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月光岛之沦落的五课(BDSM强制调教,重制版…)在线阅读 - 【番外】犯规(终章) 叫我的名字

【番外】犯规(终章) 叫我的名字

    遇见孟竹希的事情像个小插曲,回去的时候,他们见面聊了什么,孤月连问都没问一句。

    因为公演时间临近,阿曦在孤月眼里又是个“拎不上台面的废物玩意”,导致了孤月后面几天不得不增加了去俱乐部调教这个调教师的时间,这趟打着出差旗号的探亲度假,一时竟然真的会在俱乐部泡几个小时。

    调教一个弱鸡调教师远赶不上调教奴隶让人愉悦,好在家里可心的奴隶伺候的好,孤月虽然每天都是耐着性子去俱乐部,但心情通常都不错。

    一周之后,公演开场,几个月光岛出身的男孩子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受了孤月点拨的阿曦一时也成了炙手可热的调教师,孤月算是功成身退,终于能如愿地打着出差的旗号休假,俱乐部也不去了,天天在家不务正业。

    只是杨冽是真的忙,尽管他已经推掉了所有可以推的会议和应酬,但能空出来的时间仍然不是很多。

    ——尤其是他重新把健身训练提上日程之后。

    因为不满意孤月说他“胸小了”,从被主人不满吐槽的第二天开始,他就恢复了健身——并且把重点放在了胸肌锻炼上,从恢复的那天开始,无论多忙,再没断过。

    只是这天下班他临时被公司的事情拖住了,没法赶在跟教练约定的时间到,以往这种情况也有,他照例给教练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今天不用等自己。

    等杨冽自己到了健身房,已经六点半了。

    没有应酬的时候,孤月给他的门禁是九点,九点之前能回去的情况下不用报备,他卡着时间进门,孤月通常也不会追究——他主人在持续不断地对各种新的领域感兴趣,总是慵懒散漫的表象下,这人的精力多到好像永远用不完,他隔两天就能发现孤月又换了把玩东西和研究的对象,对他“家——公司——健身房”的闭环路线毫无兴趣。

    教练回家了,杨冽换了运动背心和短裤,按习惯自己做些基础项目,一切都往日的轨道上按部就班地行进,唯一让杨冽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这里碰上了阿曦。

    杨冽觉得有点好笑,没看黄历,这段时间可能命里犯“Xi”。

    不过比起孟竹希,阿曦充其量不过是个路人,即使这个路人在半个月前,曾在主人的授意下玩弄过自己的身体。杨冽眼里对方也只是充当了孤月的一件工具而已,他不会跟工具较真儿,连多余的情绪都欠奉。

    所以当阿曦兴冲冲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练推举的动作都没停一下。

    可惜……阿曦这孩子最近少年得志,孤月把他当调教师的技术拔高了,却没耐心教他怎么金字塔尖儿上站稳,这倒霉孩子一时成长发育太快,闹得现在脑子可能有点跟不上位置。

    他站在杨冽面前,看着这个薄汗将皮肤都刷了一层蜜似的健壮奴隶,目光落在他紧身的黑色背心上,眼尖地发现这个奴隶的胸肌居然比半个月前更大了!

    他又想起了半个月前自己被这个男人引导着调教自己的过程,这半个月里,眼前这个男人的每一点反应在无数次不受控制的回想与咂摸中都让他念念不忘,如今忽然巧遇,阿曦心里某种隐晦的欲望,几乎瞬间就被勾了起来。

    他站在杨冽身旁,似笑非笑地跟杨冽打招呼,“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该说这话的是杨冽,毕竟这家店会费不低,而杨冽是这家的老会员。

    他看了看这小调教师身上的运动背心和长裤,觉得这孩子最近应该从客人那里拿了不少的小费。

    他无意多说,点了点头,淡声应了一句,“是巧。”

    阿曦端着冷淡的声调,好似不经意地问他:“你天天来这里?”

