没有准确测量自己到底达到多少圣力的圣术，只能通过自己可以释放的圣言术和律令术数量，来判断个大致范围。

    戚风觉得圣力就是游戏里的蓝条，没有直观的数值，只能靠自己能够释放多少个法术来判断。那自己就必须认真多试验一下，精确掌握自己能释放多少个圣术，否则万一陷入危险，蓝条不够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而且从阿泰的态度，还有那封生父雷涛的信，戚风都感觉自己的原身恐怕不是个天才，甚至可能是个废柴，要是连一场圣油圣祭都坚持不了，可就真的糟糕了。圣祭可是领地里最重要的祭礼，是提炼圣油的啊！

    戚风起身打开圣言术卷轴，找到了持久术，看到上面的咒语之后，戚风脸颊抽了抽，只想说句mmp。

    这个世界的圣言术和律令术如果真的是那个神直接传授的，那么毫无疑问，神不仅是个穿越者，还是个无可救药的恶趣味沙雕死宅。

    同时戚风也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恶趣味沙雕死宅神，无形中给自己带来了一个金手指。

    他能比这个世界的所有土着，更快，更准确地领会那些搞怪的令咒中，藏着的吐槽和恶搞梗，也就能更快地学习所有圣言术和律令术，而不需要像这些可怜的土着那样，从一个字的所有解释里，拼凑那无数个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可能。

    戚风穿好衣服，走下楼梯，从中间通道走入了庭院。在底下看只能看到那几只牲畜，但是从四楼来看，才会发现这个庭院真的挺大的，中间既有树木还有花草，分割出好多区域，而阿岚则在其中一个比较宽敞的草坪上。

    “我爱啪啪啪。”戚风念出了羞耻的咒语，悄悄向着阿岚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一路走去，得到了老牛哞哞哞，公鸡叽叽叽，老羊咩咩咩的热烈欢迎，一点也不隐蔽，等他走到阿岚面前的时候，阿岚已经驻剑伫立，等着他了。

    同时等着他的，还有阿泰。阿泰仍然穿着那件黑色体恤，深蓝色短裤，脚上穿着便于运动的软底鞋，因为他之前站在隐蔽的灌木树荫里，所以在楼上的时候，戚风都没有看到。

    “大人？你能够熟练使用圣光术了？”看到手掌发光的戚风，阿泰惊喜地走了过来。

    ……戚风一时无语，自己之前是有多废柴，连使个圣光术都做不到？

    只是转念一想，戚风又觉得其实很正常，圣光术的令咒“我爱啪啪啪”，实在是和点亮灯光毫无关系。对啪啪啪的解释是，烛火燃着的时候，灯火噼啪作响的声音。从这个角度理解，圣光术确实很难领悟真意。

    而戚风直接就读懂了其中的梗，和点灯，照明，毫无关系的梗，这样他念出来，就十分容易，直接使了出来。

    “恩，可能是之前受伤的原因，我发现我的记忆好像有点混乱，有些该记得的东西，想不起来了，有些忘了的东西，却突然想起来了，有的本来我明白的东西，突然不太明白了，有的我过去没明白的东西，却又变得很清楚。”戚风绕来绕去地解释道，“总之我发现对于圣言术和律令术，好像很多之前不太明白的地方，我都能想清楚了。”

    “那可真是因祸得福了。”阿泰激动地说。这个金发的英俊骑士，对戚风有着真挚的关心，那眼神不像假的，起码戚风这个没见过多少社会的人，是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什么“藏着一抹异样”。

    “我刚刚看阿岚在练剑，好像练一会儿就要休息一下，一定是消耗很大吧。”戚风看向沉默不语的阿岚，“我正好有个圣言术想试一下。”

    阿泰听了，十分吃惊：“圣言术，莫非……”

    戚风举起手，对准阿岚，高声喊道：“印度神油！”

