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玉树流光 裴回风月(二和一h)
(一)玉树流光 宴洵是在一阵痒意中苏醒的,有人在半梦半醒间用发尾扫着他的脸,他尽力睁开眼,雾蒙蒙中只见一女子身着红衣侧躺在他身旁,正百无聊赖地用水葱似地手指卷着他散乱的长发。女子见宴洵有清醒的倾向,放下头发侧身转向他,单手支颐道:“师兄可睡醒了?朕原以为你定要在躺上一日呢。” 一声师兄将宴洵从朦胧中惊醒,他坐起身来,幅度过大的动作牵扯住束缚他双手的一对寒铁锁链,清脆碰撞声为阒静的屋室内尤增几分暧昧。宴洵抬起右手,沉声问道:“沈漱玉,你是何意?” 沈漱玉闻言轻笑出声,“师兄,您在我床上被这我般锁住,还问朕这是何意?莫不是师兄这么多年练剑练痴傻了,连师妹这么明显的意图都看不出来?“ 沈漱玉回话间宴洵暗自调动内力,却发现全身的内力好似被抽干,一丝一毫都无法为他所用。沈漱玉见他不语,猜到宴洵心中所想,直起身来故意搭上他的手,将宴洵的五指毫不费力地一根一根掰开,甚至还用柔软的指腹坏心思地在他掌心轻轻一划。 “沈漱.....” 宴洵还问未来得及开口,沈漱玉便将他又重新推回榻,一个利落地翻身跨坐在宴洵腰上。她动作时有意让散下来的墨发拂过宴洵的脸,宴洵下意识闭眼,细微的退让却让沈漱玉找到乘胜追击的机会,她俯下身用手指细细地描摹着宴洵如玉般的面庞道:“师兄不用白费力气,朕早已给你下了足量的软骨散,药量大概可以维持四五天。这四五天师兄变乖乖躺在榻上吧。" 宴洵微怔,陡然间回想起他最后一日见到沈漱玉,是在正议殿的偏殿内。几日前师父写信告诉他朝廷近日不稳定因素居多,师妹作为本朝第一任女帝践祚,恐生事变,特请他回国都与二师弟一起辅佐沈漱玉。却不曾想议事议到一半,沈漱玉随意找了个理由把二师弟支了出去,随后半晌,他便在沈漱玉盈盈欲笑的面容下昏了过去。 朝廷近日不稳定是假,把他骗过来囚禁倒是真。 “沈漱玉,你我不必走到这步,打开锁链,我便还认你这个师妹,现在一切既往不咎。”宴洵抬头,直视沈漱玉满含笑意的双眼道。 沈漱玉闻言弯了弯眼,只觉更好笑,“大师兄,师父和二师兄已经把你卖给朕了,放了你你也走不远。何况——” 她故意拉长尾音,“就算师门没有卖你,朕今日要对你如何,你又能怎样?一个被朕用玄铁捆在床榻上,毫无还手之力的人,朕想为所欲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此处乃梁国密室,周围侍女都是朕的心腹,除了朕,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方的。” 沈漱玉边说边前倾摁住宴洵身后的机关,倏忽间扣在宴洵腕间的玄铁锁链缩短,宴洵被迫张开双臂,他无法使出丝毫力气,只能被锁链死死钉在榻前。他蹙起眉,终于不复澹然自若的模样。 沈漱玉莞尔,她七岁那年上山拜玄清真人为师时,见的宴洵便是一副麋鹿兴左目不瞬的做派。他少言冷语,虽为大师兄,一心只肯钻悟于剑道,反而将照顾师弟师妹的摊子丢到了二师兄肩上。其他师兄妹对宴洵避之不及,沈漱玉却不畏惧宴洵的冷脸,反而对这琼枝玉树般的人兴趣盎然。在她的刻意卖乖下,在剑道一向悟性不错的她成为了宴洵唯一能与之搭话的人。 沈漱玉幼时便好奇,她那清贵卓绝生于幽谷玉立风雪中的师兄,会钟情于怎样的女子。