    “嗯。”

    “常年练果然还是有好处的,你的肌肉很漂亮。”

    “谢谢。”

    “我有点后悔,”阿曦目光落在杨冽的胸肌上,随着飞鸟夹胸的动作,那里甚至会被挤出一条深沟——跟姑娘温软的乳沟不一样,杨冽厚实的胸肌看上去坚硬且蓄满了力量,随着每一次的展开与夹紧,都仿佛有浓烈的荷尔蒙呼之欲出。

    阿曦说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滋润不知因何忽然干渴的喉咙,魔怔了似的,将藏了许久的欲望张口托出,“那天,我应该好好玩玩你的奶子。”

    杨冽忽然转头,今天第一次正经看了他一眼。

    连气息都不乱一丝的动作停下来,杨冽放开器械,站起身,凌厉的眸子,瞳孔黑得深不见底,冷寂漠然地深深看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调教师,意味不明地淡淡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连话都懒得再说一句,转身欲走。

    阿曦被他那刀子似的眼神吓了一跳,本能地有一瞬打怵,然而当杨冽转身离去,在习惯了炙手可热的追捧后,一阵被怠慢的恼怒卷了上来,阿曦试图喝止他:“站住!你给我站住!”

    阿曦一路追到了杨冽专属的休息室门外。

    杨冽不是自己来的,专属司机兼保镖从来都等在休息室门口,看见竟然有人尾随老板追过来,铁塔似的高壮汉子抬手拦住了他。

    可怜阿曦并不知道深居简出不接任何媒体采访的杨总是什么身份,脾气上来也顾不上管拦着他的是什么人,他抬手要把拦路的人推开,哪知手还没碰见那人的衣角,胳膊已经被人扣死了——干净利索且毫无保留的过肩摔,保镖放手,阿曦捂着肩膀踉跄地站起来,整个人都懵了。

    唯独眼里就一个隔着保镖无动于衷看着他的杨冽,阿曦觉得自己站在金字塔尖儿上的尊严,被这个曾被他玩弄过的奴隶踩了一脚,被摔昏了脑子,窘迫到极点,却连一步都再难向前,保镖抓着他跟拎小鸡似的,他指着杨冽的鼻子怒发冲冠、口无遮拦,“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礼?!”

    “我是什么身份?”杨冽戏谑地了笑了笑,“有一点请你搞清楚,那天我陪你玩,是因为有人想让我陪你玩,所以你说什么是什么。至于现在……,”杨冽菲薄地笑了一声,不见嘲弄的意思,却臊得阿曦满脸脸红,“你说你是什么?”

    话落,转身,杨冽从容不迫地进了更衣室。

    洗澡换衣服回家,按部就班的行程,唯一让他没想到的是,阿曦这无处发泄的愤怒,竟然最后汇聚成了一通告状的电话。

    孤月的名声响,阿曦虽然被他折腾了一个礼拜,但到底还是攀上了“孤月大人半个徒弟”的招牌,俱乐部把这当个噱头,阿曦听的久了,不可避免也跟着上头,真就把自己当成了“被孤月大人青眼相待”的存在。

    回了自己的休息室,坐在沙发里喘了半天也没喘匀这口气儿的小调教师,给孤月打了个语音……

    接电话的时候,孤月正坐在他爸妈家的天台上,揽星对月地拿着一本从杨珝珍藏里翻出来的古董棋谱,在研究棋局,面前被杨珝直接刻在石桌上的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已经落了不少。

    听着阿曦的一腔控诉,孤月放下了棋谱,靠近藤椅里,胳膊撑在扶手上,懒洋洋地拿着手机,贴着耳朵撑着头,饶有兴致地问他:“所以呢?”

    气昏了头的阿曦愣了一下,茫然道:“……所以?”

    “所以,你想我把他怎么样呢?”孤月声音里带了一点玩味儿的笑意,漫不经心地说道:“让他给你道歉?我把他好好教训一顿?还是把他送去给你,让你出出气?”

    “……”好歹跟了孤月一个礼拜,多少也摸到了一点这位的脾气,接连的反问之后,阿曦终于意识到,孤月大人可能不太高兴,至此,刚才冲冠一怒的澎湃终于退潮,他不禁开始紧张,几秒钟之前还口若悬河的舌头忽然打了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孤月的声音冷了下去,“你不知道他是我的私奴吗?”

    隔着电话,阿曦的额头开始冒汗,“知、知道。”

    “懂什么叫私奴吗?”

