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谈正事
“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吗,阮警官着什么急。” 阮素秋动作利落地扣上最后一颗衣扣,将微微湿润的头发放下,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顺直地垂在背心,看也不看她道,“现在半夜三点,我已经给了你充裕的两个小时。” “啧,合着您大驾光临是把我当作按摩棒啊?”邢墨灵柔弱无骨地攀上她的肩,赤裸柔软的身体压在她深色的警服上,凑近她耳边用气声说话,“那按摩棒好用吗?阮警官刚才叫得真好听呀,现在光想想都觉得又要硬了。” 阮素秋抬手搭上她的手背,反手就是一扭,痛得邢墨灵龇牙,眉毛一皱,打破从容表象,“好痛!快放手!” “硬了?我拳头也要硬了,”阮素秋薄唇轻启,松开她的手告诫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别磨磨叽叽的,去把衣服穿上。” 抽回手急忙揉了揉,邢墨灵对她翻脸不认人的行为十分愤慨,嘴角拉扯出一个笑容,定定瞧着她一副正经人模样道,“好啊,我要阮警官帮我穿。” “那你光着吧,”阮素秋垂下眼,拉来小椅子坐了上去,正对上床边,抬了抬下巴示意邢墨灵坐过去,“谈正事。” 眼见逗弄不成阮素秋,邢墨灵不得趣了,欣欣然扭着纤柔的腰肢、晃着屁股走到床边,懒洋洋地躺倒在床,拉过被子盖住身体一只手支起脑袋看她。 看她衣冠楚楚,面容姣好,一张微肿的唇红得似的鲜嫩花瓣,谁能想到她方才还给自己口交吞了精呢?目光又下移,瞧着她岔开两腿别扭地坐着,裤管又松又直,露出下方皓白纤细的脚踝,喉头发痒,嗤笑一声,“下次,阮警官穿着制服给我操,好不好?” 阮素秋冷眼瞪她一瞬,明白这人给点颜色就能开个染坊,惯会蹬鼻子上脸,便不多加理睬,只提高音调兀自谈要说的正事。 “最近的案子我怀疑是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在雨天傍晚时分杀害了两名女性。验尸报告显示死者被尖锐利器所伤,几道伤口皆呈孔状,足有三四厘米深,因刺穿脏腑失血过多而亡。但案发现场除了死者尸体和大片血迹外,没有发现任何作案工具和监控,也没有找到目击证人。” 语调缓慢,条理清楚,一双眼眸平静深沉,将刚才的情欲腾了个干净,正经得像在跟上司汇报工作。 “唔,阮警官认真起来也好看。”邢墨灵插了句口。 阮素秋抿唇绷起秀气的下颌线,严肃道,“你也认真点,别打岔。” 被教训了一句,邢墨灵不在意地笑了笑,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口吻应和,“嗯,你继续说。” “第一起发生在6月17日下午9点10分左右,案发现场在市区西梓路,死者是位41岁的家庭主妇,买菜回家途中被杀害。第二起发生在6月23日下午8点30分左右,案发现场在富兴街,死者是位30岁的上班族,也是回家途中被杀害。根据警方调查,两位死者互不认识,也没有仇人,更没有共同的朋友或仇人,所以……” 邢墨灵打断她的话,笑盈盈地弯起眼睛,“所以你想知道凶手为什么会挑这两个不相干的女人下手?” “不全是,”阮素秋看她懒洋洋的样子,猜想她并没有多大兴致,直接道,“要是能推测出凶手是谁自然更好。” “杀人鬼呗,不规则情绪化杀人,主要看死者往左转还是往右转。” “哈~”邢墨灵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角泛起泪花,雾蒙蒙回看她,“我困了,你刚才快把我榨干了。” 小腹一紧,阮素秋并拢双腿,克制情绪不接她的话茬,正色道,“如果推测到什么可以告诉我。” “警察的办案效率真的有点差,隔了七天才查了这么点东西,”邢墨灵直言诋毁警察职业,话锋一转,又落到阮素秋身上,“当然,这不包括阮警官,阮警官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找我来帮你查案,不过阮警官下次最好早点来。” “什么意思?”忽略她恶劣的调侃,阮素秋敏锐地觉察到有一件自己没注意但邢墨灵发现了的事。 “嗯?”邢墨灵迷茫了一瞬,看她微微蹙起眉头紧张探究的眼神,恍然大悟道,“哦,我忘了,阮警官贵人事忙,没看天气预报吧?” 阮素秋连忙掏出手机查看了下最近的天气预报,上面显示明日有大雨。 心重重地跳了下,抬眼朝又在打呵欠的邢墨灵看去。 打呵欠的邢墨灵慵懒得像一只猫,浑身骄矜优雅,泛着漠然的贵气,注意到阮素秋的视线后,懒声说出她心中的想法,“你在想我被关在这儿怎么知道明天要下雨?” 嘴上嗤嗤发笑,弯弯的眸子闪烁,自问自答。 “因为今天的阮警官,格外湿啊~” “你正经点!”阮素秋被她说得羞恼,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问她,“下雨和凶手作案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当然……没有,”邢墨灵拖长声音逗了她一句,见她被逗得双目微恼变了脸色,脸上随即露出得逞的笑意,又思维跳转的问她,“阮警官喜欢雨天吗?” 