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孜,我们结婚,做合法夫妻
他常常把一把备用钥匙放在门上窗户的窗沿上,进了家之后又去配了好几把钥匙。他并不是个粗心的人,可是这一次他觉得好暖,他无可抑制地想念陆熠孜,在家里煎熬了很久,他想要见她。等到五点整,他等不及了,做了饭放进保温桶里去她工作的地方找她。此时已近饭点,校门外全都是卖饭菜的小商小贩,彭影提着保温桶进了保安室,问年轻的保安,“你好,请问陆熠孜老师在哪个班?” “她教两个班的数学。”保安朝着一栋楼指了指,“在南和楼三楼,576班和577班,你去看看吧。” “谢谢。” 他提着保温桶往南和楼走,在三楼楼梯左手侧他看见了她。她正在讲三角函数的复习题,板书做了一大堆,滔滔不绝。他站在门口往教室里看她,她很显然也看见他了,朝着他微笑,有几个开小差的学生也看到他了,纷纷望向窗外,看门外站着的阴柔男人。 他朝着她扬了扬手,随后转身进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还有几个老师,看他进来,都很惊讶,问他找谁,他说他等陆熠孜,问到了她是哪个办公桌,在她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他看见她的教案本,里面都记满了,字迹工整,却带着男人才有的粗狂,桌子上都是学生的作业,每一本改得都很仔细,甚至细致到记录了每一个题目出错的频率是百分之几。 下课铃响了。学校的下课铃六点一刻准时打响,七点整开始晚自习。学生们都走出了教室,陆熠孜进了办公室,还带来了两个学生。彭影主动让开了位置,看着陆熠孜事无巨细地布置好所有,等着学生也离开了办公室,同办公室的另两个老师朝着她邀约,“陆老师,一起去食堂吃饭吗?” “欸?行啊!” 陆熠孜下意识去拿碗,又被彭影一把抓住手,他朝着她微笑,“不用去了,我给你带了饭来。” “小陆。你开小灶啊。” 同办公室的同事都在嘿嘿取笑,随后走出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陆熠孜看着他,笑了,“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涌出的冲动。 “找我干嘛啊,我还没下班呢。头疼。” 她捂住额角,宿醉带来的疼痛还在蔓延,彭影很自然地靠近她,双手轻柔按压着她发木的额角,“怎么样?头疼是感冒了吗?” “没,昨晚上喝醉了,宿醉而已。” 她闭上眼睛,似是很享受这样的按摩。彭影闻到她身上的淡烟草味道,细细观察她的右手,发现满是粗糙的老茧,和已经褪不去的粉笔印迹,指缝里都被染上了很深的颜色。彭影听见她满足地叹息,摇头晃脑着道,“真舒服。” “宿醉难受的话,为什么不请假?” “学生高三了,请假会落下课。请假比较麻烦,我觉得我扛得住,今天晚自习的时候还得给他们讲点习题,练习一下。” 陆熠孜抓住他的手,眼睛里透着疲倦,彭影顺势搂住她的脖子,她没有推开他。 “吃饭吧。”他淡淡地说。 陆熠孜打开保温桶,里面装着丰盛的饭菜。滇西的食物以酸辣着称,多蘸水。陆熠孜吃不惯,又不会做饭,煮得一锅好泡面。彭影和她一样来自湘楚,口味很近,他做了炸豆腐炒猪脑肉,青椒放得多,油油的,很香;汤是莲藕炖排骨,其实都是彭影自己爱吃的,他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但看见她眼睛发亮,也就知道她是真喜欢。 “你吃饭了吗?”她问。 “还没呢,做好了就马上带过来了,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他拿过陆熠孜的饭盒,倒了一半米饭进去,递给她,“你吃。” 陆熠孜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炸豆腐,一口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油花,一边吃还一边夸,“真香,你自己做的吗?” “自己做的。” “做得很好吃。我想起读高中的时候,学校外面有一家卖盖浇饭的店,做得最好吃的就是炸豆腐炒猪脑肉,还便宜,特好吃,我那时候最喜欢在那里吃晚饭。” 陆熠孜满足地砸吧着嘴,彭影听她这样一说,也想起了那家店。那家店的店老板是很和善的夫妻,老板娘管买食材,老板管煮饭炒菜,他们还有个儿子,当时正在高中旁边的大学里读大二。时间一晃已经十几年过去,他也已经三十好几了。 “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开没开,我已经七年没有回邵州了。也已经有七年没有吃过家乡味道的饭菜了。” 陆熠孜嘴里嚼着一块猪脑肉,看样子是想起了某些事情。彭影也没有跟她说,那家店的老板前几年急性胰腺炎发作,死了,店没开了,取而代之的另一家卖回民粉面的店。邵州的粉很好吃,一泼红油浇上粉,盖上各种臊子,味道非凡,每一家有每一家的味道,各有特色。可惜自从离开家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吃邵州的粉了。邵州变了很多,记忆里的东西都不见了,物是人非,更让人难过。 “有机会,一起回去看看吧。” 她吃得很快,已经快饮尽了莲藕排骨汤,完全忘了他的那一份。吃完了还很不文雅地打了个饱嗝儿,打完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肚子,看着他吃饭。一边看还一边傻笑,搞得彭影有些不好意思。 “等会儿一起去外面散散步?我去送你?” “行。” 他迅速地吃好,收拾完后跟着她一起离开办公室。彭影安静地跟在她身边,两个人肩膀靠在一起,彭影低着头,陆熠孜的脚尖踢着一块小石子,玩得很开心。直到走到学校里一处平时没有多少人的地方,她才偷偷摸摸地朝着他递出烟盒,“抽一根爽一下吧?” “陆老师,你不怕你学生发现?为人师表,还偷偷抽烟。” 彭影打趣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双唇含住烟蒂。陆熠孜也叼了一根,先伸手给他点上火,然后点燃自己的,慢慢地抽,很惬意。 “没办法,成年人压力大,得放松一下。” 陆熠孜脸上没有表情,疲惫已经很明显了。彭影很想要搂住她的肩膀,但他知道她不会要的,他们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对彼此异常熟悉,他知道她是个刚硬的人,这点困难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他只是觉得,她莫名其妙地像个男人,坚强刚毅,垂着眼睛。