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关家沧海
上了车她才想起来，化妆品什么的又忘记从行李箱带出来了，懊恼了一下下。自己包里只随身带着点补妆的用品，画不了全妆。 “自己在那嘟囔什么呢？” “我化妆品又忘记拿了！” 关山月看她一眼，不化妆也挺顺眼的，没接话茬。 车因着高峰堵停，走的不算快，已近黄昏，她透过黑窗看着自己不熟悉的大都市。 手中响动的手机拉回她的思绪，她低头看看，是妈妈的视频，转为语音接起。 “妈妈。” “小没良心的，娘的苦日都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江母的声音透过声筒传过来。 “哎呀忘啦，哈哈哈，谢谢妈妈不辞辛苦养我这么大！爱你！” “妈妈的宝贝，生日快乐！我跟你爸爸给你订了个蛋糕，把地址发到微信上。” “妈妈我现在不在S市，我……”她看了关山月一眼，没想到男人也在盯着她看。 “我跟着领导出差了。” “哎呀，那我先挂了，得跟人家说取消了。” 江妈妈话音离开话筒之际听见江父在那头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宝……”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看着屏幕笑弯了眼，不管自己多大，在父母心里都是宝贝。找到三人的微信群，连发了几个红包。 “生日？” 江晚灵看看身旁的人，笑着点头。 跟父母聊了一路，车驶上山道，进到一片庄园式别墅区。降下车窗接受检查，关山月眼神都懒得递出去一个，工作人员恭恭敬敬的行个礼放行。江晚灵趴在窗上看看，咿，不像是昨天住的地方啊。 关山月在自家园子就带着她下车，让司机把车开到地库，她看着周围感叹着这老狐狸可真是有钱啊……这样的位置，这么大的别墅……这是云端啊…… “关爷，我们为什么不干脆跟着去车库嘛，直接乘电梯进屋更方便吧？” “带你走正门。” “哦。” 江晚灵没多问，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许是有什么讲究也说不定。 穿过曲折的小桥流水，水上飘着烟雾，四周还有几个小独院，天黑的很快看不清周围，她隐约能看到主楼旁边还有个大花房。来到主屋前，关山月转看她，给她理了理头发，才开门进入。 古朴典雅的走廊，她进到玄关处，波斯地毯从廊中一直向厅内延伸，琢磨着是先换鞋好，还是直接进主厅。 “大公子回来了。”玄关处早就有人等着，见关山月进来，忙伸手去接他和江晚灵的外披。 关山月点点头，回看她一眼，递个眼神让她跟着继续走。 进到主厅，头发雪白，面目雍容的关老夫人坐在主厅的正座上，身边沙发上坐满了人。一见关山月进来，周围坐着的老老少少自动站起身，关山月目不斜视，带着她往老太太跟前走。 江晚灵微瞪着眼，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不知道怎么办好。这都是关山月的家人吧？叫什么好啊…… 老太太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鹤发童颜，目露精光，关山月拱手上前见礼。 “孙儿向祖母问安。” 江晚灵懵懵的，忙跟着鞠躬。 “奶奶好。” 老太太嘴角露笑，“好，不错。” 关山月听她的称呼，斜看她一眼，微一挑眉，嘴角一翘，跟自家老太太表情如出一辙。 关沧海把自己孙儿的表情尽收眼底，笑眯眯开口，“都饿了吧，开饭吧。” 身边迅速凑上去几人抢着扶老太太上主桌，江晚灵家平时年底家庭聚会也没这么多人，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陌生的面孔，她紧张的手心微微冒汗，尽量大方不露怯。 江晚灵被安排在主桌上，跟老太太身边隔着一个关山月，菜有条不紊的上了满桌，看着都是精致的家常菜她反倒更安心了点。主桌上的女眷都有意无意的打量她，邻桌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也偷偷的往这边瞧。 老太太动了筷，周边的人才陆续开始动筷，江晚灵有点拘谨，面前是一道炒榛子酱，她夹了一下榛子跑掉了，就不好意思再动。转看旁边是蟹黄豆腐，公勺不在她这一侧，也不好下筷，关山月无奈扁嘴，把面前的四喜丸子夹给祖母一个，又夹给她一个。 她看向身旁的人，扬起笑。关山月瞟她一眼，转着桌，自己没吃几口，总在她差不多吃完面前的东西时又给她丢过去不同的餐点。 拿过身边佣人托盘上的热毛巾反复净了手，关山月夹过一张腐皮，给她包了个京酱肉丝卷递过去。 她转头接时正对上老夫人的目光，有点窘蹙，看看面前的菜，夹了一筷子韭菜炒鱿鱼放到关山月的盘子里。男人皱着眉看看盘子里的食物，看向她，表情疑惑又轻佻妖冶，老太太面色也有点微凝，江晚灵琢磨着关山月大概是嫌弃筷子是她用过的，给他夹菜没过脑子，忘记用公勺，正后悔，男人面无表情的夹起来吃掉了。 轻吐口气，大户人家吃饭真的太累了，席间没什么人敢言语不说，大家好像对关山月都颇为忌惮。只有他目中无人的在转桌，转到什么大家就吃什么，一顿饭下来吃的最多的反而成了她。 