    没错，这就是持久术的咒语！

    一道雾气般的光从戚风的手里喷涌而出，这一次，戚风清楚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圣力在往外喷涌，从小腹中的圣核里往外抽取，顺着手臂奔涌到阿岚的身上。

    白雾般的光缭绕在阿岚身上，阿岚的呼吸猛地急促起来，身体冒出好多汗水，瞬间，他健硕漂亮的肌肉就满是铮亮的光泽，就像涂了一层橄榄油一样发着光。

    阿岚的身材，远比小镇青年白迪好得多，那完美的肌肉甚至胜过模特，健硕的方形胸肌，分明的八块腹肌，肌肉的轮廓清晰又狂野，有种强大的力量感，一看就是位无比厉害的战士。如果从身材来看的话，阿岚的脸上若是没有伤疤，反倒有种金刚芭比的不协调感，而多了那两道伤疤，倒是和他那身肌肉相得益彰，展露身材的时候自然有种凶狠的震慑力。

    持久术的油亮光泽让他的肌肉看起来更加健壮，强悍，阿岚喘息着，抬头看向戚风，那眼神，却并没有尝试圣言术的兴奋和激动，要是让戚风形容，他第一感觉就是所谓的“眼神复杂”。

    那是一种很平静的，却又很悲伤的眼神。

    阿岚转过身来，拔起地上的大剑，快速向前面奔去，身体几乎只有一道黑色的残影。他凌空跃起，在墙上一踩，竟然直接到达了三楼的高度，接着身体横向踩踏着墙面，在墙面上奔跑起来。他绕着四面城堡跑了一圈，接着凌空跃起，斜拉着手里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条暗沉的轨迹，然后凌空跃下，将巨剑向前重重一劈。

    他落在地上，双手握着巨剑，摆出一个很帅气的pose。

    过了几秒，他前方的两棵一前一后生长的灌木，齐齐从中间裂开，裂口整齐无比，比锯开还要整齐。

    戚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实在没想到阿岚竟然有这样的实力。剑气？斗气？这种远距离攻击，已经是武侠里都达不到的层次，果然这个世界的力量是超凡的！

    “大人，您这是，成功使用了持久术吗？”阿泰小心地问道，奇怪的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却不是特别高兴。

    戚风没有注意到阿泰不安的样子，他用心感受着自己的圣力：“是啊，我成功用出持久术了，但是，我用不出第二个了啊……”

    和使用二阶律令术蛛网术的时候不同，蛛网术所需的圣力太多，戚风根本不够，所以只用出了失败版的，只有一根蛛丝的小蛛网术，也根本感觉不到圣力的消耗。

    而持久术他是成功释放了的，所以圣力的消耗很大，过程也很清晰，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剩下的圣力，已经不够再释放一次持久术了。

    也就是说，他连四百菊的圣力都没有，根本坚持不了一次圣油圣祭。

    “我的圣力，根本不够举行一次圣油圣祭。”戚风也感到犯难了，“这可怎么办，领地的圣油已经不够了，我必须尽快增加圣力。”

    阿泰的表情已经很明显的有些恐惧了：“所以，您要让阿岚成为、成为圣钵吗……”

    “圣钵？圣钵是什么意思？”戚风反应了一下，第一时间联想到了肉钵。

    阿泰犹豫了，他看着地面，又抬起头看向阿岚。戚风扭过头去，看到阿岚的表情反倒很平静，迎着戚风的目光，阿岚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是给大人准备的圣钵，这就是我的命运。”

    “您优先掌握了持久术，不就是为了举行圣钵祭典吗……”阿泰走前一步，对戚风说道，“傲天大人，您是龙阳家族的嫡脉，作为您的守护骑士，您的任何决定我都不该质疑，但是我恳请您认真考虑，阿岚，阿岚他是五戒骑士，他的天分比我还要优秀得多，仅仅因为他曾经受到魔物侵染，就让他成为圣钵，我觉得，我觉得这是不公平的。”