阮素秋不知道她为什么提起这个,想来她猜到什么又不愿直接说出,耐下性子回答道,“不喜欢。” “真可惜,”邢墨灵皱了皱鼻子,煞有其事地向她叹惋,“夏天的雷阵雨声音大,雨点也大,黑沉沉的,吓死个人。但要是雷雨天外面噼里啪啦闪着雷,里面两个人床上闷头做着爱,惊心动魄、酣畅淋漓,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的意思是说下雨天行人少,落单的人更容易被害,雨水和雨声也方便凶手掩盖杀人行径?”阮素秋剔除掉她多余的废话,正经地总结她的看法。 “啊,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就是单纯表达雷雨天做爱会很爽而已。”邢墨灵挑眉看她。 只见一本正经的阮警官面上严肃,抿着唇不苟言笑,半点不接她的话茬。 “唉,”低低叹息一声,邢墨灵泄了气地平躺在床上,湿润的栗发散落在枕头上,又想起房间里只有这一只枕头,忙挪动身子把头枕在床边,任湿发只濡湿了床缘的一角。 “还有呢,就因为这个你认为凶手专门挑雨天作案?” “笨!”邢墨灵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一句,给她掰碎了解释,“你都说了那两个女人失血过多而亡,雨天除了掩盖声音行迹外,血腥味最浓,不然用利器戳那么多窟窿干什么,捅蜂窝煤吗?” “再说,死亡时间差距不大,雨天里尾随死者这么久都没被发现,又联系你说凶器是尖锐的物体,什么东西在雨天伪装不会被发现异常,自然是雨伞啊!” “烦死了……”最后又小声嘀咕。 邢墨灵说得激动,情绪外露,因为对案子过于不感兴趣而眼皮耷拉,心情逐渐疲惫低落。 阮素秋知道她在外人面前总是温柔客气的,看起来友善可亲,实际上又洁癖又情绪化,喜怒无常,容易激化。现在垂丧了眼睛,显然是兴致不高,在暗暗生气。 便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白嫩可爱的耳朵,像是在帮猫咪顺毛,放低声音柔声道,“是我笨,所以来问你了,我好好听着,你都告诉我吧。” 邢墨灵用耳朵蹭了蹭她的手心,满意地眯了眼睛,“那下次阮警官要穿制服给我操,我会小心不把制服弄脏的。” “可以。” 出乎意料地听见她同意了,邢墨灵瞬间眸子亮了亮,抚摸上她的手腕细声嘟哝,“唉,阮警官真是大好人,我为因阮警官被迫‘从良’而感到荣幸。” “要不,顺便早点把我放了吧,虽然监狱也很刺激,但也想跟阮警官出去做,案子在外面查也蛮好的。”紧接着又提议。 “这个不行。”阮素秋言辞果决,不容置喙。 又被拒绝了,邢墨灵神色恹恹,垂下眼帘,故作委屈说,“人家只是个弱女子嘛,干了什么坏事要被关在这儿,只能当阮警官的专属按摩棒。” 阮素秋声音冷了几分,拿开手反问她,“弱女子?我今天还没问你,这个凶手你到底熟不熟悉?” “我三月份就关在这儿了,我怎么知道哪个傻蛋会犯案?”这么粗暴简单的杀人手法,完全脱离她的美学,害她这么无趣,怎么可能跟她有过交集,如此相提并论简直是侮辱了她。 邢墨灵嘴上辩驳,心里倒真的被她问得有点委屈了。脸上却风轻云淡,唇边勾起笑意,转口道,“哎,也说不准,毕竟我见过的人没有上万也有上千。” 干起侧写师的活也惶不多让,“就我看来,凶手这种人,十有八九是个上了年纪、阳痿早泄,有点怕女人的男人。” 阮素秋不解,接口问她,“怎么说?” “要不怎么不先奸后杀呢!”邢墨灵笑,乌黑瞳仁漫上笑意,洋溢出一股邪肆的天真。 阮素秋见后皱了眉头,冷声驳斥,“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精虫上脑。” 又讨了一句不爱听的话,邢墨灵笑意更深了,眯着眼睛回答她,“自然不是。” 沉默片刻,声音沉了下去,目光从阮素秋身上移开,邢墨灵侧过脸接着道,“我困了,阮警官,你朝着明天要值班的公交司机查吧,最好是77路、89路和112路,早点回去查兴许还赶得及救你想救的无辜者。” 听她只说了结果催着她走,阮素秋莫名梗了喉咙,怼了一句,“你不是不睡觉的吗?” “要睡的,我现在就要睡,你回去吧,下次再请早。”邢墨灵低低道。 ************可公开情报*********** 1.阮素秋对人的情绪敏锐,做事细致、判断冷静,富有仁慈和正义感,是个合格的警察。 2.邢墨灵情感缺失,没有同理心、羞耻感、责任感等等,是个正常的人格变态者。 3.邢墨灵通常睡得很晚,只需要四五个小时浅眠,因而身体睡眠不足,下眼睑常年乌青。 4.日本轻常用设定“杀人鬼”,指无目的、本能杀人,以此获得自我满足的人。雨天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类似杀人鬼,但不是纯粹的无目的杀人。作者君有刻意减少被害者例子的成分,所以明白这是劣性连环杀人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