饭后女眷们坐在老太太周围陪她说话，她跟关山月坐在稍远的位置发呆。跟她年龄相仿的都坐在偏厅的沙发上聊天，有几个望着她小声窃窃私语，又被旁边冷脸的关山月瞟过去的一个眼神吓噤了声。 江晚灵凑近关山月身边小声问他。 “关爷，她们怎么好像，都不太敢看你啊？” 关山月偏头睨着她，没什么笑意。她感觉关山月从踏进这个门面色就紧了许多，虽然还是目空一物，但没那么自在放松了，看了她半晌勾勾手指让她再凑近点。 “因为她们每一个，都被送上过我的床。” 江晚灵瞪眼看他，又看看那些娇艳女孩儿，“我靠，你这么有艳福啊……” “不许说粗话，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偏……” 她又转过头去看那些女孩儿，这不是关山月家的亲戚嘛……这要是成了，算近亲联姻吧…… “小姑娘，过来这边坐。” 关老夫人已九十多岁，精神头倒是好得很，笑眯眯的跟她招手，她看了一眼关山月，男人给她递了眼神，让她过去。 坐到老夫人身边，她腼腆笑笑。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翡翠佛珠，握着她的手问她的姓名年龄，手虽瘦削干瘪，不再紧致，但皮肤滑嫩依旧，握着她的右手仔细的看着掌纹。 “嗯，我们阿月眼光不错。” 江晚灵听出点味儿来了，这老夫人怕是误会了，此时旁边都是人，她倒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了，唯恐自己自作多情弄巧成拙。 老夫人搭上一方丝帕，抹下自己腕上的翡翠镯子，直接套到她手上。 江晚灵吓都吓死了，就是再不懂行，这细腻触感和一眼望去的顶级满绿，还有周边三三两两的抽气声，她也知道这镯子必定价值不菲。 “奶奶，不行不行，我不能要！” “见面礼。” “不行不行，太贵重了。”她伸手就要去摘，关老太太一把握住，耷拉下脸。 “不可摘，不吉利。” 三只手僵持着，关山月飘然而至。 “祖母赏的，带着吧。” “可是……” 关山月挑眉瞪她，将她即要出口的拒绝噎回去。 “会打麻将吗？” 老太太笑眯眯的问，江晚灵摇摇头。 “没关系，奶奶教你。” 关老夫人话一出，身边的人纷纷表示可以教她，关山月轻飘飘说了句“我来”，倒没人敢上前了。 三缺一，略有点尴尬，这关山月……怎么人人都躲着他的样子…… “要不……我们斗地主？奶奶，我会斗地主。” 关山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老太太欣然答应，叫上关山月，三个人斗地主。其他人如蒙大赦，四散开来，各自去找自己的乐子了。 江晚灵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她和老太太一队，瞅瞅关山月，男人面色平静，握着手里的牌。 她已经连输很多把了，愁的她贴了一脸的纸条。老太太的纸条佣人替贴了，坐着的只有她一脸纸。关山月一直在叫地主，她就算感觉手里牌不错都不敢造次。 “顺子。” 关山月丢下一组，压她。 “炸！” 她水平不足气势凑，关山月又面色平静的拈着牌丢下一对大小王，刷刷几下就丢光了手里的牌。 她彻底郁闷了……又往自己脸上贴了一条，感觉关山月像逗小孩一样陪她们玩儿牌，他无聊的都快打呵欠了。 又打了两把，她还是和老太太一队，两人牌不错，配合默契，大杀四方，关山月终于输了一把。 江晚灵兴奋的拿纸条递给他，关山月接都不接，扫了扫面前的牌，说了句。 “拿出来。” “……”装听不懂。 “还要我自己拿？” 她皱着脸闭着眼，认命的从屁股下面抽出一张单牌，递给男人。 等了半天，男人没接。 小心睁开眼瞧瞧，第一次见关山月微愣的表情，她歪头一看。 身边的关老太太跟她一个动作，手里捏着五张…… ……………………………… 奶奶……您也太敢了……五张都敢藏…… 她还想呢！关山月这么厉害！少了一张都算到了！ 老太太也懵了，跟她对视一眼，都噗嗤笑出了声。身旁的佣人早在老太太偷偷摸摸藏牌时就憋笑打掩护，憋到现在早腮痛的不行，又不敢笑，一直颤抖。 关山月简直无语了，一老一小，无预谋的联合出老千。 麻将房那头边打牌边小声窃窃私语，无非说的就是关山月铁树开了花，竟然真带女人回了家。听着他们那边传来的笑声，又说小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手段倒是不小。 笑闹了一会儿，关老夫人又着人给大家上了冰糖燕窝，江晚灵和老夫人坐在一起端着慢慢吃。 “晚灵丫头，这次来就多住两天，陪陪祖母。” 她正不知如何作答，关山月接过话头。 “祖母，明天差不多就计划带她回去了，公司事忙。” “晚灵丫头现在在你那边？” 关山月点点头，老太太皱起眉头，终是没说什么。 燕窝也吃完了，老太太着人送她上楼，就带着关山月进到书房。 终于得以放松，她进到房间，跟佣人道谢。 独自打量着套间，觉得异常，大卧室带着书房，家居奢华完备，这明显不是客房。打开门想问问怎么回事，走廊上空无一人，楼梯上传来女孩子的嬉闹声，应该是有人上楼了，她又迅速关上门。 看看周围，没办法，安排哪里住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