    “……懂。”

    “说。”

    阿曦终于反应过来了,一瞬间他甚至想给刚才不知怎么就走火入魔的自己两巴掌,“私奴就是……只属于您一个。别人……别人都不能——”阿曦说不下去了,他几乎头皮发麻地将话锋一转,满腔愧悔地道歉,“对不起大人,是我僭越了!对不起!是我的错,我错了,您原谅我!”

    “知道你现在顶的是谁的位置吗?”

    孤月没接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问了个跟此时毫不相干的问题,阿曦被问得一愣,小心翼翼地回答:“知道……是俱乐部原来的首席。”

    孤月轻漫地笑了一声,“知道你哪里来的机会顶替他吗?”

    这简直是众所周知的、完全不需要思考的答案,阿曦却心虚地越发地不敢说出来:“因为、因为……”

    “因为,”至此,在凉薄的叹息中,孤月终于将他听完整个过程后就准备好的刀送了出来——他轻笑一声,长发染着月色,银得越发妖冶,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柄锋利的长刃,直接将阿曦扎了个透心凉,“——是我让你坐上去的。”

    第一次见面时的压力与胆怯跗骨之蛆一般顺着脊椎爬上来,激得阿曦打了个冷颤,隔着电话,哀求地挣扎:“大人!”

    “我能扶你上来,就能踹你下去。”孤月换了个姿势,左右活动了下脖子,悲天悯人地对电话里已经快哭出来的小调教师说道:“脑子是个好东西,这次全当我买单,帮你长个教训。今晚去俱乐部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再过去了,我会跟你老板说,辞退的赔偿金会一分不少的打到你账上的。”

    孤月这张嘴,他真想戳谁,绝对一戳一个准。这会儿他充满施舍的语气终于将阿曦过于旺盛的自尊心碾成了粉,哭求一叠声地从听筒涌了出来,他却在这崩溃的呜咽里风轻云淡地无动于衷。

    他眯着眼睛,无关痛痒地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挂了电话——

    “我的人,也是你能肖想的?”

    ………………

    …………

    杨冽回去的时候,孤月还懒在天台上,围在四周的玻璃拉门全都打开时玻璃片折起全都被推到一处,这里就是个无拘无束的自由之所,而这会儿拉门被他全都拉上了,转眼间就变成了另一个挡风遮雨的封闭空间,棋桌上棋局未收,剩着残酒,高脚杯里猩红液体也剩了个底,坐在旁边的人长发披散,那双不食银间烟火似的眸子半阖着,似是被困意浸染。

    回来洗了澡换了衣服的杨冽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上天台的时候,从外面把通往天台的那道门给锁上了。

    他没刻意放轻脚步,孤月也没回头。

    刚洗完澡的人,身上尚且带着温热的水汽,走到孤月身边,将一起带上来的毯子搭在了他身上。因指纹深刻而带上一点粗糙感的干燥手指落在了孤月的太阳穴上,力道适中地替他揉按醒神。

    半晌后,孤月摆摆手,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你下午不是说晚上有会吗?反而比平时回来早。”

    “今天没有去练器械。”杨冽毫无隐瞒,“下班去了健身房,但是没练什么,直接回来了。”

    孤月没说话,杨冽顿了顿,又识趣地补充道:“在那边碰见阿曦了,很烦。”

    孤月没也没回,抬起一根手指,向下指了指。

    杨冽会意,绕到他手边,屈膝跪了下去。

    杨冽宽松套头毛衣下面是一条冬款的居家裤,这么跪着倒是不冷,只是这里是天台,跟杨冽家里偌大庄园周围没有其他邻居相比,距离孤月父母家的别墅没多远,就是邻居家的同款天台。

    虽然有两棵长得粗枝大叶的茂密树木挡着,也难保不会被人看见。

    不过孤月的指令理所当然,杨冽也跪的毫不犹豫。

    只是裸露在外,微微紧绷的皮肤显出了一丝紧张。

    孤月在外面待久了,手上更凉,几根纤细冰冷的手指在杨冽的脖颈上摩挲,杨冽微微仰起头,用自己脆弱敏感的颈部皮肤去暖主人的手,片刻后,感受到几根手指逐渐掐紧的力量。

    他被迫的更高地仰起头,是个引颈就戮的姿势,脖颈绷出好看的弧度,原本垂着的视线因此落在了主人的脸上,眸光并不怯懦,仿佛是意料之中的了然,“他跟您告状了,是不是?”