一根烟很快地抽完了,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走吧。” “去哪里?”他问。 “随便走走。”她说,“散散烟味。” 彭影和她一起走的时候,不少学生朝着她打招呼,表情也很暧昧。陆熠孜很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但他们只看着彭影,显然是很好奇他的身份。等到还有十分钟晚自习,陆熠孜朝着他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得先回去了,做点准备,可能就先不能送你去校门口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忙你的吧。”他朝着她笑,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他走出几步,陆熠孜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今晚上还一起睡吗?”她问。 彭影愣了一下,看她紧张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把他逗笑了,“行。”他很果断地一口答允,“我先回家收拾东西,什么时候下晚自习?” “十点整。” “好,那我十点整来找你。”他揉了揉她的头,其实她和他差不多高了,揉她的头总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我早点到了,就来办公室等你。” “嗯。” “那……过会儿见。” 彭影提着东西,朝着她挥挥手,走了。他感觉到陆熠孜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他转身朝着她挥挥手,向她喊,“快回去吧!” 离开学校的时候,身边走过年轻的学生们,无一不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他感觉很疑惑,脚步也慢了些,听见学生们轻声地讨论着八卦。 “这个人长得也太美了吧?可是我总觉得好面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这个先放一边,他刚才好像是和陆老师一起走的是吧?” “陆老师?陆熠孜?她不是有个谈了十年的女朋友吗?那个人应该是男人吧?他们认识?” 十年的女朋友?他眯起眼睛,她是同性恋? “什么女朋友,都前女友了!你没听说过陆老师前女友后来跟男人结婚了吗?陆老师当时都魂不守舍的,好像被鬼附身了。不过她不是同性恋吗?怎么和男人待在一起,那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是学生家长吧?而且他们看起来很亲密,应该也不是普通朋友。” 学生们走远了,彭影则一直细细咀嚼着这些话。 她是同性恋吗?如果是同性恋,为什么还会邀请自己去她家里留宿呢?但他想到这个的时候又冷笑着笑自己,他之前可也认为自己是同性恋,可在陆熠孜身上,他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觉得他们仿佛已经认识多年,可她明明是个女人。 彭影觉得对她有好多好多的问题,他好想要把这些问题都弄清楚,他也很想要问自己,为什么一见到陆熠孜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奇怪,其实他不会去爱一个人,可是见到陆熠孜的时候就想要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和她紧紧抱在一起,只是分开了一会儿而已,却让他觉得像是分开了一个世纪,他只想要时间立即过去,然后拥抱她,恨不得一直和她待在一起。 他回家洗了碗,换了身衣服,然后去找她。陆熠孜要等到晚上九点半才能下晚自习,他九点钟就到了,一直站在班级的窗外看她,她正在给学生讲试卷,每一个题目都讲得非常详细,学生们也听得很认真,陆熠孜讲到激动的时候,还会一直跺脚,手舞足蹈。他想,能够成为她的学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乐观,细致,豪爽,责任感爆棚。这让他想起了他的高中数学老师,那个男人也是这样,细致入微,对学生给予父亲一般的威严和慈爱,所以才让他如此迷恋数学老师,暗恋他三年。 他就这样一直听着,直到陆熠孜让学生们下晚自习放学。她一出教室门就看见他,兴奋而又亲昵地上前去,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膀。彭影帮她扶正了她有些歪斜的眼镜,其实他们一样高,168公分的身高,可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的确是太过于矮小了,但对于陆熠孜来说绰绰有余,她细声地打了个哈欠,带着彭影进了办公室收拾东西,她没有包,拿着教案和课本往腋下一夹,“走!”她很干脆地下了下一个指令,关掉了办公室的灯,防盗门“砰”地一声牢牢关上,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引来不少的学生注目。 “走吧!”看样子,她的心情很不错,学生们在他们的身边路过,还很亲热地跟她打招呼,已经是秋天了,风吹来的时候还有点冷。彭影忍不住看她,正好对上她的眼神,仿佛被抓到做了什么坏事一样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把头低着走路。 “看我干嘛。”她问他,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下去,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也不说话,直到出了校门,彭影指了指他停在校门口的电动车。 “我骑了电动车来,搭你回去吧?” “我也会开电动车,我搭你回去吧。” 陆熠孜很快就对他的电动车打起了主意,彭影只是很无奈,“坐电动车坐在女孩子的后面会显得我很垃圾,很衰,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没事的,反正你长得漂亮,不会有人在意的。”