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是谁（剧情）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秦笙和几个男生一起去还体育器材，让沈星辰先去食堂占座位，但是直到食堂的人快要空了，秦笙都没有出现，沈星辰看到了刚刚一起还器材的男生，连忙上前问道：“秦笙呢？”

    几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疑惑道：“班长把东西放器材室就走了，说你在等他吃饭来着，你没看到他吗？”

    “对，他应该早就来食堂了。”

    “可能上厕所去了吧。”

    “沈星辰——”秦笙从远处跑来，急促地喘气道，“是不是等我很久了，我刚刚回了趟教室换衣服，就坐了一会，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沈星辰知道他素来爱睡觉，尤其上完体育课的晚自习必定犯困，不小心睡着也是很可能的，可是心底的不安在萦绕，到底哪里存在不对劲呢？

    “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我请你吃饭。”秦笙搂住他，推着向打饭的窗口走去。

    感受到架在自己肩膀上的热度，他的思维顿时放空，只能跟着身边的人机械地走路，也许没有什么不对吧。

    最后一节晚自习快要下课了，每个人都拿出手机偷偷玩，沈星辰不怎么玩手机，只是会守着秦笙的朋友圈，给他晚自习偷偷打游戏分享出来的战绩点第一个赞。但是今天有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了彩信，他以为是垃圾信息，正要删除，却顿住，不可置信地仔细查看。

    连续九条彩信，连续九张照片都是一个赤裸的人，双手被麻绳束缚在头顶，每一张都摆出不同的任人亵渎的姿势。照片的背景就是教室后黑板前的空地，一角拍到了黑板报的标题，而拍摄时间也在照片上，时间是从今天的17:50开始，正是体育课后吃晚饭的时间。照片上的人没有拍到正脸，但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身体上的一切特征，左边锁骨下的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是他偶尔会从过大的领口中瞥见的，左手带着一个极其熟悉的黑色运动手环。

    沈星辰的世界陷入一片寂静，似乎只有自己的心跳声，这个人，这个人是——

    他突然看向了自己右边的人。秦笙低着头看手机，手指灵巧地动着，似乎在玩游戏，突然好像感受到了目光，他抬起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用口型示意“帮我看着点老师”，然后又继续低下头去了。

    但沈星辰没有像以往一样沉迷于这个微笑，甚至于没有注意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秦笙的手腕上，以往洁白的手腕处透着若有若无的红痕，左手黑色的手环正松松地套在红痕上，显得狰狞却又诱人。

    是谁？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竟然敢这样对秦笙？

    他心如擂鼓，胸中好似有一只黑色的野兽在嘶吼。

    手机又收到了一张照片，相机拉近拍摄到秦笙的脸，他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腥白的浊液溅在脸上，唇珠上更有一滴似乎将要滴入口中。

    胸中的野兽叫嚣着，嫉妒着，愤恨着，象征太阳的神子被谁拉入了凡尘，拉进了污垢之中，光辉不再闪耀，冠冕溅上了脏泥，华服被剥除，只剩下圣洁的肉体沾染了欲望，在黑暗中挣扎。

    他诅咒这个玷污太阳的人，同时也要诅咒自己的可鄙，因为自己的腿间的欲望已经可耻地立起来，叫嚣着。

    他用尽全身的毅力抑制着自己的欲望，似乎这样就能断绝污秽的念头，手指颤抖着，终于挣扎着发出了短信，“你是谁？”

    很快收到了回复，“今晚下课后一个人到一层的男厕所里来，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明天这些照片会传给所有人的手机。”

    “你要对秦笙做什么？”

    “你敢动他，我不会放过你的！”

    接下来的消息没有回复了，沈星辰敛了敛心神，环顾四周，大部分人都在玩手机，这个人是谁？会是他们中的一个吗？还是——

    “同桌，下课啦，我们回宿舍吧。”秦笙的声音把沈星辰从思绪中唤醒。

    他不露声色地问道：“你手腕是怎么回事？你记得为什么红了？痛吗？”

    秦笙不在意地抬起手腕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蹭到了哪里吧，没什么感觉，一会就好了，”边说边推着沈星辰，没有察觉到手下人的僵硬，催促道：“你快收拾书包，我们赶紧回去，我着急回去接着玩游戏。”

    沈星辰不自然地拿起书包，却起身避开，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上厕所，待会就回。”

    “那好，我先走了，你别磨蹭太久。”

    “好。”

    秦笙走后，沈星辰依旧坐下，刚刚短暂的身体接触就让他回想起了照片上的内容，身体一下子燥热起来，难以抑制，只能先坐着，直到最后一个同学离开，他才拿起手机，点开短信，理智告诉他要删除照片，但最终还是保存下来，存到了私密相册，等到身体平静下来，锁好教室门，来到了一楼的厕所。

    一楼的厕所是老式的灯光，不能声音感应，只能手动开灯，沈星辰走到厕所门口，里面好像黑暗无人，他进去正要开灯，却被人锁住了脖子，在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微凉的水雾扑面而来，意识陷入了昏迷。

    秦笙打开了一楼厕所的灯光，将厚实的黑色绸带绑在沈星辰的眼睛上，褪去他的校服上衣和裤子，双手双脚都用麻绳紧紧捆住。

    09已经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或者说，从下午秦笙让它合成照片开始，就处于恍惚状态，虽然在系统看来，那些照片没什么含义，但在这个位面的文明里，好像不是能够随意发给别人的东西，“宿主，你到底要做什么？”

    “治疗啊。”秦笙很快回复道。

    “可是这在人类的定义里，好像不属于治疗行为。”09很疑惑，难道是自己的知识库没有更新。

    “治疗的方法是激发气运者的自主情感，对吧。”

    “对。”

    “你知道人类最激烈的情感是什么吗？”

    “依据前辈系统分享的治疗案例，大部分是爱。”

    秦笙靠在水池边点燃了一支烟，轻轻地说，“不，是恨，是因爱生恨，爱恨交织。”

    在烟雾中，温暖的气息早已消失，变得消沉而危险。

    身为人工造物的09不明白宿主的意思，但不妨碍它记住了这句话。

    一支烟抽完了，秦笙洗了洗手，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言语间带着跃跃欲试的残忍感，“十分钟到了，我们的小可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