    孤月掐着他的手松开了,反手给了他一巴掌,“你在跟谁说话?”巴掌不重,却很响,警告意味更重些,不辨喜怒地教训道:“怎么,人当久了,不会当狗了吗?”

    “对不起,您别生气。”杨冽又把脸正了回来,顺势更往孤月手边凑了凑,从善如流地道歉,“求您严惩,让奴隶长个教训。”

    杨冽把脸贴过去,孤月反而不打了。他环抱着手臂,借着月色和天台上晦暗的光,端详着自己这个上来就求“严惩”的奴隶。片刻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将身上的毯子兜头罩在了奴隶的身上。

    “把这里收拾了。”他说话间站了起来,趿拉着柔软的拖鞋往回走,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神,饶有兴致地斜睨仍旧跪在地上的杨冽,“怎么收拾,用我教你吗?”

    杨冽垂头,低声明确地回应,“不用,主人,奴隶明白。”

    通往天台的门开了又关,等孤月走了,杨冽才从地上站起来,转而坐在了椅子上,藤椅上染着孤月的体温,周围的空气里还带着一点没有散干净的冷香,杨冽用毯子罩住了自己,深吸口气,在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的天台,借着毯子的遮挡,在下面,把裤子半褪到了膝弯……

    跟孤月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时刻把自己保持自己后穴的湿润,身体里面洗澡的时候刚清理过,这会儿看着棋盘上黑白分明的围棋——幸亏不是很多。

    在生意场上叱咤风云的杨总,回家夹着一屁股的围棋子,将天台的东西各归各位地收拾了,回房的时候,孤月正靠在床头拿着平板刷邮件。

    快年底了,东区的各种年度报表和奴隶训练进度雪片似的往他邮箱里飞,兼之还有岛上其他项目和工作的抄送,两天没看,就乱七八糟地在他邮箱里摞了一大堆。

    他速度极快,手指滑动屏幕的动作几乎不停,偶尔才会惜字如金地打几个字回复,杨冽也不扰他,看了看被主人空出来的另一半床,并没有太守着奴隶的规矩,将衣服裤子都脱了,知情识趣地爬上了床,在他身边跪坐下来。

    ——这姿势在此刻,比跪趴难受的多。他的腿是叉开的,屁股因此悬空,甬道里那些被体温捂热了的棋子因此全都沉甸甸地向下坠,他必须更加专注地收紧后穴,才能保证已经将他填得满满当当的棋子不会漏出来。

    因为天台上主人的不满,他选了让自己最难捱的姿势来等待主人,孤月倒是也没让他等多久,十几分钟后,他将平板放下了。

    杨冽默契地改变姿势,这才换成了跪趴,将屁股呈现在主人眼前,用手将臀瓣朝两边扒开,露出了已经撑到微微有些合不拢的后穴,里面一颗黑色的棋子若隐若现,“请您检查。”

    他声音已经染上了几分情欲,有点烟嗓般的磁性,气息却极稳,孤月的手指抵着那粒棋子朝里面微微用力推了一下,引来杨冽一声压抑的低喘——这里果然已经被完整地填满了,被外力一挤压,再无处可去的棋子只好更加苛责被牢牢挤压的前列腺,牵一发而动全身地让杨冽微微颤抖起来。

    直挺挺的性器被圈在手里随意把玩,孤月的手借着顶端深处的一点透明液体,在他敏感不已的小孔周围打着转。

    杨冽忍的辛苦,粗重的喘息中逐渐透出了哀求的呻吟。

    孤月让他坐起来,杨冽从来不是会给自己放水的性子,当初在车上不敢坐实的屁股,这会儿却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床上。

    屁股里的棋子被压到更深处,前列腺被浅浅倒弄的感觉不算强烈却也无法被忽视,伴随着甬道被完全撑开的酸胀,让杨冽的眉毛拧了起来。

    孤月的胳膊懒洋洋地从后面绕过杨冽的身体,是一个环抱的动作,只是手指却堂而皇之地捏在了男人早已挺硬的乳头上,顺手在厚实柔韧的胸肌上掐弄了两把,评价道:“嗯,这个手感还差不多。”

    杨冽微微偏头,脸与身后的孤月离的极近,孤月的发丝擦在他脸上,细微的痒好像顺着脸颊直接勾到了心里,他抿了下嘴唇,吞了口唾沫,“……主人喜欢就好。”

    孤月似乎笑了一下,忽然问他:“委屈么?”