她此番逆天下之大行以女子之身登基,杀尽了朝廷内外反对之声。朝中重臣心惊于她手里二十万西北军,战战兢兢地过三月,陆陆续续有人开始上奏请求女帝选秀充盈后宫,诞下皇嗣。沈漱玉看到奏折搁在一旁未准,却也动了将幼时心间上一泓皎月摘下来的心思,于是威逼二师兄与她一同将宴洵诓骗进宫。 思绪沉浮烛火昏昧不清,她仔细打量着被困于床榻上的宴洵,他墨发凌乱,衣襟松散,暗绣着白云滚边的外衫被沈漱玉压得满是褶皱,相较于平日里衣冠妥帖的样子,这般外形不整的逞强模样却让沈漱玉起了蹂躏的心思。 “你若真要如此,便不要怪我日后与你断绝情义。”宴洵见逃无可逃,心知今日必定躲不过这一难,闭眼冷声道。 沈漱玉轻笑一声,没有回话。而是慢慢把发髻上的琳琅发饰一根一根卸下抛至榻下。宴洵听着珠翠碰撞的细微轻响,心底一阵漠然,他双眼紧闭,斜飞入鬓的长眉紧蹙流露出几分冷冽。 走神间感受到一股热气喷洒在脸上,宴洵下意识挣扎却被锁链限制住行动,倏忽他睁开眼,只见沈漱玉鼻尖贴紧了他的脸庞,一呼一吸与她气息交缠。他可以看见沈漱玉根根分明的睫羽,以及睫羽下流光溢彩的双眼,双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人。 沈漱玉亲了一口在宴洵的侧脸上,见他恼恨,丝丝红意却悄然爬上耳尖,她便着手开始解宴洵的外衫。宴洵自然不肯如她所愿,几度挣扎下反而让沈漱玉抓住机会,几个呼吸间,宴洵便只身一件白色中衣。沈漱玉见他面容冷然好似昆仑巅上终年不化的白雪,于是从袖中拿出一精致小盒,打开小盒取出里头的棕色药丸,放置唇间,作势要吻上宴洵。 宴洵惊怒交加,沈漱玉知他要躲,伸手探进他中衣内在宴洵侧腰上随手一撩拨,宴洵挡不住腰上的痒意,下意识张开嘴,沈漱玉舌尖轻轻一抵,药丸便强行送到宴洵口中。又怕他不吞,于是沈漱玉双手扣住宴洵的脸,舌撬开宴洵的牙关,好一番攻池掠地下才让药丸融化在宴洵口中。 “沈漱玉!你当真要如此作践我?“ 宴洵自然清楚沈漱玉下的什么药,他胸膛微微起伏,不知是被沈漱玉作为气的,还是被吻的一时半喘不过来。沈漱玉闻言,挑了挑眉,气定神闲地擦擦嘴角,见宴洵的唇被她亲的嫣红,为一张欺霜赛雪的君子面增添了几分旖旎。 此药是沈漱玉得地求江湖好友为宴洵配置的药,见效极快。半盏茶后,宴洵便觉得身体发热。沈漱玉也不继续动作,只笑盈盈地看着宴洵的脸染上绯红,看他额间的汗浸湿了碎发,一颗一颗滑至脸颊,最后隐于中衣内。 沈漱玉用两根手指撬开宴洵微张的口,宴洵作势要咬,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只能在手指上留下浅浅的牙印。她故意挑弄宴洵的舌头,挑出来的津液抹在宴洵的脸颊上。 “朕还有更作践你的呢。“ 那被困在锁链与床榻之上的人宛若一只无力逃生的鹤,反抗不得只能被人百般戏弄。她看着宴洵这副陷于欲望无法自得的模样,从前那不囚风霜屹明堂的傲骨,一节一节软了下来。 她筹谋多年,终于把九天之上不善情的仙人拉了下来,陪她在十丈红软里沉浮。 沈漱玉舍得解开自己身上繁琐的衣物,今日未着玄色龙袍,反倒是挑了一件月牙白的外罩。脱下后扔至榻下,与宴洵的天青外衫纠缠在一起,倒有几分心心相印的意思。先前强迫宴洵吞药丸时,沈漱玉不免自己也沾染了些,此时药性上身,扯衣物的速度又快了些。