    “阿泰！”阿岚提高了声音，声音隐隐有一丝颤抖，“别说了。”

    阿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住口，他情绪激动地说：“阿岚，阿岚是为了龙阳家族才被魔物侵染的，而且被侵染之后还能救赎回来，才说明他的信仰多么虔诚，生命灵光多么耀眼，请大人再好好考虑一下吧。”

    “阿泰，不要再说了，我本来就是为大人准备的圣钵，你才是大人的圣杯，不要再说了。”阿岚认命般平静，他抚摸着自己泛着油光的身体，“而且大人掌握了持久术，以后肯定还会掌握更多的圣言和律令，我不会有事的。”

    听着自己手下两个骑士真情流露，戚风觉得自己好多余哦，你们这么情真意切兄弟情，我去旁边搬个小凳子看剧好不好？

    “那个，圣钵是什么意思来着，我有点忘了。”戚风一脸无辜地举起手。如果原身连圣光术都不能顺利施展，那估计已经达到不学无术的水平了，这让戚风放心大胆了很多，有了刚才那番绕圈解释，相信阿泰也不会这么快就怀疑自己。

    “圣钵……”见戚风真的忘了圣钵到底是干什么的，阿泰一时语塞，接着就十分懊恼，他没想到戚风连圣钵都忘了，那岂不是自己完全误解了，反倒是他的提醒，让戚风想起了圣钵这回事。

    反倒是阿岚很平静，他挺着那身油亮抢眼的肌肉，面向戚风说道：“龙阳傲天大人，圣钵，就是专门用来进行大圣祭的骑士，我就是雷涛大人为您挑选的圣钵。”

    “不，雷涛大人没有这么说！”阿泰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瑟兰大人只说以后阿岚就跟着大人，听凭大人处置，绝没有说过做圣钵这种话。”

    阿岚却耿直地说道：“阿泰，你怎么能趁着傲天大人受伤，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就歪曲事实，雷涛大人的意思很清楚，你不能这么蒙骗大人。”

    “我要是接着问什么是大圣祭你们会不会笑话我。”戚风看着他们俩吵架，露出个小岳岳般无辜的懵懂表情，但以他现在的脸，这个表情倒是没有那么贱，反倒还算可爱。

    阿泰大受打击，后悔不已，他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多嘴，竟然主动提起了圣钵这回事。

    “大圣祭，也就是【淫猥妄想】级以上的圣祭，是观赏性、幻想性、官能性、淫乱性都远远超出前两个级别的圣祭，也是举行之后，会让神感到极大欢愉的圣祭。”阿岚抿着嘴，明明相貌勉强算得上成熟，说话的语气却格外沉稳，甚至沉稳得好像没有一丝活力，“哪怕最低等的大圣祭，也要达到【激活塞10000回】或者【极限】【大乱战】【绝顶高潮】这样的程度，没有超凡的体力和生命力，是根本挺不过一场大圣祭的，而如果圣祭失败，神会感到十分愤怒，降下惩戒。”

    听到那些熟悉的名词，作为小黄片资深收藏家，戚风隐隐猜测到所谓大圣祭到底都是些什么了。

    既然中文和英文都已经出现在咒语里，那么日语应用到圣教之中，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不过这些从阿岚嘴里说出的字眼，都是在日本gv封面上能够看到的“汉字”，谁让小日本的文字里掺杂了太多的汉字呢。但是这些汉字的意思，无论在日语里还是中文里，都巧妙的有些相近性，形容的是gv中将会出现的某些场景。

    “比淫猥妄想级更高的圣祭，还有什么？”戚风想打听更多圣祭的等级称呼来确认自己的判断。

    阿岚的脸色有些发白：“再高等级的大圣祭，我也知道的不多，只偶然听说过【绝叫】【崩坏】【爆魔罗】这样的称呼……”