    杨冽摇摇头,从在天台被扇巴掌开始,他就知道这绝不是为那个阿曦挨的罚。

    “您会为了他冒犯我而罚我?”杨冽声音里听不出紧张,反而也带着一点放松的、纵容的笑意,“不会的,您只会为了满足您的恶趣味而借此折腾我。”

    “……”孤月放开他,示意他重新跪趴好,自己动手,斯条慢理地在他后穴里抠挖,有一下没一下地从里面往外捡棋子,“你是怎么回事儿?”

    杨冽知道,孤月是在问,他怎么知道阿曦告状了。

    他当时反手锁门的动作,就已经将他提前了解到的信息坦白在了主人的眼前。

    杨冽竭力向两边扒着屁股配合着主人的动作,已经用力到了臀肉从指间挤出来的地步,但孤月明显不打算轻易结束这场小游戏,两根细长灵活的手指故意在他后穴里忽深忽浅地抽送抠挖,戏弄半天才肯夹出一枚棋子。

    他被折腾得身上起了薄汗,颤颤巍巍地控制着自己的欲望,清醒地回答主人的问题,“回来的路上,俱乐部的老板忽然给我打电话,问我出了什么事。他说阿曦惹了您,您要求俱乐部辞退他。呃嗯……”

    孤月的手指故意往里用力戳了一下,杨冽的声音倏地变成了一声隐忍的呻吟,险险地守住了差点释放的关口,兀自忍耐压抑了片刻,才又接着说道:“他说……嗯……说阿曦作为新秀正红着,还是希望您再考虑一下。”

    孤月慢吞吞地从他屁股里捡出了第五枚棋子,“他怎么有你电话?”

    “公演之前,我陪您最后去的那一趟,我主动给他的。”杨冽尽量稳住自己的音调,坦然地解释说:“那天晚上我不是要去谈生意,没法跟着您去吗?不太放心,就给他留了个电话。”

    孤月的手指夹着一枚棋子,在他屁股里转了半圈,棋子圆润坚硬的边缘刮过敏感的嫩肉,让杨冽不受控制地缩了一下,凉凉地说道:“你这算什么?保护欲?独占欲?看不出来,杨总心思不少。”

    “您早就看出来了,不是吗?”杨冽喘了一声,“我在想什么,您早就知道了。”

    杨冽现在的态度,几乎已经是主奴之外的范畴了。

    他看不见的身后,孤月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绷成一线的脊背,没说话。

    直到好半晌后,将杨冽屁股里的棋子都拿出来了,他才不咸不淡地评价道:“真是我纵容你了。胆子越来越大。”

    孤月这个态度,杨冽终于有了一点忐忑,“主人……”

    “记得我答应你做私奴的条件吗?”

    杨冽沉默了一瞬,“……记得,不谈感情。”

    “那现在——”孤月斯条慢理地拖长了尾音,伸手将被放在两个枕头之间的黑色小羊皮面的戒指盒摸了出来,浑不在意似的,随手扔在了杨冽眼前,“杨总解释解释?”