眨眼间便只剩一件亵衣,她上手将宴洵被汗打湿的中衣脱下,露出微微泛粉的肌理。 沈漱玉一路从脖颈摸到胸前,宴洵发疯地克制住自己呻吟的冲动,一双凤眼起满了水雾。欲火从内而外烧满了全身,最后一丝理智分崩离析,从前那个一心只求剑道的大师兄如今在师妹身下渴求解脱,希望她能带领自己脱离苦楚。沈漱玉撩开宴洵已经被汗浸湿的中衣,莹白如玉的肌肤因为动情泛起了虾粉色,她故意用指腹揉搓着他胸前的乳首。宴洵猝不及防地叫了一声,声音像浸染了水分湿漉漉的棉花,若是俯身仔细听,还能偶尔听见些许泣音。 药效愈来愈烈,宴洵整个人被放在情欲的烈火中炙烤。沈漱玉终于大发慈悲地想起他已然挺立多时的性器,她直起腰,揭开亵衣缓缓坐下。久未经情事的身体有些吃不消这般直接的进入,沈漱玉大腿直打哆嗦。幸得习武多年,稍缓几息便开始动作。她并非未出阁懵懂无知的少女,从前在公主府内也幸过几位愿意自荐枕席的大家公子。 宴洵双手被缚失了力气,只得无力承受沈漱玉的摆弄。他想起身,却被沈漱玉撩拨地更加用力。凤眼含满了盈盈春水,眼尾渐红,好似有人抹上江南颜色最靡艶的口脂。他的一双手被沈漱玉扣在墙上,沈漱玉身下动作不断的同时还有闲心用指腹刮骚着宴洵的掌心。他常年持剑,手中有层厚厚的茧,这味春药不仅能调动人的情欲,也可放大人对外界的敏感程度。宴洵只觉得手心的痒激起的电流一路经过四肢百骸流向小腹,他忍不住低低叫了出声: “沈漱玉......" 这副深陷情欲的样子让沈漱玉想起见他永远是一身尘不染的模样。若是旁人问他琐碎杂事他冷冷地回答不知,问他剑道如何,也只是区区二三句了事。思及此,沈漱玉变更要看他在床上床下反差的模样,她几番动作下来宴洵情欲非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烧愈烈。散在宴洵眼中的春水终是溢了出来,宴洵本人被折磨的毫无意识,全身上下的力气都被他用来抵挡脱口而出的呻吟。他想叫出声,却又顾忌着满身沉重的枷锁。 过往二十多年,宴洵从未有过如此狼狈可怜的时候,他向来是正清肃静的典范,未曾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衣衫凌乱地被扣在床上承欢,眼泪滑落时他还处于迷蒙的状态,药性太烈,而沈漱玉的摆动只能算是饮鸩止渴。他想挺腰动作,腰腹却软的如同棉花,双臂也失了力地锁链吊着,宴洵双眼失焦,鸦青色的睫羽毫无意识地颤动,情欲在此刻压倒了宴洵的理智,他终是张开口恳求沈漱玉给他个痛快。宴洵求而不得的模样太过可怜,不曾激起沈漱玉心底的怜惜反而让她更有破坏欲,她一味地挑起宴洵身上的火却没有要灭的念头。此刻,沈漱玉双指探入宴洵微张的口,宴洵再也压不住欲念,长长叫了一声。此处虽是历代帝王的密室偏殿,却也空旷宽敞,他听见自己的呻吟时羞愤欲死,想要合口却被沈漱玉的手指堵住。 “师兄声音如此曼妙,何不让师妹听听呢?早知师兄如此风情,当年在无为山上就该把师兄办了。“沈漱玉故意自称师妹说浑话羞他,宴洵闻言清醒了一瞬,回想起往日跟随师父修行的日子,只觉一阵热气冲上脸。他知沈漱玉是为了作弄他才这般言语,却还是忍不住顺着她的话想,无为山上多林多树,蓊蓊郁郁遮天蔽日,他曾对着隐天蔽日的奇树此参悟剑道。那树五人环抱尚且不够,想必躲两个人绰绰有余...... “啊—呃....." 