陆熠孜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坐在了上面,给自己戴上头盔,朝着他伸出手,“钥匙呢?” 钥匙很快就递到了她的手中,陆熠孜拍了拍身后,“上车!” 彭影无言地坐在了她的身后,她在他没做好准备时就把马力开到最大,七拐八扭地绕过学生往前开,此时正是放学的高峰期,人很多,彭影坐在她身后快要吓死了,下意识地抱住她的腰,陆熠孜笑得更大声了,仿佛是恶作剧成功了的小孩,笑得很得意。她放慢了速度,空出一只手让彭影抱紧她。 “抱紧一些。”她说,“把我的头盔摘下来,让大家都看见我们怎么样?” “好。”他说。 他紧紧地抱着她,把头靠在她的背上,陆熠孜带着他穿过了学校外的那条马路,人渐渐地变得少了,陆熠孜加快了一点速度,彭影抱着她,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他多想要时间就在这个时候停止,他们就一直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她自信恣意地笑,把他保护在身后,听她在车上唱歌,唱了一路。 穿过学校,穿过市中心,穿过小路,穿过人群,穿过一切,他们回到了她家的楼下。彭影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晕乎乎的,陆熠孜锁好了车,拿钥匙出来开楼下的程控门。他们上楼时,彭影觉得自己有好多话要对她说,她租的房子在五楼,他们就这样走楼梯走到五楼,彭影和她进了家,他紧紧抱住她,他们没有接吻,他只是想就这样抱着她,静静地和她待在一起。 “我想你。”他说,“抑制不住地想你,可是我明明是个同性恋,我为什么会想你。” “我也很想你。”她说,“我也是个同性恋,可是从昨天开始,我一直在想你。”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为什么一见到对方就无时不刻地在被对方吸引,他拥抱着她,有些想哭,仿佛是在沙漠中孤独行走的旅人,在深邃的星夜下遇见了另一个能够扶持的同伴。他抱着她,抱得很紧,陆熠孜无言地把手搭在他的后颈上。 “他们说你是同性恋,你真的是吗?你……之前有个女朋友,是真的吗?” 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她,陆熠孜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你听谁说的?” “你先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先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熠孜放开他,在黑夜里他们对视,她看着他晶亮的眼睛,有些无奈地回应他,“是的。” “我十九岁到二十九岁时喜欢一个女人。”她说,“她是个很好的人,我们是大学同学,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她说她大学毕业后要回家乡,她家在南洋市,为了能够和她一直在一起,我很坚决地和她一起来到了这里,后来年纪慢慢大了,家人在催婚,我父母很着急,有一次我也被惹怒了……就……出柜了……” 陆熠孜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她推开他,坐在了地上,借着继续讲,“我父母离婚很多年了,我跟着我爸爸住,爸爸他身体不好,当时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后来去世的时候我回了一趟家,可是他临死前说过不让我进灵堂,他觉得有我这个女儿很丢脸,我在灵堂外面跪到爸爸出殡,都没有机会进灵堂看看他,封棺的时候,都不能看他最后一面。” 她哭了,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得很伤心,彭影也蹲下来,他看着她泪流满面,她说,“我觉得我没有错……我只是,只是不想要一直骗下去,用一个谎言去解决另一个谎言,我只是想要诚实一点而已……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用一个谎言去验证一个谎言,得到的还是一个谎言,这没有意义,可是在那之后我开始变得自欺欺人,原来说谎可以让我过得更快乐。” “你妈妈呢?”他问。 “她有新的家庭,不会管我的。” 这句话说得很无奈,彭影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沉默了很久,他又问,“你之前的恋人呢?” “她和男人结婚了,她家里催得很紧,只有我傻。”她说,“我有感情洁癖,她跟我说她只是和那个男人结婚,不会对他有感情,我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同性恋,他们不是形婚,这样子让我像个第三者,我们分手了。” 彭影伸出手搂住她的脖子,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他也对陆熠孜说尽了所有,他最后说,“我是个双性人,我曾经拍过八年的色情片,你会觉得我脏吗?” “不会。”她紧紧地和他抱在一起,“我只是觉得,我很想抱抱你。” 他们去洗了澡,面对面地抱在一起睡觉,陆熠孜紧紧地抱着他,攥得他的手腕都红了一圈,彭影也困了。他摸到陆熠孜长满了老茧的右手,关节处开始变得有些扭曲,她身上没有香味,但是她只是躺在他的身边,他就很安心。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陆熠孜正站在窗台边往外看。他看了看手机,六点半,她看样子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正在抽烟,他睁开眼睛看着她,看她把烟抽完,烟蒂摁灭在防盗网上,伸了个懒腰往后回头时,就对上他的眼睛。彭影已经醒了,他半坐在床上看她,陆熠孜把头垂下,“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他说。 陆熠孜今天不用守自习,也不是她的第一节课。她爬回床上,抱住彭影,他们紧紧地抱着,很久都不愿意分开。彭影问她,“为什么抽烟?” “不高兴。”她说。 好吧,这是个好理由,毕竟人总会有负面情绪。作为高中老师,陆熠孜没有享受过足够的假期,寒假要补课,暑假要补课,升学率也在薅她的头发。