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约定
挂掉电话的时候，青夕以为苏殊没懂自己的意思。但随着手机里关于本市万家区玻璃栈道破碎致人死亡的推送逐渐减少直至没有，青夕又觉得或许苏殊懂了，他最后一句话不过是跟成年人间的下次一定一个意思。 青夕自以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便不再纠结这件事情。她又恢复了早起早睡，白天除了读书就是看报的单调日子。 期间施力也联系过她。甚至问过她有没有考虑过先到他们办公室帮忙，不过被青夕拒绝了。 虽然施力的意思很清楚，借着他的关系先在体制内混个脸熟，等时间久了，人脉有了，自然做什么都要方便得多了。 青夕会拒绝，倒不是因为她的思想觉悟有多高。她一向有着明确的自我认知，知道自己算不得什么品德高尚的三好青年，她只是万千世界中为了更好的生活而忙碌奔波的渺小一粒罢了。为了生活有些东西也不是不可退让，但前提是靠着自己的付出或者牺牲争取来的。 她一向不想做菟丝子，只能依靠别人而活。 苏殊之前见她因为失败太多次而心情沮丧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当然也被青夕婉拒了。 此刻青夕也庆幸自己当时婉拒了，不然离了苏殊，工作到底该若无其事地继续还是辞职又是一项让青夕头疼的待解决事项。 更何况现在还是青夕自认为不是很熟的施力。 毕业之后青夕与施力的交际并不多，她猜想施力之所以会这么热心，大概又是用为江艳的关系吧。 果不其然，青夕拒绝了施力的好意之后，施力有好几次借着蹭饭的借口，给她从江母那里捎了些各样的水果。 周五，送走了施力，青夕准备收拾下房间，不打算再看书了。 明天又有一场考试，在隔壁一个比较偏的地方，不过据说那个地方风景不错，在旅游界倒是小有名气。 本就做好了再考一年的准备，这次是否能成功倒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考前一天的临时抱佛脚的动力也明显不足。 别人吃饭要有下饭剧，青夕做家务也喜欢找个电视剧什么的放在旁边当作背景音消磨时间。她窝在沙发上，剧还没找到，反倒是大门毫无预兆的先打开了。 青夕看着门口的苏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她给过苏殊这里的钥匙这事儿她倒是没有忘记，只是之前苏殊处理邱沙暖那里的钥匙的方式让青夕觉得，苏殊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所以她也并没打算提。 “怎么了？看到我这么惊讶？”苏殊将手里一袋子零食放在茶几上，打趣道。 “......有点。”青夕老实回答。 “回家第二天本来就打算过来的，但是看到了你的准考证号以及成绩查询页面，所以我看了。” “知道你大概心情不好，所以就没来烦你。” “那天的电话，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青夕看着认真跟自己解释的苏殊，小心的开口。 苏殊不说话，疑惑得看着青夕。 “我之前....的意思是.....以后我不去你家了.....”清洗说完不自觉的转开视线。 “是因为我和邱暖的事情？”房间了沉默了好一会，苏殊才开口，“那天你说你刚从市政府的小吃街回来，你去哼多米了对不对？我们办公室去那里的人也很多，你听到我和她的传闻了对吧。” 青夕摇头。 “那你总能告诉我为什么吧。”苏殊似乎不再刻意压抑自己的气场，青夕面对这样的苏殊觉得特别有压力。 青夕不知道如何把自己内心复杂又隐秘的想法表达出来，她也不知道向苏殊敞开了心扉之后他会怎么看自己，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不说，我就还是当你在介意我和邱暖的事了。”苏殊的声音不如往常那么清亮，反而带着他在工作中才会体现出来的沉稳，“关于邱暖这件事....” “不关她的事....虽然我确实听到你们单位有人在议论你们的事，但我知道这或许又是一次她的一厢情愿罢了。”苏殊一副我不信的表情，青夕只好小声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我们之前差距太大，我没有安全感。” “你什么都不会？谁让你有这种想法的？就因为你一直无法上岸？” “....算是吧....我饭菜做的不好吃，长得不算好看，明明能力不行，但是却不甘心也不愿意去做个普通的公司职员，以至于我现在连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开始工作都不确定....” “我做饭的味道怎么样？”苏殊突然很认真的问青夕，青夕不清楚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那我长的好看吗？”清洗继续点头。 “那你觉得我的能力怎么样？”这一点毋庸置疑，青夕点头。 “那你觉得我的工作如何？”年纪轻轻就到了市秘书长的位置，这是多少人无法肖想的，青夕继续点头。 “那你觉得我现在还缺什么吗？”青夕想了想，凭着她不算开阔的眼界一时间还真没想出怎么回答。 “该会的我都会，你会不会已经不重要了，你说的那些要求另一半必须方方面面与自己匹配的，那是他们自己对自己没信心，但我完全有信心能够给你想要的生活。” “况且，如果要以我自身的能力来找女朋友得话，那我这辈子是没希望了。”青夕正好奇今天苏殊居然能说出如此自恋的话，下一秒他立刻接了一句，“毕竟作为男人，有一种能力是不管女人如何努力都无法学会的，毕竟从生理上她们就失去了优势。” 青夕听懂了苏殊话里的调侃，有些脸红，偏头小声反驳，“我才不是这个意思。” “小夕，你老实说，对于我们之前的相处，你排斥吗？”青夕摇头，不考虑以后，只谈短期，她不会去考虑以后的生活里可能出现的矛盾，她还是很喜欢现在跟苏殊的相处。 “不排斥，那我们做个约定怎么样？”苏殊循循善诱，“你害怕的只是长久之后我对你的欺骗，那会让你处于情感劣势地位，所以你现在想要早早的就掐断这种可能性。我知道就算现在我向你保证你也放不下心，既然这样，你放下心理负担，不要考虑未来，我们之前就是成年人的关系，不管什么时候，你有了更好的选择，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或者，什么时候你给足了自己安全感，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们在考虑下一步。” “这期间，你累了，愿意接受我对你的保护，你也可以跟我说，不管是在家还是出门工作，我都可以为你准备。” 沉没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苏殊那番暂时维持成年人间的关系的言论，让青夕内心动摇了起来。大家都是成年人，青夕其实不算排斥，何况苏殊又是那么优秀的对象。 不知不觉间，苏殊给青夕设了一个三选一的问题，但是不管青夕怎么选，最后却好像总能指向同一个答案。 苏殊有信心青夕挑不出这个陷阱，但在等待青夕回答时却难得有些紧张。 “我不想靠你，我只想自己争取。” “嗯，可以，一年不行就两年，等你三十岁总能可以的。”还有四年，内心的不安以及从小在环境里受到的伤害，他总能为她一一解决的。 至此，小白兔被大灰狼右拐回了自己的领地，但兔子却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