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叶冬像只大狗，一直黏黏糊糊的扒着着叶秋亲亲舔舔。守在叶秋身边哪里也不去，甚至连手机也没动过一下，有电话打进来随意扫一眼，又会被他极快的掐掉，之后便会一直盯着叶秋看。 这样黏人的叶冬，叶秋几乎招架不住他的热情。赶了好几次也没把人赶走，他也无可奈何了。 直到又被喂了药，半强迫着喂了半碗白米粥，叶冬又凑过来吮他的唇，叶秋终于忍不住推开了叶冬，红着脸抱怨：“你也不怕传染给你。” “不怕，本来就是我害得哥哥生病的，如果我也生病了，哥哥会不会不那么生气了？” 叶秋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抬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睫扑闪着，没做声。 叶冬还是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好像很期待从他眼中看到不一样的情绪。 可惜叶秋低着头，没在搭理他。 “说了那样过分的话，我很抱歉。哥哥怎么气我都可以，就算是要动手打我，我也甘愿受过。只不过，哥能别不理我吗？” “秋秋？” 轻柔低沉的呼唤，充满真挚与缱绻。 即使明知道叶冬一贯说得好听，叶秋还是不可避免的被触碰到了心底的柔软。 憋了一肚子的委屈，便因为叶冬小心翼翼的道歉而倾诉而出，再也按捺不住。叶秋努力克制着，冷着一张尚且苍白着的脸，冷淡的说：“你别又哄我。上一刻还好好的，马上就能因为一点小事翻脸无情，你这样反复无常的，我很……你再这样，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虽然对叶秋口中的“一点小事”很不赞同，但叶冬更在意叶秋说的最后几个字。 什么叫做“还是分开的好呢”？叶秋没有权利说这几个字，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过选择权，否则叶冬可能永远都得不到他。 可眼下，一贯柔软的人竟也被逼得刚烈了一点，叶冬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当口就露出不满的情绪。 他现在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想再对叶秋说，他当然不是怕叶秋继续同他闹别扭，只要他愿意，他有的是办法让叶秋重新低头听话。可他现在奢求的更多了，心境自然也大不一样了。他看不了叶秋露出难过的神情，更害怕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如果可以，叶冬还是希望能慢慢的和叶秋变成你情我愿的相处。 他明白得有点晚了，导致已经开错了头，后面又继续做错了好多。 他想对叶秋好一点。 这一切的前提是叶秋乖乖的留在他的身边，不再排斥他。 叶冬依旧面色平静，语调平淡的保证：“之前的事，是我小肚鸡肠，以后不会在这么幼稚了。” 可叶秋没法去计较这些了，他心中清楚这已经是叶冬最大的让步了。昏昏沉沉的病意退去，脑袋清醒了许多，叶秋明白，现在的自己还没有权利对叶冬说不。 就这样吧，能保证叶冬不随便发疯，暂时够了。 一直维持到他成功把真相告诉叶清长，至于在那之后，叶冬会怎样他也不敢再去多想了。 他现在只能先养足精神，之后才有力气去做那些。 叶冬还不知道叶秋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一刀两断了，见叶秋听完他的话之后只怔怔的发呆，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也不见怪。 只很有诚心的付诸行动哄叶秋开心，继续对叶秋说：“对了，你不是很想知道叶夏哥和贺思年的事情吗，我现在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全部告诉你。” “真的吗？”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大度，叶秋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还因为这事受了不小的折辱，他一时甚至有些受宠若惊，不确定的问。 见萎靡闷闷不乐了一整天的人，突然眼睛亮闪闪的迸出光来，叶冬也溢出了点笑意。 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些许雀跃，轻轻的“嗯”了一声，体贴的靠近支撑不稳的叶秋，让叶秋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开始出卖叶夏的感情故事，来哄叶秋开心。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有几次去找叶夏哥，都无意撞见过贺思年”。 叶冬已经说得足够简练，至于那些衣衫不整，举止暧昧，气氛怪异的部分他自觉的省去没有进行描述。 “而且有的时候，计算得很精准的时间点去找他，却总会哪里都找不到人。有次难得在他同学那里问到过一次消息，据说意外看到过叶夏哥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车，从他的描述来看应该是贺思年无疑。那个同学看他们举止亲密，还以为是亲近的朋友或者是亲人之类的。” 叶冬平铺直叙一口气说完这些，便停了下来。 叶秋忽地侧过脸，望着叶冬冷峻的侧脸，小声的问他：“那他是叶夏哥的男朋友吗？” 很不确定的语气。 便是单从叶冬三言两语的平淡乏味的叙述来看，似乎也能从中听出暗藏的“刀光剑影”，又联想到被他撞破的那一幕，怎么想怎么古怪。听起来应当是那样的关系无疑，但叶夏并不那么情愿。又想到叶冬和自己关系扭曲，却也做了那么多暧昧亲密的事情，不禁大胆的猜测叶夏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迫不得已？ 可是叶夏和他从来不同，他比自己聪明优秀，又是和叶冬一样的，叶家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更别提是那天生加后天娇惯出来的桀骜烈性。