    盒子里有一对铂金素圈,照着他和孤月无名指的尺寸打的,他没敢在上面刻什么名字缩写,只在自己的那枚内侧刻了一个新月的图案,在属于孤月的那一枚的内侧刻了一串编号。

    关于编号……那是他当初刚落到孤月手里的时候,被东区奴隶统一排序的编号。

    因为孤月从来没用过,所以他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串数字,就是大多数奴隶在月光岛的名字,每个被送来的契约奴隶也都有一个不同的编号,在约定的合同期内,代表着他们属于不同的调教师。即使在交货后,月光岛也会保留这个编号对应的奴隶信息。

    这个编号,现在是在他毁掉了所有自己为奴痕迹之后,对他曾经身份仅存的唯一证明。

    证明他的调教师是孤月,而他也属于孤月。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杨冽知道自己这会儿不太适合再用屁股对着主人了,于是揣摩这主人的心思,转身坐了下来。

    看了孤月片刻,带了几分破釜沉舟的意思,拿着戒指盒下床绕过去,赤裸着身体,近乎虔诚地在孤月身边跪下了。

    “是我犯规了,主人。”他下身还直挺挺地竖着,此刻却顾不上情欲和尴尬了,他轻轻握住了孤月光裸的脚踝,每一个字都在小心翼翼中透着郑重其事的味道:“但我不敢求别的,主人,我只是想,有一个被承认的,受法律保护的名分,这样,在您需要的时候,我可以名正言顺的照顾您。或者,假如某一天,我因为什么躺在医院里的时候,您能够名正言顺地替我签字。我希望您跟我在一个户口本上,因为我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但如果再有意外,您可以以配偶的身份,理所当然地继承我的一切——”

    无论再怎么治疗修正引导,杨东霆在杨冽心里留下的阴影这辈子都无法完全拔出抹去,孤月一直知道他心里对生活和未来始终压着一份消极,只是被他掩饰的极好,一般情况下难寻踪迹而已。

    但这会儿,他藏着的消极与颓丧全部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带着翻出伤口血肉模糊的血色,猝不及防地让孤月的心里揪了一下。

    “主人,我害怕,”调教之外,与情欲无关,杨冽几乎没在孤月面前哭过,这会儿声音却糅杂了压不住的沙哑,他不由自主地更用力地攥着孤月的脚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力气打得甚至让孤月感觉到了疼,“您就再纵容我一次,当赏奴隶一个安全感,行吗?”

    床下,奴隶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主人,一字一句,并不卑微地替自己求道:“如果有一天您真的腻了,您可以随时结束,真有那一天,我不会、也不敢纠缠您。”

    杨冽清楚孤月要听什么,孤月对于这件事心里也早就有了计较,他沉默地打量着他的奴隶,明明这么大胆放肆,可却又这么规矩懂事。他目光犹如实质,兜头压在杨冽的身上,此一次,杨冽硬着头皮顶着那逼仄的打量,用坚定的、充满渴求的目光,直直地看进了孤月的眼睛。

    让人心跳如擂鼓的沉默中,孤月终于玩味地挑着眉毛,菲薄地轻笑了一声,悠然地漫声道:“冽,别人把你当1,你就真当自己是在娶媳妇儿了?”

    “不,”杨冽吓了一跳,手里捧着的戒指盒子差点摔出去,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心脏狂跳,舌头打结地连忙澄清,“是嫁,是嫁!您——”他顿了一下,嘴唇在轻轻打着颤,一眨不眨地看着孤月,因为仿佛就要呼之欲出的答案而激动到浑身发抖,“您要我吗?”

    不给他打开盒子的机会,孤月施施然地把盒子从他手里拿回来,一边似是漫不经心地打开盒子,一边似笑非笑地说:“既然是嫁,就该有个嫁的样子。”

    杨冽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他看着他的主人从里面拿出了略小的那一枚,好像是把玩一个小玩具一样,随手就套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那一瞬间,他几乎跪不住了。巨大的眩晕感夹杂着狂喜直冲大脑,他大脑停摆,两只耳朵被兴奋激荡到仿佛不受控制的气血撞得轰鸣,一阵难以言说的庆幸与荣耀,裹着他方才无处安放的三魂七魄,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孤月把他攥着自己脚踝的那只爪子拉过来,杨冽反应过来,忙将手指伸直,孤月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将另一枚戒指也套在了他的无名指上。

    眼前视线有点模糊,看不清孤月了,他欲盖弥彰地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看见早就放开他手的主人不太习惯地将自己手上的戒指转了半圈,一时间,不受控制地,又十分想笑。

    于是他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看着孤月把玩着那个尺寸刚好的素圈,听着他的主人问他:“什么时候量的?”