    听到这些形容词，戚风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要知道这些词出现在日本gv封面上，往往都代表着内容比较重口。但是日本gv里，除非某些极度需要挣钱不爱惜身体的演员会真刀实枪，大部分其实都是有技巧的造假，并不会真的有那些可怕的伤害。可是，若这些词汇现在成了大圣祭的名称，是真是假，戚风就不敢确定了……

    “为什么要进行大圣祭，听上去都很危险啊……”戚风不安地说。

    听到戚风软弱的话，阿泰叹息一声：“大人，您可是神的牧师，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以后可不能再说了。比起圣礼和圣祭，大圣祭才是取悦神，获得圣力赐予的最好途径，任何教士想要升入神的殿堂，都必须举行大圣祭。”

    “而且大圣祭的铁则就是‘只可解禁，不可逆行’。”阿泰忧虑地看着阿岚，“您如今已经是执掌一座教堂的牧师，是圣教的正式教士，每年至少举行一次大圣祭啊。”

    “解禁的意思，是只可以越来越……恩……往崩坏的方向发展，必须越来越淫荡刺激，而不能反向吗？”戚风不懂圣教的名词，但他知道什么是解禁。

    所谓解禁，就是日本gv里的男优，逐步变得越来越开放的过程。比如最开始只肯被打个飞机，后来同意被口交，再后来终于下海，接受被操了，这就叫“肛交解禁”。厂家就喜欢拿人气男优的不断解禁来制造噱头，吸引客户。戚风就记得有个相貌身材俱佳的男优叫悠斗，从普通的做爱片一步步解禁，最后拍了一部被18个男人轮奸颜射，SM，甚至双龙的息影之作，让戚风格外唏嘘……

    “这个所谓大圣祭，也太残忍了吧。”戚风不禁哆嗦了一下，难以想象那种场景。

    阿岚竟在这时候弯起嘴角笑了笑，这还是戚风第一次看到这个少年脸上露出能够称之为笑的表情：“神喜欢的是欢愉，而不是残忍，既然是大圣祭，就总有一条活路，只要牧师施加了足够的圣言术和律令术，而圣钵的身体也足够强大，就不仅能够活下来，还能得到神的赐予，生命灵光更加炽烈。”

    “而且大圣祭的人选，一般都是领地中犯了重大过错的领民，是对他们的惩罚。比如若是犯下了杀人的重罪，是直接进行【地狱】级大圣祭的，这时候牧师若是少施加一个圣言术，对他们来说就是死刑……”阿泰对戚风解释道，“还有一些骑士或者贵族，为了得到神的赐予，实现某种目的，比如变强，比如财富，比如权力，也可能举行大圣祭，这两种其实才是大圣祭圣钵的主要来源。”

    戚风听了，觉得这倒是比较正常，对重刑犯使用那种残忍的折磨很正常，而如果怀有目的自愿做这种事的话，那谁也拦不住：“那，那就完全没必要让阿岚当圣钵了吧。”

    听到这里，阿泰不禁放松下来，他没想到戚风竟然听进了他的劝说，不再把阿岚当做圣钵了。

    “可是大人，您的领地密西领，只是个小镇而已。”阿岚却在这时开口道，“这样民风淳朴的小镇，一年里恐怕连个偷盗案子也没有，更不会有谁想要通过大圣祭来祈求神实现愿望。所以您来领地的时候，雷涛大人才会安排我一路跟随，以防您找不到合适的圣钵，无法举行大圣祭，触怒了神。”

    这个少年坚强而平静地看着戚风：“毕竟，您讨厌我，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我其实不是很讨厌你啊……”戚风委屈地小声说。不仅不讨厌，老实说还很喜欢呢，无论颜值还是性格，阿岚都让戚风很喜欢，他实在做不到让戚风去做圣钵。

    “那不如就让我来做大人的圣钵吧。”在熹微的晨光里，有个身影从廊柱下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