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蛋是春梦】
陆仁是在培根的香气中醒来的。 他醒来时对着天花板懵了一会，之后才确认般的掀起被子朝下看了一眼，有点湿，但不多。 不好说幸或不幸，过度劳累的社畜大都没有太多精力分给性欲，所以纵然昨晚陆仁抱着满怀的馨香柔软，做了个相当糟糕的梦，早上起来时也没有像十几岁的小男生一样梦遗，只是反应大了一点。 不管怎么说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梦遗也太丢人了。 想到昨晚的梦陆仁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坚信自己是个性向正常的普通的人生赢家，哪能想到有朝一日会在梦里把认识不过几个小时的小男生，按在身下像野兽一样搞个不停呢。 这时他才注意到这弥漫满屋的香气，左右不可能是田螺姑娘，也只能是他昨夜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吧。 陆仁家里是开放式厨房，走出卧室不过几步就能看到，他昨晚带回来的人正在灶台前忙活。白色的围裙绑带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肢，在尾椎处挽了一个蝴蝶结，随着他的动作扫过那即使是宽松的居家裤也遮掩不了的饱满挺翘。 早上明媚的阳光洒在厨房，也落在他身上，将那头墨色的蓬松短发都染上了阳光的色泽，这样的画面，该说温馨吗，可偏偏这人的容貌实在过分靡丽，配上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几乎可以用情色来形容的臀部，教人无端觉得，这气氛活该是暧昧又旖旎的。 对方端着做好的三明治转过身来，看到陆仁时稍愣了下，就微微垂下头，露出了一个温驯又腼腆的笑，他声音轻轻柔柔的， “您醒啦，我做了三明治，您冰箱里放的培根似乎快坏了，我就自作主张得烤了。”说到这，他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陆仁一眼，露出了有些不安的表情，“希望您不会介意。” 这幅表情，实在是没有人不会怜惜他吧。 “啊，没事，你随意用。”陆仁感觉自己理智又要丧失了，他坐好后，对方就立刻将三明治的盘子摆到了陆仁面前。 或许是陆仁表现出的放任，他语气明显雀跃了起来，“不知道您早上习惯喝什么，我刚刚榨了橙汁，您要来一杯吗？” “啊，好。” 于是对方便像猫儿一样轻巧地离开，再回来时，就将装了橙汁的杯子放在陆仁左手边。那动作十分优雅，落在桌子上时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仁木愣愣地吃完了早餐，吃的时候满脑子全都是“他好蛊，我完了”和“他怎么这么熟练啊！！！” 一般借宿在他人家的大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陆仁本以为这人也是这样，哪成想他竟然如此理所当然的样子。哪怕是露出的不安又胆怯的神情，与其说是因寄人篱下而忧心忡忡，不如说那更偏向于。 陆仁露出了有些微妙的神色，虽然不想这么比喻，但他确实只想到了，旧时候新婚的妻子对丈夫，近乎本能的谄媚，带着点暧昧又情色的暗示。仿佛若是他的做法惹得自己不高兴，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将他就地压住，给予一些甜蜜又恶劣的惩罚。 想到这陆仁抬起头看了坐在对面的人一眼，他还在吃东西，小口小口的，背脊挺直，动作十分优雅好看。感到陆仁的注视便立刻抬眼看了过来，又很快垂下眼，顺势将手里的三明治放回盘里，那纸拭了下嘴，他轻轻柔柔地问， “请问，怎么了吗？” 完蛋，陆仁心想。这样怯懦又乖顺的姿态，这孩子没有警惕心的吗，若是遇到坏人的话，这孩子一定会被吃到渣都不剩吧。 想到这，陆仁看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怜惜，这孩子，没有我是不行的。 没有我的话，他会死掉的。 “没有，”陆仁的语气软了下来，“很美味，谢谢你……” 陆仁顿住了。 他这才意识到，他连这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这事情实在尴尬，陆仁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僵硬，对方却抬起了头，少有的，直视着陆仁，他有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瞳仁的颜色很浅，在阳光下如同琥珀一般，他声音依旧又轻又柔，“歌行，我叫，叶歌行。” 说完他又垂下眼睑，有些羞怯一般，陆仁这才注意到他左眼的眼皮上有一颗小痣，抬眼时会被遮住，垂下时才会显露出来，小小的一点，颜色也浅，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却无端的叫陆仁觉得，有点媚。 “您不需要谢我的，若不是您的话，我连可以去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说着，叶歌行又抬起眼，有些依赖又好像很羞怯地看了陆仁一眼。 这幅模样实在是很招人怜惜，陆仁心中又忍不住要叹息了。实在是，可怜又可爱，这种话，就好像在说，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依靠了一样，再没比这更能激起男人责任心的了。若说之前陆仁还存了几分找到这孩子的家人把他送回去的心，现在就已经完全被蛊到开始思考两个人同居都需要准备些什么了。 哎，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陆仁在心里叹息，这孩子没有我是不行的啊。 “你先吃，”陆仁站起身，“待会我们出去给你买点用的东西。” “诶？”叶歌行有些惊讶似的，他垂下眼，声音软到有些甜腻的地步，“那怎么好意思呢……” 陆仁没管他的扭捏，他现在正处于被蛊到失智的状态，满脑子全都是“养他！”，闻言也只是揉乱了叶歌行蓬松的头发，把原本带着独特美感的“凌乱”造型揉成了真的凌乱。 看着他顶着乱发的茫然模样，陆仁弯起嘴角， “好好吃，我去给你找件出门的衣服。” 叶歌行虽看起来纤细又柔弱，有点白幼瘦的味道，身量其实也只比陆仁矮一点，陆仁凭着自己的感觉估摸着，也觉得他至少得有一米七多了，穿着陆仁的衣服倒也不会太不合适，只稍微有点oversize的感觉。 “不错，”陆仁给他扣了顶鸭舌帽，又顺便把口罩也套上，叶歌行就乖乖地让他摆弄，一开始还抬眼看陆仁几眼，很快又羞怯一般，垂下眼去。 这幅姿态，如献祭般任君采劼的姿态，实在是有些媚。陆仁被蛊到一般，大拇指轻轻摩挲过他左眼皮上的小痣。 “唔……”那是从喉间溢出呜咽，浸染着甜腻的气息，连带着纤长的眼睫也颤个不停。 太敏感了。简直是…… 陆仁受不住的喘息了几声，他捧起叶歌行的脸去吻他的左眼，不顾他的微弱挣扎，反复舔舐那处泪痣。 他听着那细弱的呜咽声，目中流露出怜惜和与之截然相反的强势的掌控欲。 “抱歉。”他用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指腹留恋地摩挲过叶歌行的眼尾，像是晕开了一抹胭脂一般为那处染上艳色。 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道歉，充其量是句虚伪至极的客套话，好在叶歌行也并没有真的相信他会对冒犯了自己这件事感到歉意。 叶歌行也只是垂下头，做出了一如既往的谦恭又温驯的姿态，“不……”他柔弱地，甚至堪称是怯懦的回复道，“您不用向我道歉。” “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