好在她不是班主任,他想,他很心疼她,但是他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有很多种,他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脸,他想要吻她。 “你觉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她问。 彭影也愣了一下,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很喜欢这样的状态,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他们同床共枕,什么都不干,但灵魂仿佛神交了无数次。其实,他们在之前一点都不了解彼此,但总觉得对方很放心,这也是他和她认识之后的第一晚就住在一起的理由。其实这样做很危险,她好像完全不害怕他,他也一样,好像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对其了解至深。 “我不知道。”他很诚实地说。 “我也不知道,你希望我们保持什么关系。” 彭影沉默了,陆熠孜也沉默了,很久很久的沉默,陆熠孜想要打破沉默,她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彭影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走。 “说说你的想法吧。”他说。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想。她只是觉得,好多事情都无力再提起了,再次提起,让她很累。陆熠孜想,这个问题是她问错了,她不该问这个的,最后他又把这个问题还给了她。 她反问他,“你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 “不是。”她很坚定地打断他想要说的话,“不是。” 彭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对视着,陆熠孜自顾自地讲,“其实我不是同性恋,我是异性恋。我的灵魂是男性,但是却住在女性的身体里。从生理角度来看,我的确是个女人,但从心理上来看我是个男人。我是在用女人的身体,男人的灵魂去爱一个人,所以我喜欢女人。如果让我去喜欢男人才叫同性恋。彭影,我觉得我好奇怪,为什么你会不一样呢?” “所以你不想和我有任何关系吗?”他问。 “当然不是。”她说,“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我从来没有对男人如此上心过。我感觉这不像我。” “你不怕我把这些事情说给别人听吗?” 彭影朝着她笑,但陆熠孜很明显不在乎,“我不知道。”她说,“但我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可以信任的。” “好吧,”他说,“其实我也是同性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被你吸引。陆熠孜,或许你实在表现得太男人了,才让我产生一种你就是个男人的错觉。这可怎么办呢?小陆。” 他说得好无奈,朝着她张开双臂,把她纳入他的怀里。他说,“或许就是因为你的灵魂是个男人,所以明明是同性恋的我才会被你吸引。” 他们无言地拥抱了很久,很久很久的沉默,彭影突然感觉到额上一阵柔软,陆熠孜吻了他的额头,他有些惊讶,陆熠孜对他笑了一下,道,“你就把我看作是男人好了。我喜欢你也是因为你有女性生殖器,你的确很可爱。” 彭影更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 “我看过你的色情片。”她笑着说,“因为去的。我装得很不错吧?” “你真是……” 彭影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陆熠孜顺势放开他,站起来,“去洗脸刷牙吧?” “嗯。” 彭影得回自己家一趟,开店做生意。这几天因为认识了陆熠孜,做什么事情都魂不守舍。他把自己家的钥匙又多配了一份,准备给陆熠孜。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不这样做就很难过。他在做生意的时候还老是发呆,有时候还找错钱,他想她了,他跟她说好他每天都会来给她送饭的,已经准备好变着花样给她做饭。有些他从来没有做过的菜,他就照着搜索到的教程自己尝试,陆熠孜吃得肚子都鼓起来,每次吃饭都特别开心,学生们也都疑惑他的身份,他们的确很亲密,彭影觉得只要看见陆熠孜他就很满足,但只要一分开,下一秒钟就会被悲伤淹没。 他好想要对她说,让他一直留在这里,一直一直在她身边,不愿意离开她一步。他抱着她的时候,老是觉得自己情难自已,他觉得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了,他想要跑到她的面前,对她说好多好多话,他想跟她说,结婚吧,陆熠孜,我们在一起吧,结婚吧。 时间慢慢地流逝,可他们也就认识了短短的一个星期,说结婚这件事的确过于仓促。父亲很快就要回家里了,彭影没有跟父亲说这件事。在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彭影去学校里接她,他们并肩走在一起,微风吹着他们的脸,吹乱了他颊边的头发。 “头发飘起来了。” 他是披着头发的,陆熠孜伸出手把他的头发拨到耳后。他觉得她的手好热,被她摸到的耳朵也很热,而且一路热到心里去了。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冲动让他一把抓住她的手,陆熠孜看着他的脸,没有把手抽走,他们就这样牵着手,他情不自禁地靠她靠得好近,他想,就这样一直牵着手吧。 陆熠孜口渴了,去学校路口的24小时商店里买了两瓶水,又买了一包烟。她递给彭影一根,两个人站在偏僻的黑暗角落,彭影看着她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模糊不清。夜已经很黑了,他看着她的手指间燃起火星,烟圈,从两个人的口中缓缓吐出。 他突然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他突然好想吻她。他上前一步捧起她的脸,在鬼使神差间他吻了她,交换了一个带着烟味的亲吻。