宴洵只觉脖颈一痛,却见沈漱玉正饶有兴致地咬着他的喉结,尖锐的虎牙摩挲着喉结上脆弱的皮肤,咬完后沈漱玉甚至坏心思地用力吮吸,不一会喉结上便显现出明显的吻痕。宴洵一抖,又有泪无意识地簌簌落下,他受不住身下和脖颈的双重刺激,想挺腰却被沈漱玉镇压,一双骨节分明修长的手下意识地想抓些什么,却扑了个空,只能无力地握拳,亵衣滑挂在莹莹白皙手臂上,被汗染成了透明。 “朕见师兄心不在焉,想必是朕未让师兄尽兴。”言闭沈漱玉顺着宴洵上下起伏的喉结,一路吻到宴洵平坦的小腹。宴洵多年持剑,他的身材清瘦却绝不羸弱,此刻这具身子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身上常年混着竹叶的清香,纵使身上出了层薄薄的汗,味道却也不难闻。沈漱玉散落的发丝蹭着宴洵已经发红的皮肤,触感轻微但痒意难逃。宴洵无意识地睁着一双眼,迷蒙的雾气升起又落下,沈漱玉盯着他的面容腰肢加快了速度,几番动作下也临近到了高峰,一声喘息后她缓缓睁开眼,起身却见宴洵还沉溺在欲望中无法释放。 宴洵见她有结束的意向,下意识牵住沈漱玉的手指,却被玄铁桎梏,配着下身无法舒缓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可怜。沈漱玉意味不明地笑着开口:“怎么,师兄舍不得朕走吗?” 宴洵说不出话,一开口就流泻出一串呻吟,他只能努力用眼神渴切地看着沈漱玉,希望至少能得到她一丝垂怜。 (二)裴回风月 这场情事持续到后半夜才停,一对龙凤蜡毕毕剥剥地燃了半宿。药效快消失时宴洵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沈漱玉唤人接两次热水,打理好自己后将陷入沉睡的宴洵抱了进去,细细清理宴洵身上的秽物。大抵是挑灯批红久了,沈漱玉此番下来除却全身酸软,并无其他感觉。她花半个时辰将自己和宴洵清洗干净,期间宫女已经把凌乱不堪的床榻整理完,支开了一半窗将殿内的气味散去。 一旁的彤史女官见沈漱玉出浴后小声询问:"陛下,可曾需要记录在案?" 沈漱玉正坐在床边,让人小心擦拭宴洵的长发,问言颔首,“无事,记吧。” 待将宴洵整净,沈漱玉挥退宫女,取了一把剪子将龙凤烛灯芯剪断后合衣就寝。 翌日,正是春晴,丝丝缕缕阳光穿过窗棂,映射在榻前绣着金碧螺钿的山屏上。 宴洵被明灭闪动的金光唤醒时沈漱玉已不在内室,他茫然半晌回忆起近乎那近乎混乱的一晚,面色衣僵,一股愤懑裹挟上心头,他挣扎想要起身,刚下榻双腿发软便跪倒在地。殿外宫女听见动静正准备出声询问情况,宴洵冷声道:“不必。” 宴洵此时才发觉他嗓音哑的厉害,昨晚后半夜沈漱玉故意臊他,硬逼着他说尽平日不敢言之词,他逼不得已只能顺着沈漱玉心思开口。他强忍着身上的无力坐到了屏风旁的梳背椅上,中衣在动作间被蹭得凌乱,一身斑驳的吻痕便大喇喇显现在宴洵眼前。宴洵回想起自己那放浪形骸的情态,遽然涌上一股杀意,可笑他修行多年,却在情欲下低首下心。 宴洵甫整理完衣襟,室外宫女半开推门,低声道:“公子,可曾要洗漱用膳?” 宴洵应后,两位宫女托着面盆和脸帕缓步进来。洁完面后又有两人为他更衣束发。宴洵看得出这几位宫女对他态度十分慎重,见他一番折腾下未曾言语动怒后如释重负地退下。他移步到长桌,桌上早已摆好了生滚粥和各色小菜。宴洵挥推了要为他布菜的宫女,却见门外有人进来,他微微蹙起眉,宫女见他面有愠色,赶忙道:“公子,有一姓言的大人说想见您。" 