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遭遇和自己同样的事情，这不是就像是叶冬被人强迫一样滑稽吗？ 纵使没有和叶冬一样的恶劣，但叶秋真的无法想象叶夏那样一个人也会被逼无奈。 因此到最后叶秋也无法做出结论。 叶冬倒是不冷不淡的回他：“也许吧，看得出来贺思年对叶夏哥很上心……不过他可不是如外表那么如一的人，叶夏哥也一向有自己的主张，想必就算是那样的关系，也不见得有多牢靠。” 叶秋的眼珠转了转，含含糊糊的倒仿佛有了答案。 “还有么？” 挪了挪头颅，离开了叶冬宽厚的肩膀，在叶冬微微眯起不悦的眼时，双手自然的攀上他的肩，也不说话，却撒娇似的仰着头眼神软软的看他，叶冬顿时便又把方才那一点点的不满极快的吞回了肚子里。显然是很喜欢他这样。 叶秋便明白了他的动容，贴过去伸出一小节粉嫩的舌尖去舔少年的喉结，顿时便感觉到少年的呼吸声粗重了起来。 叶冬的眼神变得深邃，望向已经无师自通的开始学会如何取悦自己的叶秋时却格外复杂。毫不避讳的想将人吃拆入腹的直白欲望，深藏的难以捉摸的暗芒。 叶冬一动不动的任他动作，被青年舔着的喉结却止不住的滑动着，好像旧时被魅惑人心的狐妖制住命门的老实书生。 叶秋舔得舌尖发麻、嘴巴发酸便停了动作，抬头目光怯怯的看着叶冬，好似等他发落什么一样。 原本打算到此为止的人便忍不住捏了捏他的下巴，动作已经算得上十分轻柔，却还是让人哼了声，而后便极快的挪开，仔细看了看，发现没有落下代表暴力的红印子，才长舒了口气。 “娇气。” 忍不住感慨，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对此很受用，整颗心都软得像团棉花。 只要叶秋趁机戳一戳，便能成为他的许愿机。 像是拿他毫无办法了，叶冬毫无底线的揭开了藏着备用的老底，“还有……嗯，那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你应该还记得。” 叶秋还不知道自己大胆的举动带来了什么影响，只继续关心自己想要知道的事，立马便接口道：“什么事？” “叶夏哥因为大伯和罗青青的事离家出走那次。” 叶秋点了点头，这个事他当然记得，不仅记得还记忆尤深呢，毕竟那次他被吓得不轻，也折腾得不轻。 叶冬扶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此时正“不安分”的挂在他身上的叶秋坐回床上，看他尴尬得苍白的脸色都染上了一抹红晕，不由笑了笑，不咸不淡的继续：“当时几个当地的小混混惹到了叶夏哥，被叶夏哥教训了，但他也因此得罪了那几个小混混背后的势力。这个你知道了吗？” “嗯，我记得，当时就是因为我瞎操心，害得叶夏哥手忙脚乱，反而添了麻烦。” 叶秋蹬着被褥，显然还对此耿耿于怀，叶冬看他都快恼成一只蔫头蔫脑的垂耳兔了。 “这和你没关系，你也是关心他，他肯定不会觉得麻烦，心里多半还是高兴的。”叶冬摸摸他的头，安慰到，仿佛是在摸他并不存在的兔耳朵。 “不过哥就没想到其他的么？” 叶秋这才想到自己忙着自责，好像忘记主要的事情了。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件事居然还能扯上关系了？ “……” “？” 看他沉思之后又眉头紧皱被难住的可怜模样，叶冬忍不住移开了目光。 今天的哥哥过于可爱诱人了。 精力旺盛的少年人体质这下便让他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不知不觉中裤裆里撑起了个令人难以忽视的弧度，偏考虑到叶秋现在拖着病体，他再怎么禽兽此时也做不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只能让那一坨不尴不尬的冷落着。 叶冬还要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淡然的给叶秋揭晓答案，“那样的境况下，孤家寡人，心情不佳，叶夏哥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皮肉伤都没受一点就能全身而退，别说期间还能一直安然无恙？” 叶冬扫了眼叶秋茫然的样子，没在卖关子，速战速决似的说：“因为有人护着。” “是贺……贺先生！”叶秋这才恍然大悟，“可是他怎么会……” 他怎么会在那里，又或者他为什么要护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这些都不用在问叶冬了，也许他们两人早就认识，也许是恰好在那个时候相遇，至于原因，不言而喻。 人的感情是很奇妙的，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面面相对也不会生出半点涟漪，而有的人之间却只需对视一眼。 便是不说这些玄乎的，单论叶夏那出色的外表，大概也能吸引不少的人。 叶家本家的几个孩子都生得很出挑，而且还是那种各有千秋的，叶夏无疑是其中最亮眼的一个，从小到大身边的桃花就没断过，而且男女都有。 叶秋因为从小就和叶夏关系好，可没少被哪些桃花叨扰过。不过叶夏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拒绝，从不给人希望，也不和人暧昧。 因此当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叶秋是真的挺震惊的，担忧也是真的，毕竟他看起来并不情愿。可不说他本来就没什么能力帮叶夏什么，便是有心去做什么，现在也无暇他顾。 叶秋见识到了叶冬对于自己的执着，那绝对是让他无法承受的深度。而他自己似乎也渐渐开始不再那么抗拒这段扭曲的关系，慢慢的变得习惯，而想要改掉一个习惯是非常困难的。 习惯可能比爱更牢固，更持久。 叶秋难得如此深谋远虑，便有些心不在焉了起来。叶冬和他说话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还好叶冬只以为他是在意叶夏的事，还在消化中。而他的东西还梆硬着，便识趣的回屋自己解决去了。 叶秋甚至都没注意到人是什么时候走的，等他发觉的时候竟还有一瞬的恍惚，似乎还真是有那么一点习惯他在身边晃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