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乡 - 耽美小说 - 月光岛之沦落的五课(BDSM强制调教,重制版…)在线阅读 - 第四章 让我只对你一个人臣服

第四章 让我只对你一个人臣服

    沉默的对视中,杨冽漆黑的瞳仁定定地看着他,压抑挣扎与打量试探几乎凝成实质,可孤月被他这样简直如同拷问一般炯炯的目光看着,却依旧悠然平淡得仿佛他面前只是一个没生命的玩偶或者器具。

    半晌后,知道自己在这场对峙中不会有任何胜算的男人深吸口气,又向前走了两步——

    他不止跪了,他甚至比调教师要求更乖觉地跪在了他的脚边,微微扬起头,他从站到跪,目光也因此从俯视到仰视,声音却依旧干脆利落,意图非常明确地问眼前的银发男人,“可以吗?”

    分不清他究竟是问“可不可以做交易”,还是只在想孤月确认“这个姿势可以吗”。

    或者兼而有之,但无论哪一种,孤月却只选择了他想听见的含义,微微偏头打量着男人的跪姿,孤月菲薄的语气中透着不掩饰的嫌弃,“太丑了。”

    他说“太丑了”,语气就像说水杯里的水太凉或者太热似的,是个随意到都不用过脑子的评价,可是却让杨冽脸上阵红阵白起来。

    哪怕是落在杨东霆手里,那老禽兽也没让他跪过。

    这是杨冽长这么大第一次下跪,双膝触地的时候,咬牙忍下的屈辱和羞耻感仿佛在不断地啃噬着灵魂,让他满心焦虑,难受又委屈,可他用佯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粉饰出来的太平,却差点就因为孤月的这么三个字而崩塌了。

    他觉得他已经把自己糟蹋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是突破了他原本对自己地位、人格甚至人权的认知,所以突然又被轻描淡写地品评一句,就越发的受不了。

    可是偏偏他也无比清楚地知道,像这样的话,在这里,未来,恐怕只是连小儿科都算不上。

    杨冽想攥紧群头平复一下差点就不受控制的情绪,可他又不想被此刻显得高高在上的男人看出他内心的煎熬,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自甘下贱地问他一句“那你想我怎么跪”,但动了动嘴唇,到底还是问不出来。

    好在孤月今天也没想逼他。

    看着他兀自挣扎纠结的样子,欣赏够了,孤月轻笑一声,接着刚才的话摊摊手,淡淡地开口,遗憾中透着玩弄揶揄的口吻,“不过今天,不是纠正你跪姿的时候。”

    “……”换到半个月前,杨冽能直接一拳照脸招呼过去。但此时此境,只好忍气吞声,“所以,你能跟我做个交易吗?”

    孤月挑眉,声音像把小刷子,带着些性感的磁性沙哑,从心尖上轻轻扫过的时候,尾音勾得人心里犯痒痒,可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我让你想说什么,跪着求——跪是跪了,后面的事情,是听进狗耳朵里去了?”

    对孤月来说,这种程度的说话根本连故意羞辱的边儿都挨不上,可这信手拈来的理所当然,听在杨冽耳朵里,却炸雷一样,让他刚稍稍平复下去的情绪又翻上来,想怼几句又不想多生事端,憋到整张脸涨得通红,他拳头还是不受控制地握紧了,用力攥到指节都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我、求你,能跟我——做个交易吗?”