    “去年我爸生日的时候。您那次睡的很沉,我趁机偷偷量的。”

    杨东霖岁数大了久病缠身,精神头不足了,有时候爱犯糊涂,上次生日高兴,好几种酒轮着让孤月喝,孤月能天天把人家儿子往死了折腾,却不忍心让老爷子不痛快,那天来者不拒地陪杨冽他爸喝了个痛快。

    后来醉的人事不省,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人还昏昏沉沉地头疼欲裂。

    杨冽趁这时候搞的小动作孤月是真不知道,这会儿一听,气笑了,“胆子大了。肖想我一年了?”

    “以前也想,但没把握,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有把握了?”

    “上次借着酒胆对您说了,虽然被您罚了,但您没有特别不高兴。”杨冽稳了稳快要起飞的心神,虽然声音还有点抖,但好歹脑子能思考了,“然后今天回来的路上,知道您因为我处置了阿曦,我就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跟您再求一次。”

    孤月原本只是觉得将杨冽所求应下来于自己也无关痛痒,这会儿却意外地觉得心情竟然也不错,“如果还是没求到呢?”

    “那就再等下次……”杨冽说着,目光炯炯地对孤月笑起来,大概是戒指都戴上了的缘故,他大着胆子,难得地僭越,“不过我刚才……看您把戒指都翻出来了,就猜着,您可能……不会拒绝了。”

    “杨凝拿过来的。”孤月“啧”了一声,勾勾手指,把跪着的奴隶叫起来,让他爬上了床,“你弟考试考砸了,学校让家长签字,他不敢找你,中午跑我们家蹭饭来了。就在饭桌上,当着我爸妈我哥我嫂子的面儿,把这玩意隔着饭桌推给我,说是他顺路替你来送礼。”

    “……”杨冽刚沾了个床边,吓得差点又跪回去。一时间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和孤月的哥都是他取经路上的妖怪,一个完全不知道他俩主奴关系的杨珝猝不及防地时时挖坑,另一个对他俩关系知道得一清二楚的杨凝想方设法地给他埋雷。

    “真不是,”迎着孤月皮笑肉不笑的脸,杨冽头皮发麻地替自己辩白:“这事儿,我哪敢假其他人的手。”

    “我当然知道不是,”孤月翻了个身,扣着杨冽的肩膀,把他压在了身下,微凉的发丝落在杨冽因为激动亢奋而格外燥热的身体上,他屈指在那根转瞬之间又再度精神起来的性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躺在这儿?”

    杨冽惊喘一声,反手握住了孤月扣在他肩头的手——他带着薄汗的燥热手心贴着孤月温凉的手背,目光灼灼,感情也灼灼,“主人……”

    孤月挑眉,形若有质的目光在奴隶没有一丝赘肉的完美裸体上转了一圈,如同领主巡视土地,猎人打量猎物,从头到尾地品评了一圈,眼神危险地好像在琢磨用什么样的方式给这个大胆的奴隶一个难忘的教训,半晌后,喜怒不定的男人却忽然笑了起来,充满玩味地要求他:“叫我的名字。”

    杨冽呼吸一滞,下意识将人的手握得更紧,孤月端详了这个自己一手调教出的奴隶片刻,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重重地蹭了蹭他干燥的嘴唇,终于难得正经收了笑,打消了杨冽的最后一点不确定,“奴隶,我给你一次放肆的权利。”

    杨冽像个溺水之人,哽住的呼吸憋到极致,本能终于迫使他猛地深吸口气,却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将这口气吐了出来,他张了几次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轻地、珍而重之地,叫出了孤月那不被圈内人所知的名字——

    “杨熠……阿熠。”

    最后一个字尾音落下的时候,孤月矜持地在杨冽嘴唇上落下了一个奖赏般的吻。

    杨冽心中,酸涩的凄楚与满足的安定打着卷一起呼啸而过,他闭上眼,觉得这离奇错乱的一生,再没什么所求了。

    即使这感情从强迫开始。

    既然一切注定已经脱轨,那么,就不怕犯规。

    主奴之外,究竟有没有那句“我爱你”,现在,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去彼此验证了。

    ——【番外·犯规·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