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瞬间百感交集。贺琰皱紧了眉，似乎想反驳什么，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阮玉这样乖巧的模样应当是讨喜的，自己又在不满什么？自己都不明白。

    用可怜兮兮的语气求饶，太好欺负了。贺琰想捅进去，里面很软很热，有多舒服他都知道——可是他不能，因为阮玉说过，他喜欢小孩子——只是因为不喜欢他，所以连带着不喜欢小孩子。

    所有在床上问过的问题，阮玉都回答过，只是贺琰不愿意相信，选择性遗忘。一次又一次地询问不过是为了听到一次不一样的回答。结果没等到回答，只等来了沉默与顺从。

    该生气的，玉玉的心不在他这里。不该生气的，要是再伤害一次玉玉，人就又跑掉了。

    他舍不得阮玉，他担惊受怕，他离不开阮玉。他用所谓的爱意栓住阮玉，看着对方沉沦于自己的掌控之间，逐渐失去自我，变成自己所期待的模样。

    结果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他仍在害怕。似乎就算锁住了阮玉的身体，也依然离对方很远，很奇怪。他想告诉阮玉：他不会再伤害他了。

    现实却是自己又没控制住情绪，还对着已经怀了身孕的阮玉逞凶逞恶，说尽了伤人的话。

    玉玉在求他，玉玉还记得他的话。姿态放低，可怜兮兮的样子讨人怜悯，虽然贺琰不算什么好东西，但总归是吃软不吃硬的主。

    某种意义上，贺琰很成功。

    他把曾经敢反抗、敢挣扎、敢还手，敢给他脑袋开瓢的阮玉彻底掌控住了躯体、思维。

    他很成功，但他还是很伤心，心里头难受，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他对阮玉说道：“玉玉……别气。我刚刚在逗你呢。”

    一点也不好笑的逗弄。

    阮玉的呼吸声断断续续，他似是承受不住一般地回应道：“我不喜欢你逗我。”

    更不喜欢你这个人。这句话哑在喉间，说出来又会惹恼了贺琰。他动了动躯体，下体的女穴仍被对方的性器抵弄着，时间也不短了，只用性器的顶端浅浅地戳弄他，听他的嗓音。

    贺琰最终还是让阮玉用手替他解决了出来。他垂着眼眸看阮玉的细白嫩手，看阮玉有些凌乱的发，那手指温温热热，细长端了股矜持，上下撸动的动作有些缓慢，像是没了力气。

    半截圆润的肩头裸露，阮玉娇软得要命。除却略显麻木空洞的脸庞，他看起来太无害了，什么表情都是贺琰喜欢的模样。贺琰抚摸着阮玉的肩，抚摸那令他沉沦数年的纤细腰肢，他好想进入阮玉——但他更想拥有阮玉，由身到心。

    玉玉在他的引导下手法熟稔了不少。一只手上下撸动，一只手抚弄着囊带，抚平上面的褶皱。贺琰舒服得深呼吸气，力度刚刚好，顶端流露出透明液体，淌进阮玉的手心里，但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带着怨恨仿佛要亲手掰断他的地步——

    不过那时候的贺琰也没现在这般耐心，甚至知道道歉。那时候的贺琰——是畜牲，稍有不满意便可以将阮玉踹倒在地拳打脚踢，扇巴掌都还只是家常事。

    阮玉哭叫着求饶着顺从着，慢慢的，慢慢的……学会了乖，乖成现在这副样子，太可怜了。贺琰转动着思绪，在阮玉逐渐加快的撸动中加重了呼吸声，终于释放出来的瞬间，他看着液体尽数射到阮玉的手上，睡衣上。

    还听到阮玉叫了一声，似乎是叫的人名。

    贺琰以为叫的“阿琰”，凑过去仔细听。

    却发现阮玉眼里无光，呆滞地又重复了一遍：“……迟然。”

    不是“阿琰”，是清晰的，属于别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