陆熠孜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了,迅速反客为主,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仿佛野兽一般亲吻着对方,毫不餍足。 他们吻了很久,他尝到了血的味道,他第一次和女人接吻,而对方实际来说其实并不是个真正的“女人”。陆熠孜看起来无害,但她的吻很有攻击性,就像实际上她的为人一般。他为她的攻击性和放射性而痴迷而疯狂。 “陆熠孜。”在他们吻毕的下一秒,彭影看着她,他们还是紧紧地抱在一起,“有个事情想跟你说说。” “说。”她说,很果断,很干脆,就像她本人一样。 “结婚吧。” 他很明显地看见她愣了一下,她睁大了眼睛,似乎还有点不信。 “你没开玩笑吧?”她又问。 “没开玩笑。”他说,他想他此时的表情一定很认真很傻气,不然为什么她要笑,“我认真的。” 陆熠孜没说话,他怕她拒绝,想自己找个台阶下,“其实……没事,不答应也没事,毕竟我……” “可以。” 他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她伸长了手臂,钩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吻他,他甚至在想,他会不会因为接吻而缺氧,最后闷死在她的吻里。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再次吻完了,陆熠孜坏笑了一下,手里的香烟已经烧完了,灭了,她顺手把烟蒂往脚下一扔,朝他伸出手。 “走!”她说,他握住她的手,同她走在一起。 他们走了一段路,陆熠孜突然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明天。” 其实这很快,陆熠孜可能不会愿意,彭影跟她说的时候也很不确定。但陆熠孜很快就答应了,“行。明天把你户口本准备好,上午我跟同事换两节课,我们去结个婚吧。” “好。不需要其他的婚礼什么的吗?”他问。 “不用了,不要婚礼了,麻烦。”她说,“你的意思呢?” “我爸爸后天回家,后天我们一起吃顿饭吧,你……到时候咱们搬过来吧。” “行。” 她很干脆地答应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彭影也觉得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很好。回家之后,陆熠孜找自己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她已经和父亲断绝了关系,理所当然的,户口迁出来了。彭影很好奇关于她的信息,他翻了她的户口本,还看了她的身份证,看到她出生年月日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陆熠孜当时正在洗澡,她一出来,彭影就跟他说,“我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你知道吗?” “是吗?!” 她很惊讶,他把他的身份证拿出来,果真如此。两个人,都是在同一天出生。她抓了抓头发,说她是早上的时候出生的,在七点,彭影说他也是七点出生。他们聊了聊,发现他们的母亲是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病房里生下的他们,陆熠孜有点感叹,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他们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天亮之后,彭影回家去拿了自己的证件,陆熠孜十点半打了电话给他,他到的时候她已经在等他了,朝着他笑。他们一起进的婚姻登记所,挂号,排队,拿到结婚证不过就十五分钟。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彭影还觉得难以置信,他看着手里已经打了钢印的结婚证,仿佛还有点不相信,迟疑了好久,才开始傻笑。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他有些不好意思,陆熠孜挑了挑眉毛,“你想反悔?现在去离婚还来得及。” “不去!” 当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陆熠孜下班后,回家开始清理东西,彭影打了个电话给父亲,试探了几句话之后告诉了父亲自己结婚了的消息。父亲在电话那边显得完全状况外,不断追问着,他觉得太快了,甚至是在他毫不知情的状况下发生的。彭影向他说明了一切,父亲第二天回家,约他回家之后三个人一起吃个饭。 陆熠孜则和她的母亲打了个电话,电话很短,就只有五分钟,她们之间没说多少。 “为什么只打了几分钟?”他很疑惑。 陆熠孜则见怪不怪了,她很狭促地笑了笑,“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她不会再管我了,她只要知道我结婚了这件事就可以了。” 彭影没有再多问。其实他们对彼此也不算太了解,对于对方的过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根本就不知道事情发生时的概念。两个人结婚之后不准备办婚礼,也不设婚宴,他们当晚睡在一起时甚至都没有做爱。是陆熠孜要求的,她说就算结婚了也不要有性行为,希望一直保持纯粹的关系,彭影同意了,实际上他也不希望有性行为,八年的色情片拍摄已经让他把这辈子的性交都做完了。 对于第二天和彭影一起回家吃饭这件事,陆熠孜一直很紧张。彭影一直在安慰她,毕竟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对于陆熠孜来说,这种事情很让她害怕,她害怕被人嫌弃看轻,尤其是接触陌生的长辈。彭影说自己的父亲很好打交道,他们去超市里选购了一些新鲜蔬果,还得做有上得桌面的荤菜。陆熠孜不会做饭,寒暑假在家里光点外卖,外加方便面伺候,做菜这项重任就完全落在了彭影的身上。 彭绍远从外地风尘仆仆地回来,回家时桌上已经摆好了丰盛的热菜热饭。他见到了陆熠孜,他的儿媳妇,陆熠孜微笑着,反而是他有点紧张,一直在搓着手。他已经听儿子说过她是高中数学老师,长得的确不是很出彩,但他相信这样的女孩品行肯定很不错。陆熠孜给他夹了菜,“爸,吃菜。” “欸,好,好。”