    孤月无意在第一天就把人逼得太紧,因而不再逗弄他,他屈指叩了叩扶手,兴趣缺缺地挑挑眉,显得毫不在意又漫不经心,“说来听听。”

    杨冽深吸口气。

    这番话他已经斟酌良久,他必须在眼前这个几乎可以主宰他生死的男人彻底失去兴趣和不耐烦之前,完整地把话表达完,并且,必须要保证能够说服孤月,他在杨东霆这步步紧逼的强取豪夺如意算盘中,才能留下最后的、唯一的一丝胜算。

    这是唯一的机会,决不能失败。

    杨冽闭着眼睛冷静了两秒,然后毫不拖沓地开门见山道:“我不是个能任人摆布的人,相对于任何人而言。”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确。

    “不是个能任人摆布的人”,这里面的“任何人”,包括杨冽的大伯,当然也包括他孤月。

    但孤月根本懒得对此做任何回应,他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也懒得给,只等着杨冽继续说下去,“但我可以把自己交给你,从身到心。”果然,片刻后,孤月听见这男人用仿佛豁出一切去的破釜沉舟似的语气,沉声继续说道:“交换的条件是……请你保留我正常的思维和意识。”

    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杨冽一半的勇气和力气,他缓了口气,一根根松开攥得僵硬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别开视线,回避了孤月不为所动的目光,“我大伯拿走了我家的产业,囚禁了我的父亲和弟弟。我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有几根头发钻进了衣领里,孤月伸手将它们勾出来,动作缓慢而优雅,他显然对杨冽后面的话没有什么兴趣,嘲弄的挑了下嘴角,“你应该知道,我就算没有你的配合,不保留你的意识,我仍然可以打破你。”

    他说的没有任何故意为之的肯定和傲慢,平平淡淡的态度却让杨冽知道,他仅仅是在陈诉一个事实而已。

    杨冽沉默了片刻,转回视线的时候,他垂着眼睛朝孤月低下了头,那是个示弱的姿势,头深深地低垂着,腰背却挺得笔直,

    “我当然知道,就算你不把意识留给我,这一切你也都可以拿走。但是,彻底抹平人的心智和思想地将他奴化成一个玩偶器具,对你来说,应该是已经平常到按部就班的一件事了吧?相比于这种从身到心地完全打破一个人,保留他的心智和意识,却让身体和本能为之沉沦的这种事,不是更有挑战性,也更好玩吗?”

    心里清楚在月光岛这种地方,签了委托协议就再没任何转圜可言的杨冽真是孤注一掷了,他把心一横,就亲口将自己归类到了“好玩”的那一种分类里,说话却比方才吐字更清晰,竟是一点磕绊也没有了,“我可以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你,我愿意配合你所有伤害我、打破我的行为——只要你能答应我,让我只对你一个人臣服,而不要把我变成一具任何人命令都听从的行尸走肉。”

    合同的结果虽然逃不过,但只要能说服孤月同意,总还是可以出现那么一些小小的瑕疵……杨冽自嘲地笑了一下,对孤月摊摊手,“我这样的人,愿意配合您完成一切调教项目,您可以肆意打磨我,将我变成您喜欢的样子,而不是协议上要求的、像是工厂流水线批量生产的东西——这对您来说,不是更能满足统治欲,更有满足感吗?”

    他说着,沉默了片刻。他亲手把自己碾进了最不堪的泥里,跟孤月的交涉,对他而言已经是背水一战的战场,他把话说得极其顺溜,可实际却在转瞬的沉默中压抑痛苦得几乎咬烂了唇内的软肉。片刻过后,伴着悠长的呼吸,他慢慢抬起头来,棱角尖锐深刻的眸子带着些敬畏、又夹杂了一点隐约的祈求,诚恳而真实地对孤月说:“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一些牵挂,求您,别这么残忍。”

    说到最后,杨冽已经把称呼从“你”变成了“您”。无论是他说出来的种种以孤月为中心的设想、驯顺的低头还是恳切的目光,都在向孤月表示他对这场“交易”诚意和恳求。

    孤月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个高高壮壮的男人像个大豹子一样驯顺地蛰伏在脚边,虽然跪姿丑了点,但这个蓄势待发却又暗自克制的样子,又有点赏心悦目。

    让孤月有点期待,他脱光了之后,换个漂亮的姿势,跪在自己脚边的样子。

    不得不说,他这个态度,说的这些话,的确勾起了孤月的兴趣。

    ——孤月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种心志坚定、意图明确,对自己下得去狠手,又敢跟调教师斗智斗勇的男人了。

