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约会
“明天有空吗？” 是海曼发来的信息，席连青查了下上将的日程表，没有工作安排。 “有空。” “那明天我去接你。”海曼调出光脑上的约会计划表，一项一项核对好时间地点，这是一份综合哈里斯提供的约会攻略写出来的完美计划。 海曼低头笑了笑。 圣彼得学院大门全部采用类似黑色大理石的建筑石料，建的高阔典雅，恒星下沉的余晖缓缓在光滑的石料表面移动。海曼穿着一身银灰色的军装，立在灿金斜晖里，哪怕是在闲暇的时间，他也不会忘了军人风姿，双肩平直，站的板正。 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上将，平日枪击刀刺都无法撼动的上将，不时移动下脚踝，或是抬头看看天色。 “海曼。”席连青偷偷潜过去，一个飞跃扑在海曼的背上。 没有转身海曼也稳稳接住了席连青，还托了下席连青的腿窝防止他掉下去。 “帝国的军雌这么没有警惕心，随随便便就被虫近身。”席连青圈住海曼的脖子说。 “我听得出你的脚步声。”海曼的步伐稳健，即使背负着一只虫也走的沉稳。他肩宽腰窄，走动间背部肌肉与骨骼规则律动，任谁都能感觉出这具躯体里收敛的磅礴力量。席连青心想，自己应该加强锻炼了，这副弱鸡身材在床上可不够看。 丝毫没意识到背上雄虫的思维已经发散到黄色废料，海曼计算了下时间，虽然散步也很美好，还是执行计划比较重要。 璀璨号的探索舰停在面前，缓缓放下阶梯，海曼放下席，做出绅士的“请”的姿势。 踏上阶梯，幽蓝色的灯光次第点亮，席踏着灯光走进去。探索舰里原有的设备被清除一空，布置成一个大大的客厅，客厅中央只有桌椅放置有灯光，根据香味，可以猜测出是一桌美味的饭菜。对于海曼这样不解风情的军雌，算得上是非常浪漫的举动了，席睁眼说瞎话：“光太暗了，我看不清路，你牵着我。” 有着硬茧的手握住席的手，海曼牵着席坐下，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席喜欢的口味。“不会是你做的吧？”席挪揶道。 “不是，我不会做菜，不过可以学。”海曼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会做，家里有一个人会就行了。”席连青切下一块滑嫩的兽肉，伸到海曼面前：“张嘴，啊。” 从来没被投喂过得上将，突然有些坐立难安，尽管舰内只有他们，海曼还是四处张望了下才红着脸张开嘴巴。 探索舰沿着设计好的运行轨道缓缓上升，舒缓的音乐在舰内响起，席连青突然想起星网上很火的一篇约会攻略，第一条：一定要带雄虫去空中餐厅用餐，放演奏家帕萨蒂尼的协奏曲，看来海曼是下过功夫研究的，这样的举动放在严肃正经的上将身上显得有些可爱，席连青看着对面规规矩矩用餐的海曼，奇异地感受到恋爱的甜蜜。 餐用得差不多，海曼走到席的身后，遮住他的眼睛说：“三星秒后再睁开好吗？” 还有小惊喜，席听话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帝国昼夜不歇的万家灯火铺就成一条璀璨河流在脚底流淌，桌椅餐具都不见了，席坐在秋千躺椅上，探索舰的外壁全部变得透明透光，成了全方位无死角的景观台。 汇聚而成的光亮是帝国奔涌的血液，在夜空中俯瞰帝国是震撼的，那些直插云霄的高耸建筑，那些诡谲多变的设计想象，那些精妙绝伦的空中轨道，构成了这座灯火通明的不夜城。 席久久无语后说道：“帝国很美，比我的家乡神奇多了。” “你想起来了？”海曼失了言语，艰难地问：“那…你会回去吗？” 席的头靠在海曼肩膀上，说道：“回不去了，也没什么留恋的，只是一颗原始的星球罢了。或许命运真的存在，能让我幸运的遇到你。” 吻了吻头发安慰失落的雄虫，海曼指着帝国的宫殿说：“那里原本是一片荒芜，这颗星球曾经一星日内就要经历严寒酷暑，它留不住水，诞生不出生命，是虫族开垦了这片贫瘠的土地，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而我的使命，就是守卫帝国，至死方休。” 海曼的眼神里是一往无前的坚定，他的誓言铿锵有力，刚毅的外表下有一颗忠诚的心。 “加西亚家族的荣耀从战场上获得，我绝不做退缩的懦夫。”海曼注视着席的眼睛：“一个随时有可能在战场牺牲，一个无法照顾好雄主，一个无趣只会战斗，一个身体有缺陷……”海曼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还是说了下去：“这样一无是处的军雌，你愿意和他匹配吗？” 海曼的眼角有细碎的水光，哪怕席没有回复，他仿佛坚信自己会得到拒绝，他贬低自己，将自己形容成最差劲的匹配对象，但在席连青听来，却是海曼在鼓足勇气请求：请你爱上这样的我好吗？ 仿佛一座巍峨的高山顷刻间崩裂，露出山体里明澈易碎的晶石，海曼拥有勇敢无畏的品质，却在面对爱情时踌躇不前，席连青不可抑制的感到心碎，明明他那么好，却因为虫族的社会规则，将自己摆在如此卑微的位置。 “愿意。”席连青郑重的回复，又用母语说道：“我爱你，海曼。” 感情可以跨越种族、语言的隔阂，异国的词语裹挟着汹涌澎湃的情感，在说出来的一瞬间就拥有令人心领神会的力量。唯有一个激烈的吻能宣泄激荡的心绪，海曼一把揽过席，深深地吻着。 席的手穿插在海曼的发间，他热情的回应着，缠绕着海曼不得章法的舌，直到吻得气喘吁吁。 分离时，两唇间黏连着一根银丝，海曼的额头抵在席的额头上：“席。” “我在。”席连青回应。 “席。” “我在。”席连青不厌其烦的重复，海曼傻兮兮的笑了，席也没有缘由的笑了，两虫靠在一起安静的看着夜景。 探索舰来到深蓝色的夜幕下，城市的灯火离他们远去，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突然，一颗颗拖着尾巴的流星划破夜色，那么近，仿佛伸手都能够到，席连青双手合十说道：“快许愿。”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对星体碎片许愿，海曼还是学着席的样子，闭上了眼睛许下心愿。 “对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席连青心情很好的晃着腿：“我家乡有这样的传说。” 海曼突然就相信，他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哈里斯一粒子炮把不知名的彗星轰成碎片，看着碎片向诺亚星球坠落，按照计划，碎片会在探索舰的轨道上空形成流星雨。这就是完美攻略的最后一步，也就只有他们上将如此大手笔了。 “任务已完成。”哈里斯向上将的光脑发送消息。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哈里斯品味着贵族特供的壳壳果甜浆，夸赞自己真是上将的贴心小助手。 “叮”，光脑显示，上将的个人状态变为已匹配。 ？这一炮这么给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