他赶忙应着,排骨上的酱汁收得很好,一看就是儿子做的,“你们办结婚太仓促了,我都完全不知道这回事,你们领结婚证的时候我都不在影崽身边,小陆,你别生气。” “没事的,爸,这没关系的,倒是我们这么着急,还没告诉你,反而对你不住。”陆熠孜摇着头笑着,朝着彭影看了一眼,“你说是吧?” “是啊,爸,没事的。” 彭影笑着执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给父亲,鱼眼却给了陆熠孜。彭影之前最爱吃鱼眼,陆熠孜现在成为了他的妻子,最好的东西应该要让给她。 “哦……你们办不办婚礼?我去给你们准备婚礼,小陆,你父母那儿怎么说?嫁过来了结果还没个婚礼,太对不起你了。去老家办还是在这儿办?小陆,你说了算。” “不用了爸。”她笑着摇了摇头,“真的不用了,我们已经说好了,一切从简,我们一起吃个饭就可以了。到时候我搬过来,我们住在一起,我父母那边没有意见,您也别觉得亏待了我,没有的事。”她说着,看了一眼彭影,“我们也不是为了钱结婚的,对吧。” “嗯。”彭影点了点头,握住父亲的手,陆熠孜也握住他的手,三个人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今后就是一家人了。” 这顿饭吃得好艰难,彭影洗了碗,彭绍远拉着捡来的便宜儿媳妇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大意就是以后要是彭影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就跟他说,他好教训儿子。陆熠孜连连摆手,说彭影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彭绍远累了,吃饭后不久去洗了澡睡觉了。彭影和陆熠孜两人躺在床上,抱在一起没说话,他们没有睡着,只是贪婪地汲取对方身上的体温。陆熠孜把他抱在怀里,抚摸他的后背。彭影觉得,他在她的面前像是个一直被罩着保护的人,她总是这样,强硬,温柔,又难以让人抗拒,她比他更像一个男人,她本来就该是个男人的,但是就是这样的她,才能让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为夫妻,又能让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她的好。 “爸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 冷不丁地,陆熠孜突然这样说,彭影吓了跳,后又问道,“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顺其自然吧。” 她扭动了一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让他躺在她怀里,像只抱着树睡觉的树袋熊。 “爸爸可能会着急。”他喃喃地说,“其实我看得出来,虽然他好像看起来不着急,之前他也没逼我结婚,我估计他在心里也是急的,只是不说。” “你能生孩子吗?” 陆熠孜看着他,没有开灯,他都能够感觉到对方眼神的炙热,他装糊涂,“我当然能,我又没有不孕不育。”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挑着眉说,“我问你能不能像女人那样生孩子,从阴道里把孩子生下来。” “那我不生!我是个男人!要生你生!”他气了,把头闷在她胸前,不跟她说话。 “拜托,我也是个男人,可是你也有女性的生殖器啊,这个你怎么不说?” “我身份证上是男人,你身份证上写的是男人?!” “那我也跟你一样是个男人,我只不过是身体的性别是女,我不会生小孩。” “我就别想了!你让我生小孩,做梦!” 彭影气呼呼地说了,翻个身背对陆熠孜,陆熠孜从他的腰后抱住他,凑到他耳边说,“我没有屌,不能让你怀孕,如果你怀孕了,我岂不是带了绿帽子了?” “你!” 彭影知道自己吵不过她,气得眼睛一闭,再也不理她了。 陆熠孜知道他生气了,乖乖地闭上嘴巴,只是手指一直在揉捏他的脸。彭影很快就在她的抚摸下睡着了,陆熠孜的呼吸洒在他的脖子上,很温暖,有点泛着痒意的舒服。 一觉醒来,陆熠孜已经醒了很久了,彭影抱着膝盖被她从背后抱在怀里,她把头耷拉在他的肩膀上,活像只正在撒娇的小狗。 “你还在生气?”她有些讨好般地问他,彭影嘟着嘴巴,佯装生气,“还在。” “为什么还生气?” “我是个男人,为什么要我生孩子?” 沉默了一会儿,陆熠孜还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你还真生气了啊。” “对啊,你先告诉我原因,其实你也可以生的嘛,为什么要我来生孩子,我不想要生孩子。” “我只是觉得你更适合做孩子的妈妈。” 陆熠孜很认真,彭影愣了一下,“为什么?” “温柔,严厉,慈爱,宽容,长得漂亮,不符合妈妈的必备条件吗?”她撑着自己的脸,调侃他,“像我这种活得粗糙而且随便的人,就只适合做爸爸,捡便宜小孩玩。” “你想得美!” 他转过身去捏她的脸,和她紧紧地抱在一起,亲她。陆熠孜和他吻了很久,后来还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得不把他推开,结束这个吻,“好了。该起来了。” 她没有能让彭影怀孕的工具,怎么可能让他生出孩子呢?这也是陆熠孜的遗憾,其实她很想要看见他是怎么生下孩子的,掀开衣服把胸脯喂道孩子的嘴里让孩子吸奶,生他养他,用男人的身体做女人的事情。陆熠孜看着彭影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极度舒适地把手撑在了背后,扬了扬眉毛。真他妈漂亮啊,她咂了咂嘴,是个美人,她想起了彭影曾经拍过色情片,突然想买齐一套收藏一下,趁着放假在家里偷偷看。 不过这么漂亮的大美人现在在为她洗手做羹汤,还是很让她乐不可支的。 彭影端着面条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陆熠孜坐在桌子前面傻笑,他没好气地把面条放在她面前,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吃早餐了!” 走神的陆熠孜这才反应过来,她执起筷子,彭影也把自己的那一碗端上桌子,他用筷子搅了搅面条,问她,“够不够?” “够了够了。煮多了。” 陆熠孜从面底下夹出一个还留着黄的溏心蛋,他知道她饭量大,体贴地把碗凑过去,把自己的面夹出来,送到她的碗里去。 “慢点吃,小心烫。” 