沈漱玉如今后妃空悬,从前有过露水情缘的公子少爷一个未曾领进宫。宴洵是唯一一个被陛下接至后宫中的男子,想必在陛下心中位份超然,宫女们自然不敢怠慢。 宴洵听见所谓“言姓大人”,便知是那位与沈漱玉联手把他骗进宫的好师弟。他微微一哂,放下玉箸“请他进来。” 言鹤归踏进殿内时宴洵已让殿内宫女退下,他见宴洵一人坐在长桌旁,孤直的脊梁好似长立风雪中的青松,联想到沈漱玉与他一手策划的事,心下愧怍,又如同在陈醋中浸染了数十载,半晌才对他行礼道:“大师兄。” 宴洵闻言不曾回头,杯盏忽的甩到言鹤归脚下,冷冷道:“你心里倒还有我这个师兄?” “此事是师弟一人之责。”言鹤归垂头玉立,未躲开那七分满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打湿了言鹤归金滚白云边的衣角。 宴洵怒极面上反而沉静下来,整个人冷的如同昆山冰雪,他双目泠泠宛若利刃,道:“沈漱玉许你何如才能让你干出如此背弃师门之事?” “师兄,陛下已是九五之尊,怎可直呼其名?”言鹤归抬首,直视宴洵毫不相干地说道。 宴洵未曾料到他是这般反应,心下只恨自己全身气力全无,无法一剑捅穿这个师弟,替师父清理门户。 言鹤归见宴洵一双凤眼里布满层层冰霜,自嘲一下,不知是在笑宴洵还是自身。那张清绝的容颜倏忽间收敛了温和的表象,“我自幼知晓,无论是容貌亦或是武功绝学,我未曾有一样能胜过师兄。唯一略微自得的不过是些嘴上功夫罢了。师父重视你的天资,陛下仰慕你的绝学,此辈有师兄一人便可撑起门面。我不过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言鹤归一顿,他缓步走到宴洵身旁的长凳下坐下,直视宴洵:”我此前半生困于师门的枷锁不得自由,后半生是困于情罢了。“ 袅袅茶香模糊了言鹤归面容,一双透亮的桃花眼里蕴藏着难以窥探的情愫。言鹤归甫一说完,宴洵便动他到底所欲何求,“我从不知你能如此自甘堕落。” 言鹤归不怒反笑,“师兄大抵是未曾清醒,我仰慕陛下,陛下天人之姿,千古女帝,身旁不缺钟鸣鼎食之家的少爷,也不缺淑质英才的公子。我与她相伴数载的情分不若是镜花水月而已,我自知无法与她比肩,便只求春风一度,又有何不可?” “你与她如何,何至于牵连至我?”宴洵听完言鹤归所言,四肢百骸流淌的血液寸寸结冰,他竟不知一同长大的师弟仅仅为此要害自己沦落如此地步。 “陛下心悦师兄,我自亲手奉上。” 言鹤归最后是被宴洵唤宫女赶出殿内的,八仙桌上十二道珍馐全被宴洵扫落至地,玉盘落碎的声音惊疑了守在殿外的宫女,宫女不敢怠慢,连忙进殿,便见言鹤归与宴洵起了争执。 “师兄不必羞恼成怒,日后得空师弟还会看望你。”言鹤归临走心情却不错,倒恢复成来时那个卓卓朗朗的公子模样,“另外,还请师兄下次见面妥善整理仪容,师兄现在可是陛下的人,怎可这般见人?” 待言鹤归走后,宴洵对镜一照,便知晓为了言鹤归有此一说——如玉般的脖颈上布满了细碎的绯色吻痕,在一片片落梅的映衬下,喉结处的青紫尤为引人注目。沈漱玉惯会是作弄人的,每当撩拨宴洵到不能自已时她便凑上身来,对脖颈喉结处又吸又吮的,像故意是做上标记般。 宴洵那千年碎雪的面容几乎刹那间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