    挑起的眉峰落下来,孤月垂着眼皮儿,那双像猫科动物一样,总是懒洋洋地带了点魅惑妖冶的眸子始终没什么强烈的情感,像铺满桃花瓣的幽深寒潭,染着氤氲旖旎,勾人沉沦,却也幽寒森冷深不见底,让人望而生畏,“但这么做是有违岛上规矩的,我会因此而受到处分。”他悠悠地说道,语气竟然半真半假显得无辜又无奈,“毕竟我只是一个调教师而已。”

    “……”这大尾巴狼装的,杨冽差点就要忍不住骂娘了。他被噎了一下,才苦笑着说:“我虽然没接触过这些,但您的名号,以前我也多少有些耳闻。对,您只是一个调教师。但您是这月光岛上的首席调教师,是手握整个东区、地位举足轻重的调教师。对于这样的一丝瑕疵,对于您手下调教出的奴隶来讲,对于您来讲,又算得了什么呢?”

    “口才满分。”孤月向前倾了倾身体,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了杨洌的下巴,他两根手指轻轻捏着他的下颌,左右摆弄着轻佻而放肆地把玩打量,赤裸裸的目光就像是在品评这件商品的品相和价值,值不值得他花大价钱来买一样。杨冽一声不吭地随着他的摆弄时而左右转头,时而又垂眼抬头,心就像是被无名的网罩住,又被它越收越紧地严密束缚上了,他有点别扭不适,有点喘不过气,但是这种情况下,除了服从和忍受外,他没任何办法。

    半晌后,似乎看够了的孤月,终于在他无比忐忑的、等待宣判的目光中,状似随意地给了杨冽答案,结束了这场“谈判”,“这么说来,好像我没有拒绝的理由。那么——成交吧。”

    听到这句话,杨冽含在喉咙里的那口气终于吐出来,他绷紧的肩膀微微耸拉了下去,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是真的怕孤月会拒绝,怕丧失自我。如果真得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思维意识,他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那样,不仅仅是他,连被他的大伯软禁掌控的父亲和弟弟,都将跟他一起堕入地狱,再无翻身之日。

    还好。

    杨冽静静地看着放开他,已经重新直起身坐回去的银发调教师,松了口气。

    ——还好他没有拒绝我。

    “从您即将带给我的各种痛苦而言,无论如何,都跟我的感谢挂不找边儿。”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杨冽紧绷的神经稍缓,如释重负后,想起刚才他自己说的话,想起来会客室的路上见到的那个四肢着地跟着“主人”亦步亦趋爬行的奴隶,方才应激条件下豁出一切去不管不顾的坚毅和勇气就有了裂痕。他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来,重新垂下头,避开了孤月的视线,颓然地接着说:“但是这些之外,您答应我保留我正常的心智和意识,我是感激您的。”

    感激与否,只是这句话最后的一个点缀,他的目的,分明是再跟孤月强调了一次:你答应了保留我正常的心智和意识。

    孤月天天跟各种奴隶的小心思打交道,当然听得出来,却不置可否仿若未闻,只自顾自的站起身来,不容拒绝的声音给他们的谈话画上了句号——

    “听好了,对于你的调教,只有五课。今天我先让人安排你休息,我们从明天正式开始。”

    他说着,抓着杨冽的头发慢慢地向后拉,直到杨冽因此而被迫仰头重新与他对视。

    他看着手下这个明明不肯轻易示弱,眼底却来不及掩饰闪过茫然憔悴的男人,勾勾嘴角意味深长地笑起来,恶劣地强行甩给他了个fg,“想吃什么就跟他们说,好好休息,或者东区范围内,想去那里逛逛熟悉环境也没关系。毕竟从明天起,你的日子大概就不会太好过了。所以,珍惜这为‘人’的最后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