他温柔地说,觉得一切都很不可思议,现在他们已经住到了一起。陆熠孜吃得很快,吃完了一抹嘴,冲到卧室里拿起教案和教科书就往腋下一夹,急匆匆去玄关换鞋准备出门。 “等会儿!”他有些急切地叫住她,走到她面前去给她的卫衣翻帽子。一边翻一边说,“中午和晚上别去食堂吃饭了,不营养,上次我去看了你们食堂的菜,放那么多辣椒,吃了对嗓子不好,我请个老师给我打了份菜,不好吃,你应该也吃不惯,以后我都给你来送。” 陆熠孜看着他,看了好久,他觉得在她的目光下自己好害羞。她噙着笑,伸手把他的头发拨到耳后去,看着他的脸红到耳根下,她说,“你果真适合当漂亮细心的妈妈。” 被他瞪了一眼,她只觉得他根本没有生气,眼睛像小钩子一样钩得他心痒。她快速地俯下身,吻了他的嘴唇,“等我回家。”她像兔子一样跳着穿好鞋,把铁门打开,“我等着吃你煮的饭!” 彭影站在原地,觉得脸烫得快烧起来了,他扑到自己的床上,拼命地在被子上寻找她的气息。真舒服,他想,他把被子抱得好紧,在床上滚来滚去,傻笑,她亲了他呢!他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很高兴,直到爸爸喊他出去帮忙,他才从床上起来干活。 干活的时候他就想着中午该给她做什么菜。忙碌时他还偷闲去菜市场里买了新鲜的食材。他想起陆熠孜不能吃太辣的东西,还去药店里给她买了润喉糖和罗汉果,泡了一杯茶。白菜秧子洗得干干净净的,特意买了猪大骨煮汤,用煮好的汤和白菜秧子一起煮,鲜;他忍着痒削了香芋,蒸了一盆香芋排骨,又炒了个酸土豆丝,才把这些菜都放进食盒里。他跟父亲说让他忙完了吃饭,随后骑着电动车去找陆熠孜。他说他要找她,门卫也放了他进去,陆熠孜特意把课都换成三四节,这样就可以多争取些时间在早上和他待在一起,中午的时候一放学就吃到他做到饭菜。打了下课铃之后,她看见他透过窗户朝着她勾勾手,她看着他,微笑了一下。 “陆老师,外面那个是谁啊,天天来给你送饭。” “对啊,你们是朋友吗?真的是大美人啊!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我也!” 学生们看见他,气氛就沸腾起来了,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对彭影有几分好感,他们光看见他的颜就很喜欢了。陆熠孜很普通,他们知道她是同性恋,都认为这样的大美人肯定和她没什么过分的关系。结果陆熠孜唇角一弯,看着外面的彭影,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了,“这个家伙嘛,”她慢慢吞吞地说,“他是我的丈夫。” 什么?! 学生们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有办法接受。陆熠孜再补充了个重磅炸弹,“昨天结婚的,本来我第二节课换到第四节,就是为了跟这家伙去结婚。” “卧槽!老陆不是喜欢女的吗?!怎么会和男人结婚!” “说好的一起单身呢!怎么转身就变成现充了!” “美人怎么瞎了眼看上老陆的啊!我哭了啊!” 学生们哀嚎着,陆熠孜看了一眼手表,道,“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瞎猫撞上死耗子,你们就别想了,美人是我的,嘿嘿嘿嘿嘿。”她说完了还一阵坏笑,“好了。下课!” 她走出教室,亲昵地攀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办公室走,她调戏他,“早知道,我就直接说你这家伙是我的妻子了。” “谁是你妻子。”他笑着骂道,脸却红了,待到办公室里坐定,他从袋子里拿出保温桶,很殷勤地打开,“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吃!” “你呢?你吃了饭吗?” “还没。” “下次你把你的饭也一起带来,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她做得靠他近些,彭影觉得他真是无时不刻地想要吻她,想要被她所吻。他咬紧了唇,看着她好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好。” “好香!” 已经开始吃饭的陆熠孜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微胖的脸上露出双下巴,吃得很香。彭影觉得自己也很高兴,“你喜欢吃就好,以后我天天给你做饭,不让你吃别人做的。” “那你也不准给除了我们家之外的人做饭。” “好。” 她说的,他一向都会做。他们吃饭的时候,有些学生好奇,还朝着里面张望,他们是专门来看彭影的,毕竟他是个美人,美人总是吸引注意一些。陆熠孜喝完了汤,又抱着家庭作业过来批改,他在一边收拾好,看着她工作,看她颇为烦躁地统计出错题,嚷嚷着书都读哪里去了,不一会儿就在她身边围了一大堆学生,在她的旁边改错题,改完了再给她看。有个学生怎么改都不对,又不好意思问她,彭影凑过去看了一眼,很温和地提醒他,“恒成立,注意恒成立。” 女学生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有了提醒很快地改了题目,彭影看她这么忙,想帮她分担下,主动地帮她教学生改题目,告诉他们错在哪里,提醒他们该往哪个方向改。学生们为了能一睹美人,都往办公室里挤,拼命问他问题。陆熠孜见到几个学生和彭影聊得很开心,佯装吃醋扑过去抱住彭影,把他的头往自己的怀里按,“美人是我的不准你们跟我抢!” 她孩子气地宣告主权后又和学生们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彭影见她忙,带着笑扬声说,“那我先回去了哦,晚上再来找你。” “好的,注意安全哦我的漂亮老婆。”陆熠孜朝着他抛了个飞吻,“要保护好自己啊!可不要被别人给拐走了!” 彭影是又好气又好笑,提着保温盒回去了。他出了校门才想起她没有亲他,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晚上再去找她,他们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紧紧地抱在一起,他朝她索吻,想要她吻他。她把他侧着抱在怀里,含着他的耳垂,手从他的衣服下伸进去,捏住他胸前的两团软乎乎的奶肉在手掌里揉捏。 “很寂寞?”她有些吊儿郎当地问,“我们可是说好的哦,不发生任何性接触。” “我要毁约。” 他有些难耐地攀住她的脖子,吻她,他们吻了很久,陆熠孜差点在这里把他扒光了蹂躏,在彻底丧失理智之前她想起了这里是办公室,只好先拒绝了他,耐心地帮他穿好衣服,安慰有些生气的彭影,他正在因为自己没有做到后面而生气。 “晚上回家之后吧?好吗?” 她安抚他的情绪,虽说有点不情愿,但他还是勉强同意了。回家之后他把自己干干净净地洗了一遍才去接的陆熠孜。陆熠孜回家之后他就一直在期待,他迫不及待地把她压在身下,但他的阴茎并不大,他想要插入她,但是很显然她不会让他有机可乘。陆熠孜把他压在身下,看着他芊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的,眼眸里露出些许疑惑,她说,“我没有在下面的习惯,我也不会在下面的。” “我……我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不能……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当然可以了!”她很有自信,“我们都结婚了!我们是合法伴侣!当然可以!” 她吻他,他被吻得气喘吁吁,双眼迷离,想到自己即将要被女人干,还有一点害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双手抱着她,让她压在自己身上亲吻自己,沿路一直往下,在他光洁的脖子上吸出一连串暧昧的印子。她感觉到他在颤抖,像是被抓住的母猫一样在她身下细声地呻吟,锁骨上也露出暧昧的水痕,那是她拿舌头舔的。 他光着身体,暴露在她的身下,她抚摸着他的身体,亲吻他,沿着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吮吸他的乳头。他曲起身体,难耐地把手指插进她的发间,他的丈夫在吻他,他暗暗地在脑袋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他感觉到她吻了下来,落在他的肚脐上,她拉住了他的内裤,脱掉之后,他感觉她的舌头一直往下,他耻于向他人露出的生殖器也暴露在她的眼底,她想要舔他吗?他突然强烈地感觉到抗议,不要让她的嘴碰到那里,他畸形而又肮脏,在她的的嘴唇触碰到他的阴阜时,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把她推开。 “不要舔。”他拒绝她,神色间是卑微和哀求,“不要……” “为什么?”她舔了舔嘴唇,“我以为你会喜欢这样。” 他当然知道了,只是他很害怕而已,他不愿意让她看见那样畸形的器官,更别说她要舔了。或许在之前自己还在拍色情片的时候,他还能够放开自己,随便那些男人怎么做,但是她不行,唯独她不可以,无论是身份还是各种形式,都不行。因为她是他的爱人,他的伴侣,她是他心里最神圣的人,他不想让自己的污浊毁掉她在他心中的洁净。 “不要。”他很抗拒,在她低下头想要含住他的阴蒂时就猛地把腿夹紧,捧着她的脸不让她继续。 “哦?你很害怕?还是紧张?没关系的,我不会弄疼你。”她的双手还放在他的膝盖上,“相信我,你会喜欢的。” “不要……”他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唯独只有你。你不行。” 她的双眼冷了,慢慢地撑起身子,从他的身上下去,她坐在一边,背对着他问他,“你嫌弃我吗?讨厌我?所以觉得我不行?” “不是!”他扑过去,从她的身后抱住她,“其他的人不是你,他们都不重要,只有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这样做是在玷污你。” 她没有说话,他有些着急地朝她表白,“你是我的丈夫,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好爱你,而且你是老师,我觉得这样……好羞耻,会弄脏你。”会把她在他心里的形象彻底打碎,让她染上污点,而且她是身体是女性,他不要这样,这样好奇怪。 “好吧。”很明显他取悦了她,她笑了,但是不知道是“你是我的丈夫”这句话取悦到她还是“我好爱你”这件事取悦到她,她抱住他,把手伸到他的腿间,摸到他的阴蒂和穴口,她的指尖触碰到湿润,她只是把指节缓慢地刺入他的穴里,就已经有淫水顺着她的手指滑到她的手心里。 “真敏感啊。” 她的嘴角噙着笑,打趣他的敏感和淫荡,她把手指退出来,两指夹住他的阴蒂,他全身瘫软着倒在床上,用手臂蒙住眼睛,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从嘴里溢出几声低喘,他的身体在抖动,她坏心地摁住他的阴蒂快速摆动着她的手指,让他叫得更大一些更急一些。 “我用手指就能让你高潮呢。” 她把手指抽得更快一些,看见他的穴口蠕动着挤出汁水。她觉得他好敏感,但是又觉得很高兴,她让他很舒服,她想要把手指再插进他的穴里,看他喘得那么厉害,双颊发红,连指尖都泛出极好看的颜色。她觉得自己的心也摇动得厉害。 “好多水,手指就能让你这么舒服吗?” 平时教授学生时滔滔不绝的嘴唇正吐出让他羞耻的话,他也想要她舒服啊。他伸长了手,钩住她的脖子,把她压到自己的身下。他脱光了,她还穿着衣服,他伸手脱她的衣服,摸她胸前鼓起不大的胸脯,她抓住他的手,偏着头问他,“你想要在上面?” “陆熠孜。”他双颊都红了,他低下头看着她的脸,耳边的头发垂下来,她伸手去撩他的刘海,他盯着她的嘴唇,倾下身吻她,她的嘴唇很软,舌头也很软,她的手捂在他的后脑上,慢慢地加深这个吻。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狂了,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拥吻,她的手再次伸到他腿间,他抓住了她的手。 “不。”他朝她摇了摇头,“我也想要你舒服。” 说完,他抬起了她的腿,让自己腿间湿漉漉的穴口和她的穴口紧紧相贴。 “啊……你真是……” 陆熠孜无奈地笑了,她只好抱住他的腰,让他别这么着急,他湿润的穴口和她紧紧相贴,四片柔软的阴唇相互纠缠在一起,她感觉到他的湿润,他胡乱地磨蹭着,有些不得章法,于是她只好指导他怎么做。她说,“把屁股抬起来一点,然后……靠近一点……” “好。” 她也太会撩了。彭影心想,他就任由陆熠孜乱搞一通,他的汗水和淫水混在一起,湿透了身下的床单。 现在,陆熠孜的属于他的了。他突然有种强烈的快感,好像是把什么东西彻底地和自己捆绑在一起。陆熠孜从他身后抱着他,吻在他的后颈上,他把手盖在她放在他胸前的手背上,轻轻地敲着她的指骨。她的手指湿湿的,呼吸慢慢地变得平缓,她睡着了。